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帝王业.风尘三尺剑-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叶轻霄的身后站着神色漠然的朱礼。直至一阵寒风使他的身体不自觉地一颤,朱礼的表情才有了变化,迅速放下凉亭的卷帘,并拿起放在一旁的披风,为叶轻霄披上。
叶轻霄刚系好披风,便看见墨以尘走进凉亭,他立刻上前相迎,并阻止了墨以尘正要行礼的动作,含笑说道:“先生不必多礼,请。”
墨以尘恭敬地来到坐墩旁,笑道:“殿下,请!”
两人皆落座,案上摆着春酒、春饼、萝卜、新韭、生菜等节令食品,叶轻霄为墨以尘倒了春酒,说道:“今天是春节,本王特地命人做了春盘。先生不必拘谨,快来尝尝我东越的节令菜。”
墨以尘虽然久未进食,但午后和薛凌云不欢而散,使他食欲全无。在叶轻霄动箸之后,他只随便夹了几口菜,被动地和叶轻霄碰杯,他虽然神色未变,心中却盈满寂寥。
叶轻霄从宫中回来时,府中的侍卫已向他报告了薛凌云来访之事。对于墨以尘那淡然笑意下夹集的一抹黯然,心中早已了悟。他倒了一杯酒,向墨以尘举杯相邀:“为今年五禾大熟而饮。”
墨以尘闻言微讶,问道:“殿下怎知今年必定五禾大熟?”
叶轻霄含笑说道:“本王在每年春节必定晨起看风云,若岁朝东北,则五谷丰登。岁朝西北乃水患之象,则不利于农。”
见墨以尘听得入神,他继续说道:“若晨起东南风,则五禾大熟;东风次之;东北风又次之;若晨起西风则五谷欠收。若红、黄云起于西北则大熟,白黑云则欠收。”
“殿下心系百姓,实乃东越国之福。”墨以尘仰头喝下杯中的春酒,说道:“在我族也有元旦预测农事的习俗,我族习惯立竹竿测日影,若日影长于竹竿,则有水患;日影长九尺则五谷丰登;日影长七八尺乃雨水过剩之象;日影长四五尺恐有风暴;日影长一二尺则大旱,不利于农。”
“先生腹藏锦绣,实乃庙栋堂梁,只可惜不为本王所用。”叶轻霄神色端庄地放下酒杯,感叹道。
墨以尘闻言,沉默不语。圣珈族虽灭,他却仍然希望天下太平、士民丰殷,但愿千秋万世不再重复圣珈族的悲剧。他入住秦王府多时,纵观叶轻霄的行举,确是明君之才。
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只为薛凌云临别前那寂寥的背影……
此时,有侍女端来一盘饺子,色泽鲜美,香气四溢。待那侍女退下,叶轻霄望向墨以尘,眼眸幽深如墨,却有着笔墨难以描绘的神彩:“先生,不如和本王打个赌吧?”
墨以尘微怔,随即问道:“殿下想赌什么?”
叶轻霄放下手中的竹箸,说道:“这盘饺子之中,有一只是以红枣作馅,若先生第一次下箸时夹到了红枣作馅的饺子,本王愿意放先生离去。”
见墨以尘面露讶色,他继续说道:“本朝
的密探组织摘星阁在本王手中,本王发誓,若先生赌赢了,本王不会让摘星阁出动一兵一卒追捕先生。”
墨以尘缓缓垂下眼帘,以洁白的手指轻抚着酒杯,沉默不语。
“若先生输了,便要答应效忠本王。”
墨以尘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轻声答道:“殿下既有如此兴致,在下当然愿意奉陪。”
语毕,他凝起双目,拂袖起箸,夹了其中一只饺子送进嘴里。当他咬下第一口的时候,不禁一怔,举起剩余的半只饺子一看,竟是以红枣作馅。
叶轻霄笑道:“先生赢了,本王愿赌服输。”
那笑,却带着几分寂寥。
叶轻霄正要命人撤了饺子,墨以尘却心中一动,再夹了一只,咬开一看,仍是红枣作馅,不禁心中震惊,问道:“殿下为何要放在下离去?”
