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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未可知作者:鎏沙(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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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萧红楼一围中,慧心、慧婪、慧悟以惠普为首,踏着方位边吟诵边舞动双掌。少林武功讲究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平平无奇,却隐含着七七四十九路变化、九九八十一重杀机。萧红楼立在当中来往接架,衣袂翻飞,竟能游刃有余,实是大大出乎四位老僧的预料。
惠普年纪最长,五十多年前,他也曾与赤焰教的“二十八星宿”有过一面之缘,其时“天煞星”天下使的就是赤焰神功的绝学。初窥武术之境的他还以为世上再不能有人练成如此魔功,想不到时隔几十年,竟有人能与当年的“天煞星”不相上下!
惠普边打边观瞧萧红楼脸色,但见他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心内不由暗下定论——此人必除,不除,必是武林大害啊!
思虑至此,惠普老僧突然间全身骨骼中发出劈劈啪啪的轻微爆裂之声,炒豆般的响声未绝,右掌已向萧红楼大敞的胸口击去。
这一掌乃是少林的绝学,叫做“佛手印”。任何掌法剑法总是连绵成套,多则数百招,最少也有三五式,但不论三式或是五式,定然每一式中再藏变化,一式抵得数招乃至十余招。可是这“佛手印”的掌法便只一招,而且这一招也无其它变化,一招拍出,击向敌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头也好,面门也好,招式平平淡淡,一成不变,其威力之生,全在于以少林易筋经内功作为根基。一掌既出,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当今少林,除了达摩院慧弥之外,唯有惠普会使。最初围击,他对萧红楼还存有三分慈悲之心,当下却是定下心计,因此这一招乃是使上了全力,丝毫不留余地。
萧红楼身经百战,此招已经发出,便看出其中大巧若拙的奥妙,但其余三人此时也正有六掌封堵了上中下三路,不过,也并非避无可避。他大可以受了哪微不足道的六掌,躲开这足以致命的一掌。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红楼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致使他非但没有躲开这一掌,反而避过其余六只佛手,心中默念“他自狠来他自恶,我只一口真气足”的口诀,正面迎上“佛手印”!
猛听得砰然一声巨响,惠普一掌已打中在他胸口!
第六十二章 饮碧血(六)
面对一记致人死命的“佛手印”,萧红楼非但没躲,反而对着掌势迎了上去。猛听得砰然一声大响,惠普一掌已打中在他胸口!
“红楼!”
廖碧城正与徐卫商酣战,余光瞥见他在这一击之下向后倒去,登时惊呼一声,反手使了个“流雨飞蝗”逼退徐卫商的剑势,纵身一跃就要过来。
听到声响,无忧等人也齐齐回头望去,却见慧普和尚足足向后退了三步,稳住身形时却是脸如死灰,手掌微微发抖。连同身边的三位老僧一起呆立一旁。
“呵呵,这少林绝学果然名不虚传,”萧红楼微微后仰之后立即站直身子,双臂外伸,竟伸了个优雅无匹的懒腰,“这一掌打得楼主我经脉通常,血气充盈,当真是舒服得紧啊!”
慧普双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见他安然无恙,廖碧城这才停住脚步自己,满目皆是担忧之色,但见萧红楼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笑脸,才微觉放心。
“啊!——”
正在此时,战场东南角突然传来一声痛呼,廖碧城回首观望,却见杀得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状如厉鬼的上官洪双手紧握宝剑,以同归于尽的打法硬受了祁冥月一记阴风掌,却将三寸宽的长剑狠狠插入她的胸膛!
真气衰竭的祁冥月下一招走空之时避无可避,竟前门打开地对着剑锋冲过去!
“啊!”祁冥月惨呼一声,眼见着长剑透体而入,上官洪却犹不放手,竟紧握染血的长剑,顶着祁冥月的身体狂奔起来,直到长剑刺入祁冥月身后的崖壁——竟生生将她钉在崖上!
“月儿姐!”
