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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试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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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喝药时一直苦着脸：“我堂堂一个苍穹山的道士居然要喝这种药，说出去还不得丢死人”
墨敛哼了一声：“到时候你真因为风寒病死了才是笑死人！”
我看着瑶光在那边闭眼皱眉喝药，不由得问他：“你讨厌喝药？”
“谁喜欢喝！”瑶光气道，“苦死了！”
我大感疑惑：“这药里都不放甘草的吗？”虽则我身为神女，有伤都是父王母后以法力医治，自小没有需要喝药的时候。但我这几个月都是一路行医，在南水城更是到回春堂落了脚，一般药性不相冲时，小沈都会给每人多爪一点甘草，以此来缓解药的苦感。瑶光喝的是驱风寒的药，照理说本身就不苦，而且也能加以甘草调剂的啊。
瑶光见我不信，干脆就把药碗递到我面前：“不信？你喝一口看看？”
“别胡闹！”墨敛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扇，他拿扇柄打了瑶光手臂一下。“你才伤了元气，需要好好调理身体，不想回苍穹让师尊亲自给你调养就乖乖地给我喝了！”
瑶光颇为不满地轻哼了几声：“又拿师尊来压我。”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捧了碗，一口气喝光了药。
我坐在他边上看他捧碗喝药放碗，对面的云空思量了半晌，皱着眉道：“我总觉得那太子不会就此罢休，他现在不愿以命相救，定是觉得没有找遍四海八荒的神仙，回去一一找了。等他找遍所有神仙都无法救得凤后时，一定会再度回来。”
“他要找就让他去找咯。”瑶光满不在乎道，“要我救他母后，我就这个要求。不答应拉倒，反正这事都是他父王搞出来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救了凤后也没有功德，不救也不会损。”
“瑶光。”云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那要求提得有些过了，以命换命并不是口头说说，那凤族太子自然会仔细考虑。”
“我只是说说而已啊，又没有真的要他的命。他答应了我又不会让他去死。”瑶光轻巧道，“他自己不答应，关我什么事？”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我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对瑶光道：“身家性命本来就是大事，他费了这么大力气救凤后，可他自己却没命了”止旭对于凤后本就是一股执念，但这执念却不足以让他为之而死，又被瑶光这么一激，我真怕他一怒之下干出什么事来。
瑶光轻哼一声：“我就是要他拿命来换，怎么样？又不是真的要他的命，你和大师兄急什么。再说了，我现在救他母后，他的执念心魔还是存在，到头来天劫照样避不过去，”他闭眼道，“算起来，我还是救了他一命。”
我被他说得一愣。他说的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还真是句句在理。可是我心里又着实为止旭担忧。他一向狂傲自大，要是这次再拧不回他，那下一次天劫他可就危险了。上神劫本就是最重的一道劫难，应劫者但凡有一点心智不定，都会魂飞魄散。我是不耻他对菀艽的行为，可我也是真的不希望他魂飞魄散。
外面大雨滂沱，雨声不缓。大堂内我们几人一时间就无话，静默了一刻，瑶光又出声道：“我之前听你说起他和菀艽仙子的事时还对他咬牙切齿的，怎么现在又担心他了？”
我叹了口气：“他也算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然现在变了，可我还是不希望他死。”
“他自己不能冲破执念，你再担心也是白搭。”瑶光道，“这事谁都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来。”
墨敛突然笑了：“七师弟，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这笑容和称呼让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瑶光大概也是这么觉得的，看了墨敛一眼，警惕道：“问什么？”
墨敛坐在瑶光旁边，和瑶光就隔着一张案几，他这时凑过来，一手搭上瑶光的肩，笑眯眯问道：“你刚才对那凤族太子说的话，有多少是出于为他考虑——”他顿了顿，笑道：“又有多少是出于私心啊？”
“私心？”瑶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一把甩掉墨敛搭在他肩上的手。“我会有什么私心？我和他又不熟，又没有新仇旧恨。”
听了瑶光这话，墨敛的笑容更深了：“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瑶光加重了语气，耳根却有些泛红。
“真的？”
“三师兄！”
“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墨敛终于敛了笑意，不再像之前那么恣意了。“刚才我和大师兄商量了一下，如果那凤族太子真的愿意以命换命，就由我们两个去给他母后去除魔气。”
云空缓缓点点头。
瑶光一惊：“为什么是你们去？飘絮不是说了吗，凤王会在暗中相助，不用担心我去除不了魔气。”
“先不说依你的性子半路会不会和他们发生口角，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墨敛道，“莲生不能被他们发现，那凤族太子不识货认不出你手中的是莲生，凤王可就难说了。”
