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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乱妃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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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又是一连地将头往地下死磕,额头很快便被磕破,渗出血来,她却竟似全不知疼痛一般,依旧捣蒜般地一个接一个地往下磕。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本宫宁可相信一条狗,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澹台明荣犹未解气,一脚踢在碧云的心窝上,狠狠骂道:“你两度叛主,连太后也不放在眼里,没脸的贱货!狗嘴里没有半句真话!本宫当初是瞎了眼,才将你招进这仪歆宫来!”
    说罢,再听不得碧云说一句话,阴沉着脸令道:“将这胆大妄为的奴才拖到后面,招或不招,都往死里打!”
    一帮宫人涌了上来,不由分说便将碧云拖了下去,碧云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没有丝毫地反抗,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澹台明荣,再没有说半个字。
    深夜,张宝仪的和熙宫。
    一双杏目,满意地望着阶下跪着的索朗旺堆,缓缓道:“为这了这件事,你赔上了一条藏獒,心里怕是不甘吧?”
    “娘娘,别说是一条藏獒,哪怕是再赔上一条藏獒,奴才也是心甘情愿,”索朗旺堆忙道:“娘娘给了奴才那么些好处,奴才不为娘娘尽忠就不是人。”
    张宝仪微笑着道:“你也不用谢本宫,这些好处都是丞相给你的,你要谢,自然是谢他老人家才对。”
    索朗旺堆嬉笑道:“娘娘这是在打趣奴才呢。丞相是娘娘的父亲,一家人哪说两家话!老丞相那边,奴才自然也是要谢的,只怕丞相他老人家忙于国事,没空见奴才”
    张宝仪见他唠叨个没完,摆手堵住了他的口,问道:“此事以后再论吧——你将自己做的事推到碧云身上,皇后没有起疑么?”
    索朗旺堆清清脆脆磕了个头,道:“奴才也觉得奇怪,皇后竟丝毫没有起疑。听了奴才的话后,立刻就命人将那碧云拖下去打,说是招不招都要往死里打。说来也怪,她在仪歆宫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后要处死她,竟没有半个人给替她求情。”
    张宝仪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淡淡道:“若皇后疑问起来,此事就绝没有这么简单。本宫是打定了皇后不会多问的算盘,才让你如此动作的。说到底,是本宫联手皇后一道,除了这个奸人。这也怪不得皇后冷情。她人品恶劣,屡次叛主。虽然有功,只怕皇后眼里也容不得她——这么说来,皇后许是从开始就有意孤立她,让她成不了气候。”
    索朗旺堆迟疑了一会儿,道:“怕是已经没命了。”
    张宝仪秀眉轻挑,道:“这话却怎么说?死了便是死了,什么叫怕是已经没命了?”
    “回娘娘的话,打到半路时,春筱宫的许姝妃来探望皇后,皇后便令奴才收拾藏獒尸身,自己接见姝妃去了。后半日,奴才便去宫外给藏獒找了个墓处。待回到宫中时,就直奔娘娘这里来了。”
    张宝仪轻笑了一下,道:“许蝉儿也按捺不住去凑热闹了么?她得罪的人还真不少。本宫没有随去看看那个奸婢的下场,实在是可惜了。”
                  [正文:第七十一章 遗语,以及救赎]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碧云咬着牙,在心底默默地念着数。两个负责行刑的宫人面无表情地高高举起板杖,然后重重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很惊奇自己到这个时候还能有数数的力气。因为那板子最初打在身上是重量,到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种刺骨的锐度,每一板打下来,都犹如千万根针一起插入她破裂的伤处,撕心裂肺地疼。
    “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打在身上的杖板,声音更为清脆,似乎力度也更加地大起来。可是痛再加多少也只是痛,便不成别的东西。她闷哼了一声,嘴唇咬碎后渗出的鲜血,在喉间益发地甜腻起来。
    痛到极致,反而不觉难堪。而意识,终究是模糊起来。
    为什么人到世间,要受这么多的苦?
    为什么要她死,却不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
    为什么人生之中,一切全不能由自己,生无从选择,连死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死亡已经迫在眉睫,而回想起自己十八年的岁月,却似乎从没有过开心的日子?
    为什么她自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美丽女子,却落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这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是又为了什么活了这一场?
    板子依旧没完没了地落下来,意识终于敌不过肉身的疼痛,开始渐渐地模糊起来。
    连疼痛似乎也远了。
    她的眼睛沉沉地闭着,却分明是看到了什么,那是模糊而又清晰的景象,触目的惊心。
    七八岁时,穿着乖巧伶俐的她,梳着两个羊角辫萦绕在父母膝下,巧笑如风铃。母亲一脸宠溺地问:“我们家云云以后想做什么?”
    她眨着两只水灵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清脆道:“我要嫁给天底下最伟大的人。”
    那时候的她,眼中尚无男女性别,却已经说出这样令长辈惊愕的话。
    什么是伟大?
    她只知道,在离开家乡万里之遥的北方,那个神圣的皇城之内,端坐着一位貌若天神般的俊伟男子,而这个男子,便是天底下最为伟大的人。
    她终于挣脱了一切,忍别了父母的泪眼,万里迢迢地来到了魂灵系之的天子脚下,皇城之内,骄傲地做了一名宫女。
    迥然不同于深宫内绝大部分宫女终生见不到龙颜的命运,她很快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梦想中的那个男子,并且是天天见,几乎是朝夕相对。
    那个男子,叫做穆笙。好听的名字,和她的理想中如出一辙的清秀俊伟的男人。她和他,曾经一度挨得那么近,那么近,每每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到他的圣洁的呼吸。
    在她眼中,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是神圣的;无数次,她幻想着和他相会的刹那,他对自己亲切的微笑。
    可是,从来没有过。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她的存在,偶尔和她目光相会处,那眼神也平静得如同冬日的湖泊一般,没有半点的波澜。
    她愤懑,她是那么出众而自命不凡的女子,可他甚至吝啬于给她一个最起码的微笑。
    她的心里开始涌起狂波,因为她渐渐地看清,他之所以对她这么不屑一顾,是因为另一个女子,那个叫做许蝉儿的人。
    他的眼里,从来只有她。他的笑靥只为着她,他的身影永远在她身旁。他沉默着,微笑着,如同望着稀世珍宝一样地望着她,眼中的温度融化冰雪。
    他守着她,陪着她度过漫长的下午,和寒冷的夜晚。
    她不近不远地观望着,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两人之间,密切得没有第三个人插足的缝隙。
    他们,竟容不得她。
    开始只是羡慕,遥不可及的羡慕,旁人有而她无的羡慕;不知不觉的,这羡慕里参杂了杂质,慢慢地变成了嫉妒。
    到了后来,这嫉妒的花越开越盛,滋生出一个色彩斑斓的虫来。叫做“恨”。
    直到穆笙亲眼看见披头散发,浑身水淋淋地坐在床上的她,而眼中露出鄙夷和憎恶的痕迹的时候,她对许蝉儿的恨,便达到了顶点。
    
