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青河挂月作者:滑孙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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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一步一步靠近王超，在离王超三米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蹲在原地，一双眼睛向上看著王超的身子。

“我是齐雨的朋友，齐雨就是那天的那个警察记得吗？”

王超抬起了头看著王亮，上下打量，随後点点头。

“下来好吗？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谈谈。”王亮眨眨眼。

王超的身体动了一下，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随後他摇摇头，只是身子稍微向後倾斜了一些，王亮心下荡然，不掩有几分高兴，但是更多是忧心忡忡。

“看来你愿意和我谈谈。”王亮的声音有些高扬。“我叫王亮和你一个姓，你要知道，我其实不止这些和你一样，我们经历也有些相同。”

这句话吸引了王超的注意，王超转过脸，盯著王亮的眼睛，王亮一动不动的与他对视，过了好一会儿，王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点点头，“什麽经历？”

王亮这时有些苦涩的看著远方，慢慢靠近王超站的位置，在王超不留神的时候王亮已经站在他不远处的走廊旁，身子靠著栅栏，夜风袭来，吹起了额头上的几根头发。

“知道有种名词叫做家庭暴力吗？”王超点点头。

“家庭暴力其实不单单指的是肢体上的殴打，还有精神上的折磨，对於孩子身上的家庭暴力会让孩子产生恐惧焦虑厌世等心理，中国的社会往往认为殴打孩子属於家务事。。。”王亮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当时我的母亲要和我的父亲离婚。。。”声音哽咽了起来，这时王超悄悄的靠近王亮，一只手不停的拍著王亮的背，王亮回身一个快转，一把抱住王超，王超吃惊的张大嘴，王亮的眼里分明是满满的笑意，没有分毫眼泪。

王超的小脸瞬间涨的通红，一双小手捏紧了拳头拍打王亮的背部。王亮笑著安慰几句：“我不这样，你会下来吗？生命可是只有一次，非常宝贵的。”王亮说的很认真，一字一字的从嘴里吐出来。

“我有说过我要自杀吗？”王超一脸的惊讶。

“那你一个人站在这麽高的地方干嘛？”王亮不由吃惊。

“吹吹冷空气，那边的第二个拐角处就是医务室，里面的味道好难闻。”说完王超皱紧了眉头。
王亮讪讪的笑了一会儿，两人的视线黏在了一起，不由的开怀大笑。

这时王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胸前的左口袋把电话拿出来，准备接听时，眼前一个黑影从楼顶直直的摔了下去，发出东西破碎的声响。

王亮吃惊的站在原地，一声尖利的尖叫声划破黑夜。

等齐雨和Dr史等人匆匆赶到现场，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被盖著白色的编制布，四周飞溅著血液和肉末。

王亮神情恍惚的站在一旁，看著尸体发呆。

齐雨叫住了一旁想涌进的人群，吩咐几个老师马上和最近的派出所取得联系，并给局里打了一个电话。
“第七个了，短短十几天，几乎是3天一条人命。”刘博拿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蓝色塑胶手套，拿起一只大约中指长的小电筒，一脸严肃的朝尸体靠近。

拉开编织布，刘博不禁的转过头去。真惨，头著地，他看到的几具尸体几乎都是头没有了。
Dr史拄著下巴站在一边俯视：“是几层楼掉下来的？感觉已经成肉饼了。”

王亮这才回过神来：“八楼楼顶上的小棚边上。”

“教学楼比起家属楼每一层都高於2米五的结构。”齐雨用手电筒直直的往上照去，黄色的灯光穿过一颗大树，直达顶楼。“中间有一棵树，但是显然他很不幸运，直直的掉落了下来。”

“是个女人，马上查一下学校的老师是不是有失踪的？”刘博拍了拍手，“你看她穿著一双高跟鞋，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明显是一个很爱美的女人，为什麽要选择这样的死亡方式？”
这时远远的跑来一队人，因为最近学校发生多起事故，特地安排了人巡逻，没想到就在眼皮底下发生了惨案。

