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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完结]-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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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的事还不得乱了套啊!”
陶器重呵呵地笑,赏了守值的一小块碎银子:“给你买酒喝!”
守值的乐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不停地道谢,态度更加殷勤了:“我扶着您老回屋吧?刚才国公爷还差了人来问您去哪里了。您以后要是想一个人出门,可以跟我们说一声,万一国公爷找您,我们也有个地方寻去”
不知道国公爷找他有什么事?若真的很急,应该会派了人四处找他,知道他回了府。会再派人来找他的。
陶器重此时脑子有点晕,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回屋歇下了。
半夜突然惊醒,想起了这件事。
自己后来到底去见了国公爷没有?
他模模糊糊地想不清楚了,靠在床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叫了小厮倒杯茶给自己,问道:“国公爷可曾派人来找过我?”
“没有。”小厮笑道,“不过二爷曾亲自来找过您。”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低声道,“好像是国公爷发了二爷一顿脾气,二爷还差点因此挨了板子,二爷来找您,想让您在国公爷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
陶器重听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真是不如宋墨良多啊!
若是真的让宋墨尚了公主,以宋墨的本领,国公爷和二爷以后恐怕就只能看着宋墨的眼色过日子了!
念头一闪而过,他立刻记起了卯记馄饨铺子里的事来。
他当初不就是觉得窦家这件四小姐的事挺有意思的吗?
陶器重一跃而起,吩咐小厮:“快。快服侍我穿衣服,我要见国公爷!”
小厮一愣。
陶器重这才惊觉自己太激动了。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吩咐你的。”
他不过是道听途说,有些事,还是得去求证一番更好,免得在国公爷面前出了错。
小厮应声退下。
陶器重在屋子里一直转到天色发白,这才又叫了小厮服侍他梳洗了一番,连早膳都没有用,就一个人出了英国公府。
宋宜春想到宋翰的功课。就气得胸口隐隐作痛,偏偏这种痛却是他自己种的因,连个抱怨的地方都没有。昨天想找陶器重过来下盘棋,谁知道他出府去了。今天一大早宋宜春考校宋翰的功课,昨天让他背的文章虽然全背了下来,却磕磕巴巴,让他又是一顿恼怒,想找陶器重说说话,派了小厮去请,结果陶器重又出去了,他一时不禁火冒三丈。
这个陶器重,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知道自己找他,却不照面,难道他是认为一旦宋墨尚了公主,自己就会被宋墨压得死死的,成了英国公府的摆设,所以开始对自己三心二意起来不成?
宋宜春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朝着小厮就是一阵怒吼:“还不快约我去找!哪怕把京都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回来!”
小厮慌慌张张地应“是”,转身却和陶器重撞了个正着。
陶器重“哎哟”一声捂了胸口,却看也没看那小厮一眼,推开小厮就大步上前给宋宜春行了个礼。
“国公爷,世子爷的婚事,我有个好人选!”他含笑地望着宋宜春。
※※※※※
窦世英站在上房的台阶上,望着进进出出搬着东西的仆妇,心里沉甸甸的。
谷秋留给女儿的东西是要了回来,可女儿的姻缘又在哪里呢?
他想到窦明那掩饰不住喜悦的笑容,目光微沉,去了东厢房。
厅堂有点凌乱,赵璋如正蹲在从济宁侯府要回来的两口箱子面前和窦昭说着话:“姑母的这箱子肯定和我们家的是一组。我们家的那个上面雕的是八百罗汉,你们家的这个雕的是彭祖拜寿,却都是紫檀木镶着牙边的。”
窦昭闻言抿了嘴笑,指了旁边一扇小小的炕屏:“这个也是紫檀木做的,镶着镙钿。”
“哪里?哪里?”赵璋如凑了过去。
窦昭就指给她看。
两个都过了适嫁年纪的大姑娘,在这个年纪大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此时却仍像不谙世事的孩子般嘻笑着。
窦世英只觉得心如刀剜。
舅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望着两个娇美如花的女孩子,轻轻喊了声“大姑爷”,道:“您有什么打算?”
☆、第二百一十六章 殷勤
有什么打算?
只能想办法再给窦昭找个更好一点的婆家了啰!
万一找不到,就留在家里招婿。
总之不能再让窦昭受委屈了!
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来难。
先不要说窦昭的年纪摆在那里,又有几个人比得上魏廷瑜是世袭的已承了爵的侯爷?招婿,要是那么容易,璋如怎么到现在还待字闺中?
