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光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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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要耗到什么时候啊……」
　　丹尼尔抱着双臂，烦恼地叹了口气。
　　「说的对！这样要耗到什么时候！还不如速战速决！」亚斯兰特突然间站了起来，把靠在一边的丹尼尔吓了一跳。
　　「别告诉我你想去见他！」丹尼尔看着他那张发光的笑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然呢？你想耗到什么时候，他们要打过来的话早就打来了，不会等上三天，雅诺城主出名的讨厌我们，罗伊领军三天却没有动静，压力一定很大，我去问他想怎么做，也许我们可以和平解决这次战争。」亚斯兰特满脸的笑容。
　　「你想怎么见他？直接走过去说，『嗨、你们祭司大人在不在？我想跟他聊一聊。』吗？」丹尼尔白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谁像你那么笨，我们二十天前就约好了时间地点，我只要去就可以见他了。」亚斯兰特看起来越来越开心。
　　「你就这么确定他还会去？」丹尼尔不以为然的回答。
　　「他会去，他想结束这场战争的话，他就一定会去。」亚斯兰特满脸自信。
　　丹尼尔叹了口气，他知道是拦不住亚斯兰特了，「我想你是不肯让我跟的。」
　　「……谁约会带拖油瓶啊？」亚斯兰特翻着白眼。
　　「殿下，要我提醒你，这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吗？你觉得身为侍卫队长的我，可以放你一个人在战场之中单独去见对方首领吗？」丹尼尔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相信罗伊，你相信我就好了。」亚斯兰特笑着用力拍拍丹尼尔的背。「就算真有什么事，我想也没几个人可以拦住我，不管状况再怎么差，你知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自己变成对方的筹码。」
　　「……我就担心这个。」丹尼尔碎碎念个不停，不过就如同亚斯兰特说的，他也只能相信他。
　　丹尼尔神情凝重的望着他，「你执意要去的话，我也拦不了你，不过你要是三个小时没回来，我就出兵，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亚斯兰特拎起他的剑，同样认真的回复他。「三个小时没回来，你就出兵吧。」
　　丹尼尔又叹了口气，「出事的话你知道怎么打暗号。」
　　「当然。」亚斯兰特朝他笑笑，系好他的剑走出去，示意随从别跟着他。
　　随从们望向丹尼尔，见他无奈的点点头，才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而丹尼尔只能继续等待，然后祈祷。
◇
　　亚斯兰特顺着路寻找克罗伊说过的那座山，他在中立区附近的几个村子绕的时候都听人说起过那座山上有只很巨大的吃人熊。
　　不过从来没有人真的看过或是什么人被吃掉过，亚斯兰特想那大概是一种防止别人侵入的好方法。
　　如果那座山处在希望之都，他们大概会为了安全起见上山猎熊，但是显然魔法之境并没有打算除掉那只恶熊，当然也有可能没有人真的被它吃掉过。
　　既然克罗伊说它本来是人的话，那也许它并不会想吃「曾经」同类的东西……
　　亚斯兰特胡乱想着那只熊的事，找到那条通往山上的小路，注意着时间，他想自己得快一点。
　　走了好一阵子看见那个写着有熊出没禁止进入的标志，他往那条路走了进去。
　　他边走边计算自己下山回去需要多久时间，脚步不禁加快了些，没有多久就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洞窟。
　　他笑了起来，正想快步跑过去，突然觉得旁边闪过片阴影，瞬间好像连天都显得更黑了，他抬头一看一只足足大他二倍的黑熊正起身用两只后脚站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看过真正的熊。