安排了下去，齐雨一阵小跑上了顶楼，站在大概跳下去的位置，朝下看去，学校的顶楼只有达到腰部的矮墙，并无其他的防护设施。

原地有很多烟蒂和烟头，看来在原地已经踌躇了很久，齐雨勾著脖子朝外看了一下，风吹得树哗哗作响，看起来十分可怖，齐雨连连後退几步，摆脱那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这时楼下的Dr史在周围转悠，突然发现树丛里有东西在发光闪烁，示意来了几个人，弄起了人梯，将东西拿了下来，Dr史把东西放在手里，夜里还闪闪的发著光，是一条白金项链，坠著一个银币大小的圆盘，旁边有一个凸出的小点，Dr史挑了挑眉，麽指按向突起的一点，圆盘一下被弹开，分开来，出现了一张大约可爱的面孔。

是一个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女孩，扎著两个羊角辫，一脸开心的笑容。

“第一个死者欺负的那个女孩，现在找到了吗？”对方听著他的话，摇摇头，脖子一缩：“一直没有找见，好像失踪了一样。”

Dr史沈默了一会儿，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对方，对方是当地的派出所干警：“去问下她的老师，是不是这个女孩。”

干警点点头，拿著东西朝外一阵小跑。

王亮一直蹲在原地发呆，连Dr是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背後都没有发觉到。“发什麽呆？”王亮的背影一震，慢慢的静了下来，转过身子一脸沈重的看向Dr史：“什麽？”

“我问你发什麽呆？”

王亮摇头，朝前走去。




第四十三章　梦断夜曲（十二）

第四十三章　梦断夜曲（十二）

於洁穿著一条黑色的连衣裙，一直冷著脸朝王亮走去。“往前走什麽，快给我说下案情。”王亮低著头，身後的Dr史迎了上来。

“就这栋楼顶，时间是晚上凌晨过一刻左右，死者为女性，头著地死亡，脸部破碎，根据皮肤和头发初步判断属於40岁的中年女性，齐雨已经上去寻找能否证实女人身份的东西。现在学校正在排查老师的名单。”Dr史伸出右手。“这个东西是我在树枝上找到的，正巧大致上是和女人掉落下来的一条直线位置。”

“喂，你们过来看！”刘博突然出声大喊，朝他们招手。

於洁两步跨了过去，“怎麽了？”

“死者面部表情僵硬，尸体硬化程度高於自然死亡时间。”刘博顿了一下：“死者身上没有外伤，根据死亡的姿势初步判断是自杀行为，你们看这里，死者的脖子歪曲的形状很奇怪，好像努力歪过头看什麽一样。”

於洁蹲下身子，接过递过来的手套带在手里跟著手电筒的光线用手指翻查尸体身上的物件。

“什麽都没有，我找了一遍了。”刘博回答的很自信。

於洁看了一眼刘博，赞赏的冲他点点头，“小史，刘博这孩子你得好好看著点，以後你就没那麽忙了，正好你在，把尸体拖回去检查。明天早上我要看见初步的尸检报告。”

DR史笑笑，点点头说：“我肯定会好好教他的。”

刘博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祈祷了一会儿，希望今晚上Dr史能正常一点。

这时齐雨正从楼上气喘吁吁的跑下楼，一看见於洁就直直的跑了过来。抬头招手招呼她：“於姐，你可真快啊，你不是在约会吗？”

於洁脸一红，抬手一巴掌打在齐雨的背上，啪的一声作响。马上一脸严肃指著齐雨的鼻子说道：“说正经的，在上面有什麽发现？”

齐雨笑了笑：“只有一堆烟蒂，其他的什麽都没有。”

“也就是什麽发现都没有了？”

“不然，那个女者尸体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是否有黄色的印记。”齐雨转头询问一边的刘博。

