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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姨娘漂白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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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厮,曾说过要娶她为妾。。。霍青玉心中某一根线触动,扬手一拨,松松扎成一束的青丝便如水幕般披倾而下,她赤着雪白的莲足,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嗓音呢喃“张明岘,你有话要对我说?”
  他坐着,背对着烛光,阴影下看不清他脸庞,唯一能看清的是他那一双黑眸,闪着妖异的光芒,他意有所指的轻笑一声“应该是你有话说。”
  霍青玉心底一沉,随即打消了自己心血来潮的不良的企图。她可没忘记,这厮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精明如鬼油盐不进。与这厮打交道,无疑是与虎谋皮。她纱袖一甩,一旋身,又坐回床上。她两只芊芊玉手,上下抚着长发,冷声驱客“张公子,夜色已黑,你我身份有别,请回吧。”
  张明岘冷哼一声,面色阴晴不定。他站起,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走时“砰”地一下关门之际,硬邦邦的警告道“窗户上我抹了毒药,小心开窗!”
  霍青玉气闷的看着紧闭的窗户和房门,恨恨地捶了一下床。
  房门的另一头,站在门外的张明岘一脸怒气,双拳紧握,死死地盯住亲手关上的门。他以为她会求她,但是她没有。她宁愿再回去做他三叔的小妾,也不愿做他的贵妾。这一点令张明岘十分的恼火!刚才,他甚至以为她会色、诱他,他一直等着,心跳如擂的等着。。。身份有别?这个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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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与樊城县一江之隔,翌日,霍青玉登上了去襄阳城的大船。
  雨不停地下,忽大忽小,没停过。
  下吧下吧,雨下的越大越好。船外烟水朦胧,霍青玉在船舱内祈求。
  张明岘这厮,有一点和她个性相像,都是享受派。她现坐的豪华大船,比她在北朝坐过看到过的任何一艘船都宽敞舒适,
  人家是土产阶级的有钱人,有资格享受,她呢,穿越而来的西贝货,连这具身体,都不属于她。
  六天,如安说过,她从洛阳张府到襄阳城,渡江花了半天的时间到樊城县,共花了六天时间。
  六天,她至少有六天的时间可以逃出张明岘的掌控。
  唉~~她的境遇,似乎又返回到了原点。
  六天,对她而言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她和张明岘那厮当初在荒无人烟与世绝隔的山谷山洞,足足在一起待了六天。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不少雨水飘进船舱内。上船有两个时辰,三姨娘开始一个时辰还好好的,后来却像是得了癔病般痴望着窗外,动都不怎么动,如安小心翼翼的道“三姨娘,外面雨大,要不要奴婢关窗?”
  霍青玉转了转眼珠子,朝着如安看去,道“雨大好,凉快。”
  说完,她又看向窗外,窗外百丈外的三舟小船。
  也许是雨天风大的关系,江面上的船只并不多,行驶在江面上的船几乎都是些能压住风浪的大船货船。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加多疑,那三舟小船,貌似一直出现在她坐着的这只大船视线距离内。
  雨大风大,她坐的这艘船,逆风行驶,速度并不快。
  而那三舟小船一小时前,只是三个随着浪潮起伏若隐若现的小黑点,现却有越来越近的趋势,她眺目远望,依稀能看见小船上摇橹人的身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
  霍青玉突然叫道,“如安,拿伞来,我要去船头看风景。”
  三姨娘不会真的得了癔病吧?!一定是孩子没了的原因,难怪三姨娘变化那么大,如安难过的想着,嘴里劝阻道;“三姨娘,外面风大下着雨。等一会儿雨小一些,你再去船头看风景。”
