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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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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目光未变,冷酷的厉眸看向慧珠,下了狠劲道:“福惠若多食一口麻风果,或晚一个时辰救治,必会命丧黄泉。到时岂会有机会给你翻案,你只能以谋害皇嗣之罪论处,钮钴禄府也会随你同去。”
闻言,慧珠惊惧不已,她没想过这么多心头过多的笃定无罪,不过是依着胤禛性子,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绝不会让幕后之人逍遥;却没想过,若是福惠当场毙命,她就是百口莫辩,胤禛即使有心帮她,也无时间拖延查证,到时她唯有俯首认罪,不说祸及钮钴禄府,就是弘历、宝莲兄妹的前途也一并断送。
心思没转愈下,她此次脱险无疑是虎口逃生,差点就慧珠大喘口气。慌道:“皇上,真凶可是逮到了?他是谁?要送交”不待慧珠问完,胤禛怒气勃发,咬牙切齿的打断道;“家丑不可外扬,皇家丑事又岂能成为他人的谈资!”
能引得胤禛如此怒气,这人难道是?慧珠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是三阿哥!”胤禛冷哼道,“就他,还没那个本事!”慧珠换了下紧张,却听胤禛又道:“他这心倒是毒了,指不定那天连朕也与处置而后快。”一听这话,慧珠也明白些了,遂接口道:“那凶手还有谁?不交于宗人府秘密审决了?”
外面淋淋飒飒的响起,不知是随了雨还是风,到让慧珠神魂俱是一紧,提着一颗心等着,直至半晌,胤禛也不见作答,只是起身朝门外走去,临至门前,蓦地回身说道:“若真要论谁是真凶,你权当弘时就行。”
慧珠起身相送,胤禛见她似有欲言又不言的样子,冷声道:“朕会让那逆子心服口服,让他与所敬之人做成堆!”略一停顿吗,接着道:“你宫里死了宫女,你且在据些时日明日朕会派了萨满来,你安心好了。”说完又看了会慧珠一眼,见她眼下乌青,面色黄白,眉头一皱,撩帘出了内堂。
胤禛离开,素心忙冲了进来,拉着慧珠看了良久,眼圈儿一红,流泪道:“主子,您这是不给奴婢命活。您索月被玉姚所惊,也不给奴婢说,自己忍了过去。刚个儿,您又糊了脑袋,去骂皇上,这不是不要大家活命。”慧珠被素心说的惭愧,又想起胤禛所提的事,渐红了脸道:“是我不留心,差些害了大伙。”说着越发觉得是她随性活着惹的祸,素心见她这样,自悔失言,忙拍嘴揍胡言;慧珠哪会怪罪,又拉了素心的手交心的说了会子话,又述一遍毒果的事,主仆二人各自唏嘘感叹一番,重新睡下。
次日起身,风收雨停,天气却急剧转冷,有了冷飕飕的寒意。于是素心带着小娟,翻了箱子,找了厚实些的棉衣给慧珠备上,但因为多数衣物被拣去了圆明园,主仆几人都没什厚实的衣服,不由犯了愁。
至下午,慧珠伏在案前写字,素心着小娟、阿杏两个陪在屋里或打下手、或做针线,忽听外面敲门声骤大,随后宫门一开,见是萨满受命前来,一旁还有内务府的宫人抬了几个老红木箱子,说是收拾了圆明园的衣物搬过来的。见状,当下喜得素心几人笑得只见银牙不见眼睛,会煮虽不同他们喜笑颜开,心里却也是受用,笑意难收。
及至当晚,慧珠就寝睡下,也不知真是萨满法力高强,还是什么原因,自那日以后再未有玉姚鬼魂入梦。
接下来的日子,慧珠自知她是于此事上帮不上一点忙,又何苦让了自个儿处素心他们忧心,遂唤了他们一干人等到了跟前,说道:“皇上前几日来过,你们也是知道的。本宫今日就给你们了准话,不日景仁宫将恢复以往,你们且安心就是。”
自此众人暂歇下心,又余几日,内务府送来伺候的宫人,如此这般,过了一月后,景仁宫阖宫宫人又有了一百来人,素心、小然子几人算是全安了心。
不觉日子一过,时日已至十一月,外头北风呼啸,雨雪不断,窗户檐下早被积雪所堆,天气甚是阴冷。好在慧珠虽被据在景仁宫里,内务府却不敢克扣了景仁宫的一应物什,无烟银碳、新鲜蔬菜、圆甜的果子就像没有量的一股脑儿的往景仁宫送。如是,今年暴雪寒风的冬日,慧珠的日子仍是好过。
这日上午,慧珠下盖着皮毛褥子蜷缩在炕头,和素心闲话。说着明个儿内务府前来送食材时,让他们再送些毛料了,慧珠琢磨着给弘历做双护手的套子。正说在兴头上,忽见小然子踱着脚哈着热气跑来,素心没好气的骂道:“被狗咬了尾巴,没头没脑的钻回来!”
