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十夜七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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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小少爷再现——在那六年里，他什么时候不是这样，热衷于发现我的窘态并且大肆宣扬大肆打击……我记得六年级时他还曾一拳把我鼻子砸断了，害我在开学宴会上丢脸丢到家。
　　
　　总之，这顿晚饭在德拉科的瞪视、罗宾和我刻意压抑的古怪气氛中结束了。
　　
　　好学生德拉科去西翼二楼小书房，我则拉着罗宾谈天扯地，刻意慢了德拉科一步。
　　
　　“罗宾……我知道了。”等到德拉科离开餐厅，我抿了口白葡萄酒轻声说。
　　
　　虽然我没指明，但罗宾一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因为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天空一样澄净的眸子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除了自卑之外我还没能分析出更多。但这已经足够让我觉得讶异——虽说他是个非人类而且还缺乏灵魂独立性，但他的血统足够让他高傲的昂起头傲视一切了，我没想到他还会自卑。说实话，看惯了他平日的不卑不亢沉静如海，突然看到他这样失态的摸样，我突然觉得……他似乎不是那么遥远了。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圣人，虽然他平日滴水不漏的圆滑让我忍不住觉得他完美得不似人类。现在，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是个“人”，他的命运我一样，从小就和父亲紧密相关，还因为父亲因为各种原因渡过了一个算不上怎么美好的童年。灵魂也是如此，有表露给人看的独当一面，也有深埋心底的软弱阴霾。
　　
　　“罗宾……你恨过他吗？”我忍不住问。
　　
　　他脸上和绚的笑容依旧灿烂，但我仔细看着，还是发现了些微不自然的痕迹：“殿下，我不明白……？”
　　
　　我压低声音，在我们身边施了闭耳塞听，这才再次问——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说，罗宾，你恨过我父亲吗？”在他把你丢到威尔逊家之后，在他不管不顾多年直到发现他还有利用价值才接回身边之后，这个人，他到底有没有恨过？
　　
　　“罗宾的生命和灵魂都是master给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情绪呢？”罗宾回答得迅速，脸上的微笑让我都忍不住怀疑他就是个灵魂里没有丝毫阴暗面的精灵。他澄澈的蓝色眼睛和阳光般的金发让他看上去就像个脱离凡尘的精灵，但我还是看见了他眼底埋藏的一丝黑暗……他在撒谎。
　　
　　但我没有穷追不舍——既然我的目标不是为了追问他对父亲的恨意，我大可不必在这一点上多做纠缠。所以我直击了主题：“罗宾，你爱他，是吗？——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情爱，而是更加广泛的那个‘爱’。”
　　
　　“不，殿下，我不能说我爱master，因为我同样敬他畏他，甚至……有那么一点怕他，毕竟，他是我的主人。”
　　
　　或许是因为我的知根知底让他今天格外诚实，他竟然坦陈了他的畏惧，语气里那种复杂的感情我相信无论如何聪明也是伪装不来的。他的坦诚在乎让我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我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用平静的语调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明知道他会离开，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和他进行实验的？告诉我，在你知道你的行为会让他离你越来越远的时候，你心里难道就不会觉得难受？在者，告诉我他要去哪里，又该如何才能追得上，才能堵得住？”
　　
　　他瞪目结舌地和我对视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harrison殿下……我只是依照master的意志所指而行动而已，既然他想这样做，作为仆人我为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至于他所干的事，罗宾只能说，master要去的地方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不能掌控的‘世界外部’……这些实验，我虽然一直有幸参与，但是境界不足，始终无法理解透彻，就更别谈解释清楚了……或许您可以当面问问master或者斯莱特林大人。”
　　
　　原来这就是罗宾所想的？如果我爱父亲，我就该给他自由，让他干他想干的事情么……但要是这个事情会让他远离我呢？会让我心疼呢？“但是你的意志呢？罗宾！难道我们的意志就该被无视吗！”我忍不住朝他低吼。
　　
　　“我的意志？哦，harrison殿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罗宾不过是master的一个仆人，哪有资格去谈自由意志？但是您和我是不一样的，殿下，如果您先要改变什么就尽管去做吧，您手上抓着未来的一切可能性呢。”
　　
　　“罗宾，告诉我，如果不论身份、不论尊卑，只是依着你的心里所想来行动……这样的结局，你真甘心吗？”
　　
　　“殿下……这是罗宾的本分。”罗宾低下头回答。
　　
　　我点点头，没再继续逼他，结束了这场没结果的谈话。
　　
　　罗宾太过认命了。他对父亲的忠诚总让我想起中世纪的骑士——“王的意志所指即为骑士剑之所向”，无论王所选的道路是不是他所愿的，也无论自己的结局是好是坏，他只会忠诚于王的命令，奋战到底，从不退缩。虽说这样的斗志让我敬佩，但这样的人生却让我望而怯步，我很清楚，我做不来。
　　