刘博将指头放在鼻子边闻了下，又看了看：“死者左右手都无痕迹，大概不抽烟，不过情况要回去看了肺腔再做判断。”

齐雨点点头，说：“好，尽快给我答案。”说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著几个烟头：“属於男士烟。”

於姐点点头，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了几个人被拦在了警戒带外面，於洁皱了皱眉，整理下头发，迎了上去。“大家别激动，慢慢来，这里是案发现场，需要维持次序。”

“妹娃子，我家的妹娃子啊！”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妈踉跄的站在一边，满脸都是泪水。

於洁脸色变了变，神色温和了下来：“这位大婶，你认识里面的人吗？”

大妈喘了喘气，嘴唇哆嗦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的颓废低著头，“那是我媳妇。”

一旁的齐雨奇怪的转过脸询问：“你们怎麽知道？”尸体除了齐雨王亮几个人外几乎没人看见过，而且整个脑袋已经破裂开来，从容貌上无法辨别。

中年男人深呼吸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封满是褶子的纸的递给了齐雨。

齐雨让到一边示意两边的放行，老人被劝阻留在了原地，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悲哀的一件事。老人的佝偻的背影让齐雨有些不忍，於洁留在了原地，安慰老太太。

中年男人有些步履阑珊的走在前面，刘博正安排人将尸体运走，齐雨示意的点点头，刘博将尸体放下，平摊在地上，把尸袋打开，男人看了一眼忍不住转过身子狂吐了起来。“就是谭芸，她今天特地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凉鞋。今早我就觉得她很不对劲。”中年男人的眉头紧锁著靠在一边的大叔旁，用纸巾擦拭嘴边的污浊。“今早她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念叨著要去找女儿，我当时也没多大在意，一年来，我们的日子一直都是不太如意，比起刚刚开始那会儿，其实已经好了许多。”

齐雨点点头，不知道安慰什麽。递给男人一根烟，男人抽了几口，吐出长长的烟。

回到局里天已经蒙蒙亮了，王亮一直坐在後座，这个时候只有齐雨和王亮两个人，气氛一直沈默，王亮突然转过身子靠在齐雨的背後：“那个男的有问题。”

“什麽问题？”齐雨一脸狐疑的看著王亮。

“我当时仔细的注意了一下，那个男人根本没有仔细看死者，就瞟了一眼。”

“那样血肉模糊的，谁也不想看。”齐雨沈著声音。

“我觉得他不对劲，总之相信我。”

“他是我们的嫌疑人啊！”其余说完甩甩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著刚刚中年男人抽了一半的烟。

王亮傻了眼的看著：“行啊你！齐雨，太狡猾了你！”说完抽了齐雨一把，齐雨稍不留神，方向盘一个打滑，整个车子嗖的一声在高速上一个大转弯，齐雨眼疾手快，一个急刹，调整车位，与一辆装满木头的大卡车擦身而过。
“你干嘛你，太危险了！”齐雨大声叫骂。

王亮讨好的讪讪笑了一下，摸摸鼻子，躺在後座上把脸埋进椅子里。“我错了。”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一样，让齐雨没有办法生气。

“你躺会儿，马上到了，又有一场硬仗需要打了。”

王亮点点头，齐雨看不见，只有专心的开车。

他打开车窗，让凉风往里吹些，让他的大脑清醒一些。

两人走进局子时候已经三点过一刻了，整个局子却是灯火通明，人群来往的走动，李铭端来两杯咖啡放在他们的桌上：“提提神，你们几天没合眼了，王亮你也该换身衣服了吧，这件衣服我看套你身上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也不看看这大热的夏天！”

齐雨这时从王亮的身上闻见了浓厚的汗臭味，他转过头，看见王亮正在一脸通红的摸自己油腻腻的头发。

“明天一定洗！一定洗！”王亮红著脸承诺道，干上了警察这行，特别是在A市的重案组，天生的就是没休息的命。
这时於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大夥都打起精神来，会议室见。”

