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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风尘三尺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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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叶辰夕在叶轻霄体内释放之后,叶轻霄整个人瘫软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下半身已经痛得麻木。榻上一片狼藉,昭示着刚经历过一场渲泄。
叶辰夕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叶轻霄那脆弱的模样,虽然仍恼他,却又忍不住一阵心疼,他冷着脸为叶轻霄清理身体,两人一时之间仿佛陷入了死局,竟相对无言。
少顷,叶辰夕下榻,边整理衣衫边说:“我会如你所愿。”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轻霄怔怔地躺在榻上,想着叶辰夕那悲痛欲绝的脸,最后缓缓闭上眼睛,用丝衾紧裹着自己的身体,却仍感到一阵透入骨髓的寒意。
这样就好了,各自断了念头,然后回归正途,也许有一天,他们能坦然笑谈当初的年少轻狂。
虽然反反复复说服自己,但叶轻霄仍然一夜无眠,恍惚地看着头顶的鲛绡帐直至天亮。
翌日,叶辰夕一早便离开了安王府,没与叶轻霄打照面。叶轻霄恍惚地向叶浩宁辞别,回到秦王府后便开始发热,伤口发炎又积郁成疾,使他在榻上缠绵数日,而叶辰夕却再没出现过。
叶轻霄知道他们是真的回不去了,是他亲手推开了叶辰夕,如今终于如他所愿,他却寸心成灰。
到了九月,叶宗希下令所有外出练兵的将领回朝,同时也把外出巡视的叶辰夕召回朝中。叶辰夕沿途返回,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很快便回到京中。而薛凌云也继叶辰夕之后踏上归程。
薛凌云回京那天,特意到秦王府向叶轻霄辞行,临行前问及他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叶辰夕,叶轻霄却只是容色淡淡地说:“他已经长大了,若本王再像小时候那样唠唠叨叨,他必会觉得本王瞧不起他。还是算了吧!”
薛凌云隐约感觉到自那夜之后,两位殿下之间的气氛有了变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无可奈何地告辞离去。
墨以尘送别至树林,两人拴了马,拿出一壶菊花酒及两只瓷杯,墨以尘各倒了一杯冷酒,举杯道:“回京路远,你一切小心。”
薛凌云目光幽幽地看着墨以尘仰头喝下杯中的菊花酒,只觉喉间一阵热气,连杯举的动作都觉得异常沉重。
墨以尘见状,握住他的手,把酒杯递到他唇边,笑道:“快喝吧,莫要误了时辰。”
薛凌云看着墨以尘,欲默欲语,最后却一言不发地喝下杯中的冷酒。狂风袭来,叶落纷纷,墨以尘那俊美的脸被飘扬的黑发遮去,只隐约可见他那双碧如玉的眼眸。
他想问墨以
尘何时回京,却明白墨以尘心意已决,若叶轻霄没有回京之日,他便没有归期。
心隐隐作痛,这一生看尽了人世沧桑,却仍逃不过一个情字。
墨以尘微微别过脸,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快上路吧!”
