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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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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卿甚不负她所望,面无表情地将眼前的人望着,却能从战抖四肢瞧出内心的轩然大波,丰盈的睫毛扑朔了两次,豆大的眼泪不可遏止地连绵洒出,抖了几番嘴唇皮子,才滚出两个字:“阿真。”因颤抖的缘故,不能继续,缓缓退了几步,似要从他眼前逃开。
而玄真下一步动作委实出乎玉袖的意料,她捂着嘴不让声音钻空子溢出来,睖眼巴交地将扑在地上,包成一团的两人望着。
如卿方才转身离去,是带了几分迟疑与不舍的转身,只不过声音闹得大了些,便似吃了秤砣,打定注意甩袖般转身。可想玄真只靠着一双灵便细致的耳朵,很难将这个情况细致般察觉,加之私人感情从中作梗,便情急攻心地这么一捉,将她扑到了地上。
他的一双浊眼却流下晶莹:“我后悔了,我怎么会放你走,宁可使个仙术,将你捆在身旁一生一世,也不能这么放你走。”又是一股热流澎湃:“如卿,我后悔了。”
她似撕声破喉,泪卡大开:“你没有我能过得很好。”嘴里说着同行动乃是背道而驰,她用力地回抱他,看上去没想松开的意思。姑娘们向来如此,想的是一套,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说是海底针还有些低估了她们,必须是定海神针。
玄真今日出乎意料的事做得过头了,分明压着一个姑娘,自己却似一个姑娘般哭着,还哭得忒凶了些,眼泪鼻涕翻箱倒笼般涌了出来,一张悲春伤秋的面容被涂抹得水灵灵的,他将呜咽声止了止,半日才肯一住,令情话说得顺畅:“但你没有我,会过得很不好。”眼中悔色难当,大有情蛾扑火之势:“夷吾那般的人,不过图个新鲜,贵胄子弟只因锦衣玉食惯了,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却因某件物事没能得到,会想方设法用尽机关将它得到,倘若真教他得到了,便不能再珍惜。”他以手撑着额头,尽显恼色:“如卿,他只将你当件物事,我不是不晓得,但我先前气得很有些魔疯,说了胡唚话,如卿,这不作数。”
她默默擦着眼泪水,水泡眼肿得发疼,似同他赌气般道:“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但这场婚”
他紧紧将她桎梏,却委屈了口吻道:“求你,跟我走,求求你。”听得她有些发愣,连玉袖听着也不免跟着一愣,依稀记得大哥同她道男儿经时,说是若男儿弃了尊严求一个女人,或是替心爱的女人求什么人,便是一颗了不得情种,如今这样的情种,实在绝种,那个被爱的姑娘需当珍重。
玄真这厢低声下气的一求,作为局外人听着也颇为感然,如卿自不能列外,早已感然的泪如泉涌,断续着泣音,道:“好。”
玉袖从嘴上撤了手,看着这场景,无端有些感触,略觉羡慕,决定再为他们做一件事。
凤晞听她说了一遍,皱眉道:“我认为既然已将梅姑娘的心愿圆了圆,你要杀夷吾便是多此一举,即便他事后寻到他们追了上来,乃是记忆自行调伏补缀的。且你之前说,若杀了生,将它惹得毛了,便会发生些令我们尸骨无存的祸事,但你这个想法又突然发了芽,到底为了什么缘由。”
玉袖甩甩袖口,笑道:“大概是因为想尝一下杀生的快感。”
凤晞:“”
原计划是想赶上玉袖支走夷吾的那条光明大道,在半途将他们砍倒了事,然凤晞揆度得忒准,夷吾是个有算计心的人,此前虽装着一张大实在人的面孔,盈盈赔笑的知窍听从模样,实则却往反方向奔了去,这往西一奔,便奔出了倒灶的烟灰事。
因他们大费周章地将记忆改了的缘由,它便从善如流地生了场雪崩。梅岭西处正活脱脱似一场雪漫梅山的境况,四处雪烟滚滚,昏天暗地的形容,雪到之处不留一个活口。
夷吾自然成不了唯一的那个活口。
