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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尸炼魂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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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们已经知道了瘟疫和COV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另一个可能,军方知道了我是拥有强横力量的返祖者。这也并不奇怪——大汉国内军力主要分为首都派和沪州派两系,我所服役的沙虎保安公司便是首都派下辖的一支中型武装力量,而龙魂部队却是首都派最为强悍的军事支柱。能够知道沙虎的秘密,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是我从未干过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龙魂又能拿我怎么样?
胡思乱想了一阵,也没个结果,一时间连空气都焦躁起来。打开电视,尽是些歌舞升平的画面,要不就是国家领导人的会议,全然没有一个台播出临州瘟疫的消息。
无聊地看了一会儿,那个勤务兵又转回来道:“方先生,你有客人。”
我激动起来:“是个女的么?”
他摇摇头,让开了位置。在他身后是一架电子轮椅,上面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龙魂标准的浅灰色作战服,从肩章上的红杠来看,职位恐怕不低。
我盯着他的空荡荡的裤管和枯树皮一般的脸看了很久,才回想起是我在沙虎时候的另一位教官,王彪。
“老师!”
我不见他,已有八年,今日见了,分外觉得亲热。看来当时他留在军界发展,倒混得比在沙虎时更加出色,如今作了龙魂的高级将领。老师待我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必定不会害我。有他作保,那么说不定连榊原秀夫和COV的干系,都可以解释清楚的。
他扶着轮椅的滚圈蹭了两下,把轮椅驶到我面前。恍惚之间,我有些不知所措。老师好像一颗饱经沧桑的老树,短暂的时光根本无法在他面孔上留下痕迹,他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看着他,我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父亲、展教官都活着,阿妈也没有病,天很蓝,从来不下雨,空气很干爽
整个世界都很美好。
我几乎要哭了出来——即使在城里时,也从未这么激动。王老师是往昔生活的一个代表,现在他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段美好的时光却永远不会再回来。
直到死亡。
我立正了,对王老师敬了个礼,高声道:“长官!”
他坐在轮椅上还了个礼,目光放在我身上,像要把我每一寸都看过来,良久之后,眼眶里也有些湿润,连连点头道:“好,好,老方总算生了个好儿子。方平,我们有八年没见了吧?”
“是。”
“八年了你母亲还好吧?”
我迟疑了一阵,终于还是说了实话:“阿妈很好,现在正托一个朋友,带到东瀛疗养。”
“那就好,那就好”王老师沉默了一阵,“那时候沙虎解散,我为了留在军界,四处奔波,想办法,日子过得很苦,一时竟顾不上照顾你母亲,直到留在龙魂,稳定下来之后,这才想作些补偿,谁知老展已经把你母亲接走了。哎本来以老展的本事和抱负,人又在壮年,前途比我广阔得多。可是他为了你母亲,真可说放弃了一切!”
我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许多曲折的:“展教官不是嫌军中党派林立,无法出头,这才离开的么?”
“党派林立那是有的,可是像老展那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要。我们周火德司令求贤若渴,连我这样的瘫子都要,何况老展?那时候分明已经说好让老展进龙魂,薪金比在沙虎时高两个档次,可最后老展还是拒绝了。他和我说,他已经对不起老方一次,不能再对不起老方第二次”
我脑中有些很古的东西被触动了,仿佛有个披着麻布的汉子,正拿长剑敲在青石上作歌,两行泪水终于抑止不住,滚落下来,灼痛了皮肤。
“展教官已经,已经死了。”
“不是死,是牺牲。”
他的声音像榔头敲击铸铁,包含着无限悔恨。王老师苦笑道:“方平,你道我们为什么不早些前来救援,可是真有这么简单么?临州地区发生规模如此巨大的一场瘟疫,哪里是说扑灭便可扑灭的。龙魂十多天前便接到命令开拔了,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可开到的。军方对瘟疫又没有底,不知怎么防范,总不好叫当兵的平白往里冲,于是只能围城封锁,阻止感染者出城。防化服没有备妥之前,原本是没有安排救援,也根本没有料到还有幸存者能够坚持着的。”
我吃了一惊,想想也是。几万大军突然调动起来,确实不是一两天便可完成的事,我道:“那又怎么”
“因为在你们中间,有两个很有战略价值的人。”
我感到一阵迷惑。我们中间最大的官员也就是副市长李义真,我不相信这种人会值得出动军队来救。而王老师的官职显然没有大到能够出动军队来救自己弟子的程度。
更何况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中间有些什么人,要知道在那之前我们完全没有联系过。
“那是谁?”
“你。”
“我?”
老师有些忧伤地看着我:“作为你的父辈,我很不希望看到你成为权力交鋒的武器,可是作为一名军人,有时候我不得不泯灭自己的人性。网早在你参加返祖实验的时候已经撒开,洠в腥四芄惶油训摹!