薛凌云轻吻一下墨以尘的脸庞,便上了马,再依依不舍地看墨以尘一眼,拍马而去。
当墨以尘的目光转回来时,早已星眸迷蒙。薛凌云的背影松风飒飒,在他眼眸里渐渐杳微。他拿起酒壶,仰头喝下,清凉的酒液沿着他白皙的脖子滑落,沾湿了他的白衣,他却毫不在意。
酒尽,空壶留香,墨以尘再望向薛凌云离去的方向,早已人去途空,空留漫天落叶轻拂他的白衣。
☆、祸起萧墙
薛凌云走后,朝中无事,边疆也较平静。秦王府开始伐竹木,收藏粟和水稻,并向孤寡者赈济粮食和冬衣。
当人人都以为秦王叶轻霄在安定忙着赈济穷人时,他却已身在陶裕,仍是一身布衣,从容地漫步在陶裕的街头。
这次叶轻霄带了护卫十人,他们分散在街道各处,暗中保护叶轻霄。叶轻霄一行人先是逛了各家兵器店,再到米店询问米价,顺便了解民情,直至月上花梢之时,才在客栈安顿下来。
他们身处的陶丰城离裕王府极近,是陶裕最繁华的地方,而城中的结彩坊更是远近驰名的烟花之地,环姿艳逸的姑娘站在妓院门口招客,风情皆露。
叶轻霄一行人下榻的客栈就在结彩坊对面,许多寻欢客尽兴之后结伴离去,酒气和胭脂香味残留在街道上,把踏出客栈门口的墨以尘呛得咳了几声。
叶轻霄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你还不习惯女人香。”
墨以尘这一生从未与女子亲近过,只好任由叶轻霄取笑。两人来到客栈对面的河岸下棋,月影如钩,柔柔蛛丝倾洒而下,水天一色。
叶轻霄的护卫假装成百姓分散在他们附近,却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丝毫不敢松懈。
“今天逛了一圈,你觉得如何?”叶轻霄先下了一子,问道。
墨以尘俐落地下了一子,答道:“武器贵了,但米价未涨。裕王虽在打造大量武器,却未储粮,短期内不会反。”
叶轻霄点头:“他仍忌惮父皇,可能打算忍到父皇龙御归天之后吧!”
墨以尘以幽深明晰的星眸注视着叶轻霄,问道:“陛下会让他如愿么?”
叶轻霄淡笑:“父皇绝不会把这样棘手的事情留给他的后人,他大概会把裕王迫反吧!”
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们极有默契地停住了话题,开始认真对弈。随着脚步声渐近,一阵酒气夹杂着浓浓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叶轻霄和墨以尘不约而同地轻蹙眉头,却仍不动声色地下棋。
忽有一只厚实的大手抓住了墨以尘那白皙纤长的手指,墨以尘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醉态毕露的脸,那人的呼吸极粗重,浓浓的酒气喷到墨以尘脸上,让墨以尘一阵厌恶。
“这位公子,请你自重。”叶轻霄拂开那人的手,声音隐含不悦。
此时,那名
男子的两名家仆已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扶住他,其中一名家仆劝道:“主子,莫要生事。”语毕,他又把目光转向叶轻霄和墨以尘,语带歉意:“抱歉,我家少爷喝醉了。如有冒犯之处,请见谅。”
还未待两人回答,那人便推开了两名家仆,掀起叶轻霄的衣领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碍……”
还没说完,便有一只手牢牢扣住了他的脉门,朱礼冷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放开我家公子!”
那名男子只觉一阵寒意直颤后背,立刻酒醒了大半,那汹涌的杀气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可以肯定,眼前这名俊逸男子的护卫绝不止一人。
他悻悻然退了数步,跄踉离去。两名家仆见状,伧促地向叶轻霄道了歉,然后追了上去。
叶轻霄伫立原地,看着那名男子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墨以尘看了叶轻霄一眼,说道:“殿下,刚才那位公子……”
“他的家仆称他主子,他的身份绝不简单。”叶轻霄的声音在风中或凝或散,直至那名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他才收回目光。
朱礼恭敬地问道:“殿下,要查一查他的身份么?”
“不必了,此事不宜节外生枝。”语毕,叶轻霄转目望向已凌乱的棋局,说道:“棋局已乱,再下无益。今晚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回安定。”
话语刚落,便有护卫来收拾棋具。叶轻霄和墨以尘被扫了兴,也只好各自回厢房休息。
清冷的街道上人影渐稀,只有对面的结彩坊仍然笑语声喧,一整夜,人声不散,风不息。
是夜,叶轻霄坐在案前看书,厢房内烛影渺渺,映亮了他那俊美的脸庞,他的表情十分专注,几缕柔滑如缎的发丝散落在胸前,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慵懒。
一阵敲门声惊扰了宁谧的时刻,叶轻霄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开门,随着房门渐渐开启,门外那两张神色各异的脸映入眼帘,让叶轻霄心里暗惊:“皇叔!”