窦世英不由神色尴尬。
早就注意到窦世英的赵璋如忙拉了拦窦昭的衣襟。
窦昭微微一愣,看见在舅母锐利的目光下满脸窘迫的父亲,暗暗叹了口气,上前帮父亲解围:“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又招呼舅母:“夜晚有寒气,大家进屋来喝杯热茶吧?”然后上前挽了舅母的胳膊,笑道:“我和表姐刚才淘了几件有趣的东西,想必是娘亲出嫁的时候外祖母送给娘亲的,我们正想找您问问呢!”笑盈盈地把舅母拉进了临时当做宴息室的北间。
赵璋如就笑吟吟地撩着帘子候着窦世英。
窦世英心生感激,朝着赵璋如和善地笑了笑,进了北间的宴息室,听着女儿和赵太太、赵璋如笑呵呵地说了半天的话,心不在焉地喝了几杯茶,看着天色不早,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
舅母不由冷哼一声。
窦世英却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去见窦昭,道:“我已经和王家的人商量过了,让王氏或回真定老家服侍二太夫人,或去家庙里清修些日子,你不如就留在京都吧,家里还缺个主持中馈的人。”
这样也好说人家!
窦昭原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回真定。
她总要把自己的事处置好了再回去。
“好啊!”窦昭笑道,“舅母说还是年轻的时候跟着舅舅来过一次京都,我正想留舅母和璋如表姐在家里多住些日子。把京都一些有名的地方都游历一番。”
窦世英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说起京都的名胜古迹来。
有小厮在外面探头探脑地等了良久,直到窦世英的话告一段落,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来禀道:“七老爷,翰林院的徐志骥徐大人派人给您送了张请帖,想请您今天晚上到醉仙楼喝酒,请您务必光临。”
窦世英一听就知道徐志骥多半是有事要求自己。
他向来奉行“与人方便即是与己方便”,可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情和徐志骥去什么醉仙楼喝酒!
他想了想,道:“你去跟送信的人说,我家中有些琐事,不便去醉仙楼饮酒,多谢他的好意。若是他另有要事相商,请他不妨到家里来喝杯茶!”
小厮应声而去。
窦世英继续和窦昭说着之前的话题:“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我让高升陪你们一起去。”
如果不是有舅母,孤男寡女的不方便,过两天是休沐,他就陪着女儿一起去了。
窦昭说了几个地方,又觉得不妥。笑道:“哎哟,这事也不急。等我和表姐商量好了再说。”
窦世英见她心情不错。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印石了,小时候到我书房里见着了就不愿意松手,非要抱回自己屋里藏着不行。过几天我陪你去玉宝轩看看,在京都,他们家的古玩玉器做得很有些特色,比我们家积芬阁的货色还要好”小心翼翼地哄着窦昭高兴。
窦昭那时候心里有气。专找了父亲喜欢的东西占为己有,哪里是真心的喜欢。现在想起来倒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机会难得。能跟着父亲去玉宝轩见识一番也不错。
她笑着问父亲:“不是说我们家积芬阁是天下第一吗?怎么那玉宝轩的东西比我们家的还要好?”
“我们家的积芬阁胜在品种齐全,高中低档的都有,各大州府都有分店,若是在南京分店看中了什么要送到杭州,积芬阁还可以帮着代送,因而名气大。可若是论东西好坏,却比不上玉宝轩的精致”窦世英正细细地向窦昭解释,那小厮又闯了进来,禀道:“七老爷,徐大人的随从来回话,问今天下午来拜访您可不可以?”
窦世英不由“咦”了一声,喃喃地道:“什么事啊?这么急!”
窦昭忙道:“爹爹,您有事就去忙您的吧!我正好去舅母那里坐坐,问问舅母和表姐想去哪里玩。”
窦世英也不勉强,回了书房。
用过午膳,徐志骥带了个年约五旬的青衣文士来。
窦世英见那文士衣饰光鲜,腰间垂了一块通体无暇的和田玉玉佩,面色红润,小指甲蓄了寸余,一副养尊处优的老儒士模样,不由暗暗奇怪,不动声色地请两人坐下。
没等小厮上茶,徐志骥先告了个罪,道:“没得万元兄同意,就冒昧前来,实在是急火攻心,还请万元兄多多谅解。”
徐志骥所求,恐怕与这青衣文士有关。
窦世英思忖着,笑道:“你我同在翰林院为官,本就应相扶相济,志骥兄言重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徐志骥把那青衣文士介绍给窦世英:“这是我的同乡,姓陶,名持,字器重,如今在英国公府上做幕僚。早年我来京都参加科举,曾受过陶兄的恩惠。如今陶兄有事相求,我位卑言微,只好来求万元兄帮忙。”说着,起身朝着窦世英长揖,“还请万元兄无论如何也伸手相助。”
那青衣文士见状,也忙起身给窦世英行礼。
“快快请起!”窦世英忙扶了两人,道,“志骥兄,你是知道我脾气的,大家同在京都游宦,能认识已经是缘份,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徐志骥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敢带了人冒昧前来。
他赧然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这陶器重有个行商的内侄,年前在北直隶的保定府卷入一宗盗窃案,陶器重想请窦世英帮忙给保定府的人打声招呼。
窦世英知道,他们是想他扯着窦世枢的虎皮做大旗——窦世枢是刑部尚书。
陶器重生怕窦世英不愿意帮忙,忙道:“我那内侄向来忠厚老实,家有余资,不可能做出盗窃案来。若是能还他一个清白,定当重谢。”
这种事多了。窦世英不可能为了几个银子助纣为虐,何况那徐志骥乃是两榜进士出身,又在翰林院为官,怎么都能想办法找到人给保定知府打个招呼,既然找到自己这里来,恐怕这所谓的盗窃案不是那么简单的,因而笑道:“说什么谢不谢,我先去问问,若是能帮得上忙自然最好。”
陶器重连忙起身道谢,感慨道:“我原想请英国公打个招呼。没想到英国公却说堂官不便结交外臣,颇多的顾忌。还是我辈读书人好。走到哪里都能遇到相帮相扶之人。”
既说明了他的主翁为何不帮他周旋,又奉承了徐志骥和窦世英。
徐志骥忙咳了一声。
平时说话挺妥贴的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却犯了这样的错?
