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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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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一番琢磨很是到位,既然他是喝醋,她便不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必然要说出一句反话,令他纾解心里头的不快才是。至于是什么反话,她便捏了一句问句来:“倘若我不意犯了呢?”
  他托着腮,笑意森森地将她望着。她在心里默默屈指而数,大约数到半百,他却还是笑意森森的形容。她感觉额上滚下了一双冷珠。
  欲缓解气氛的话尚横亘在玉袖的喉中,一阵风猛地吹开木窗,吹得她衣衫并着发丝乱颤。玉袖伸手将冷仆仆的风挡了挡,指缝微张,眯出单眼,见白雾飘进,渐渐聚拢,里头踏出一个人,呃,是一仙,便是那诓他俩参烂戏的缙文。
  缙文那张笑脸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欠抽,笑意往床边不经意挪了挪,似添了酒的醉:“这一觉,你们委实睡的好。”玉袖觑了觑桌上的红烛,情不自禁地想操过来,朝他身上滴蜡。
  但她忍住了,突然福至心灵般跳上床,盘起腿,拍了拍身旁,对缙文道:“是挺好,凡间的床榻不比天庭的差,你要不要试试。”
  缙文堆满笑的眼霎息坍塌,表情高深莫测:“睡不得,凡物,还是少沾得好。”
  玉袖用余光扫了扫,啧啧啧,缙文也有同她打起拿腔拿调官调的一日。她因不常朝九重天里头扎,不晓得缙文如何同那些板正老头打官腔的,但此番同他碰头的几日,皆从他的生疏里头品出了亲切,冠冕从中掩含了真诚。即便是驾轻熟路的装模,也装得甚幸苦。
  玉袖佯得不晓其意道:“凡世的床榻也是一张床榻,莫能因它不是天庭的床榻,便小觑它。按你的素昔的气性,不该拘许多礼教才是。”她一面拍着床垫,一面努力作出回忆的模样:“这句话似乎是阿爹同我这么说来着,你记不记得啊?”
  她床垫的两回,直直拍出缙文一脑门的汗水,他拂了拂道:“我却不记得阿箐说过这句话,你是不是自己”编字的笔画未在脑中刻成,便被玉袖错引道:“是我回想起来的,确然说过这么一句,你不记得了?回头我同阿爹说,你又将他说的话给忘了。我尚记得你从前忘记过一回,那一回”
  他咬牙道:“我当然记得。”
  一小段冬风,自大开的窗扉哗哗灌进来,似极寒水将缙文盥洗一身,生来不畏寒的身子头一次冒出冷汗,仅仅是花开一样的惊讶,瞬间花败似的感慨。
  缙文从前也揣测得到,在玉袖的成长过程中,她的品德与年龄是呈反比例曲线延伸的。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没揣测到竟延伸得这样快,往常她的毒舌总能招架一二,可只凡尘一日,今次一见,她便能将毒蜿蜒千里了。
  可毒舌这种功夫,也需要够灵活的脑,够曲折的思路。如此,玉袖也是个称得上在某种事上,够聪明的孩子?
  正觉这番敁敠中间有个梗不大对头,要推翻时,浑然不知凤晞站到了身前,将玉袖挡得不留缝儿,俨然藏心头肉的做派,冷然一声打断缙文将误入歧途的思量:“星君今天来是要交代什么?”