  看如安的表情,霍青玉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蹩脚,可是,她一定要去外面看一看。
  霍青玉眼睛向船舱四周一瞄,瞄到屏风上挂着一件她上船之前披在外的藕色氅衣。她一手拉下氅衣,罩在头上,对着挡在门处的如安道“让开,我自己去。”说着,她闪过她,推开门就往外走。
  如安愣了下,一手抓住氅衣的一角不放,声带哭腔“三姨娘,不要出去。大少爷叫我照顾好你,你不能出去啊,外面在下大雨。你身子弱,千万不要淋雨”
  霍青玉转头,扫了一眼窗外,不再与如安纠缠,两手一松,转身就跑。紧抓着氅衣一角的如安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第16章 无药可解

  裙摆太长,霍青玉两手撩着裙角,一口气跑到甲板上,直接忽略甲板上的侍卫和船工,齐齐朝她射来的惊异目光,顶着风雨,眺目张望,大雨蒙蒙,波涛汹涌的江面上或远或近的起伏着几舟小船,细数之下,七八舟之多,那些小船以她站的大船为中心点,暗含包围之势零散的密布四方,其中两三只小船,已在她船近距离的三四十丈范围之内。
  霍青玉突觉自己体内的热血沸腾起来,这勃发的情绪感,她不陌生,类似在顾家村,知道外面来了流民时,且喜且惊的兴奋感。难道真如张明岘那厮所说;她是个运气十分好的人!这真是想瞌睡立马就有人递上来枕头。
  “三姨娘,快回去,你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如安将手中的氅衣一把罩在霍青玉的头上,拉着她往原路跑。
  如安生怕三姨娘再发癔病,两只手紧抓她往回拖,拖到走廊上一个没注意,差点与迎面疾走而来身后跟着五六个侍卫的张明岘撞个满怀。
  张明岘的脸阴沉的和外面的天气有得一拼,他劈头就对如安暴喝一声“我交代的话,你忘记了?你是怎么侍候姨娘的,还不将姨娘拉进房。记住,外面不管有什么动静,别让你家姨娘走出房门一步。”
  他话刚说完,两个浑身**的船工神色惊慌的跑来报告;“大人,不好了,船舱底破了两个大洞,漏水。。。”
  这时,一个侍卫从外疾奔近前,霍青玉留意到,来的侍卫是甲板上众多的侍卫之一。
  那名侍卫一走到张明岘身前,抱拳道“张大人,弓箭手备好,敌人船只已在射程之内”
  张明岘冷笑下令“走,我们去会会北方来的贵客。”
  “三姨娘,我们快进房。”张明岘一走,如安使力将霍青玉推进舱房内,反手闩住门,接着手快的关严了窗。
  如安在屋内团团转,先是搬凳子桌子抵着门,再是收拾两人的衣物行李,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贴着木壁墙听外面的动静。
  而霍青玉呢,她不紧不慢的自己动手换了一身水蓝色连抹胸的长裙,外罩一件简单的素青色长锦衣,半湿的头发解下随便的编了个麻花辫。
  其中,趁着如安搬桌子凳子的阶段,老毛病发作,偷偷地从自己包袱里取出路引文书通关文碟金银首饰等物件藏在身上。
  做完这些,她不由摸着大袖内手臂上沉甸甸的金镯子,苦笑一声,暗道;老娘来到这后,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落跑,这日子何时能到头?
  “三姨娘,有人上船,外面打起来了”如安急促的叫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没有握匕首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霍青玉,对她道;“三姨娘,你不要再丢下奴婢自己跑了。奴婢杀过人,奴婢能打,奴婢会保护好你。三姨娘你还没传授奴婢神咒经文,奴婢还天天晚上做噩梦。。。三姨娘,奴婢求你一事,一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奴婢身后不乱跑,好不好?”
  瞧着眼巴巴望着她的如安,霍青玉顿时失声,只得胡乱的点了点头。
  见霍青玉点头,如安才放开霍青玉的手,又贴回木壁墙紧张的去听外面的动静。
  霍青玉却是回想着张明岘刚才与船工和侍卫的对话,分析有用的信息。
  船舱底破了两个洞,还不是一个洞,显然是人为。对方有备而来。另外,她坐的这艘大船,坚持不了多久亦会难逃沉船的命运。
  北方来的贵客,怕是与张明岘手里的“东西”脱不了关系。
  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张明岘那厮甘冒危险潜到北国,又让北国人穷追不舍,追杀到襄阳城的江上,布下天罗地网。
  不对,听张明岘的语气,一口咬定是北方来的贵客,外面的弓箭手也早备下。。。这厮似乎早有准备,专门等着对方上门?!