既然是求窦世英,好好巴结窦世英就是了,提他做什么?
陶器重也觉察到自己失言了,忙转移了话题,说起京都近日来的一些逸闻趣事来。一时间气氛倒也很是融洽。
茶过几巡,徐志骥见窦世英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倦意,就朝着陶器重使了个眼色。又说了几句闲话,起身告辞。
窦世英客气地将两人送出了书房。
仆妇们正在将贴着双喜的大红灯笼收起来。
陶器重就笑道:“不是知道府上是什么喜事?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提前几天来拜访才是。”
窦世英不免有些不自在,简短地道:“是小女出嫁!”
“哦!”陶器重却很感兴趣,道,“不知道令爱嫁到了哪户人家?”
窦世英神色间更不自然了,偏偏徐志骥是来喝过喜酒的,想到陶器重在英国公府做幕僚,即便不认识济宁侯也应该听说过,说不定还能因此拉近彼此的关系,笑着道:“窦大人府上的娇客乃开国功臣济宁侯之后,长得一表人才,还没有及冠就袭了爵”
现在姐妹易嫁的事还没有传出去,窦世英生怕徐志骥再继续说下去到时候惹人笑话,忙说了句“志骥兄夸奖了”,打断了徐志骥的话。
徐志骥见窦世英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想着多半是这个女婿不怎么讨窦世英的喜欢,笑着顺势而下,打住了话题。谁知道陶器重却略带几分谄媚地道:“窦大人真是好福气!次女都嫁得如此好,进门就是侯夫人,想必大姑爷也是卓尔不群。不知道大姑爷是哪家的公子?”
窦世英为之气结。
小女,是指我女儿,不是指小女儿好不好?
这个陶器重,到底是不是读书人?
可人家问到脸上来了,他总不能不说话吧,否则岂不是让人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他只好道:“我膝下空虚,想把长女留在家里,一时还没有许配人家。”
那陶器重一听,两眼发光,忙道:“那窦大人是想把令爱留在家里招婿呢?还是准备遇好人家就嫁出去呢?”
窦世英听着这话中有话,不由得心头一跳,寻思着莫非这陶器重有适合的人选不成?
他缓缓地道:“正是没有拿定主意,所以才一直没有给长女说亲”
陶器重听着兴奋地道:“窦大人,我想给令爱做个媒,不知道窦大人意下如何?”笑容十分的殷勤。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说媒(加更求粉红票)
窦世英有片刻的心动,但他很快就抑制住了这种感觉。
这陶器重谈吐儒雅,相貌周正,看似谦谦如玉的读书人,却不时流露出几分谄媚之态,可见人品不怎么样。此时他分明是为了巴结自己才提出要给女儿做媒的,谁知道他看中的人家是怎样的德性?
总不能因为寿姑年纪大了,就随随便便地把她给嫁了吧?
他呵呵地笑了几声,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了。
陶器重见状也没有多说,和徐志骥一起告辞。
窦世英回书房里看了会书,小厮却跑进来道:“七爷,刚才和徐大人一起来拜访您的陶先生又折了回来,说是有要紧的事见您,请您无论如何也见他一面。”
他心中虽然不悦,但他性情温和,还是见了陶器重。
陶器重一见到窦世英就长揖到底,满脸羞愧地道:“窦大人,人要脸树要皮,当着徐大人的面,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我那内侄,并不是偷了别人的东西,而是因在保定府开银楼,和常叫了铺里师傅去打首饰的保定知府家的一位小妾有染,那保定知府有所察觉却寻不到证据,就胡乱找了个理由把他投了大狱。我在英国公府做幕僚,和英国公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了,这件事,也曾求过国公爷,当时以为不过是场误会,国公爷还特意派人给保定知府送了张名帖过去,我们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那保定知府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国公爷也不好出面说情了。我没有办法,这才求到窦大人名下。
“他犯下了这等龌龊之事,我们也无颜给他求情。只是他上有六旬老母,下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若他出事,这老母幼子只怕就没了生路,这才斗胆请窦大人出面,留他一条性命”说完。陶器重再次一揖到底。
这还差不多!
窦世英思忖着。
只要能留下一条命,这陶器重再从中周旋,三、两年也就放出来了。
既然知道这是私怨,他就更慎重了,斟酌道:“我帮你问问再说。”
陶器重感激涕零,忙道:“我说要给贵府的大小姐保媒,却是真的。男方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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