凡世有句妇孺皆知的话,机关算尽终无用,是非功过转头空。连如卿的记忆里都晓得善恶到头终有报一说,一切只怪夷吾多行不义而自毙,不晓得是不是他命里的写照。
玉袖望着漫天的鹅毛飞雪,断壁残垣,狼籍满目,她拍了拍手道:“挖出一个是一个,将他们敛了,做个土馒头。”
凤晞打了哈欠:“唔,这次是不是想尝一尝埋尸的快感。”
她摸着心口道:“是我本性使然。”
他只笑了笑,没发言。
回到华严,过了大半日,禾寻绿颐围上来含嘘寒问暖,听得她心中顿生暖流,然则二舅舅打瞌睡打得正欢,流紫同小明不晓得溜到哪里贪玩去了。
将记忆丝儿还与如卿。玉袖以为了结了她的心愿,该能求仁得仁升上西天,却没想她那张脸一时间百变的很,表情丰富的很,从初初的淡漠,慢慢震惊,从震惊慢慢疑惑,疑惑片刻,似乎想起什么,霎时将一张脸白成了一片雪,提着裙裾惊慌地朝墙头这么一翻,十分利落。
这一过程看得玉袖眼皮一跳一跳,格外雀跃,想起自己只不过将如卿送到玄真跟前罢了,她的记忆会如何调伏补缀,尔后,事态会发展成如何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便不是她能控制的。若如卿记忆里头依然恰不断那些个孽根
她便是白忙活。
叹口气与凤晞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却摇头:“万般皆是命,从来不由人。”
一伙人跟上如卿接踵跳墙,咳,她果然是探玄真来了,两人坐在梅树底下哭得山无棱天地合,你是风我是沙。
玄真歪着身子,白头摞满了摇落的残梅,流出的眼呈青黛色,空气里流淌着一股淡淡的尸味。玄在说他毒入心肺,便是大罗神仙发个慈悲来妙手回春一趟子,也不定能回过来,确然不错。
如卿一遍遍将青黛拂去,嘴里喃喃情语,凋谢的残梅哀伤,却哀伤不过眼中的白色,将声音放柔道:“阿真,你的如卿回来了。”
玄真泪似水闸,有些要决堤的趋势。这是玉袖两番将玄真流泪的模样见着,一面觉得他是个脆弱的少年,一面觉得他是个忒重情义的少年,倘若他薄情些,应该能过得很好。但世上薄情郎忒多,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深情的冒个尖尖角,出演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也是薄情生活的一种一调味品。
水闸门关了半晌,勉强控制得当,再一次见他懊悔道:“我从前说将你捡来图个新鲜,是假的,说不爱你也是假的,说你恶心实则是觉得自己恶心,是为了令你难受一下罢了。我说有未婚妻,也是想让你难受离开,那不是什么姑娘,是我央着阿在扮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万难再容得下旁人。”再轻轻嗤笑:“你说,我怎么会赶你走,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云雾四散,被玄在唤出的那些魂魄,支离破碎得难以辨认。如卿缓缓收拢,祭出自己的魂魄将四散的它们塞回去。玉袖闷了闷,此举傻瓜都晓得她想做什么,究竟还是白忙活一场。
趁玄真瞧不见真实的当口儿,她一面驱着尸毒,一面织着白团团的魂,再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欠债还钱,我原本欠着你的,便算两清了。”
他的眼底渐渐绽出亮光,口吻却不似眼眸那般,渐渐深沉:“情之一字,本无欠之一说,但我在这上头,却觉欠你欠得太多。”似回忆得十分痛苦,遏制的青黛水断断续续:“那些不好的事,那些凡人,都是我手刃的,同你没半点干系,你将他们一一收敛,筑了衣冠冢,我却不能与你道声答,我很难过。说不相信你给我的药,也很难过。”
眼角留下的泪渐渐清澈,如卿此番将命一字看得很开。
因失去大半条命,说话自然不能十分平稳,她却装得很好,险些忘了,她从前便能将心思收敛得同寻常人一般,抖了抖苍白的唇,掀开嘴皮子道:“但你若与我道谢了,是不是怕我不愿离开,若信了我的药,是不是怕我再伤自己一次,说到底为了我,对不对?”