叶轻霄虽被拆穿,却神色如常:“先生虽然胸藏锦绣,却不愿意入仕我东越。若再勉强留下先生,只怕玉石俱焚。本王敬慕先生,不愿相迫,只得让先生归去。等本王政声卓著之时,愿三顾茅庐。”
叶轻霄顿了一下,为各自添了春酒,继续说道:“先生应该明白,本王纵然掌管摘星阁,却未必能只手遮天。先生一走,本王便要面对朝中的压力。先生虽然向往自由,却必定不愿意欠本王人情。因此本王设了此局,让先生无后顾之忧。”
墨以尘闻言,只觉心若暖泉,顿时星眸迷蒙。最后的一丝犹豫已因这一席话而烟消云散。
他知道,他逃不掉。纵有叶轻霄的承诺,但叶宗希又岂会善罢甘休?若他走了,薛凌云怎么办?当日薛凌云在阵前救他,万目共睹,只怕他一走,叶宗希便要迁怒于薛凌云。他不敢、也不愿意拿薛凌云的命运去赌这一场,即使注定日后相忘于江湖。
他不求与霜雪竹同清,只愿天下太平。而叶轻霄,是他政途上唯一的选择。
放下手中的竹箸,墨以尘毅然抬头,肃容说道:“殿下睿质岐嶷,胸怀浩落,在下服了。”
叶轻霄闻言,心中一动,问道:“难道先生愿意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效忠本王?”
墨以尘缓缓垂下眼帘,昔日与薛凌云的点点滴滴一一在脑海里倒流,薛凌云的笑、薛凌云的怒、薛凌云的温柔、薛凌云的无奈、薛凌云的忧郁……
那在黄沙中策马
驰聘的双影、那两张在花前月下欲默欲语的脸庞、岁云暮的霜下之约、阵前的相见无言……
从昔日到今日,从相知到相忘于江湖,在那几聚几散之间,时光已悄然流逝。蓦然回首,他们已站在彼岸,各自弹着自己的曲调,终究不能和鸣。
幽幽低叹,他的眸中盈满悲伤:“我愿意效忠殿下,希望殿下莫负天下百姓。”
叶轻霄那俊美的脸上难掩激动,举杯说道:“本王能得先生辅助,必定如虎添翼。本王先饮为敬!”
墨以尘闻言,举杯一饮而尽。薛凌云的一颦一笑始终在心头徘徊,清晰如昨。
从七岁那年初遇,他与薛凌云便一直相伴成长,他第一次骑马、第一次荡秋千、第一次放风筝、第一次弯弓,薛凌云始终陪伴在侧。
薛凌云的理想、薛凌云的血海深仇、薛凌云的一切全都刻印在他心头。他知道,即使这头青丝渐渐染霜,他仍然忘不了。然而,他的路,终究要一个人走。
凌云,你怨我也罢,我已无从选择……
君不见,在那玉樽酒痕之中,隐藏的一抹泪光。
☆、文武二柄
叶辰夕刚从宫宴中回来,立刻命奴仆端来香汤沐浴,洗去一身酒气之后,只觉神清气爽,便小憩一会。醒来后,有侍卫通报,五军都督府里的一干武将来拜年,他立刻在飞阁设宴款待众将。
康王府依山而建,飞阁位于山脚处,阁外架四座小桥,桥下的溪水飞散如玉,映带左右。两岸琪花遍布,瑶草如茵。
东越国的年假是十五天,从初一到十五,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不但百官放假,连所有商家都要罢市。东西两门外各列灯市三里,官员会四处外出拜年,有的登门祝贺,有的过其门而不入,直接投拜贴,京中热闹非凡。
在东越国里,若说秦王叶轻霄是治世之才,那么康王叶辰夕便是军中的精神领袖,因此,他是掌管兵部的最合适人选,而到康王府拜年的也多是武将。
当叶辰夕步过小桥时,众将立刻起身拜迎。叶辰夕的性情豪迈放达,早已和众将打成一遍。酒过三巡之后,左军都督沈曼提议玩弓箭射柳的游戏,众将齐声附和,兴致激昂。叶辰夕立刻命人取来弓箭,自己先射一箭作为开场。
此时烟雨朦胧,视野不及平时清淅。叶辰夕张弓搭箭,瞄准百步之外的一棵柳树,弓弦响处,势若风雷,眨眼间,长箭已钉在那青翠的柳树上,众将齐声喝彩,忘情地向叶辰夕敬酒,喧闹间,却见薛凌云从下面的小道经过,他的神色冷凝,也不撑伞,一身白衣早已湿透,雨水沿着黑色的长发滴落,竟有几分狼狈。