所有人开始对会议室有种难以言喻的抵抗感。




第四十四章　梦断夜曲（十三）

第四十四章　梦断夜曲（十三）

王亮不停的翻手里厚厚一叠的资料，弄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说：“死者生前脖子奇异的扭曲僵硬说明了什麽？”

“他会不会是在努力的转头看什麽？”

“你们的意思这不是自杀是他杀？”於洁转动手中的笔问道。

“但是Dr的初步尸检报道，死者生前受到惊吓，但无反抗，身上没有淤青等伤口，也不是被绑住或者是威胁。阴道分泌物中未检验出受害人生物成分以外的成分，也没有遭遇强奸。另外死者不是一名吸烟者，那麽顶楼上的烟头另有他人。”齐雨沈声说道。

“现在知道死者身份了吗？我们要知道自杀可能性成立的原因。”

“死者谭芸，43岁，体重52KG，身高163mm，可以说是一位非常美丽的中年女性，死者身前的家庭成员共4人，但是在一年前失踪，现在仍下落不明。谭芸在女儿失踪後精神不太正常，因此今早上谭芸的举动未能引起家人的察觉。”齐雨喝了一口水润润干渴的嗓子，“这个自杀案例和前几起自杀案例看似不同，在後却发现这个东西。”说完将一张照片拿出来，所有人看了看将自己手中的文件中的翻找出来。

“这个女式项链材质白金，下坠一个小型的圆盘，打开发现一个大约15岁左右的女孩的照片，经过家属确认是死者的女儿梁梦姚，然後更加巧合的是这个女孩就是被第一名自杀者跳楼死亡的男孩身前所强暴的女孩。”
一边的李铭眯起了眼睛：“这个案件现在兜了一个大圈子，感觉又回到了原点！”

王亮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突然站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王亮有些狂躁的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撕扯著自己油腻的头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梁梦姚，梁梦姚，这个名字根本就是关键点，为什麽没有人去查？而是去查後面的自杀者，你们脑袋有问题吗？你们很笨吗？明明这几起案件都不是自杀事件，明明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杀人事件，为什麽还在说自杀自杀？”

於洁皱紧了眉头，抿著嘴，把两只手插在胸前眯著眼睛看著王亮一个劲的来回走动，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王亮的下文，因为王亮说的正是他们想说的。

“现在就要猜测一切可能性啊！可不可能是这个孩子的家人为了报复造成第一个男孩自杀，然後发现没有引起重视，发现同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孩子就下心理暗示，最後导致许多起死亡事情，引起了当局的注意，这才良心发现要去跳楼，或者是那个死者的老公想转移嫌疑，将自己的妻子害死。妻子本身精神有些不正常，而且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女儿被强暴而且失踪，而施暴者却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自然会听服於旁人的教唆。最後之所以惊讶而没有反抗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虽然惊讶於对方会让自己死亡，但是想到自己大仇得报，最後会不会含恨而终呢？”王亮一口气将话说完，齐雨递给他一杯水，王亮灌了一口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一双眼睛像鹰一样锐利的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整个会议室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咳，那个，我说，王亮啊，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没有证据去显示啊！”曹野将手肘放在桌上，点著手指。

“你白痴啊，你不知道证据就去查啊，不然要警察干嘛！”王亮眼睛凌厉的一闪，拉开凳子坐了下去，慢悠悠的吐出让曹野心中含恨的话，所有人都专心翻查起来，没有再敢插嘴。
“那好，现在我们开始围绕死者展开调查，现在案子还不能合并在一起，不过你们可以在一起查，考虑多种可能性，我要在明天晚上天黑之前，在这里得到新的证据。”於洁整理文件，眼皮不抬的走出了会议室。

“齐雨，今天死者留下的信的内容在文件里吗？”王亮翻开文件开始查找。

齐雨点点头，沈默了一会儿，这会儿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已经走完了，只有李铭忐忑的坐在一边等他们。

“你确定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