我心底一阵猛跳,看来果然是返祖实验的地方出了纰漏,可是军方怎么可能知道实验成功了?这只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事。
除非他们和洛贵之一样,一直监视着我。
“我简单说吧,沙虎解散之后,陆军第四研究室也跟着败落了。一部分研究员随各种渠道进入龙魂势力内的研究所,拥有强大资金支持之后,返祖计划重新被提上日程。在沙虎还未解散之前,洛贵之博士已经成功地进行了第二次实验,激发了一位名叫谢少维的实验者体内的原始能力。后来,谢上尉随着第四研究所余部,同样编入了龙魂部队。”
“谢上尉在实战中表现出来的超强战力,使军部明白了超能战士的广阔前景。当得知在谢上尉之前,还有另一名返祖者的存在,对你的监控便提上了日程。可是这计划还未付诸实施,临州瘟疫便爆发了。那时候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直到——直到最后得到了你的消息,权衡利弊之后,军部作出解救你们的决定。”
听了他的话,我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自从接受了返祖实验开始,我就永远洠в邪旆ü胀ㄈ说纳睢N蘼跜OV也好,军方也好,都是一样的,把返祖者当成某种威力强大的工具。
或是某种威胁。
COV想要招徕我时,还可和他们对抗;军部如果想将我切片研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军部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你能够自愿地留在龙魂,为党、为国效力。毕竟凭借你的强横实力,实在不能完全没有控制的。洛贵之落到COV,这已经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这不可能!我心道,如果军方真的像老师所说,没有监视我,他们是不可能知道我拥有“强横的实力”的!
忽然,我只觉得自己和老师之间,筑起了一道冰封千里的高墙,再也看不透对方。难道他也像当时的展教官一样,在欺骗我?
“现在我该怎样?”
“周司令的意思,希望你能够加入军团内的特殊部队,不过一切还是等先去见过司令再说吧,他对你很感兴趣。”
“好。等一等,老师,我想见一见我的妻子,她也在幸存者中间。”
“你的妻子?”
“是,她叫妙舞,可能,可能有些生病。”
这句话也没什么吓人的,可是老师浑身明显地颤了颤,不敢相信地叫道:“她叫什么?”
“妙舞。”
“她是你的妻子?”
我有些尴尬地回答道:“我们准备出来后就去民政部门登记,你知道的,不过一张纸的事情。我们很恩爱。怎么了。”
他半天没有说话,皱紧眉头在想什么问题,最后道:“没什么,见了司令再说吧。”
※※※
军部大本营设在受降镇中学,可是军用吉普却朝镇外开去。这辆车经过特别改装,专供王老师使用。他还是像从前一样,绝不需要旁人负责他的行动。
“我被炸断的是腿,不是人生的道路。”他曾经这样说。
行到镇外,火药的味道更甚,空气中隐隐还带着些腐烂的臭味,好像上风处正有一座肉类加工厂正日夜不停运转着,将一条条生命送到死神的胃里。
看那走过的一队队士兵,有些是已经战斗过的模样,衣衫都破损了,可是除了表情稍稍有些压抑之外,倒也并没有特别惊慌的模样,不愧是全国第一的强兵。
老师心里像压了什么事,也不说话。我脑子里很乱,不由想起这支部队的历史。
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大汉又经历了国家前进党和自由民族党的内战,前进党获得内战胜利之后,便建立了大汉民主共和国。建国伊始,百废待兴,可是仅仅一年之后却又爆发了第二次新罗战争,国家面临着和美国全面开战的危险。
当时的国家完全没有实力和美国进行一场全面战争,两个核国家开战的后果更是整个世界都无法想象的,但大汉也不愿失去远东最重要的盟国。于是出现了世界军事史上最奇怪的一幕——大汉政府军以一个兵团一个兵团的编制大规模裁军,之后将这些“退役”军人编组成为民间的保安公司,通过各种地下渠道配备武装,开赴朝鲜战场,称为“义军”。美国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把戏,可是他们也不愿和大汉正面宣战,于是一场不明不白的战争又持续了三年才告终结。
龙魂部队,便是这场奇怪战争中大汉方面的王牌,前身是大汉前进党工农革命第三独立纵队,之后改编为国家革命军新七军,内战爆发之后扩充为大汉革命阵线第三野战军。算得上是前进党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
朝鲜战争结束之后,按理说应该把军团恢复正规国防军编制。可是这时候国内却又爆发了史无前例的第二次革命,在这场长达十年的浩劫之中,前进党内部逐渐分化为两派。沪州派依托全国最大的经济中心沪州市,掌控了国家大部分经济实力,并以此为后盾,压迫国民大会进行军事改革,以期掌握更多的军事资源。在这种情况下,逐渐失去人心的首都派当然不会让这些非编制的军事力量被“改革”掉。这些所谓的“保安公司”也就一直这样奇怪地存在着,虽然花费着纳税人的金钱养活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该对谁负责。也许是整个党,也许只是国家军事委员会主席金泽成元帅。
至于周火德那个人,我以前倒也知道的。八年之前,他还只是龙魂部队当中的一名特种装甲部队指挥官,人称“钢铁屠夫”,曾经三次因为滥杀平民而被军事法庭起诉,却全都因为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这人作战勇猛,也精通战法,只是因为杀戮太甚,竟升不上去。八年之后,终于还是给他坐到司令的位置上去了。
行到郊外,沿着一条大河又开了一段,前方出现一处被铁丝网拦住的军事禁区,路中央竖着一块红牌子,上面用白漆画着一个骷髅头,两边写着“危险”的字样。
过了岗哨再行一阵,便看到一座临时搭起的简易主席台,七八名龙魂的高级将领正坐着观看。我们停下來后,两名士兵过来行礼,这时候我才知道王老师的职务是“副总参谋长”,这可真不算小官。
王老师也上了主席台,和中间那些人说话,我见众人都围着最中间一个高壮的中年军官,想必就是周火德。他也正盯着我看,我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他笑了笑,道:“把他带过去吧?”