　　「哇！真的是熊耶……」亚斯兰特就这样站在那只黑熊面前，而黑熊停顿了一会儿，感觉上好像是在等亚斯兰特逃走，见这个人好像没有逃跑的意思，它张开手上的利爪，开口嘶吼。
　　那一声怒吼回荡在山谷间，亚斯兰特赶忙把耳朵捂了起来，感觉到连空气都在震动。
　　黑熊这回没有停顿，直接朝亚斯兰特扑过来。
　　亚斯兰特往后迈开步伐，却不是要后退，而是为了稳住身体，他直接抓住了那只黑熊的前脚，小心的避开它的利爪。
　　「哇噢、你的力气好大。」
　　亚斯兰特虽然抓住了它的前脚，但是黑熊扑过来的力道太大，还是让亚斯兰特朝后滑了几步。
　　黑熊显然被他的动作激怒了，张口又嘶吼了一声，朝他颈子咬了过来。
　　亚斯兰特赶忙放手连退好几步，被那张嘴里的利齿咬到可不是好玩的。
　　「等一下等一下！你是卡琳对不对？」亚斯兰特在它又要扑过来之前赶紧开口，「我是罗伊的朋友，我是来等他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它停下动作，圆滚滚的眼睛盯着他看，看起来还真的像是在打量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亚斯兰特也只能朝它笑一笑。
　　卡琳看了他半晌，才慢慢的转身走回去它原来待的草地上趴下，蜷在地上午睡。
　　「谢啦。」亚斯兰特见卡琳没有继续攻击他，才转身走向前面的洞窟里。
　　他正在想应该带个火把的，走进去就发现洞里并不全然的漆黑。
　　这儿看起来像是岩石造成的洞窟，但是那些岩石都带有一点一点闪亮的发光体，看起来有点像水晶，让整个洞窟有着基本的明亮度，尽管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不过至少不会看不见路。
　　「真神奇……」亚斯兰特边走边惊叹着，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墙壁。「这是怎么打造出来的……？」
　　「这是自然生成。」
　　亚斯兰特朝声源望去，才发现克罗伊站在暗处望着他，一双琥珀色眼眸比什么都还要闪亮。
　　「罗伊。」亚斯兰特笑了起来。
　　克罗伊发现他很怀念这个有点天真的笑容，但他只是朝亚斯兰特轻点点头，也没有走过去。
　　亚斯兰特也站在原地望着他，他们就这样互望着谁也没有开口，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好一会儿亚斯兰特才先开口，「要压着军队三天不动，压力一定很大吧？」
　　克罗伊皱起眉，看亚斯兰特的神情也不像得意或是嘲讽，单纯的有些担心或理解，于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回答。「还撑得住。」
　　亚斯兰特又笑了起来，温和地。「我找到约书亚了。」
　　「他有供出什么吗？」克罗伊挑起眉来盯着他。
　　「我觉得他是被利用的。」亚斯兰特回答，「他的草药都在伊克的屋里制作，我想在那期间伊克有各种方法跟机会下毒，他有感觉到伊克的异样，但是没想到灵魂置换这件事，在确认伊克的状况之前，我暂时把他留在希望之都了。」
　　克罗伊点点头，「我和特鲁女巫谈过了，她不能确定伊克身体里的是不是索图加人，但是伊克的身体里的灵魂确实不是原来的了。」
　　「所以她才封锁中立城？」
　　「嗯，她召回所有族人之后锁城，我不确定她找到伊克没有。」克罗伊皱着眉，有些担心中立城的状况。「中立城的防护网没有异状，如果索图加人真的已经在地面上了，肯定不只有一个，而且已经混进中立城内部了。」
　　「袭击你们的会不会是同一批人？お稥」亚斯兰特习惯性的抱着双臂，歪着头说。「如果是索图加人企图分化我们的话，他们可能会趁我们军队都离城的时候做什么手脚。」
　　克罗伊望着他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我认为攻击我们的不是你们的人？」
　　「你这么想的话，就不会等三天也不发动攻击，我也不会在这里看见你了。」亚斯兰特笑得很自信。
　　「也许我想要一个重量级的人质。」克罗伊耸耸肩地望着他。
　　「那你可能得很努力。」亚斯兰特笑了起来，温柔得就像常常绕在克罗伊身边安慰他的风。
　　克罗伊不自觉得也笑了起来，看着亚斯兰特朝他走近。