  她坐的这船也似是早备好的,还有那些侍卫,早上她上船时,没那么多人。她细细的回想了下,昨天见到的那个灰衣年轻侍卫和船上的数名船工不算,她上船,进船舱之际,只看到五六个穿着紧身衣的年轻侍卫,那五六个年轻侍卫,就是刚才跟在张明岘身后的侍卫。而她刚才,
  在甲板上,看到的侍卫,约莫有十七八个人。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没错,张明岘这厮,早有预备。
  想到此,心头的热血一下子冷掉。
  不行,即使是这样,她也要试一试。机会稍纵即逝,她真不愿去张府做什么狗屁糟糟的三房三老爷的三姨娘。
  想到此,她坐不住了。她这样困在屋子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如安。。。霍青玉杏眼微眯,从如安身上扫到屏风旁靠墙的矮柜上,矮柜上只放着一把象牙梳篦,一面八角铜镜。这两样东西,如安忘记打包收回包袱里去、这象牙梳蓖和铜镜,是她上船时,被风吹乱了发,如安拿出为她整理头发所用。这铜镜有她脸面大,颇有重量。
  “如安,外面的人会不会打到这里来”霍青玉一脸不安的走向如安,经过矮柜时,素青色的大袖拂过柜面。
  如安转头,安抚她“三姨娘不要担心,风侍卫守在外面的出入口处,敌人轻易进不来。我听声音,外面的打斗声离我们远着呢,打不到这里来,没事的。”
  风侍卫,好像是指那灰衣侍卫。没事的,你干嘛把房里的桌子凳子抵在门后?霍青玉唇角一撇,一手背在身后,站在如安的身旁,语气仍是不安的道“你再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一有动静马上告诉我。”
  “恩”如安应了一声,又将耳朵贴在木壁上,仔细搜索外面的声响,突地,一抹危机感顿生,只觉脑后生风,未等反应过来,后脑勺便传来一下巨痛,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
  霍青玉蹲下身,嘴里轻声唤着如安的名字,见如安像是死了一般倒地一动不动,唤也唤不醒,以防万一,她一手仍执铜镜,一手颤抖抖的探向如安的鼻息,一摸还有气,不由暗呼一声;幸好,没死。毕竟是第一次操作,她只想把她砸晕而不是砸死。
  霍青玉立马扔掉手里的铜镜,走到门处,将叠高一起的桌子凳子移位后,先不急着开门,而是学着如安的样子贴耳听外面的动静。
  听音辨位判断下来,如安刚才的话所言非虚,打斗声是离她这颇远。她拔掉门闩,开门朝外张看,长长的走廊,看不到一个人影。船上的船工大概都到舱底抢救漏水的问题,而那些侍卫大概都集中在甲板上对敌了。
  风侍卫守在出入口。。。直接通向前甲板上是不能了。
  前路不通,换后路走。
  霍青玉撩裙,转身朝另一方向疾走。
  她推断的没错,这船迟早要沉。
  船板陡斜,船身震荡,已是失衡。
  她躲过几个忙碌的船工,一路鬼鬼祟祟的兜转到船后一间堆满杂货昏黑的仓库里,仓库的一扇小门直通后甲板上。
  霍青玉弯腰躬身,轻轻拉开虚掩的厚重的小门,像一只隐在黑洞里的老鼠,眨着一双幽黯的眸子,朝外窥去。
  外面的形势纷乱噪杂,厮杀正酣。两批人往来纵跃,怒喝咆哮打骂之声,刀剑拳脚相击之声,叮当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雨,越小越小,阴霾的天空,抛洒着毛毛细雨。
  霍青玉就卷缩在不引人注意的仓库小门后,不言不动,犹如身在昏暗的影剧院内,观看一幕上演的影视片段。
  也许是过了一会,也许是过了许久。
  外面纷乱噪杂的各种声音渐渐停息。
  透过一掌宽的门缝视角,霍青玉窃看到张明岘修颀的背影出现在前方数十步外,他一声令下,“将他押过来。”
  很快的,两个劲装侍卫夹持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大汉,甩垃圾一般将那中年大汉扔到张明岘的脚下。
  那个中年大汉满脸血迹,气喘如牛,他趔趄站起,面目狰狞,“桀桀”大笑,操着一口不堪标准的普通话道“南国三大暗卫之一的玉面毒郎君,苟道子唯一的衣钵传人,果然名不虚传。那“东西”落在你里,我交不了差,回去也是个死。你我各为其主,关某栽在你手里,也算不冤。关某死前只问你一事,我北朝的醉花蛊毒,乃是天下至阴至寒的奇毒。中毒者,神魂入幻,醉梦交织,十日之内必会毒发,无药可解,你师父毒医圣手苟道子七年前也是死于醉花蛊毒之下,你是如何解了醉花蛊毒活到至今?”