“正是这个道理。”云空道，“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莲生已经代替了你之前被元寐震断的霖中剑，认了你为主。莲生是神器之首，生死人肉白骨，苍穹山之前一直小心保存着，不让世人知道它的下落，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在龙宫自小就听过莲生的名头，据说它能够疗元气治修为，就算是再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一缕魂魄，它都能把那人救回来。莫说是妖魔鬼怪，就算是一些神仙，也对他虎视眈眈。瑶光是莲生新主若是被他人知道了，就会陷入接连不断的争夺之中。照这么看来，他还是不去的好，免得徒增祸患。
瑶光点了点头，但还是道：“我可以不用莲生，换普通一点的法子也可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墨敛端起茶盏，轻轻拨弄杯盖。“再说了，你不是看那太子不顺眼吗？这样不是正好？”
“我们走后，你接着南下好了。”云空道，“师尊寿宴在即，苍穹也快迎来三年一度收徒的日子了，早日回去比较好。”
“随便。”瑶光也不坚持，“不过我们要等他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他不来我们就住在这里不走？”
“不会太久的。”云空道，神色沉稳，“他一定还会再来。”
瑶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我听云空提起锦莲的寿宴，突然想起父王叮嘱我的事来，就对瑶光笑道：“我正好要去给你师尊祝寿，和你同路好不好？”
“当然可以。”墨敛抢先在瑶光开口之前道，“我们的小师弟肯定是千百个愿意的。”
瑶光反手一肘，墨敛高声笑着躲过。“我七师弟皮薄，任性又固执，一路上还多多麻烦飘絮姑娘你照顾了！”
“三师兄！”瑶光恼羞成怒地站起，和墨敛在大堂里一个跑一个追。
云空看着他们两个，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形，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不知怎么的，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边闹得鸡飞狗跳，突然觉得也许墨敛刚才说的那翻话，理由不在于莲生，而是让我和瑶光能独处一段日子。
第二十章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不可抑制地脸红了；怕被他们看出，又装模作样地正经危坐。
瑶光在大堂里绕着圈追墨敛，墨敛一边跑一边时不时地回头说几句调笑的话；最后把瑶光气得差点要拔剑了；他才在云空无奈的劝解之下放过了瑶光。
瑶光仍是气恼不已，不解气一般地一脚踢在了椅子上。
“消消气——”墨敛嬉皮笑脸地说到一半，被瑶光猛地抬头一剜，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又笑着叹了口气。“七师弟，你要是一直这么害羞那可怎么办啊？师兄我可是担心得很哪！”
“三师兄”瑶光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了墨敛；”云空无奈地再次充当起和事佬；“瑶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是的，别再逗他了。”
“你瞧，大师兄都知道我是逗你玩，就你当真。”墨敛说完这句话就身子一偏，灵活地避开了瑶光弹向他的一道劲气。
“哎哎别动手别动手”墨敛仍然是嬉皮笑脸的，云空看着他们两个，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看着瑶光一脸想把墨敛生吞入腹的表情，终于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他被墨敛惹急的时候可真逗，下次我也要逗一逗他，一定很好玩。
笑声有点大，我连忙低头噤声，但还是止不住地期待。
不知道被我惹急了的瑶光会不会也追着我满屋子跑呢？
墨敛的笑声与瑶光气恼的呼喊声夹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大堂。
外面，雷声减缓。
不得不说墨敛极为灵活，竟然能在瑶光的追赶下犹自谈笑风声，还时不时地回头笑两句，直火上浇油。到最后大概是玩累了，喘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摆摆手：“我不跟你玩了，真累人。”
瑶光的脸色黑得吓人，可他又无法，只能自己吞下这口怒气。
我看外面雨也小了一点，就起身向他们告辞。
云空虽然说过止旭一定会回来，但他今天是肯定不会再来的了。我从回春堂出来时也没有给孙先生细说缘由，只说出去一会儿，我出来的光景已经够长的了，再不回去怕是会让人担心而且，我也担心菀艽的情况。
怕止旭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来找瑶光他们，我离开之前让他们止旭一来就告知我消息。
“他来还需要我们告诉你消息？”瑶光嗤笑一声，“你只消看着天边有没有一道亮眼的光芒划过就行。”
这话说得可真形象，我当下就被他逗笑了。
止旭每每以神仙身份出场，必定要穿着他那身金红长袍，似乎怕别人认不出他原身是一只凤凰。瑶光这话说的可谓是精妙绝伦，切中要害。
回到医馆时，尹家堡大部分的家丁已经离开。孙先生拨弄着算盘，见我回来，瞥了我一眼又埋下头去算账，只是口中道：“尹公子要出去一些时日，柳丫头，你去送一送也无妨。”
“出去？”我愣了一愣，止旭都上天下地地去找消除魔气的法子了，还要去哪？
