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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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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子猛地狠狠往后一撞,张了张口,却沉默下来。
  她收起地上散落的十几颗珍珠,交于他:“韩钰,你以为,鲛人是没有感情,没有真心的?你觉得湘韩院的那位是你的兄弟,你要好好护着他,那么,挽芳华里的我是谁呢,你究竟把我当作甚么了?”
  她将郁结在胸口的心血压下,与他道:“你要甚么,我能给的都给你,但是,韩甄,我再也不欠你了。”
  他不知道,这是往后的岁月里,她在世上最后同他说的最后一句柔情的话。
  那日后,接连的供血,加之一身痨病,她倒成了那个走几步就要喘一喘,风吹一吹就要扶着棵大树歪一歪的人儿。
  那日后,左近的光景人情无甚变化,只是美人从此不展颜。
  看到这里,玉袖咬着手指,暗暗佩服韩钰的心思果然缜密,计划也周全到位。他晓得,世人的血普遍没甚么用,除了能令他们活着。若要治疑难杂症,无非是那些存了上亿年的天神。但这类天神,寥寥无几。玉袖记得大罗宫住了两位,剩余不到十位,大多避世在天地间的三十六洞天和七十二福地中,哪能容易叫人寻到。排去这个可能,另一条可能,便很有可能。
  东海之滨,有族鲛人,常年处海中,心血的度数比凡人,甚至神仙都低。玉袖也是听闻,鲛人血,饮一口,长十年,治百病,不落根。当然,无人能应证这个传闻,以至于大家普遍觉得,这个传闻偏题了。
  但这个偏题的传闻,傍今却在韩钰手里能正一正其名,可以说是机缘巧合,也可以说是他手段高明。
  再回到画面上,韩钰不晓得从哪儿请来了个道士,长得冷面也冷心,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即便四海枯竭沧海桑田都无关与他的模样。道士晓得韩钰要用鲛人血救他的胞弟,凭借多年出馊主意的经验,便道貌岸然地嘱咐韩钰,离心口越近,造出的血必定越好,是以要扎,就要往心口扎!
  玉袖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和他的祖上十八代。她怎么瞧他,怎么不顺眼。复想起之前形形□的道士,不拘是那轩辕丘上的那一遭儿,还是镇上瞎道的一派忽悠,心里很不受用,便让嘴一逞爽快,脱口道:“又是个臭道士。”
  凤晞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她感到一丝凉意,斜眼觑了觑凤晞,打了个哆嗦,嘿然笑笑:“诚然,我说的不是你。”
  凤晞面无表情道:“诚然,我是个道士。”
  她:“”
  虽则韩钰对慕蝶的这份感情里,确然是裹了一层蒙心猪油,但玉袖觉得这桩事尚未能盖棺定论。
  以她见大哥多年在风月戏里打滚的经验来看,韩钰成亲那夜的款款深情,和往后年岁的体贴,皆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即便韩钰是天生的红牌戏骨,可所谓日久总会生情,也所谓入戏容易,出戏难,假戏真做也未可说。
  虽然从古至今,但凡爱情贴上了利益的标签,不拘是书面上还是口头上,皆会令这段情蒙上一层灰。我们莫能晓得,究竟是爱了才利用,还是利用了才开始爱。可不论是前是后,总算我们爱过。
  韩钰真的只因慕蝶能救韩甄才娶她的,玉袖打心底没能接受。她从慕家的这桩事瞧来,韩钰在卫国很有几分能耐,这个能耐虽不知底,想来是比慕家更高明几分的。有这样几分高明的韩钰,不必兴兴儿地将人家姑娘娶回来,再兴兴儿地骗人家几碗子鲛人血。他大可从开始便用威逼利诱的手段,也能达到这个目的,委实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玉袖在心里深叹,老祖宗说男人心海底针,果真是不错的。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凤晞,他却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眉梢似挑了一层雪,眼眸黯然道:“你看别人倒清楚,怎么落你自己身上,反应恁样的迟钝。”
  他说的,她有些不懂,好心同他磋磨意见,他却愣说了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跑题跑得忒严重。
  凤晞叹了声道:“袖袖,有时候觉得,你在耍我,快被你气死了。”
  她想了想道:“我这神仙没甚么优点,最大的优点,便是能气死人。”
  他撑着额头,一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形容。
  慕蝶每日如受炼狱酷刑,不日便起了烧,拂上去的感觉,犹如将手直截放火上烤。韩钰一来怕将她折腾死,二来看韩甄倒很有几分起色,便想将取血的事放一放,倘或有个万一再取不迟。便吩咐人好生调养他们的韩大奶奶,哪起弄子敢在奶奶面前支大架子,便送他几条荆滕子吃吃。
  下人们应了个诺,莫敢不从。
  是以,慕蝶受了几月殷勤调治,大病总算初愈。
  外头正值寒冬腊雪、冷得要命的季候,她裹着一张薄薄的毡衾,倚在院里的海棠榻上晒冷太阳。
  满树厚雪堆积,虬枝挂不住,巍巍颤颤折了几枝。她的面容苍白易碎,仿若轻轻一触,便碎成万千,亦如大雨猛击湖面,一片汪洋大泽被数百道针刺得千疮百孔。
  看着这样的慕蝶,薇央不懂,韩钰怎么忍心。她问慕蝶:“小姐只是病了,不是被废武艺,何不去寻老爷?”