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可是这么多士兵围着,哪怕要把我抬去烤了,那也无法可想。那两名士兵上来请我,我随他们朝前走了一段,这才发觉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沿河掘出了一个大坑,估计长宽都有七八十米,深处却有三四米,周围绕着高压电网,好似这个坑里关着什么怪物似的。
走到近处,才看清原来坑和河流之间,又掘了一道沟渠,修了一座小水闸,从河里灌过来的水,把坑底都掩盖了,看不清究竟有多深。
远近处,随着旷野里的风,忽然传来几声丧尸的嚎叫,把我激得汗毛倒竖,心脏狂跳。
定睛瞧这大坑里,水中央却立着一台奇怪的机器,那东西大约三米多高,水只淹到它的膝盖,全身都被灰黑两色的装甲覆盖住,却又有着人类一般的头颅和四肢。既然在这里出现,想必是某种军用机器人,看它的大小,似乎里面是有操纵者的。
危险的气息使我警觉,目光不由自主地指向这具战斗机器的关键部位。头部没有明显的摄像装置,只是环绕整个天灵盖镶有一圈黑色的晶体,显然拥有三百六十度全视角;按照目视的手臂和躯干厚度计算,装甲至少厚二十厘米以上;双肩之上的黑色六管武器显然及其耗费弹药,这一点可以从背后巨大的储弹器看出来;也许是考虑到灵活的原因,在各个关节部位都可以看到小型喷射口,看来可以用喷射气流来提高速度。
这“机器”似乎感覺到我的存在,微微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只是这一眼,就叫我几乎喘不过起来,好像被导弹锁定了一般。这种感觉叫我想起了和鹿毛繁太对阵时的情景,不由又是一阵颤抖。
这时候,背后的士兵也没有那么好说话了,用枪托捅了捅我,喝道:“下去!”
那高压电网只裂开一道很小的口子,也不知这机器是怎么下去的。我回头望了一眼,王老师站得很高,对我点了点头。
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深呼一口气,顺着坑边的阶梯慢慢走下水坑,浑浊的河水淹没了我的下半身,底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哈,这多么像两名奴隶,正在给高贵的主子表演角斗?
我又回望了一眼,无论周火德是个什么样的军人,用这种方法对待一个战士,那都是不能忍受的!
我和机器人各站了水池一边,却听电网四角绑着的四支喇叭里传来声音道:“三·六单兵作战系统第五次战地实验,现在开始。”
这机器人朝前走了两步,从颈下的发声装置里传出话来道:“要来了,注意。”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是谁,水面靠近闸口的地方就像是滚水沸腾一般冒出无数水泡,那小水闸已经升了起来,这条水道挖得极深,水闸到头还未露出水面,可是下面却已经开了一个大口子,好在这里的水面也不比河里浅多少,两边倒还平衡。
只是,水面“沸腾”的区域却逐渐扩大开来,好似水底有一群大鱼被放了出来,正拼命挣扎,四处逃窜。
我把全部心神都放在那机械人身上,忽觉脚下水流湍急起来,有一股大力从右下方袭来,不由往左一闪。水面“哗啦”溅起一大片灰色的水花,一条散发着恶臭的黑影跃出水面,朝我扑来,被我一招侧踢,踢飞两米开外,重新落入水中。
这东西从水里站了起来,水珠顺着它腐烂的皮肤滴滴答答坠入水面,使水面几乎变成黑色。
它朝我露出了熟悉而和善的微笑。
一条丧尸。
我们的打斗惊动了水底其他的生物,他们一个一个站了起来。高些的丧尸,河水只能淹没腰部;而那些童尸,只是露出半个头颅,有些连头颅都没有露出,只在水面浮起一蓬散发,像是黑色的水母。
小小的池塘里,立着三十多头丧尸,像是三十多根被水腐蚀了的木头。
即使在大厦里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这般惊骇,被冰冷的河水浸泡着的下半身一阵阴凉,好似被一只苍白的烂手捏住了睾丸,那只手被鱼咬得只剩下骨架了
丧尸们机械地转动头颅,寻找食物。他们昏黄的眼珠钉在我的身上,然后摇摇晃晃围拢上来。河水的浮力使行动变得困难,丧尸不断摔倒,有些干脆不再站立,直接在池塘底下爬行。
像被踩出内脏的蟑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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