　　他觉得自己应该闪开，现在不是接近这份温暖的时候，可是他没办法移动，只看着亚斯兰特带着笑容走向他，那头几乎像是透明的浅金色发丝耀眼得让他没有办法直视，而那双蓝眸里带着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期待对方的拥抱。
　　或者更多。
　　「罗伊……」亚斯兰特伸出双手去拥抱他。把他压在怀里的时候，亚斯兰特不自觉地叹息。「罗伊，我一直在想你。」
　　克罗伊靠在那个过于温热的怀抱，也叹了口气，他感觉得到亚斯兰特身上蕴藏的力量，那些力量好像无穷无尽的正等着爆发出来，他知道那是因为亚斯兰特这次吸收了足够的能量才出来，而他虽还未亲眼见识传说中的光之力量有多么的强大，但能徒手抓住卡琳已经是蛮不可思议的事了。
　　「你不想我吗？」亚斯兰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哀怨，克罗伊抬起头来，对方连神情也是一片哀怨。「你在想别的事。」
　　克罗伊有点想笑，他忍住笑平静的说明。「今天你看起来……比较不一样，像是……拥有很多力量。」
　　亚斯兰特咧开他灿烂的笑容，「我今天储存了够多的光之力量，有机会我很乐意展示给你看，不过不是今天，也希望不是在战争里。」
　　这句话倒是再次提醒了克罗伊现在绝不是在这里温存的好时机，他轻轻挣扎了下，想脱出亚斯兰特的怀抱，「……你说得对，我……」
　　克罗伊还没有说完，亚斯兰特收紧了手臂把他压回怀里，低头吻上他的唇。
　　那种温度和亲昵感就像是甜美的毒药，一旦尝过就很难放手，或者拒绝。
　　克罗伊开始的时候还试图挣扎，但亚斯兰特的手臂非常地有力，他说服自己不可能挣脱一个充满光之力量的拉契尔人，除非他现在就用魔法打爆他的头。
　　不过，他当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快速增加必须战争的理由。
　　克罗伊给自己找了个解释，至少挣出了双手去揽上他的颈，任他越吻越深入，他们反复的在唇舌交缠之间试图压制对方，纠缠的深吻变成了轻微的啃咬与加重的吸吮。
　　等到克罗伊觉得背上撞到什么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已被按在墙上，而亚斯兰特在扯他的衣服。
　　「等……等一下。」克罗伊好不容易从他唇舌的纠缠间挣出个空隙，但亚斯兰特随即压上来的躯体炙热而且有力，让他几乎想要呻吟。「别、现在……不行……」
　　亚斯兰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一只手已经从他的衣摆探进去，那份过热的触感几乎让他颤抖。
　　「该死，亚斯兰、够了！」克罗伊咒骂着，用尽全力才把亚斯兰特推开了些。
　　亚斯兰特停顿了一下，而后咧开的笑容让他觉得刺眼的想揍人。「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克罗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推开拉好自己的衣服，「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亚斯兰特扁着嘴，像是玩具被抢走的小孩，他估算了下时间，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克罗伊深吸了口气，平复他的呼吸和情绪。
　　亚斯兰特望着他还微微泛红的脸和微肿的唇，抱住双臂避免自己又想扑上去，「那、现在怎么办？」
　　克罗伊沉默着，思考了好—阵子。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思考了好一阵，克罗伊认真望着他。「我希望你将军队退上二十里，我说服我父亲和你谈谈，而你必须说服他，你们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
　　「他会相信我吗？」亚斯兰特有些疑惑。
　　「我想……对我父亲而言，你会比你父亲有说服力。」克罗伊平淡地回答。
　　亚斯兰特不懂为什么，不过既然克罗伊这么说应该有他的道理，他只是点点头，神情同样凝重，「我知道了，我会退军二十里，但仅二十里，你们不得通过中立线，如果你们通过中立线，我不会迟疑的。」