  严肃地绕回了正路,缙文恍然醒转道:“只顾着聒絮,差点忘了正事。”笑了笑,轻轻念了句,那轮命盘似接诏敕,从他碧色兰花印纹的袖袍里如临陛见般恭迅而出。
  金光一炸,玉袖使劲从凤晞宽阔的肩旁探出半颗脑袋,斜斜望去,金灿灿的簿子悬在半空,无数金粒飞舞,划过凤晞的肩头,跳到她鼻翼上,想象是扑着金色翅膀的蝴蝶,触角瘙痒了肤上的微毛,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缙文将簿子啪得一合,周身又回复冬日浅薄的冷光,他道,雪山遇刺,误入山洞。
  迎着光,玉袖看到卸下一桩重任的缙文,再往前挪了挪身体,由衷地叹了一声:“你自己谱的都不晓得,却常道我没脑子,可见脑子有或没有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人而异。只不过我与你凑一处,凑了万把年的光景,便是有脑子也变得没脑子了。”再摇摇头,则则了两声,大抵搀了些嘲讽。
  凤晞的背影思忖半晌,转头将她颇无奈地一望,考虑到身份问题,索性将她拎出来,示意一同坐桌案前的红木凳上说话。
  缙文双手伸入对袖中,入座后不以为意道:“那只是一时口快,你这么较真作甚。”
  玉袖点点头,想想近日她算分外端庄,分外像讲究个度量的神仙了,这种事道个歉便泯了恩仇,变作两清了罢。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眼底升起一种令缙文直跳眼皮的崇高感,她道:“我也没较真,你端个茶,低个头,认个错,叫两声好姑奶奶来听听,这事便算了。”
  凤晞眼明手快,扶住险些从长凳上跌落的缙文,他勉强坐正身子道:“昨夜我跟着神君他们许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看到了”
  玉袖眼中冒出了探索的光,欢欣鼓舞地挨近他。
  缙文心中暗叹自己转话题转的高明,摆出神秘高端的姿态:“你方才说的一番话”
  “什么话?”玉袖讶然一番,顷刻迷茫地思索,空濛一派的形容。
  缙文一时没克化好,又险些跌了。倒是玉袖出手拉住,明媚的眼似攒了阳光,她腆着脸皮,指着窗外道:“方才我是说,外面天气不错,我们要不要去放个风筝,讲个故事?但见你犹豫,我忖度你也许在纠结是先放风筝,还是先讲故事罢?这种大事还是需要我来抉择,我们就先将故事讲一讲。”
  缙文抽了抽嘴角,“真是名师出高徒,你的脸皮何时一发的厚了?”
  玉袖眨眨眼:“它从来没有薄过。”
  “”
  且说缙文早前便欲下届,同他们磋磨如何牵线搭桥,但早会时天帝留他下来做个例问,只是多费了两句话,凡届却差了好几时辰。眼见月神女君打着哈欠,逶迤出来当值,南斗星君挂起曜星,他急急挨过殷勤一句便离去。
  至地周身已是墨黑,冬夜寒极,风似怪兽的哀嚎。缙文一急,不巧落至穷山恶水,伸手不见五指处难辨北星。又驾起云,颤悠悠向前,方见星光上下争辉,左是琳宫绰约,桂殿巍峨。青松拂檐,玉兰绕砌。又是绿蜡又是红幔的,他料定是南蛮长青地,便立时往右面的崇山峻岭奔去。
  施着法寻玉袖时,寂寥的几盏薄光,从一片错落有致的雪山域中隐约绰现。隔着几重软绵绵的雪白峰顶,缙文念决将山坳间遗世独立的客栈映入眼底。第一时间是想见见玉袖猪般的睡相,但被倚在床椽的凤晞挡住,便悻悻收手。第二时间,方才见到不远处青珂的身影,百步开外,薛谨不远不近地尾随。
  缙文简述一番,遂取下两根发丝,溶于茶中,示意让他们喝下。
  凤晞与玉袖双双接下。她正研究着如何将一根固态的头发,融入液态的水中时,凤晞疑问道:“此举是抽忆术?”