叶辰夕见状蹙起双眉,撑了油纸伞步下飞阁,挡在薛凌云面前,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臣只是想痛快淋一场雨。”薛凌云抬首望向叶辰夕,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忧伤,苍白的脸庞没有丝毫血色,雨水沿着他的眉骨滑落,更添了几分无奈和寂寥。叶辰夕认识薛凌云至今,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心下已明白薛凌云去见了谁,却不道破,只是眼角一挑,带着几分肆意张狂,说道:“快去沐浴更衣,然后过来和众将比试,这种游戏怎少得了你。”
薛凌云转目望向飞阁,众将正兴致高昂地比试箭法,嚣声震天。纵是兴致全无,但既然他回来了,无故缺席总有点失敬,只得答道:“臣先去更衣,待会就过来。”
“快去吧!”叶辰夕摆摆手,示意他离开,便又步上飞阁,倚在美人靠上喝酒,观赏众将的比试。
他今天穿了一件大襟宽袖的绸缎袍衫,胸前绣着飞鱼,衣领和袖口禳
着金边,头戴皮弁,弁上饰以玉石,看起来飞扬洒脱,又不失霸气。
沈曼坐到叶辰夕身旁,看了一眼身影渐杳的薛凌云,问道:“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一个人在异乡,每逢佳节倍思亲。”叶辰夕随口答道,举杯一饮而尽,他的嘴角微微掀起,那邪肆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正在弯弓比拼的众将。
沈曼收回目光,忽地压低声音在叶辰夕耳边说道:“臣听说叶幽然有意辞去国师之位。”
叶辰夕微怔,不自觉地放下酒杯,问道:“你在哪里听来的?”
“这消息是从礼部传出来的,据说国师曾到礼部请教还俗的事。因他本是皇族血统,所以他想用自己的血来主持还俗血祭。不过,按祖制,他已被废为庶人,所以不能算是皇族,无法为自己主持还俗血祭。”
东越国的国师和一般官职不同,国师是终身制,若要还俗,必须要有皇族自愿为其以血祭天,称为血祭。
叶辰夕沉吟片刻,玩味地说道:“他怎么突然想还俗?”
“谁知道,他本来就性情古怪。”语毕,沈曼又低声说了一句话:“不过,他还俗对殿下有利无害。”
叶辰夕立刻会意,当年叶幽然母亲的那场宫廷惨剧,虽然在昭雪之时,父皇只抓了他母亲身边的两名内侍了事,并扬言不得诛连无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母亲才是主谋。
这些年来,叶幽然虽不至于主动找他麻烦,却对他冷若冰霜,而对叶轻霄却正好相反,叶幽然可以视天下人如草木,却唯独无法忽视叶轻霄。毫无疑问,叶幽然一定会站在叶轻霄那边。
倘若有一天,他能君临天下,那么这个唯一能与他的权力相抗衡的国师必定会成为他的阻力。
而且,若他真有御宇的一天,能站在国师这个位置上与他并肩俯瞰天下的,永远只有一人。那人与他并称东越国的文武二柄,若缺其一,便不会完整。
“殿下?”沈曼捕捉到叶辰夕那俊美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温柔,不禁疑惑地唤道。
叶辰夕回过神来,那瞬间的温柔已不复见,换回了一贯的狂狷,冷静地分析道:“若幽然不能自己举行血祭,那么他会找的人就只有……”
“是秦王殿下。”语毕,沈曼把杯中的酒饮尽,补充道:“不过秦王殿下重伤初愈,真的可以流这么多血吗?”