　　那样的服从，我做不来。我是harrison　voldemort，一个自私自利得连忠诚都会给自己留一半的家伙，拥有一个同样自私同时固执无比的父亲——我从基因上都不可能是个“为爱牺牲”、为别人的渴望牺牲自己幸福的圣人——即使那个别人是我的父亲，我的所爱。
　　
　　我无法理解，明明不舍得，又怎么能刻意地放任自己所爱的人离开？明明满心悲伤却故作潇洒的谈笑风生？不值得。不愿意。不可能。
　　
　　一瘸一拐地到了西翼小书房，德拉科正在看书，见我过来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好奇的抬起头来。
　　
　　“harrison……我假设你昨天没从楼梯上摔下去？”他简直直言不讳。我毫不怀疑要是他老爹在场，一定要为他如此有失水准和贵族范儿使劲儿戳他的。而且……喂，德拉科你眼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亮？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没从楼梯上滚下去，不过是从床上滚下去了！”而且还在床底睡了一觉。
　　
　　“你真的……”他吞了吞口水，一脸不成形的调笑——我很想告诉他这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牙疼——“而且怎么一整天都还没好？”
　　
　　“当然是真的！父亲太能折腾了，大半夜把我从床上弄起来，到后来我甚至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反正今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了。”我叹了口气，老实回答——我发誓我真的很老实，除了我在床底睡了一觉，这几乎都是实话！
　　
　　当然，他那一脸“又是这一套我不信你了绝对不信你了”的表情就不是需要再去我解释的了。
　　
　　于是就这样，我们俩翻着书，就像还是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一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晚上。
　　
　　然后我再次故意落后一步，进了西翼密室，一路轻车架熟地闯到斯莱特林画像的所在地。这房间里的四幅画像里纳吉尼不在，萨拉查瞪大他无机质的眼睛看着他对面那幅，罗宾——好吧，格兰芬多——的还是像麻瓜画像一样一动不动，而父亲的则呆呆地看着我。
　　
　　出于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我和父亲那幅画像对视着，一时间竟忘了我来这而的原因。
　　
　　直到——
　　
　　｛harrison，如果你不抓紧时间，voldy就要赶过来了。｝
　　
　　萨拉查·斯莱特林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发晚了……顶锅盖逃走……



☆、三禁忌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或者说魂片？——端坐在他的画像里；无机质的红眸带着笑意看着我，薄薄的嘴唇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到来。
　　
　　｛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实验！告诉我父亲究竟打算去哪里！｝
　　
　　｛你是说voldy我们的研究吧？是三禁忌——现阶段的重点是关于灵魂的部分。｝
　　
　　｛三禁忌？｝那是什么东西？
　　
　　｛三禁忌：时间、灵魂和生命……你忘了吗；harrison，每个小巫师从刚开始接触魔法开始就被告诫过；时间、灵魂和生命是魔法无法解答的禁忌。更何况现在的魔法部神秘事务司里大半的房间可都和这三个禁忌有关，你应该不会感到陌生才对。｝
　　
　　时间、生命和灵魂？
　　
　　好吧，我能理解voldemort为什么要去研究灵魂；毕竟他现在灵魂就不完整；但是另外两个——尤其是时间——他们是怎么研究的？时间、生命和灵魂既然是魔法的禁忌，是即使有魔法也无法改变的事物；就像“世上没有后悔药”、“人死不能复生”、“幽灵和死亡世界”等等等等，都属于这三者的具体体现；又如何用魔法进行实验……打住，且不论它们是什么，这三者和父亲所说的“离开”有关吗？难不成那混蛋还真打算自己戳自己一刀去见梅林不成？
　　
　　｛他说他要离开——离开哪里？要去哪里？怎么离开？｝我问。
　　
　　斯莱特林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总之一句话，voldy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要做到这点，他首先需要一个完整而强大的灵魂，目前我们正是在为之努力。在灵魂恢复完整后，他就可以离开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这个……这么说吧，你可以把这个世界当做一张没有厚度的纸片，而现在的我们都在纸片当中。voldy要做的，就是凝聚力量，脱离这个平面。｝
　　
　　看来父亲真要离开这个世界啊……
　　
　　但即使听了斯莱特林的话我还是搞不懂。
　　
　　这不禁让我感到好笑——我对他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插足的余地都没有路，更何谈追逐？把这个世界当做没有厚度的纸片？怎么可能呢，对我而言这儿就是“立体”的，有上下左右过去未来，怎么会是“没有厚度”的扁平存在？！就算有，我又怎么能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能理解从纸片到现实世界的“脱离”，但要我具体想象从现实世界更高一步的“脱离”，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能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我知道我办不到——或许把最高深的魔法理论研究透彻后我能理解，但现在不能，未来十年内也不能。如果不是知道斯莱特林不屑于忽悠人，我真会觉得他在耍我，虽然他看上去就像在解释一个简单到近乎白痴的问题。但是既然我能出生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或者更清楚的说，是他和格兰芬多的某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我想他多少还是会偏向我吧，至少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骗我吧？
