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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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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脑海里的一个念头闪过,说句不当的话,康熙帝已经六十九高龄,任何一个小闪失都能让他难愈,而胤缜留在圆明园暗下照看,弘历又心绪不佳的要陪在康熙帝的身边,莫不是康熙帝已有日薄西山之兆?若不出意外,历史没有偏差,胤缜就要登基为帝了?
慧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她猜测不假,要不然这些时日来,京城里的怪异,乡间宅院的潜伏之人,从何而来!
思绪翻转间,只见乌喇那拉氏话锋一转,满眼欣慰地看了眼年氏。这才一派喜庆的予话道:“我这还有件喜事要说,年妹妹承受恩露,为府里添得一喜,现在估摸着也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话一落,无疑是晴天霹雳,众人皆是脸色变了又变,其中李氏,乌雅氏脸色最为难看,眼神妒恨交加的射向年氏,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他。
年氏脸色也是好几变,不过终究还是镇定下来,轻声说道:“妾是在回京路上晕倒时,得太医诊脉才得知的,本想今个儿请了安,再向福晋言明的,不想福晋早已知晓,还请福晋恕妾隐瞒之罪。”
乌喇那拉氏不在意的笑道:“哪有什么罪,这可是喜事。昨夜里,我听爷说了妹妹有喜的事,可是欢喜,连夜就派了嬷嬷收了几样食材,等会妹妹若不嫌弃,就拿回去用。”年氏脸色瞬间一白,低首沉默了片刻,抬头又是展颜一笑道:“谢福晋关心。”乌喇那拉氏似被年氏苍白的笑容晃了眼,遂眯了眯眼睑,笑应道:“年妹妹不必言谢,好生养着身子就是。”
慧珠先是被康熙帝的事一惊,这会儿又听年氏又有身孕,诧异的看向年氏,见年氏身形消瘦,白皙的面庞带着微微的蜡黄,一看就知是气血不足之症。常言道,久病成良医,年氏也该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还是将养一两年再怀孕也不迟,就是胤禛也略懂医术,这起码的医理,胤禛也该明白才是。
年氏心思纤细敏感,不着痕迹的顺着看过来目光一一掠过,至见慧珠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忽的目光一沉,随即挺直背脊,朱唇微微上翘,紧拽锦帕的素手同时抚上肚子,再抬眼迎视上慧珠的视线,点头一笑。
慧珠一愣,不解年氏为何事先向她点头微笑,至见年氏眼里闪动的骄傲神采,慢慢的抚摸着肚子的动作,蓦然一明,原来如此。古代女子最大的骄傲便是身怀有孕,这就是年氏向她炫耀的凭借,也是受宠的标志。如此想来,慧珠觉得好笑,对这个认知是不置可否,遂扬扬眉,也回以一笑。
乌雅氏看着年氏得意娇艳,心里的不平,满心的嫉妒,如野火之势将她燃烧殆尽,止不住的刻薄话脱出口内:“年福晋就是身子芊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才最得爷的怜惜。若是身子养好了,那爷不去怜惜年福晋的病中带媚怎么办啊,不是苦了年福晋的一番心思。”说着,捂嘴轻笑。