无字惨呼一声摔倒在地,无怖再不迟疑,从战圈内纵身跃起,举起长剑将上官洪自上而下劈成两半。
抽搐着的尸身僵硬地倒下,滚烫的血溅了无怖和祁冥月一身一脸,再看祁冥月,却已是……无救了。
从两路人马在大雾中失散到遇伏被缚,祁冥月护着与自己走在一路的无字整整十三天,十三天来他们居无定所打猎充饥,还要时刻提防来敌袭击,此后遇伏,又在和上官洪的交战中受了重伤,在押解途中饱受屈辱,那伤痕累累的身子早已撑不住。能撑到此时,已是奇迹了……
“月……月儿姐姐!”无字踉踉跄跄地跑过去,跪在她身边双手剧烈颤抖着,身上再无半粒灵药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浸透脚下的乱石,却什么也做不了,眼泪瞬间倾泻成汪洋。
祁冥月一手按住没入胸前的剑柄,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目光有一瞬的涣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不住翕动的口中涌出,眼看,已是不行了。
但她依旧执拗地向一处望着,那一处,那个人,是她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宿命……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祁冥月誓死效忠楼主,其心若异,其法必诛!”
七年前的誓言,截断了过去的红尘,开始了又一段因果。尽管生死难料,或许颠沛流离,但总是终结了她以消耗男人为乐的糜乱生活,那心有所寄的况味,一言难蔽。
眼前的红色烈火猎猎如灼,她清楚地听到胸腔中澎湃的心跳——尽管心脉已断,尽管血已流干,仍然疼痛着跳动——你的心,是否也为曾我搏动片刻?
我……终究是个女人啊……
萧红楼于战圈之中默默静立,迎上那渐渐聚拢起来的目光——这一瞬,他读懂了那目光中的内容,又或许,他早已懂得,只可惜,他与她,没有交点……
一眼,只一眼,萧红楼别过头,右掌随风向山崖处一挥,陷入祁冥月身体的长剑就在一蓬鲜血爆出之时抽离身体!
刹那之间,热血尽撒,她的眸中似有星火涌动,血污的嘴角微微上扬,之后,双目缓缓闭上,凝固成一个安然无梦的表情。
西风骤起,寒意肃杀,战场上的几人霎时凝注不动,似乎都为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还记得红衣楼里黑衣女子半掩面容半面妆的模样,还记得傲雪阁一役的箭雨飞蝗,还记得被扇了耳光的刺痛,还记得与蒋凤一战时的疾言厉色,还记得在红衣楼时听到无字和无怖吵架时温柔的、微笑的表情……
仍记得,怎能忘。
晋殇武林正史《擘灵宝篆》载:正和十四年二月廿一,摘星楼旗下红衣楼掌事祁冥月死,曰:壮。
长长的武林史册上,属于祁冥月只有针尖大的地方,“黍离生”莫晗总述其一生为:“阴风鬼母”以采阳补阴之术戕害男子十又七人,其后入摘星楼萧红楼帐下,立毙于上官洪“燕斩”之下,死状凄壮,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
第六十二章 饮碧血(七)
天地齐晦,万物同喑,无字无声地跪在祁冥月的尸身旁,瘦小的身子颤抖着,双目无声凝望鲜血四溅的尸体,似乎连泪也流不出了。
“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司马青岩长剑高举,花发披散,状若癫狂,“把你们这些魔道妖人统统杀死!替我儿报仇!”他眼见爱子被无忧戕杀,早已失了心智,此刻挥舞着双手高喊着,又将剑锋对准凝然而立的无忧,哇哇乱叫着,“我现在就要取你的狗命,将你和那贱人一起钉在我儿的棺椁上!纳命来!——”