　　
　　那么，很显然……我只剩下这么一条路——｛斯莱特林，你告诉我……怎么才能阻止他……｝
　　
　　｛阻止？｝斯莱特林微微挑起眉毛，似乎很惊讶，虽然他的眼底丝毫没有情绪波动：｛你想——｝
　　
　　“萨拉查·斯莱特林！”
　　
　　纳吉尼的画像背景像水纹一样波动起来——是联通父亲房间的秘密入口——紧接着父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房间里。
　　
　　｛harrison，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妥协，无论对谁——｝在父亲完全现身前的最后一秒，斯莱特林突然换用了极低而快速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忍不住皱皱眉——斯莱特林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提示我要和voldemort长期死磨硬泡？这招对voldemort那个顽固分子来说有效么？
　　
　　就在我思考的空当间，父亲已经完全到达了这个房间，他瞪了我一眼，扭头又瞪了斯莱特林一会儿——斯莱特林一脸无辜地回视着他，沉默不语——再回过头来，火气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撇撇嘴，一个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harrison……来这儿干什么，你要想问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如果我直接问你，你会回答吗？”我压着满心的怒火和焦躁，用没有感情的声音问道。
　　
　　“我当然会——harrison，你知道我不会骗你。”
　　
　　“不会？是不能吧？”我冷笑。再说，就算他完全不打算骗我，但只要他一心就想离开，再怎么对我知无不言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我还得指望他能把让他留下来的方法也老实告诉我不成？
　　
　　父亲的神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harrison……你总得一个人走下去的。无论中途与多少人交集，最终，每个人都总得一个人走……既然早晚会分开，你又何必为这种软弱的情绪而执着？”
　　
　　“软弱？”他竟敢这么贬低我的感情？他怎么敢——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他，同时也接受他看不出丝毫波澜的眼神的对视，他似乎一点不觉得他说的有什么错误，满眼的真挚让我甚至连火气都燃不起来——我只觉得一阵无力和悲哀……是这些天他表现得太正常了么，我怎么就忘了呢，他从来就不懂爱，又怎么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哈……我的脑子一定是被巨怪踩了，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混蛋。
　　
　　“父亲……告诉我，除了你的魔法和性命，你真正在乎过什么吗？除了恨，你对我有过任何认真的感情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视界也有些模糊了，我知道，是聚在眼眶里的眼泪。我竭力压抑着感情让泪水不至于流下来……已经够狼狈了，我不需要再像一个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
　　
　　“harrison……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真的很在乎你，比你认为的更甚……”他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
　　
　　我与他对峙着露出假笑——我不信。
　　
　　｛harrison，别激动，让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些年发生的事情……voldy，我相信你不会介意给harrison和你自己变两把椅子好好坐着的吧？｝斯莱特林突然插嘴。
　　
　　“当然不介意。”父亲一边说，一边变出两把软绵绵的沙发椅，自己在一把里坐下，并示意我坐在另一把上。
　　
　　｛harrison，我不知道你想要做出什么决定，但是记住，不知道voldy在做什么的你，是没资格谈什么阻止和追逐的——｝
　　
　　｛所以我才问——｝
　　
　　｛harrison，不要打断我的话。我没告诉你吗，我厌恶打断教授说话的学生。｝斯莱特林严肃地顿了一下：｛我现在要说的事情绝对超越了你过去的认知，所以，好好听，好好记，不要打断我——你要做的只是理解，理解我的话的含义，理解我没说出来的话的含义。｝
　　
　　我沉默地对他点点头。
　　
　　斯莱特林露出一个微笑：｛很好，harrison。那么，让我们从voldy说起。你应该听voldy说过，直到罗宾开启密室，我的画像都是放置在霍格沃茨天文塔外的密室里——在那之前，我就很清楚，藏着我的魂片的密室开启之日，不是新的希望降临，就是命运的轨迹的悲歌。结果两个都不对，你应该理解我那一刹那间的惊讶。｝
　　
　　｛抱歉……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无法理解？？
　　
　　｛我说了不要打断我！harrison，这是最后一次……｝斯莱特林皱起眉头：｛事情很复杂，总之，千年前有人做了预言，当藏着我的魂片的密室开启之日，不是命运齿轮有了改变，就是命运线压倒我的努力，霍格沃茨毁灭在我最后的末裔手上。结果，不是voldy，而是我亲手创造的一个孩子打开了密室……从那个时候开始，未来就脱离我的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