  慕蝶望着那冷冷的太阳,冷冷道:“第一,爹在他辖管内,不便妄动。第二,我近来在做一则梦,一则恐怖的梦。”她瘦骨嶙峋的手,钻出飘香的海棠毡衾,朝着广袤的天做比划,“大约这样大的怪物,两个,有九个脑袋,一直追着我。我很害怕,一直跑,最后你猜怎么着?”薇央皱着眉,摇了摇头。慕蝶笑了声,突然回暖:“竟是阿钰救了我,是他救了我,然后,他死了。”裹紧身上的毡衾,无奈的口吻:“我不想这样。薇央,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要来还的。”
  薇央道:“可人有上辈子么。”
  慕蝶说:“兴许有也未可知呢。”
  玉袖对慕蝶的梦抱着极大的好奇心,这点绿灵抿嘴表示为难,只能央求缙文,与个命盘看看。玉袖严谨地合计过,问缙文要命盘看一眼却不难,但一则她没这闲空,二则,慕蝶是鲛人,前世大约是个神仙。神仙的命数是由老天谱的,缙文也没法晓得。为保不至于白走这一趟,她也只得将这个念想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情还似无情(一)

  初七一去不复返,初八的脚步窸窸窣窣,带着手里明亮的灯笼从天边缓缓崭露头角。玉袖困顿地坐在草萁上,盯着那一幕幕过往,哈欠连天。
  凤晞不知从哪里折来一株芍药,粉色的百褶瓣上涂抹了一层莹绿的尘埃。
  她毫无心机地接过,仔细摆弄了一番,听他道:“你晓得芍药象征甚么?”她将这个问题在心认认真真地过了遭儿,觉得他这个问题委实问错了人。她晓得凡世有不少酸诗是籍着芍药寄托思念的。譬如:去时芍药才堪赠,看却残花已度春。又譬如:芍药花开出旧栏,春衫掩泪再来看。而于药理之用,还能止痛,居家必备。除此外,她却纳罕,它能象征甚么。
  正沈思默想,凤晞又将芍药拿走,在他灵巧的手里,仿佛有了生命,随着泛白的指关节开始舞动,难度低次渐高,谢幕那刻,它成了一只花梗相交的手环,套在自己空无一物的左腕上。
  他狭长的凤眸弯成新月,看着花红柳绿的它,犹如看着一直想要,却至今才得到的玩物,托起她的手,解释道:“芍药被誉为花之后土,它暗喻难舍难分的惜别,心之所系,情之所钟。”
  玉袖神乎其神地将最后八字自动过滤,反握住凤晞的手,激动道:“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啊?”瞬间摇尾乞怜,可怜巴交地将他望着。
  凤晞笑眯眯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你是不舍得我”
  她抢话道:“我不会点金术,你好歹留个几万金铢与我挥霍挥霍,再走呀。”
  凤晞:“”
  玉袖见凤晞瞬间黑了脸,寒气冒将出来,审时度势地将舌截住,继续可怜巴交地摇尾乞食。他却将脸默默别开。
  意识到自己的服软的手段对如此贞洁的他毫无作用,她顿时泄了气,默默转了方向。抬首间,只见无数的绿星子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沓叠至去,似纱袋中的萤火虫,突然被无罪释放,迫不及待地四处逃逸。
  再入眼,慕蝶一身素白,病倒在床。
  连日供血,饶是身体再健硕的人,也会岌岌可危,休说慕蝶此番被病魔狠狠折腾过的身子。