  缙文微笑着点头,眼里颇赞许。
  玉袖刮了刮脑肠,她似乎也听说过这个秘术,似乎是师父老人家开创的一门极为高深的法术,能将平生所见所闻备份植入千丝万缕中。倘若哪天想记得些事,又记不清那些事,便可取出一根载事的来助忆。但这门高深的法术,又分层次。譬如师父他老人家还能抽凡人的记忆,甚至能随意将人送入唤回,就是甚费神力。如今缙文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算对得起他数十万年的高龄了。
  缙文解释道:“不若令你们身临其境罢了。”说罢,伸手一挥,方才飘在茶杯里歆享茶浴的黑丝,顿时被同化。
  唔,这真是个高深的仙法,能创纂它的仙也是位高深的仙,身为高深的仙的弟子定然不能不高深。
  玉袖并没有露出惊奇的神色,高深莫测地端了茶杯送入口中,方觉有一丝甜味,便有一阵迷澄扎眼。四周的光亮急速褪去,像是白色的昙花乍现后的乍败,只有一阵琼花玉树香从远方迤逦而来。冬夜除了嘶吼的风雪,但凡活着的生物皆入了眠。一袭月华漫入轻拢,令寒冬腊月稍稍收敛了锋利的爪牙。
  山涧的雪道上,银光下的青珂打住脚步,轻轻哼着江南小曲儿的模样,迸入脑海,似乎成了自己的记忆,配合缙文娓娓道出的一些旁白,宛若身在其中。
  当时缙文隐于树梢,透过参差交错的树叶,悄没声息地将几人望着,以至于玉袖深以为自己便站在一杆柔弱的枝桠上,一面紧张得屏息窥视,一面担心最近吃得没节制,体重蹿高几重山,恁样弱不经风的树桠,会不会承不住自己,摔个狗啃泥呢。
  她埋怨着缙文不寻个结实的席位看戏,却寻了个爪哇地来自虐时,突然想起她此时处于回忆里头,乃是个幻象,真正站在这里的,是那不靠谱的缙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是从东皇来的(三

  迟钝地觉悟到后,她方将一颗窜动的心安下。
  于只听风啸,不闻梅香处,一排乌衣黑巾者不知何时从天而降,为首的站出来,敛额道:“你什么时候动手?”
  对面,青珂收了江南曲调儿,一手提着一柄靛青色的龙纹剑,沐浴在月光下,浅暖色的碎花服,因银装素裹的点缀,竟透出蓝白色的寒意,令她看上去分外清冷。
  这是玉袖没见过的青珂。其实一路下来,在她心里给其定义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姑娘,将一切放在心里,默默用行动表达。貌似冷淡的面容,但亭亭站在一旁,反生的委婉贤淑之感。玉袖一直认为她是个好姑娘,与想象中的冷面杀手,着实不搭边。
  月下的青剑划过一道明亮的银光,闪过青珂蘸黑的眼眸,看不清冷暖:“你们回去告诉他,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思量。”
  对方冷笑:“自己的思量?做这份职业的,主子的思量便是我们的思量。”
  她摇摇头,昂头挺胸:“我与你们不同,莫能相提并论。”身姿高贵如野花簇中盛放华丽的一朵牡丹,冷傲似冬季飞雪狂舞中坚强不败的腊梅。
  他冷蔑嘲笑:“落魄的狗,还是狗,即便曾经高贵,傍今,还是与我们同住一屋檐下,同吃一锅米饭,也同为一人办事。”
  青珂正眼打量对面数影如一的装饰,半晌才用认真到令人恼火的口吻道:“是我错了,怎能与你们这般无知蠢物相讨贵贱之分。你们的肉眼不若停留于业障,看不进心,分不清情。”
  即便是蒙着脸,玉袖也能从那双狼似的眼神中,感到他的愤怒与阴霾。可他气愤也是对的,被羞辱至此,便是毛团也有自尊,有一颗愤懑之心,遑论是个大活人。值得玉袖佩服的是,青珂能如此有涵养的羞辱人,还能如此安之若固般认为自己的羞辱本是正确的。这种看似并不是有意,却将骂得这般认真的技术,委实高超。。
  青珂偏头,背着月光掠过几人,无意再瞧他们。方才行两步,一柄青峰随着数十把尖刺齐齐出鞘,斩去了旁溢的一根发丝,静静躺在左耳旁。
  青珂凝神见青丝落地的慢动作时,刺客冷漠的声音似隔了重重绵山传来,隐约是说“你没用了”或者是说“命绝在此”总之,仅仅是一刹那,方才静止的几人,顿时快如闪电,冷冷银剑如巧妇手里的丝线,灵动自如有天魔之态,兵戎相击似裂石之音。
  据众仙家云,青龙神君曾持着一把金龙青剑,凶战数万鬼犰,其姿迅猛过逐月流星,雷厉胜共工撞天。玉袖没能赶上那个年代,有幸瞻仰他的神威,却能窥得转世的他,也算将这个愿补个圆满。