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男子身穿华服,头戴如意冠,五官粗犷,剑眉带着凛凛神威,正是裕王叶帕阳。
叶轻霄把目光转向裕王身边的男子,竟然就是今天轻薄墨以尘的那人,他不禁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裕王以怒目扫了他身边的男子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叶轻霄,
神色柔和了下来:“这是犬子海潮。今天他回府后,家丁把此事向本王报告了,本王觉得家丁描述中的人与皇侄甚相似,便过来看看,顺便带这孽子来赔罪。”
叶轻霄思及行踪败露,心急火燎,表面却不动声色。他移了两步,作了个请的动作:“原来这位便是绍雍王,请先进来再说。”
裕王和叶海潮双双步入厢房内,裕王忽向叶海潮怒喝道:“孽子,你冒犯了皇侄,还不快向他道歉?”
叶轻霄立刻阻止道:“皇叔莫要对他苛责,他只是喝多了。”
裕王闻言笑道:“还是皇侄识大体,这孽子若能学你三分,本王也不必烦恼了。”
叶轻霄淡然地笑道:“皇叔过奖了,绍雍王磊落洒脱,乃人中龙凤,他日必成大器。”
语毕,叶轻霄各为他们斟了茶,说道:“小侄一直听说陶裕风光秀丽,今天慕名而来,觉得此地确实人杰地灵。可惜来得伧促,还没来得及拜会皇叔,望皇叔见谅。”
“咱们不说这些了,有酒么?今晚就好好地喝几杯吧!”裕王爽快地落座,兴致勃勃地说道。
叶轻霄拿出两瓶佳酝,放到案上,笑道:“既然皇叔有此雅兴,小侄当然舍命陪君子。”
这夜,厢房内酒香醉人,笑语不断,直至四更,裕王父子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叶轻霄站在窗边,暗暗注意着裕王父子在众侍卫的拥簇下离去,心中顿生不祥之感。
转了角之后,裕王忽地向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查一查他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哪些人,马上给本王回报。”
“是!”那侍卫领命而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裕王又向身边的另一名护卫吩咐道:“盯着他们,若有异动,马上回报。”
待那侍卫离去,裕王轻蹙眉头,再望向阴风呼啸的长街,静立良久,才轻甩衣袖,与侍卫离开。
待裕王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叶轻霄立刻叫醒了墨以尘和朱礼,把情况细说了一遍,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神色凝重。
少顷,墨以尘终于说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回安定为妙。”
叶轻霄点头道:“本王也有此意,裕王既然知道本王在此地,必定心生疑窦,他只需查一查本王去过什么地方,便知道本王的来意。明枪易挡,暗箭难
防,倘若他派人暗杀本王,到时候死无对证,父皇也奈何不了他。”
朱礼闻言,着急地道:“殿下,事不宜迟,快起程吧!”
叶轻霄主意一定,立刻让朱礼去结帐,并召集所有侍卫。他料定裕王会派人来监视,便派人摸清了外面的况状,找了个死角,悄悄翻墙离去,星夜赶回安定。
裕王一夜未眠,着急地坐在书房等待侍卫的回报,他回想起朝廷在这一年多的异动,想起那个传言中郁郁不得志的秦王叶轻霄,不禁怆然暗惊。
什么郁郁不得志!什么支离病榻!那分明就是掩人耳目的把戏。他一直以为秦王只会诗词歌赋,并不把他放在眼内,就连陛下为他增兵、送战马也不以为然,以为那老狐狸爱子心切,以此慰藉秦王。
原来,朝廷已在不知不觉间把兵力布置到他的家门口来了。思及此,裕王怒急攻心,一掌拍在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书房的门没关,正待回报的侍卫惊惶地立在门口,不敢惊拢裕王。裕王见状,沉着脸说道:“进来!”
不待侍卫行礼,裕王便着急地问道:“秦王都去了什么地方?”