  张明岘一挥手,对身旁的几个侍卫下令道,“都退下去,将船舱内的人都移上小舟。”
  船后甲板,只剩下那个中年大汉和张明岘,与隐在一扇暗门后的霍青玉。
  霍青玉手心冒汗,心跳瞬那间加速,她屏着呼吸,转开眼眸,一双耳朵却高高竖起。
  张明岘哼哼冷笑,“醉花蛊毒,至阴至寒,天下奇毒,中毒者十日之内必会毒发,无药可解,你说的很对,但那毒并不是无解可击。我五岁成为药人,日尝百毒试百草,学毒术医术至今为止已有一十九年。醉花蛊毒不愧为北朝第一奇毒,我苦苦压制毒性,延缓毒发数日,内力渐消,眼看大限将至,却遇到。。。”
  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像是回味着什么,语气下缓,近乎喃喃自语的说下去,“原来醉花蛊毒,不能解之,只能嫁之。。。”
  他最后一段话极轻,不是霍青玉仔细竖着耳朵听,根本就听不清。可是,听清了,却是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那个中年大汉同样也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他瞪圆了一双铜铃大眼,啐了一口浓痰,骂道“你娘的,说的什么鬼话,不想说就别说。”
  “说了你也不懂!”张明岘忽地大笑几声,心情颇好的道“看在醉花蛊毒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说着,一掌拍向他的天灵盖。
  一个侍卫手里拎着如安,跑来报告 “大人,房里只剩下这个晕过去的丫头,三姨娘不见了”

  ☆、第17章 毒人

  张明岘怒喝一声,下令“不见了?给我搜,她一定在船上,在船沉之前,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那侍卫放下手中的如安,领命而去。走之前还不忘将地上已死去的中年大汉拖走。
  张明岘不过是拿脚踢了一下如安,如安便醒转过来,她一醒来,看见居高临下怒视她的张明岘,吓的一个哆嗦,匍匐在地,连话都说不出。
  张明岘怒气冲冲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再三告诫你,要你看好你家的三姨娘,如今她人呢?”
  如安摸上自己生痛的脑袋,瑟缩的哭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三姨娘怕外面的人打进来,要奴婢听外面的动静。。。奴婢刚一转头,头就一痛。。。呜呜呜,三姨娘答应奴婢的。。。呜呜呜答应奴婢不乱跑。。。奴婢也没想到她会对奴婢下手,将奴婢打晕。。。呜呜”
  “走,去房内看看那女人的东西可在。。。”
  后甲板空无一人,霍青玉抹了一头的虚汗,两手夹着一块仓库里捡到的大木板,闪身出了小门,直奔甲板边缘栏杆,低首瞧着水波不兴的水面,抬头远望白蒙蒙雾气笼罩的江面对岸那隐约可见的船只和房舍,心一横紧抱着木板,眼一闭纵身跳下。
  跳下江水没多久,她模糊的听到身后方传来一阵喧哗,“。。。有人跳江。。。”
  成败就此一举,霍青玉紧抓着木板,借着浮力,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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