“你不知道？”孙先生一愣，手中笔尖一顿，目光从他那本账簿上移开，望着我惊道：“刚才那尹公子亲自前来辞别的，说是感谢我们救了尹家堡的大部分人，顺便说他要上京置办一些事物，跟你道个别。”他说到这里，突然凑进我，低声笑了笑，“那尹公子虽然说是顺便来道别，可我看着他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不然跟谁留口信不好，偏偏留你的？偏偏你这丫头正好不在，白白可惜了人家的一番心意啊。”他感叹了几声，摇头晃脑的，一副对男女情爱颇为看透的模样。
我原本在回来的路上还有些担心，止旭是上天下地地寻找能救他母后的神仙了，可尹旭之却要怎么办？他是真身下凡，尹旭之就是他，根本不存在肉体一说，连留肉体装病的法子都不能办。现下听来，这置办事物必定是他要离去数日的借口了。
看来他还不算急进，还知道把凡间的事安顿好。要不然尹公子好不容易迷路归来，不到一日就又把自己弄丢了的事可得在南水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我在这里想着心事，那边孙先生见我站在那里不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对我道：“柳丫头，你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这里？人家公子的船只还没走远呢，现在赶去送行也来得及，要不然，你骑马去追，总能追到。对了，你会骑马吗？”
我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去追他？”
“你唉！”孙先生先是一愣，而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说你迟钝还抬高了你，尹公子好好的一片心意就这么被你糟蹋了。你说说，你这是造的什么孽？”他双手一拍。
这下我听懂了，原来他是在撺掇着我赶去给止旭送行，好上演一场十八相送呢。
“孙先生，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的。”我近乎是无奈地再次解释，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会把我和他误认为一对呢？明明我对他的态度可是从来没好过啊。
孙先生这回不再是一脸我明白的神色点头了，而是愣了片刻，惊道：“柳丫头你你不会真听你爹的话，要嫁给那小子吧？”
我爹？嫁人？
怎么又扯上这些了？
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孙先生把我拉到一边，避开从刚才开始眼睛就往这里瞟的小沈，神神秘秘道：“丫头啊，我跟你说，那天你爹来这里，他身后还跟了三位公子，他就跟他们在那里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虽然我老孙大半没听懂，但有几句是绝对听准了的。”他顿了顿，摸了摸胡须，斩钉截铁地道：“你爹对他们其中的一人，有招他为婿的意思！”
招婿？！
是指瑶光吧。
我想起父王对瑶光的态度，不知怎么的，父王对我那几个哥哥并一个弟弟严厉无比，对三清界的其他少年英才也多是觉得不堪评点，可唯独对瑶光，却是从一开始就对他青眼有加。孙先生既然说是我父王要招婿，那指的必定就是瑶光。
只是这招婿一说从何而来？
我脸一红，还未及问些什么，孙先生就又道：“那小子虽然瞧着长相好，可他对你爹呼来喝去的，嚣张至极！丫头，你若是嫁他，日后一定会被他百般呼喝甚至打骂，可不是良配啊！哪里比得上尹公子，待人温和，又诗书满腹。”
我听他话语间对瑶光多是不满，下意识地就辩解道：“孙先生，瑶光他是被我父——我爹硬拉着来的，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了。”
“硬拉着来的？”孙先生一愣，在我以为他理解了瑶光的举动后，他竟是大为摇头，急道：“那更是不行了，他都不愿意娶你，你嫁给他，怎么可能幸福？”
我被他这话说得愣在原地，不禁失笑。
看样子我和孙先生是注定牛头不对马嘴了，他每次都能把我的话想串一个意思。
看孙先生还要再说下去，我怕他把又说止旭，连忙问道：“孙先生，元嘉如何了？”
听我这么一问，孙先生果然到：“元丫头已经醒了，正在房里休息。这丫头也是的，走个楼梯都能摔下来”
看孙先生大有喋喋不休之势，我连忙道了句去看看元嘉，就忙不迭地上了楼。楼下传来小沈的揶揄：“孙先生，我就说吧，没人能抵挡住您的利嘴！连柳姑娘都受不住了。”
什么叫连我都受不住了？！
我惊怒，又不敢冒着被孙先生抓住话痨一翻的危险，只得暂且放过小沈。走到菀艽房前，手伸了出去，又在半路停住。
我想着该怎么和她解释，可想了半日也想不出理由，只得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吧。”房里很快响起菀艽的回应，还好，她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虚弱，应该没有大碍。
我推门而入。菀艽额头上裹了一层白步，见我进来，她高兴道：“是你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有话想问你。”
有话问我？我心里一个咯噔，她不会要问我之前的事吧？
正惊愣间，菀艽就上了前，挽了我的胳膊把我拉倒桌边坐下。她面对面地也坐下了，朝着我，双手相握，颇有些忧心忡忡地道：“我刚刚查探了体内一番，发现我身上的法力竟少了大半。”
我一愣，连忙追问：“怎么会这样？！难道——”
难道是那妖气的缘故？
“我也不知。”她叹了口气，“今天上午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总觉得经脉中有一股气息在不断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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