小然子也不恼,呵呵直笑道:“好消息,四阿哥又被万岁爷授命了,至景陵致祭!”素心拍掌说道:“善好,善好!主子做了护手正好给了四阿哥出宫用。”慧珠笑道:“今个儿初二了,本宫得加紧了,估摸着雪路不好走,弘历初八就得启程了。〃说完,忽觉得心下微酸,都已有二个多月未见兄妹二人,也不知这景仁宫何时解封。
想是慧珠时来运转,初二这日好事不断。晌午过后,慧珠又想起兄妹二人,就有养心殿的宫监过来宣了口谕,景仁宫解封,并有胤真传她至储秀宫觐见。
第265章 过继(上)
景仁宫解封的口谕一出,阖宫上下一片欢喜,素心又闻得胤禛要招见慧珠,也顾不上储秀宫那头等着,招呼了小然子应酬了宫监,忙唤了小娟,阿杏进屋帮着梳妆。内堂三人忙得不亦乐乎,又是翻衣裳披风,又是找首饰佩环,若不是想着圣驾等着,想是一个时辰内慧珠也难出景仁宫宫门。
外面风雪渐小,稍是放晴天,日头释出微薄的光,照着露间积雪折起透亮一片,隐隐有浮光掠影闪过,彼时慧珠已出得景仁宫,正外罩一件银红百蝶穿花月白色大氅,手上拿着一个平金小手炉,随着宫监向储秀宫行去。
一路上,不时有积雪松动的声响,转眼就会瞧见有宫人上前行礼,他们一如以往恭敬,有甚者频频谄媚讨好,换做以前她必会觉得厌烦,现下却也看开,宫里最不乏的便是跟红顶白,蹬高踩低之人,他们如此可以想象,只是不知今日过后,这琉璃照耀的紫禁城风又吹向何方?
心思辗转间,已至储秀宫外,远远就见小禄子在外相侯,确是给她不小的体面,慧珠忙快上几步,罢手免礼道:“有劳禄公公相迎,毋须多礼。”小禄子执意行一大礼,至见引得来往宫人注意,这才拔高嗓子道:“奴才恭喜熹妃娘娘出宫,皇上特意命了奴才前来恭迎娘娘。”慧珠察觉小禄子的用意,朝他点头笑笑,方随他入内。
储秀宫正殿微有背光,慧珠入得殿内,一时未看清情况,就有宫娥上前服侍,只好暂歇打量心思,先打理了自个儿一身衣饰。
殿内却因慧珠的到来,出现短暂的沉默,一众目光投注在一抹竹青色身影;至人行近时,才细见她身着一袭宫缎面竹青滚映团花连裳旗服,项上戴着一块镶嵌红玉的金项圈,发髻梳着小两把头,却没戴了扁方儿,只是在鬓上戴了一珠金丝蝙蝠攒珠簪,配以三朵红色丝绒绢花;一身装扮清新雅丽中透着富贵气,端是趁得她一张银盘似的圆脸,肌肤丰润,红腮凝脂,眼波熠熠,观之可亲。
这哪里是被关押近三月的样子!分明是拿了天山雪水娇养出来,无一丝憔悴,无一缕愁苦,翩翩一副春风如沐之相!