这话暗讽她特意弄坏身子,来博取胤禛的同情。年氏恨咬牙齿,水眸一道厉光划过,就要严斥乌雅氏,却听乌喇那拉氏抢着喝道:“乌雅妹妹,知道你是关心年妹妹的,可话却没说对,不过念在你向来心直口快的份上就算了。”乌雅氏这些年吃了不少暗亏,也明她以下犯上了,忙借坡下驴,站起身应了话。年氏见状,不好再予追究,心里冷哼一声,便作不知。
借由乌雅氏开腔,乌喇那拉氏想起一事,蹙眉道:“前几日去宫里请安,德娘娘有些不愉。昨年十月的时候万岁爷就下圣旨召十四弟回京。谁知如今都第二年十月了十四弟还未回京。听西陲那边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十四弟路行一半,年羹尧又连是伤了消息,西藏那边事又不妥,就把十四弟给拖住了,为此德娘娘很是恼怒。所以十五那日,年妹妹还是陪我去宫里一趟,亲劝下德娘娘。”年氏笑应了,乌喇那拉氏满意的夸奖了几句识大体的话,又与众人说笑一阵,才道累了,让众人各自散去。
慧珠从正院离开,晌午留了耿氏,安氏午饭,由她们陪着说了半下午的话,一起商量了送年氏传喜的贺礼后,立即命人准备了,打发各自的人送了过去,全了礼,便不再予理会。这般,慧珠一下子清闲了下来,除了每日清早需要给乌喇那拉氏请安,应付一些必要的应酬寒暄,日子过的倒也不错。
后面时至中旬,在一夜北风呼啸后,天骤然冷了。又过几天,竟俨然有入冬的趋势,外面一片萧瑟寒冷之景。慧珠担心弘历受寒,连着几日几夜,紧赶慢赶给做了几件冬衣,却在完工的时候,突然想起弘历在康熙帝身边,胤禛又不在府里,她如何将冬衣送到弘历手上。当下,就好似外面的天气,直直冷到心尖上了,少不得唉声叹气一番。
素心见了,劝慰打:“主子急什么,弘历阿哥在天底下最好的地方,还能冻着饿着他吗?再说现在都初七了,福晋不是说爷快回府了吗,到时央了爷带去宫里也是可行的。”
听后,慧珠也只得无奈的等将冬衣围冒细细收好,等胤禛回府了。不想未过两日,忽传康熙帝不豫,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
第215章 宾天
慧珠从正院请安出来时;灰黄黄的浮云遮天蔽日;暗沉沉的一片;扰得人心烦意乱;使她脚下的步子也下意识的快了些;却犹不自知。身旁的耿氏以为慧珠是嫌天气恶劣;笑了笑道:〃北京的早上是有些冷;尤其是刮风的时候更是冻人。看这日头;估计要不了几日;必有场大雪来袭。〃
慧珠渐渐慢下脚步;偏头瞥了眼耿氏;见耿氏笑的自得意满;眉里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看的她只觉心里更是烦燥;想也未想便直接开口道:〃您今天怎的?掩也不掩一脸的高兴气儿。〃耿氏一怔;继而摇头笑道:〃今个儿早上传来的消息 ;府里谁不一脸喜色;就是福晋也难得露出悦然。〃慧珠被耿氏的话堵的语塞;牵强的笑应了几句;到了月洞门前;便与耿氏分开而行。
冷飕飕的北风越刮越紧;扫到面上一阵刀削般的生疼;慧珠踱了几下脚;裹紧了身上的石青抽丝刻银鼠披风,再缩了一半的脸颊进毛领间里,就行色勿勿的往院里赶去。
这时,素心早听了胤真被康熙帝授命代为祀天的事,顾不得院门外的寒风呼啸,站在朗下,伸长了脖子等着,忽一见慧珠回来,大老远的就跑上前去,嚷声喊道:“主子,您回来了。”说着,忙一面迎慧珠回屋,一面打发了阿杏去准备热茶吃食。
进到屋里,热呼呼的暖气和气儿一个劲的往身上串,慧珠舒服的呈了一口气,没去理会素心一旁殷切的嘘寒问暖,径自解了披风,脱鞋上了炕,凑到在炕边上玩耍的宝莲身边。
素心也没在意受了冷落,待阿杏端了茶点进了,忙不迭屏退了左右,亲自到了碗还冒着烟子的杏仁茶弟给慧珠,然后福身笑道:“恭喜主子了!”慧珠捂着热碗,抬眼问道:“怎么了?”素心瞅了瞅门帘,嗔怪道:“主子,您不用瞒了,奴婢刚个儿已经听说了,爷被万岁爷派去祀天了!”