那侍卫不敢迟疑,朗声答道:“禀殿下,秦王今天一直在逛武器店和米店,也打听了陶裕的民情。”
裕王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叶轻霄,是本王看轻你了。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本王绝不能让你活着回去。”
语毕,他把脸转望门外,目光深沉:“你马上派一队人去把他杀了,然后把客栈烧了,就当是意外失火。”
“是,殿下!”那侍卫毫不犹豫地领命,退了下去。
裕王的唇畔泛起一抹冷笑:“老狐狸,你把儿子派过来收拾本王,现在看看是谁收拾谁。”
他来到莲窗前,慢慢打开窗,让冷风吹去脸上的烦燥,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到了佛晓,那侍卫终于回来复命:“殿下,属下去到客栈时,秦王一行人已经不在了。”
裕王一惊,怒道:“本王不是派了人监视他们么?怎么还会让他们逃脱?”
那侍卫只能惶恐地立在原地,等待指示。
裕王烦燥地来回踱步,最后停在窗边,冷声说道:“这样的对手,留着后患无穷。传令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出来,杀了他。”
“是
,殿下。”侍卫慢慢退了下去,书房中只剩下裕王。一阵冷风吹来,扬起他的衣衫,他看着佛晓的天空,眸中盈满杀机:“叶宗希,事到如今,你必定不会放过本王了,那就拼死一博吧!看看到了最后,你还能不能安然坐在那张龙椅上。”
偏僻的小道上,有十数匹良驹疾驰而过,他们的神色凝重,满脸风尘,却不敢耽误片刻。
突然,一根长箭划破长空,以雷霆之势射向马背上的叶轻霄。朱礼见状,神色骤变,迅速拔出马刀挡箭,只听见一声铮鸣,长箭坠落地面,入土三分。
“保护殿下!”众护卫立刻把叶轻霄和墨以尘围在中间,屏息以待。
少顷,又有数根长箭从道旁的树丛里射出,众护卫立刻拔刀阻挡箭,却仍有二人中箭。朱礼神色一凛,策马冲向发箭的树丛,他避开了迎面而来的长箭,挥刀跃进树众中,唰唰数刀便杀了数人。
其他杀手见状,也不再遮掩,鱼贯而出,他们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亮了叶轻霄和墨以尘那俊逸的脸庞。
叶轻霄不怒反笑:“皇叔这份礼太大了,小侄怎么消受得起。”
话语刚落,已有数柄长剑迎了上来。叶轻霄身边的护卫立刻招架,把叶轻霄和墨以尘护得滴水不漏。战得正酣,忽有一阵箭雨射了过来,酣战中的双方都始料未及,双方都伤亡惨重。
叶轻霄和墨以尘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推落马,以战马护体避过一劫。此时小道上已尸横遍野、鲜血淋漓,更有杀手因为被自己人暗算,死不瞑目。
此时,隐藏在另一处的杀手终于踏着血淋淋的尸体杀了过来,叶轻霄环顾众人,发现己方只剩下五人,而墨以尘的衣袖已盈满鲜血,他抓住墨以尘那染血的衣袖问道:“你受伤了?”
墨以尘淡笑着缩回手,说道:“只是皮外伤,不要紧。”
叶轻霄把墨以尘拉到他身旁,轻声说道:“切记跟着本王。”语毕,叶轻霄拔出马刀,眉宇一扬,迎向攻击的杀手。
墨以尘举目四望,然后拾起被弃在地上的弓箭,对准敌人,箭发似流星,瞬间便射入敌人的身体中。
一箭、两箭、三箭……杀手陆续倒下,在墨以尘发出第五箭之后,杀手们已一起围攻了上来,叶轻霄一行五人以背抵背,虽已气喘吁吁,却气势未减。
双方僵持片刻,又再打成一团,战到最后,
双方的人数都已所剩无几,只凭着力量取胜。在重要关头,忽有一名杀手倒戈,连杀两名同伴,让众人目瞪口呆。只有叶轻霄会意,趁敌人惊愕之际挥马刀,杀了一人。朱礼和另外两名护卫也迅速反应过来,把剩下的三人杀掉。
狂风骤起,血腥味扑鼻而来,那名倒戈的男子单膝跪在血泊中,恭敬地说道:“摘星阁王燕参见殿下。”
“起来吧!”叶轻霄的声音中带着倦意:“裕王派出去的人中,只有你一人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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