  韩钰针对此仔细考虑一回,凭他多年求医的经验,卫国城都里头的郎中太夫皆乃不中用的庸医。
  治一治伤寒便也罢了,慕蝶此病却万万交于他们不得。
  出于这样一个谨慎的敁敠后,韩钰从邻国重金挖了一个神医来。之所以称其为神医,据闻他能将《内经》、《本草》、《难经》、《脉象论》等等倒背如流。
  但玉袖私以为能将这些个经经脉脉的书籍倒背如流的,却不见得是个好医生。这就好比,你将一本《四海八荒奇侠经之降龙一百零八掌》或者《六合仙侠宝典之九阴白骨心经》这些教述奇功的孤本倒背如流后,一不小心倒背如流地念决练了,便是凡间所谓的邪火入魔。
  但这位能将各种医术倒背如流的神医,确然有几分神玄。
  老神医和蔼地端了张迎枕,替慕蝶号了号,一时凝眉一时悲叹,一颦一悲之间,都将韩钰牵扯得很是忧愁。
  最后,老神医和蔼与他道了病情。大约是甚么女儿痨并下红之症,又甚么经脉弦迟,心力枯竭。饮馔维蹇,气不能疏,湿土阴虚,木为土所不胜
  韩钰皱眉认真听了半天,十分争气地没有将它听懂。老神医又和蔼解释一番,并下了单子,表示后会无期。韩钰擎着忧愁的形容,恭恭敬敬地将人送走了。
  玉袖想,这位老神医大约是想表示:来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慕蝶的心病是谁系的还需谁去解。他诊了脉,开了药,不若是与她护一护体,端要看她自己看得开看不开。
  玉袖闭着眼唏嘘了回。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说的便也是这个道理。即便老天有意放过慕蝶一回,她自己却不放过自己,那也是莫可奈何啊莫可奈何。
  薇央却衷心,每日掐准进药的时辰,起早贪黑地摸去药房熬药,再冒着随时被误认为小偷从而被打死的风险,摸到慕蝶的屋里喂药。
  慕蝶盯着眼前烧绘了小朵牡丹花的青花瓷碗,毫不犹豫地将药汁灌入喉中,酸涩的味道在身子里横冲直撞,令她的五脏六腑饱受煎熬。
  见她这样麻溜地喝完药,薇央便打着哈欠回去躺着了。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被慕蝶强行灌入腹中的药汁,不负众望地回归大地。浓重的酸涩顿时弥漫开来,黑稠的墨汁不满地冒着气泡。她扯出个凄惨的笑,自知病到药石罔灵的步位。只是一贯要强的人,倘若哪一天叫她软一软,是断乎不可能的。她定不会将这番惨淡的光景,曝于人前。
  玉袖觉得,慕蝶每日这样流血,还能撑到现在,造血功能真是非一般的好。可现在不是钦佩的时候,从各方角度来看,慕蝶怕是撑不住了,现下只差将真正的导火线点燃。
  而它到来得很快。
  那日,阳光躲入云层梳妆。阴森森的天空如同历史上那些史诗般的浩大战场前,会有且必然有的一段环境描写。
  洛水之滨,海浪迭迭来势汹汹。乌云蔽日的下午,韩钰将慕恪请进府看视慕蝶一番。
  慕恪见到骨瘦形销的女儿以帕掩着咳嗽,无力地倚在榻上,曼妙的身姿如几乎分不清胸臀,它们默契地站在同一阵线上。
  垂于地的青丝被轻轻挽起,慕恪紧握她手,那张因莫须有的叛国罪而憔悴许多的壑纹皱在一处,目光沉痛道:“女儿。”对上她黯淡的眸光,慕恪隐忍不住,紧紧握着拳,愤恨道:“是阿爹对不住你。当初韩钰那小子,是那样信誓旦旦与我保证,我方予以这桩婚事!”