一语毕;不及慧珠开腔,素心又自顾自的说道:“奴婢看爷这势头,八成就是了,您想啊,这祀天可是只有当今天子才能做的,现在让爷代为去了,这是何意呀!这老话说,夫荣妻贵,爷至荣,主子不就跟着尊贵了。。。”话到一半,素心已双手合十,口里直直叨念着“阿弥陀佛,佛主保佑”。
慧珠何尝不明白代为祀天的的意义,可一想起今早上太监来禀消息 时的情形,心里硬是觉得堵得慌,没来由的认为这事过了,后面会有应接不暇的一连串事儿。
慧珠将茶碗往几上搁下,抚了抚额际,只道是最近闲得慌了,才会疑神疑鬼,胡思乱想起来。如此,心思一转,稍是好了些,便注意到素心适才的言语,不由拧眉说道:“素心,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谨言慎行该是知道了,有些话再高兴,也不能说的。”
素心赔笑道:“主子说的是,奴婢妄议了,再也不说了。”说虽如此,可翘高的嘴角,挑起的眉峰,和耿氏她们几乎是一个表情,分明是止也止不住的得意。看着看着,慧珠忽的想起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下一瞬,立马一声轻笑溢出口里。
素心听了,疑惑的唤道:“主子?”慧珠轻咳一声,道了句无事,就佯装注意力移向了小几上的吃食。素心见慧珠视乎有些饿了,也不再多言,福了个身,便出了里屋。同一时候,慧珠放下筷子,回首看着素心离开的方向,又兀自笑了起来,心里面那股憋闷气儿竟去了大半。
笑声过后,心头却又空落落的,说不表是因为胤真回府的事给耽搁了,以至于她不能给弘历捎冬衣去;还是胤真授予祀天,为他风光尊荣的表面下,是隐隐的忧患凶险担心?又或是二者兼有?
想到这里,慧珠晃首甩去满腹心思,低头亲了亲宝莲粉嘟嘟的面颊,不愿继续往深想去,只是心里却生出个念头,盼着康熙帝能早日痊愈,胤真、弘历父子俩也能早些时候回府。
然,慧珠心里刚升起的念头,却在四日后被一个消息打破,而胤真、弘历父子从此以后,是再也不会回到这座刻有“胤亲王府”的府邸居住。
这日,未及酉时一刻(下午5点15分),天已经黑了下来,幽暗的夜幕下是“呼呼…”狂响的烈风,一种别样的压抑随着天色的暗淡愈发浓烈。
里间屋里,宝莲惊恐的望着窗外模糊不清的狂乱身影,至又一声树枝抽打声夹杂着风声而来,宝莲吓得一下子扑进慧珠的怀里,颤抖着嗓子道:“额娘,宝儿怕。”慧珠怜爱的拍拍怀里女儿的后背,柔身诓哄。
一旁侍立的小娟,也望了下外面的天色,笑禀道:“天色不早了,看格格似乎有些害怕,奴婢这就出去让嬷嬷燃了院子里的灯,再吩咐厨房摆饭可好?”慧珠点头道:“今个儿天冷提得厉害,估摸着夜里就要下雪。吃了饭,早些睡下也好。”小娟应了,福身退下。
不多时,撑杆燃了灯,黑乎乎的院子一片明亮。
小娟、阿杏等人端着饭食进屋,宝莲也噌着脑袋从慧珠怀里钻了出来,笑咯咯的爬上暖炕,坐在慧珠对面用饭。小然子、素心二人也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捻些趣事来讲。
忽然,只听震耳的锣鼓声紧密的响起,似乎边响还边有人在放声吆喝。慧珠停下筷子,忙让小然子出去看看。片刻间,小然子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公公,慧珠讶异的刚说了一个“你”字,小然子和那公公还在门栏边,就一下跪倒在地上,哭喊道:“万岁爷宾天了!”闻言,众人俱是一惊。
慧珠猛的站起身,大呼道:“什么?”那公公道:“钮祜禄福晋,是真的,万岁爷她在畅春园里驾崩了。还请您和宝莲格格快点换了衣服,好去奔丧啊。”
慧珠四顾了眼众人,压住惴惴不安的心,忙厉声交代道:“公公你回禀福晋,我母女俩即刻就到。素心你去把丧衣拿出来,还有小然子、小娟你们速去换了衣裳随我同去。。。。”
整个雍亲王府忙成一团,半个时辰后,在茫茫夜色中,乌喇那拉氏、李氏、年氏母子、慧珠母女、弘时夫妻、弘昼已坐上了前去畅春园的马车里。
车厢里,慧珠安抚下了面有恐惧之色的弘昼、宝莲两兄妹,方才撩起车帷打眼看去。
不过一更天,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街道两旁已披上了白绸,挂了白色纸灯。慧珠放下帘子,闭眼缓了缓心绪,慢慢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哟。。。。”一声叫唤,马车停下,慧珠即刻睁眼,前世的记忆不遗余力的提醒她,康熙帝驾崩后,皇四子胤真登基,是为雍正!