慧珠迤逦而行,匆匆扫了一眼殿内众人,上位自是坐着帝后二人,面西顺次坐着年氏、耿氏,东面坐着皇十三允祥和皇八弟允 !慧珠微吃一惊,眼睛难掩诧异的看着气质怡人,隐有龙章凤资之态的允共 。
“砰。。。。”青瓷重搁的跪音从上位传来,慧珠忙暗自敛神;继续前行,行至殿中偏前,目光掩下晃过地上跪着的弘时夫妻,稍屯一瞬,便朝帝后二人各行一礼。
乌喇那拉氏眼眸垂下,复又抬首之时,已是满目亲呢,面上端着可掬的笑容,起身亲自扶过慧珠,声有哽咽道:“几月来苦了妹妹,是姐姐对不住你。”说着,又挪开目光,一脸忧痛的望向弘时,哑然苦笑道:“本宫愧为嫡母,更不堪母仪天下之风范,对于弘时本宫难辞其咎。”话语未落,身影已是不稳,仿若招致雷击,往旁边倒去。慧珠眼疾手快,忙扶住乌喇那拉氏,柔声相劝:众人也都宽慰相抚,方略止悲痛。
另一厢,栋鄂氏因跪地多时,消瘦的面上渗出冷汗,一手抚这七个月大小的肚子,一手紧抓住弘时的袍子下摆,无意识的发出轻轻呻吟。弘时看得焦急,心下一横,言词恳求道:“皇阿玛,栋鄂氏她身子沉,又在凉地上跪了一个多时辰,儿臣请您免了她罚跪。”
胤禛看了一眼栋鄂氏,目光犀利的锁住弘时,冷声质问道:“你怜惜你的嫡子,你可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心怜惜过你的幼弟。”弘时哆嗦着身子,悄悄抬眼瞄向胤禛,刚唤了声“皇阿玛”,就被胤禛喝止道:“年前你背后下手害弘历,朕给机会原谅你。可想不过一年光景,你胆子却养大了,不但陷害你庶母,还下手要毒害福惠,朕这次决不饶你!”
栋鄂氏呻吟未停,弘时却再顾及不上,慌乱中瞥见自若而坐的允撰,心下底气又足,放手一搏道:“皇阿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害八弟中毒的果子出自熹妃的院子,接洽的宫女也是熹妃的人。就说五月,年妃在福海落水,当时也是熹妃一人独大圆明园,并一手操持宴席的还是熹妃。种种迹象连在一起,熹妃她有最大嫌疑,而儿臣的母妃才是无辜的,根本不该贬去冷宫!”吼出最后一句,弘时急剧气喘,不知又忆起何事,面目陡显狰狞,无比恨意道:“皇阿玛,儿臣不服!熹妃乱谋后宫,去还让弘历去致祭!您想过没?儿臣才是您的长子,去景陵祭的应该是…我弘时!”
慧珠不可思议的瞪向弘时,她愣怔住了,不是因弘时口口声声的指责,而是震惊于弘时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恨意,竟是全冲着弘历来的!她不敢想象,若是此次福惠救治不及,她与年氏双双“落马”,弘时从而得势,她的弘历将会遭受到什么!
想到这里,慧珠胸口抽搐的疼,不由单手按住胸口,眼睛眨也未眨地看着弘时,却犹不自知,她的目光含着戒备、厌恶以及冷若寒潭的冰冷。
胤禛亦是微怔片刻,旋即勃然大怒,心中怒火大炙,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就要砸过去,却余光瞥见一旁端坐的允禩,生生压下心并没有火气,森然说道:“逆子,最后说的,怕才是你的心声。好,联可是给你一月时间等你认罪,却时至今日你依然不知悔过,联倒让你死个明白。”
死!众人大大惊失色,乌喇那拉氏、允祥更是失口出声:“皇上” 胤禛目光冷冷一扫,二人噤声。这时,弘时去颓然起身,摇头不信的看着胤禛,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虎毒不食子!皇阿玛,没想到你偏心至此!心狠如斯!”