“哈哈!杀得好!老子也和你同归于尽!”徐卫商此时也恍若疯狂,竟然以剑作刀,向廖碧城狠狠劈来。
祁冥月的惨死让杀场中人无不骇然,廖碧城和无忧在一瞬的失神之后立即挥剑防卫,无怖却因大力劈死上官洪而失了先机,竟被胡婧兰以一招“海底探花”将宝刀震得脱了手。
无怖虽以刀法为重,但借西域秘传的吐纳方法,内力精纯,掌法亦是当世无二,与胡婧兰对阵起来,仍不输半分。
慧普一掌“佛手印”下去,萧红楼非但无事,反而精神大振,四位高僧虽并非少林寺中弄鼎的好手,却也是宗师级的人物,此番较量之下,竟是四人敌不过萧红楼一人!而今祁冥月身死,“哀兵必胜”,想要取胜,更是难上加难了。
然,事已至此,他们也并无退路,只有将这场孽战打到底了。
“啊!”又过了百十回合,战圈中响起一声娇斥,无怖使了一招西域摔跤中“抖包”的手法,胡婧兰的剑亦脱了手,二人竟是两双肉掌打在一处。
祁冥月身死,让无怖在震惊震痛之余愈加愤恨,恨不能将战场上这些狐朋狗党杀干净再鞭尸,而和自己对阵的胡婧兰,分明是无字的亲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辱骂陷害他,更气得人恨不能把她撕了解气。
这样的畜生,连人都不是,哪里还称得上是什么名门正派!
无怖越想越气,虽然疲累至极,仍强自加快速度,终是在一记重击之下,将胡婧兰打出两丈开外。
胡婧兰倒退了数十步,二百回合下来,她的发髻散了,嘴角和手臂都有数道血渍。
“我告诉你胡婧兰,你不配做无字的姐姐!不配!你连个人都不是!”
无怖追着她倒退的脚步又发了两掌,直打得胡婧兰口沁鲜血,连连后退不止。
“你放肆!我们胡家的事还容不得你这个魔道妖人插嘴!”胡婧兰剧烈喘息,显是后继无力,却仍逞口舌之快,“如果不是他,我爹根本不会死!”
“胡璿那条老狗就是个畜生!他自己病死是他得了便宜,不然老子一定给他碎尸万段!”
“你!……”
跪在地上的无字此刻才缓缓明白过来,周遭狂躁的剑风拂起额角凌乱的碎发,露出结了泪痕的脸,眼中却已无泪了,好像痛苦的情绪一经发泄,心就空了。
向着胡婧兰声音的方向缓缓转过头,他终于看到她的表情。那是怎样的表情呢?痛恨,失望,不甘,还是决绝,恐惧,愤怒?他说不出来,只记得两年前,他在玉峰庄的演武场前,也见过类似的表情。
那时候娘还活着,把他从师父身边带回自己的家;那时候爹也活着,爹第一次,知道他还是自己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记性一向很好,两年前的种种,他却忘得差不多了。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吧,既是苦的,为何还要去品呢?或许,忘记才是最好的吧……
若非遇到姐姐,他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无由的,刚进红衣楼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一幕幕一帧帧,好像泼墨的暖色水彩,一抹一抹地渗进人的心坎里。
那日的天很蓝,太阳很大,照在身上像烫了一层金漆,暖洋洋的,让人从里往外的舒服。
那一日,芙蓉花开了,染红了树梢;那一日,墨色淡了,晕开了眉角;那一日,和风送爽,吹绿了胡桃……
那一日,第一次走近红衣楼的小人儿看见一个紫色的跳脱的背影,笑弯了眼角。
他说:
“你的刀掉了呐~”
“你是谁?”
“呵呵,无字~”
“蚊子?”
蚊子?……
“呵呵……”
抚向胸口一处略微鼓起的地方,无字温软地笑了,衬得满是泪痕的脸愈加凄美起来。他早已不似月余前那样胖了,凹陷的脸颊衬得一双眼睛出奇的大,脱了幼儿相,竟有了几分少年的味道。
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会不会被无怖笑呢?