《
br》 叶辰夕冷笑道:“如果幽然求他,他必会答应的。他看着幽然长大,毕竟是兄弟。”
不知为何,沈曼总觉得叶辰夕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落寞。想起两位殿下一起长大,小时候亲密无间,如今却因种种事情而越走越远,虽然表面上兄友弟恭,却掩饰不住内里的惊涛暗礁,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此时,右军都督李远正弯弓搭箭,瞄准了远处的一棵柳树,箭发如鸿,惹来满场喝彩,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
“殿下是打算袖手旁观么?”沈曼低声问道。
叶辰夕低低说了一句话,很快便被风声掩去,了无痕迹。
“本王怎能让他一人流血。”
见沈曼微怔,他继续说道:“幽然即使辞去国师一职,父皇也不会让他离开朝廷的。本王可以断言,他以后还会身居朝廷要职,所以本王不能眼看着他倒向皇兄那边。如果本王自愿出手相助,即使他的心里仍怨恨本王,却碍着本王曾对他有恩,不敢放肆。”
“殿下果然智深勇沉,让臣佩服。”沈曼放下酒杯,肃颜道。
叶辰夕不语,只是举杯喝酒。此时,薛凌云已换了一身白衣,踏过小桥,步入飞阁,立刻有人夺过弓箭递到薛凌云面前,起哄道:“我就说呢,这比试怎能少得了凌云。”
薛凌云沉默地接过弓箭,一弯弓,竟是连搭两箭。凉风遥飞入阁,轻撩他的白色衣摆,翻飞如雪。薛凌云凝起双目,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苍桑。这一刻,他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呼喊,声音忽远忽近。
“凌云,这一次,我要连发两箭。”
在记忆中那个花落如雪的院庭里,青衣黑发的少年手执弓箭,眉宇轻扬。
当时的他只是淡笑:“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再练两个月吧!”
青衣少年却不服气地说道:“我族最擅骑射,族人在我这个年纪已能连发两箭了。我身为族长,岂可落后于人。”
薛凌云无奈,只得来到他身后,覆住他搭箭的手,正要矫正他的姿势,他却忽地转过脸来,张口欲言。那一刻,薛凌云只觉酥酥麻麻的感觉掠过脸颊,两人皆一怔,尴尬不已。当时处于懵懵懂懂的年纪,尚不懂情为何物,却为那意外的亲密而心头泛起甜意。
如今,年华转瞬已逝,他们为了各自的理想抱负背道而行,再也无法回到昔
日那片花落如雪的院庭下。
薛凌云呼吸一窒,放开手中的弦,箭出如雨,在烟雾中穿梭,两根长箭先后射入百步之外的柳树中。
飞阁中一片欢呼声,李远立刻搭住薛凌云的肩膀,说道:“我果然没看走眼,再来!”
语毕,李远取来三根羽箭,递到薛凌云面前:“我听说你当年在旭日国曾连发三箭,就让众将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
薛凌云沉默地接过三根羽箭,在脑海浮现的却是那年上元节逛灯会时的情景,街道上万人骈集,灯月争辉,墨以尘在某个擂台前徘徊着不肯离去,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墨以尘看中了那个擂台的奖品,他看着那盆淡雅的花朵,却不明白它们哪里吸引墨以尘。
“这是我族的亡灯花,别的花一到冬季便要枯萎,唯有此花不畏严寒,在冬季盛开。不过,这种花只有种植在科尔什的土地上才能生存。”语毕,墨以尘抬首望向擂台上的那盆花,笑道:“这花盆里的泥土应该是从科尔什带来的泥土。”
于是,薛凌云不假思索地跃上擂台,取过弓箭,按比试规矩连发三箭,正中红心。在接过花盆的那一刻,他毫不在意满场的欢呼声,满眼只有那张在素洁月辉下的清灵笑颜。
时至今日,他仍然难忘墨以尘的那一笑。
薛凌云轻声叹息,同时把三根羽箭搭在弦上,张弓,箭发似流星,射入柳树中,羽箭势如破竹,一根刺穿一根。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少顷才响起一阵赞叹声。
薛凌云放下握弓的手,置身于一片喧闹之中,却掩饰不住那满溢的寂然。
☆、国柄锦衣藏
到了大年初二,一群大臣相约到秦王府拜年,叶轻霄在明月楼设宴,不但菜肴丰富,更有珍藏美酒。
只见侍女捧着菜肴鱼贯而出,菜肴很快便盈满筵席。除了烤全羊、金蟾玉鲍、计鱼刺、大鱿鱼、海参、鱼肚、芙蓉肉、酥全鸡、丸子外,还有春盘和水果。微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