    她是那么专心地,执着地恨着这个叫做许蝉儿的人,慢慢地,连他的存在也忘记了。
    从此以后,她的生命便换了主题。再没有对任何人的爱与仰慕,而只剩下对许蝉儿的恨。
    
    因为恨,所以要报复、
    她做了很多,来诠释和完成她的人生新的命题。
    
    她不停地背叛。
    她不择手段。
    越走越远。
    
    然而,她忘了,她并不是天生的阴谋家。纵然冰雪聪明,却不能将所有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不着痕迹。
    终于有一天,身处悬崖,四面楚歌的时候,她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已经错得太远,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而眼前,再没有第二条路。只有悬崖。
    
    负责行刑的两个宫人,慢慢地听不见了碧云的呻吟之声,便知道她是昏死了过去。
    虽是如此,看着杖下皮开肉绽的女子,他们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只因澹台明荣吩咐,往死里打。
    他们不知道此刻她死了没有,只是一下接一下地继续挥动着手中长而沉重的杖板。
    若是没死,当然要打到死为止。若是已经死了,多打几下又何妨。
    所以,没有停下来的必要。只管打。
    他们既是负责行刑的宫人,死在他们杖下的,又何止这一个婢女。见惯了,是以早就变得麻木。看着自己手下逐渐失去了鲜活的色彩的太监或宫女,他们只若看到一朵逐渐变得鲜红的花一般。
    只是,杖责过那么多人,却从没有看到过哪一个,尤其是女子,能够像这个叫做碧云的女子一般,咬破了嘴唇也不肯求饶,从始至终,没有发出过一声惨叫,只是断断续续地发出过几声呻吟的女子。
    他们看着,心里有些发毛。若换做是他们自己受这样的杖责,他们也没有信心能肯定,自己能做到这个女子一般地地步。
    “你看,她好像在数数——数咱们打了她多少下呢!”其中一个忽然有所察觉,望着碧云翕动的嘴唇,不安地对另一个道。
    “这女人可真邪门!一声叫唤也没有!该不会是数了咱打了她多少下,变成鬼之后再一一地还给咱们吧?”另一个宫人比较胆小,声音也透着惶恐。
    “不可能——不可能吧?哪有这么邪门的事?”那宫人勉强地笑着,心中也不免害怕起来,嘴上狠狠道,“若是这样,咱们兄弟就更别手下留情了,打她一个魂飞魄散,让她想报复也没出报去!”
    另一个宫人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两人互看一眼,更加卖力地挥舞起手中的杖板来。
    很快,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已经变得若有若无,到了后来,几乎不可闻。再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两个人几乎要打得脱力的时候,胆大的那个忽然看见了一个晶莹的物事,在黑暗里闪着光。
    “什么玩意!”他丢了杖——这个女人已经是死定了的,矮下身来去探视。
    凑近了她苍白而又俏丽的脸庞,看清了那颗晶莹的东西——原来是一滴泪。
    “这小娘们儿,真是——”这宫人拍拍衣衫站了起来。他想说这个女的倔强,却有觉得不太确切,却也找不出何时的词来,只觉得眼前浮动的净是那滴泪,闪闪烁烁地在他脑海里泛着光,一时间心里竟似有些发堵,叹了口气道:“咱们兄弟手下杖过那么些人,这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得了,罢手吧。”
    另一个宫人顺从地点点头,便收起杖。
    正欲走时,却听得外面传来报声:“许姝妃到!”
    屏退了闲杂人等后,许蝉儿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来探了探碧云的鼻息。那鼻息已如游丝般不可觉。
    棠三见碧云浑身被打得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不禁扭过头去,不愿再看。
    “主子,咱们回去吧。好端端地偏要来这里看她。咱们已经来晚了,现在怕是神仙也救活不了她了。”
    棠三的语气中,参杂了一丝焦躁和不忍。
    许蝉儿没有应答,只伸手将碧云散发的发髻挽了挽,沉默地看着这个曾经和她那般相熟的女子。
    她还记得她当初的青涩容颜呢。转眼就如残花被碾如烂泥般地憔悴损。
    “碧云,碧云。”许蝉儿轻轻地唤了两声,却不见有任何回应。
    “主子,她做过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纵然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活该自找,你又何苦专程来看这一趟,让自己心里不舒服呢?”棠三跺了跺脚,回头一看,见许蝉儿一脸黯然,眼中闪着晶莹的东西,便有些好气起来。
    “一入侯门深似海。她有今天,纵然是咎由自取,却也是身不由己。”许蝉儿轻声道,“咱们何尝不是这样。都是为了求生,本没有对和错。”