他努力点头,但因痛苦难当,中间遇上了两处风口,岔了两回气,春暖花开的季节,映出些桃红的面容,贴上如卿的额头道:“我从没这样后悔过,回到我身旁,好不好?”
分离在枪林弹雨的莽莽雪季,重逢在漫天花雨的融融春风,于这般没缘分的两人之间,算是莫大的缘分,如卿却沉默不言,因耗尽了元气,不能支撑身子,躺在他怀里平复。
得到一片沉默,玄真自是黯然了眼眸,很有些举足无措,干涩道:“我晓得自己负了你,你不愿回来,也是”抿着嘴唇,坚难开口:“也是对的,我没立场央着你回来。”
和风得了一声微叹,她仰头将他望着,体力不支的境况下,难能可贵再流出几滴泪珠:“你没有负我,负我们的是老天,但若你觉得亏欠我,便日日点一炷香,长伴青灯吟诵。”树梢尚俏丽着一朵傲然的梅花,正与水眸倒映成镜,笑道:“忘记告诉你,你为我剪的窗花,我很喜欢,被你烧毁,却十分可惜,来年记得再替我剪一张。”而后紧闭双眸,唯有白色悄然而至。
今年最后的晚梅,终于凋落。
被白色笼罩的人手里微微一颤,将怀里睡得沉甸甸的摇了摇,轻声道:“如卿?”沉默的风刃锐比尖刀,他终于意识到什么,立时将她抱起来,却因使不上劲道,趔趄了几步,双双跌落。
云雾拨散,高阳将嶙峋光斑洒在两人身上,光晕中只能见他紧紧环抱着一个女子,哀声阵阵,最后以轻叹结尾:“你回来的时间太短,而我明白的太迟,终究失去了彼此。”
如卿一事了账挺快,较之青龙那码情债,虽没赚得什么,却也没妨害,玉袖左右寻思,以为难得做些好事,替向来没仙德的自己积些阴德阳徳也不错。但这个想法没过几日,便听闻如卿同玄真纷纷弥留了礼物与她和凤晞。
凤晞得的是一把梅花绘络的罗扇,同之前的竹笛与松琴凑做一堆,恰凑成岁寒神器。同窗的几位十分羡慕,挨门挨座的要借来耍一耍,但因岁寒神奇是个认主儿的,任凭他们怎么使唤,也没有动容的迹象,便只能干瞪着眼馋,渐渐也败了耍完的心思。
送与他的玄在嘱咐,岁寒是个了不得神器,如何了不得却也没见过,全凭传闻,乃是个千变万化的神器,能救万民于水火,这是优点。至于缺点,从他避重就轻的闪烁言辞,能举一反三地推敲出,乃是个要人命的缺点。
玉袖便与凤晞嘱咐:“若是确确要人命的,我还是央着师父,使个咒法将它封了。”
凤晞却笑道:“你这般小题大做,是否紧张过度了。”
她盯着他,徒然怒了怒。
他安抚道:“我又不是什么大英雄,要拿它救六界之人,嗯,我为人有个缺点,便是十分斤斤计较,小气得不行,除了你,旁人我一概不理。”
他说的十分真诚,眼神十分真挚,若说她是神仙届里头,万年难得一介的不大度的神仙,但在感情这码事上她却不得不大度。譬如这时她若小气得不能相信凤晞说的,便同不信虎毒不食子一般的话,那就很对不住他的一番情谊了。要晓得,喜欢对方,就是全权相信对方,即便她表现得排斥这个物事,也得考虑到对方的情感上,自而大度担待这个排斥的物事,即使它同偷米的耗子,偷腥的猫腻一般闹心。
玉袖迟疑地将桌案上的三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神器望着,违心将头一点。
如卿送与玉袖的则是寻了许久的小珠儿,正是一颗橘子皮颜色的。是以,她将方才不愉快的扫得干净,决意要同玄真道番谢。
矫健地翻过高墙,院里那棵寥落的梅树上,最后一朵梅花已然毫无踪迹,枇杷则统统过熟,纷纷落地化脓,空中有浓浓果香飘散。
她轻叩玄真的房门,却无人做应,蹑手蹑脚推开这道沉重的枷锁,映入眼帘的红色,分外地夺人眼球。她从塞满屋子的红色窗花之中抽了几张,摊开于太阳光下仔细端倪,一颦一笑重叠,皆是一个姑娘的模样。
风吹纸散,古老的手制木床吱吱呀呀,痛苦地□,玉袖循声探过去,床头的墙面上,用许多纸窗拼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对着阳光浅浅微笑。