  玉袖相信,慕恪确然是疼慕蝶的。九州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便为泼出去的凉水,如慕恪恁般巴巴来看视的不多;晓得慕蝶过得不好,赏自己两个大嘴巴的,更是零星之点。只是破镜难圆,断藕难连,慕恪的这两下莫能力挽狂澜甚么,慕蝶心里亦是清澄明了。所以,她只得将心儿放宽,劝慰道:“既是当初,当初之事,提来无用,人心是会变的。”
  她的口吻过于冷漠,然为人其父,终能从一派冷漠中,品味到丝丝苦楚无奈:“到底是我累掯了你,倘若不因我被囚的缘由。我的女儿是有本事自力更生的,韩钰怕是莫能将你奈何,你们也不用到今日这个局面。”
  慕恪说恁番自责的话,是他不晓得韩钰的盘算。归根到底的缘由,本不是他的错,是她的眼光忒差,看上了原本便打算利用自己的人。但这桩事,慕蝶却不想教他晓得。因爱情烟火,从来莫能绚烂一生。顷刻的优昙绽现,需用钻心入骨的硝烟硫磺来引导和善后。而那些遂刹那烟火消逝的悲酸往事,像充斥全身的流动血液。金屋藏娇,是想用它时时刻刻为流年偷换,物是人非做则个醒示。除垢纳新,是想令自己明白:爱情,总是要将你伤得支离破碎,方能大彻大悟,然后,做一次倾城的转身,将它彻底抛于岁月的洪流中,不再回首。
  慕蝶默默回想,笑着将话题引开:“不过说到当初,那时韩钰每日总送些小玩意儿与我,有亲手刻的木雕,也有亲自冶的瓷器。平日的菜色也挑我喜欢的,他从来不腻,也不说烦,只是现在都变了而已,没甚么大不了的,只是现在他不爱我了而已,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她缩进慕恪的怀里,蹭着他的胡须,忍不住掉泪道:“只是,我想你了,阿爹。”
  慕恪悔然道:“是爹没查清楚,韩钰为人做事亦正亦邪。近月他从苗疆请回一位道士,擅制蛊药,特是以婴儿做引。蝶儿,你要小心。”
  怀里的人却似抖了抖:“你说甚么?”垂首的慕蝶作速抬眼,怀疑自己病得稀里糊涂,将方才慕恪的一番话给听错了。他便又说了一遍:“那道士邪门的紧,恐怕连带韩钰也不大正常。”
  慕蝶喉咙干涩,抖着嗓子问:“你说,方才你说那道士做的甚么?”
  他再道了声:“以婴儿作蛊。”
  她登时满目惨绿,佝起背猛咳起来。慕恪一时慌乱,扶着她不住地顺气:“怎么了?”
  慕蝶摇头,几乎难以呼吸,神情是难以形容的惊讶愤怒。她勉强打起精神头,送别了慕恪,又将薇央唤来,相逼实情。薇央不经慕蝶凄楚逼问,扑通跪地,眼圈瞬间绯红,断断续续地哭诉,“小姐,侯爷不准有人将此事在背后说三道四,况兼你身子不爽,如何听得这样的话呢。”乍一听,慕蝶体内的气血顿时翻江倒海。身为人母最痛的莫过于丧子之痛。她扶住门框,挣扎着起身,进了房抽出一把泠剑,双眼疼的发红,痛苦的腥甜直蹿到嗓子眼儿,嘴角溢出一行朱红,置若罔闻薇央的惊呼,提裙拔腿就跑。
  一路火急火燎,犹如一串被点燃的火线,迅速燎原。她捉了个惊恐的下人带到邪道房中,一脚将门踹开,左右一扫,没有邪道的影子,便开始大肆搜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情还似无情(二)

  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床榻底下,摸出一棕色陶罐。体内气血汹涌直逼七孔,抖着手摸到缠着麻布的盖头,大呼几口凉气,用力将它揭开来,一股腥臭味顿时融入空气,充斥了整间房,也充斥了她的世界。
  那一刻,天骤然下起暴雨,顷刻瓢盆,千里东海翻滚,百丈洛水奔腾。
  下人被慕蝶这么一吓,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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