    “主子,你心里放开些吧。她若不是那般虚荣和忌恨,也断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做宫女,就该本本分分。”棠三轻拍着许蝉儿的肩,轻声道。
    许蝉儿微微闭上眼:“谁的心里没有欲求。我若没有欲求,到现在也还只在浣衣司里做苦工,不见天日。都是为了活着。我与碧云,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棠三微微地叹了口气,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已经全无动静的碧云,从紧闭的双目里渗出大滴的泪来。
    “碧云,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许蝉儿也见到了她的异常,将头凑近她的耳朵,连声地问。
    碧云仍没有睁眼,只是将头轻轻地点了一点。
    许蝉儿将身子弯的更低,尽量地不触及到她的伤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自己特意来看她?她会不会认为自己落井下石?当初,明明是她对澹台明荣说,这个女子要不得。
    那天之后,她一直待在她的春筱宫,很快,便听到了碧云毒死藏獒的消息。那时,她便知道,碧云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没有仔细去想幕后主使的人是谁,只是忽然魂灵间涌过巨大的不安。碧云在她心中从来便不同于别的女子。纵使她做过再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也做不到彻底地恨她。
    她匆匆忙忙地带了棠三前来,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在来的路上她心中想着,如若她向澹台明荣求得了碧云的性命,接下去又该怎么办?
    她能重新收留她么?
    不能。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雪藏起来,从此不再露面罢了。
    可是,碧玉能领她的情么?即便领情,她会甘心过那样的生活么?
    所有的纷杂的想法在她见到仅存一息的碧云的时候,集体泯灭。
    
    许蝉儿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即使知道她现在有所知觉,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亲眼看到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消逝
    “对”碧云出血的嘴唇微微翕动,说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字。
    “什么?”许蝉儿将头凑的更近,努力分辨她说的话。
    碧云废力地从唇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每一个字,都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似乎要将所有的泪全部流完一般,在眼角的泪愈发地汹涌,仿佛就要一直这样流下去,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对对不不起”
    许蝉儿只觉得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洪流一样摧毁了过往的所有不快和怨恨以及隔阂,心中的痛便排山倒海而来。长时间以来,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这样一个令人恨之入骨的角色的人,就要离去了,本该是所有人都拍手称快的事,为什么,心里的伤痛竟会多过释然?
    “碧云,你不要多说话,也不要多想,”许蝉儿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就说出来。”
    她并不去承诺什么,却在心底暗暗对自己说,只要她能说出的,自己就一定替她办到。
    碧云用了很大的力气睁开眼,却看不见许蝉儿的脸,只看见一片模糊的阴影,近在咫尺。
    她知道,自己的弥留时刻到了。
    眸子,连并眼角的泪珠一道,闪着如星辰般耀眼的光,嘴唇颤抖着,轻声道:“我我要回回家。”
    许蝉儿微微一怔,旋即重重地点头。
    “答答应我”碧云的睫毛在泪眼上不安地抖动,断断续续地道,“好好么?”
    许蝉儿含泪微笑着,尽力不让她听出自己心绪的波动,简短而有力地回道:“嗯,碧云,我答应你,一定送你回家。”
    碧云的唇角,绽开一丝奇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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