　　「我知道，我不会让军队通过中立线的。」克罗伊坚定地说着，朝他伸出手。
　　亚斯兰特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交握了一下就放了手，那是一个约定，无关他们之间理不清楚的情感。
　　「那……我们呢？」亚斯兰特望着克罗伊，没有带着他灿烂的笑容，只是温和的询问。
　　克罗伊望着他，直视那对美丽的蓝色眼眸，出口的语气就像在叹息，「亚斯兰……没有我们，这行不通的。」
　　亚斯兰特没有生气，似乎也没有不开心，只是理解的望着他，之前像个孩子的天真与无理取闹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亚斯兰特只是耸耸肩，「等这场战争平息之后再决定不行吗？」
　　「谁知道这场战争会变成什么样子。」克罗伊难得无奈的苦笑。「有很多事……我没有办法控制，就连我自己的事也一样。」
　　「那……我可以不要谈我们。」亚斯兰特的笑容很温柔，「如果这场战争能平息，只要偶尔就行，跟我见个面，就当作见个老朋友，我很乐意带条鱼给卡琳。」
　　克罗伊笑了起来，「卡琳不吃鱼。」
　　「告诉我她喜欢什么。」亚斯兰特也笑着，「她想要个蛋糕我都可以给她带来。」
　　克罗伊止住了笑，神情有些苦恼或者是挣扎，「我不知道，这有点……困难。」
　　「我以为你是不畏艰难的人。」亚斯兰特抱着手臂笑他。
　　克罗伊瞪了他一眼，没有多大威胁性的。
　　接着是冗长的沉默，在亚斯兰特忍不住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克罗伊才回答。「我会考虑。」
　　亚斯兰持松了口气，至少他愿意考虑，但时间也不多，他还得赶回去。「那……就先这样了？」
　　「嗯，就这样吧。」克罗伊点点头。
　　「我怎么联络你？」亚斯兰特笑着，带着点狡诈的感觉。「我是说如果有任何突发状况的话，可以私下联络的方法。」
　　克罗伊望着他像是在思考，然后朝他靠近，在亚斯兰特想伸手抱住他的时候，被克罗伊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别乱动。」
　　亚斯兰特连忙摊开双手表示他不会动，他看着克罗伊伸出双手捧着他的头下压，让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
　　克罗伊微凉的体温传过来，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马上被克罗伊一掌拍在后脑上。
　　「……别胡思乱想。」
　　亚斯兰特觉得有些委屈，思想又不能控制，但是看着克罗伊也不像是不开心的脸，倒像是有些不自在，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把眼睛闭上。」
　　听见克罗伊无奈的声音，亚斯兰特乖乖地闭上眼睛。
　　「专心点，你就可以听见我说话。」
　　亚斯兰特想他不用专心也听得见，但是克罗伊这么说，于是他认真的专心想着他要听见克罗伊的声音。
　　『……你做得比我想得要好，不过别太轻易就让人侵入你的脑中比较好。』
　　「咦？」亚斯兰特一下子睁开了眼，看见克罗伊的笑容，不自觉得傻笑了起来，「你在跟我说话耶。」
　　克罗伊放开他，退了一小步抱着手臂，没有开口，但是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我做了一点小小的连结，我们可以在脑中对话，不论距离多远，只要你叫我，我可以回应你，这不会侵犯到你其他的思想，你不愿意的话，我读不到你的想法，我只在你叫我的时候，能回应你。』
　　「哇噢、这好……」
　　『试着用你的脑子好吗？』克罗伊瞪着他。
　　『哈啰～这样……听得到吗？』亚斯兰特试着在脑中思考，脸上的表情十分好笑。
　　克罗伊笑了起来。『很好，就是这样。』
　　『那……这是什么科技吗？』
　　『……这当然是魔法。』
　　克罗伊好气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噢、魔法，这能维持多久？』亚斯兰特一脸新奇的模样让克罗伊又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