此刻战场杀气四溢,剑影纷乱,谁也没有注意跪在血泊中的他,好像这战斗与他全无关系一般。
胡婧兰和无怖两相对峙,却是剑拔弩张。
“放你妈的屁!”无怖杀意更胜,骂不绝口,“如果没有你们,没有你们这样丧尽天良的亲人,他会过得多好?恩?”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充血愈加厉害,双掌在肋下翻动不止,似在结一个什么掌法的法印。
“你死了,他就解脱了!我不会再让他为你们伤心了,不会了!”法印结成,无怖胸口一阵起伏,终于大吼一声,“受死吧!”
伴着一声大喝,无怖身子高高跃起,纷乱的掌形最终定成类似佛印的掌势,对着胡婧兰的前胸狠狠拍了过去!
掌风过境,连地上的积雪都被吹得避向两旁,“呼呼”作响的掌风夹杂着飞沙走石汹涌而来,定能将内力不济的胡婧兰一击毙命!却在它堪堪击在胡婧兰身上时,从左侧扑过来一个瘦小的身子!
只见那人飞扑而来——他不会武功,此刻动作却快如国士靖节——张开瘦弱的双臂将胡婧兰紧紧护在怀中!
无怖没想到会有人来拦截,更没想到是他来拦截!待他看清那人青色的背影时,掌力已经收不住了,却还是拼着自己受伤硬生生收回一分内力,但九成力的“印加掌”还是势如破竹地带着他冲过去,他在心里痛呼一声,呼啸而过的掌风正对着那人的后背狂袭而来!
“啪”!只听一声大响,那瘦小的人终是受不住这一掌的强劲威势,“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无……无字!——”
外第三 不见月阑珊(一)
青草近,芳菲晚,护花铃里响窥探,不见月阑珊。
整个江湖路人皆知,棋剑双绝的岭南玉峰庄庄主胡璿生了个痴儿。
胡璿早慧,八岁时就破了“江南第一棋”欧阳艺的三十四路棋谱,十三岁将家传剑法修习完毕,初出江湖便生擒了恶名昭彰的“湘西大盗”赤桐,十六岁继承玉峰庄庄主之位,一时炙手可热名声大噪,传为武林佳话。
胡璿与妻子杜巧娘婚后三年才有了第一个女儿,取名胡婧兰,因是第一个孩儿便对其疼爱有加,只可惜女儿终要嫁为他人妇,夫妻二人皆盼望第二个孩子能是个男孩。
不负所望,生下大女儿三年后,杜巧娘终于诞下麟儿,取名胡之昙。男娃娃生得天庭饱满珠圆玉润,像极了年画里的胖阿福,一双黑枣儿似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灵气,看着便让人心生怜爱。
胡璿夫妇自然喜不自胜,日夜呵护这个上天赐予的珍宝,真是放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口中怕化了,无时无刻不陪伴左右。所幸小小的胡之昙异常知事,甚少哭闹扰人,连胡家下人也夸自家小少爷好带得紧。
孩子六个月大,一般人家的孩子已学会滚爬取物,胡璿方发现自家的孩子乖巧非常,常常一睡就是一整天,胳膊腿白嫩嫩得好似玉雕的莲藕,却是甚少活动。胡璿自以为孩子乖顺,等满周岁了自然显现灵活气儿。不想孩子一岁大了,别家娃娃早已牙牙学语、蠢蠢学步,胡之昙却还是嗜睡贪吃,六个月大时那白藕般的小身子不见长大几分,不但尚未开步,连说话也只会发出些不明意思的嗯啊之声。
胡璿心下惶急,请胡家的医师前来探看,大夫切脉之后却说孩子身体并无不妥,只是心智开化晚,古来圣贤之人大多生有异象,胡之昙这般表现也是喜象。
胡璿自己便是自小聪慧,江湖上更有“神童”之称,可也并无什么与常人不同之处啊!
虽然心里颇觉不妥,可胡璿不通医术,只好暂时放宽心,只耐心等待爱子开启心智的那一天。可哪里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
两年之后,三岁大的胡之昙身子却只有一岁孩儿般大小,虽然骨质圆润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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