慧珠没见过前一任皇帝逝后;遗招指定下一任皇帝的情形。但她一路畅通无阻,甚至穿过其他亲王福晋所跪之地,来到康熙帝宾天的殿门前时,出现在眼前的是剑拨弩张的紧张气氛,一种异于皇太后,甚至太皇太后甍逝的悲凉之境,完全是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
慧珠不敢多看,紧紧的抓住宝莲的小手,就着乌喇那拉氏等人一起在一列皇子阿哥的身后跪下,屏气凝神的绷硬住全身。心下却仍不可避免的翻转,初八那日就有消息传进府,康熙帝亲自口谕道:“偶感风寒。本日即透汗。自初十至十五静养斋戒,一应奏章,不必启奏。”可为何短短不过素日,康熙帝却突然猝死?
正疑惑的想着,诡谧的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只听“哐啷”一声重物碎地骤响,随即就有几人从殿内喧哗而出。此时,慧珠头死死的压在裙摆上,未能见到殿门外的情形,但争论声却极为清晰的传至耳膜:
“隆科多是你的人,皇阿玛弥留之际,只有你们在场,凭什么隆科多所言就是可信,他手里的遗诏是真的。。。。”话犹未完,“老九!”、“九阿哥!”、“九哥!”各种叫唤声已纷纷斥道。
“有何好听的,九哥说的就是,今个儿白日,四哥你可是被皇阿玛叫到身边三次,为何前几日还好好的皇阿玛,就突然猝死了!你和隆科多先把这事解释了,要不然我胤礽我头一个为服!”
“十阿哥,您这是何意,当初万岁爷叫老臣进殿内,可是亲口对老臣传的口谕!”
一个声音嗤笑道:“口说无凭,原来一贯讲究隆科多大人,在这上头,也能以口传旨。”
适才那个声音连道三声“好”后,怒道:“若是不肯相信老臣传的命,由皇四子即位的话也罢,老臣手里这个还未开封的盒子,乃是万岁爷下的遗诏,皇倦黑墨写的,还有玉玺加盖,它可证老臣清白!”
此话一出,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慧珠听到“皇四子即位”心里也不禁一颤,与跪地的众人齐刷刷倒吸口气,随后脑海里只明白一件事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这位名垂青史的帝王宾天了!
本章完。
第216章 遗诏
凛冽的朔风依然在继续,殿门前却异常的平静,彼此羊的疑云随着隆科多口里的“遗诏”越滚越大,但无一人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韦,出头质疑这最后的圣旨真伪。但与胤真为敌的势力朝党又叫他们如何去相信?或者他们根本 就不愿去相信?…胤真就是康熙帝指定的下任继承人。于是,他们毫无选择的紧紧抓住康熙帝昨日还无恙,今日却突然病危,晚间又猝死的疑团,死咬不放!
也许是太静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慧珠有种草木皆兵之威,深深的紧绷情绪下,她不期然的陷入了未来的迷茫中。
她不知道在胤真登基为帝,成为雍正时,会生出这般变故;她更不知道前世历史上是否真有这场即位风波;还有这转瞬间,四周极快涌来的侍卫是为何而来?那他们又是那边的人马?
此时此刻,一个个疑问如喷涌的泉水在慧珠心里冒起,而对这段历史一知半解的无奈,对不见弘历出现的焦虑,对胤真微微泛起的担忧,让她终是摒弃了一贯为人处世的原则,悄悄的打眼看去,一窥究竟。
然,不待慧珠看清殿门前的情形,忽听一个哽咽抽泣的声音从灯火煌煌的殿内传出:“阿玛,皇玛嬷她真的走了,殡天了!”话语陨落的瞬间,一个少年的身影撞开半掩的门扉,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殿,在亮如白昼的殿外,茫然四顾片刻,然后身子陡然一颤,向背手而立的胤真扑去,旋即跪倒在地,忍不住失声痛哭。
极欲忍下却又隐忍不住的哭声,似唤醒了这些天潢贵胄、文武朝臣。只见一位气质儒鸦的男子上前移了几步,搁开胤真、隆科多和皇九子胤唐、皇十子胤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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