胤禛止仰不住 的怒气蔓至全身,双眼死死地盯着爷天悲嚎的弘时,不知过了多久,他搭放在地座的双手紧握得失去痛感,他终是收回目光,沉重的闭上眼睛,面容渐趋平静:却只有位于他左右两旁的乌喇拉氏、小禄子可见,他眉梢间的默然,两鬓间的青盘凸起,方知他并不如面上那般无动于衷。
见之,乌喇拉氏心生不忍,忽有收手之想,却在念头升起的刹那,丧子之痛席卷她四肢百骸,眼里的短暂犹豫也随之退去,取而代之是的无比的坚决,只见她目似慈母的看了看弘时,随即难以悲鸣的以手掩面,挡住她面上的呜咽失态,也挡住 了她隐忍不住的弯翘嘴角。
呜咽小半回,乌喇拉氏哭声渐止,又拿了锦帕拭了拭面,就见小禄子带了人证回来复命,她忙觑眼看向王嬷嬷,见对方肯定的点头示意,方俯首说道:“皇上,弘时这会儿许是一时魔怔了心,不如召齐妃过来劝一劝,也许弘时也会收敛一二,不至于抹了皇上的颜面,坏了他皇阿哥的身份。”当众人面,胤真自是不会轻易指了乌喇那拉氏的话,手一挥便允了。乌喇那拉氏眼里一喜,忙遣了小福子去给冷宫宣李氏觐见。
小福子得命退出殿内,在院子头召了几名膀大腰圆的粗使嬷嬷和宫监,便往储秀宫外走,慧珠向着殿门看去,正好瞧见小福子带的人,竟有七八名之多,这个个都是健硕之人,心下不由起了疑惑,不过是宣李氏觐见,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思索不解,慧珠轻摇头调回视线,却恰巧与年氏的目光撞个正着,二个俱是一怔,拿眼互相对视片刻,又忙各自移开,心里亦皆有所想,却是大相径庭。
慧珠怔于年氏的灰败之态,短短二月有余,年氏已是瘦弱不堪,鹅蛋的脸形横无三两肉,两颊颧骨高高凸起,一双盈盈水眸深陷眼窝,犹是面上肌肤蜡黄至极,周身病态难掩,哪还有当年的清雅佳人之相?
年氏怔于慧珠风华之姿,受罪被关近乎三月,慧珠本该形容憔悴,却神采熠熠、眉眼飞扬,圆润的脸上胖瘦合宜,两颊丰润光泽,一双不大的眼睛黑亮灵动,犹是露出的衣外的肌肤细腻莹润,浑身萦绕着一股康泰温和的气息,哪还有当年寒门咋户的小家之颜?
正心正各自感慨间,忽听胤真大喝一声:“弘时!”,后又指着小禄子领来的三人说道:“你给朕看清楚,朕让你无从抵赖。”弘时被喝声唤住,止了疯癫,慢慢低头顺着胤真所指的方位看去。
只见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宫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一旁还跪着一对身着半旗服半汉装的夫妇。弘时却没看那对夫妇,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名小太监,目光从震惊、大怒、愤恨一一转变,最后终化一声大叱:“狗奴才!”
第266章 过继(中)
小太监在弘时身边伺候了十来年,心中自是存有惧怕,这会儿听得弘时火力全开的冲着他,顿时吓得尿流屁滚,手脚并用的慌张爬开,向着地面“咚咚”磕头不止,嘴里也噼里啪啦的倒豆子般,一箍脑儿的全吐了出来:“三阿哥,奴才也是逼于无奈,万岁爷早就查出来,就是从宫外送麻风果子的人,圆明园接线的人,年妃娘娘身边的那人,万岁爷都知道,奴才也只好把您盘算的‘恶五’、‘毒果’的事儿说了出来,三阿哥...”
小太监话道出大半内情,众人听的惊疑,俱是目怔口呆,面面相觑。弘时心里发虚,不由面做厉色,上前几步,对着小太监的胸口狠踹一脚,凶恶恶的唬吓道:“狗奴才,吃里爬外的东西,岂能让你有命活!”弘时脚劲极大,小太监被踹出一米,双手揉着胸,哎哟哟的直叫。
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从小悉心教养的长子,竟然是一个色厉内荏的懦夫!胤真怒气难压,胸腔急剧起伏,强忍不发的怒火猛然而下,恍若岩浆喷发又急又快,遏止不及!只见他死紧扣住的茶盏,在他手里颤抖的“叮啷”直响片余,一个提手,未察滚烫的茶水溅出,烫得他手背染红,就朝着弘时的面门砸去。
“啪嚓”一声,青瓷盖碗顺着弘时额头滑落,碎成一地。
“啊——”弘时大叫一声,双手捂着左上面庞,缓缓地转过面来“哗——”西面女眷倒抽口气,怔怔地盯着弘时不敢挪眼。弘时捂住的双手下鲜红的血水流过面庞,未遮的右脸颊烫的红通通的一片,加之他面色狰狞,乍一看犹如地狱恶鬼,极是骇人。
弘时心头悲愤交加,又恨又虚,却也知道当下无论如何也不能俯首认罪,否则他这辈子是与皇位无缘,他的母亲也别想出得冷宫。
不!不行!绝对不能认罪!弘时心里疯狂吼叫,口里也迸射出激烈的话什:“皇阿玛,儿臣是您的亲生儿子,难道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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