  可显然,转世的青龙君成不了众口铄金的雷厉风行的流星。乍一看,尽是做挡,鲜少回击。虽说青珂的武艺没辱没了她家曾是江湖一派的名号,但对拆百招后,玉袖也没从中瞧出半点用毒的路数,不是说沐家还是运毒的好手嘛。
  玉袖在武学方面没有造诣,觉得能与青珂对上半柱香的时辰,这批刺客,定然是批颇凌厉的刺客。
  眼见以一对十,落于下风,玉袖撑着眼皮,观看白花花的重重剑影毫无章法的一来一往后,忍不住打个绵长的哈欠,擦了擦眼角被困顿逼出的泪。困倦中见被染红的月,着实吓了她一跳,脚下一打滑便要滑落时,细腰突然被握住。
  她提着一颗悬起的心,看向右侧,优雅的下颌砌成弧滑的润玉,单薄细腻的唇弯出一个熟悉的弦,眼前的人正是凤晞。她微微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他耸耸肩:“我也不晓得。”将发愣中的玉袖抱到腿上,秀发间的玉颈,掺着一丝淡淡的袖玉花香。他含笑看着她:“让我想想,大约是感到如你恁般没一刻闲的人,要静默地呆在树上,肯定要出事,不是将自己弄伤,便是将别人弄伤”
  话没说完,被玉袖打断:“你想我。”
  他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玉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双眸,完全不怕勾起什么不得了火,从而引火上身的事,淡淡道:“你想我想得分外难耐,便来了。”她不晓得取忆术是否有这样的功效,但,权且当有罢。
  半晌后,他似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投降般叹了声:“是的,我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想。”
  教凤晞承认一些事,有时不大容易,特别与她傍一处后,被带累的愈来愈懂毒舌。玉袖想趁机再让他承一些事,一如不能顶撞她,一如不能欺负她,一如只能她调戏他,他不能调戏她在脑海里描绘一番后,决定还是让他调戏罢
  卡了半天,抬眼见凤晞已转了视线,明月底下的睫毛似飘然的蝶翼,抖着的晶莹的磷粉,舞向前方。她顺着这个方向望去,便见青珂已被圜围,急如雨下的银针瞬间停住,从脖颈间蜿蜒曲折出一道道优美的红线,顺着黑衣滴入雪中。清清淡淡的痕迹,真是爽利的杀人手法。
  玉袖惊讶,青珂也惊讶,镇定的只有凤晞。能猜到,来者不做二想就是薛谨。
  瞬间击毙数人,薛谨扫过地上的蝼蚁,不以为意地收着银丝,一面跨过尸骨,一面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姑娘家晚上怎能出门,要不是我,指不定叫狼觊觎了。”
  青珂呆致致地看着他,直到一双青纹绿缨络丝的锦履来至眼前,方道:“你看了多久?”
  薛谨的笑脸似一张人皮面具,凉凉地贴在脸上,瞧不出怒意,与五十年后清冷板正的他判若两人。玉袖将陈主的冷漠淡然细细一品味,觉得似乎与此刻的青珂三分入骨之像。
  可见思念某人某物过度之后,连生活习惯,面容仪表,也要模仿的一分不差的。但君不知,入骨相思如流水,奔流倒西不复还。应了东风无力百花残的凋零,又怎将它复开于枝头。
  薛谨没有回答,跪下身来,将她柔弱无骨却偏持冷硬兵器相搏的手拖着道:“受伤没,同我回去。”
  青珂按住他的手,咬牙执意问道:“你晓得了?”
  他垂着眼眸检查她的伤势,半晌,对上她慌乱的眼,“这不重要。”
  她摇头:“怎么会不重要,你明明知道”再咬住一双唇,漫天雪地的映衬下,红得丽人。
  薛谨伸手辖住她的下颚,一张雪白的面皮微微变了变颜色,微怒道:“你与自己较什么真。”
  白雪越过千山万水,停驻在头顶,一毫点儿的凉意惊醒了青珂,慌乱的眼中顷息蓄满了清泉,顿时汹涌喷出。寂静的山坳林间,低呜的哭声惊起一片浅眠的冬鸟,忒楞楞飞起远避。震耳欲聋的嘶鸣与振翅,撕裂了沉寂的夜,冬风再次咆哮。
  一头如瀑的青丝逶迤拖在雪地上,亮晶晶的泪花澎湃,是她瑟瑟抖着声音:“我不杀你,便是我死。”
  薛谨边拭去她的泪,边慢慢扶起她,又重新挂上笑容道:“你说对,但你终究没答应,宁愿死,也没答应。”
  看向他胸前几朵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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