她将惊讶停留在声带口,努力放回去时,侧头看见桌案上伏着一个正在剪窗花的人。
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她忽然联想到一首醉花阴,说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恰恰正应了当下的景。
玉袖好像看见,他身旁的那一炷佛香上腾着袅袅青烟,化成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长发飘然散在他的肩头,有轻轻回声荡起。
玄真。
他停了手上的活计,缓缓抬起憔悴的面容,有一滴晶莹滑下。
这样的情景断不能被打扰,玉袖回到优昙苑,昙花满地萎谢,只有当中的那颗菩提有莹翠的树冠,郁郁葱葱的树叶在春风中微微招摇。
斑驳下的石凳上,似坐着她,风中吟诵着阵阵佛音。
第三卷:两生花完
作者有话要说:
☆、玉衡番外(一)五更
玉衡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便长得挺壮。他娘将这个白乎乎圆滚滚的龙蛋剖出来,费了不少体力,落了些痼疾积在身上。那时候,他不大懂事,因玉箐并没巴望着他成什么大器,管得也松,许多心思都放在他的娘身上,有些疏怠了他,是以,便令他生得一种认为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感觉,心理上多少埋了些影子。
他生下来的几百年里,按凡人的岁数推算,大约两岁的形容。原该是在爹娘怀里撒娇哭闹的年纪,他却能跑能跳,十分独立,令他的爹娘分外欣慰,以为这是一桩好事。
直待某一日他的爹得了一纸状书,状告的便是他将园里头的那只小熊精打得半死的事情。小熊精的一双爹娘皆是在玉箐面前当过差的,领头值班的仙娥不能将他们拦一拦,只得由着两位一层层过关斩将报上来。
仙娥自小领着玉衡,晓得他的苦,他闯的许多祸事便由她一手遮着,于他分外溺爱的很。而今,她见这桩大祸已是纸包不住火,着人通风报信与这只白龙小崽子,先到园外避一避风头,待他爹将沸腾的怒气败退些,再回来领罚,尚能少吃几根棍子。
玉衡幼时的脑瓜向来不够灵光,便令那只骂他是条有爹娘养,没爹娘疼的野白龙,继而惹他打架的小熊精捏掐着这点,先发制人将他告上。这是个好计策,而玉衡也确然着了熊精的道,气齁齁地朝他爹面前一站,揎着小拳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本公子打的!”
于是乎,这个小冲头便吃了一顿生猛的竹笋烤肉,躺在花床上大半个月方能着地,但因此得了他娘大半月的照拂,他却觉得很赚。
此后,玉衡日日要闹出些幺蛾子的事来,令爹娘的头疼一疼,也令自己挨一顿揍,虽则疼在身上,但这样能令爹娘同他多说些话,他心底里偷偷开心了好几日。
恁般疼痛喜悦了几百年,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他的娘替他添了一个妹妹。从此不拘他如何闯祸闹事,他的爹娘再难分出心神顾拂他,他觉得十分沮丧,打心底讨厌这个小妹妹。
他的小妹妹同样从圆滚滚的壳里蹦出来,但要小得多,身形也是瘦兮兮的皮包骨头,看着十分硌心。都说翎雀生来人形,他却见过几次她变回原形的模样,拿戏本上画的彩屏孔雀同她作比,相形见拙许多不说,更带了些侮辱的意味。
他掩在门后头偷偷瞧过,每根翎羽拖着数千根长着星星的羽毛,七根排开流光溢彩的形容,便是九重天倾洒五彩云庭,也自行惭秽。
打那次后,他似堕乌托邦,呆了许多日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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