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姑娘掉下来-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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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一旁等着，“听我妈说你不是在洛城上的学，还以为你对这里不熟悉呢。”
　　“我以前带你补习，你不喜欢在家里学，所以我们总在街上找合适的地方补习，你带我逛了不少自己喜欢的小店，那时候的你不像现在，嗯，怎么说呢，比较羞涩，也不太说话。”
　　“你是说我现在活泼了吗？”
　　“你比以前爱笑了。”
　　肖荼笑，看着店铺拥挤的人慢慢变少，她说：“不是我内向不喜说话，是你无意与我交谈，因为你一点都不想了解我。”话已完，她上前，里面是家卖煎饼果子的小店，黄亮亮的锅巴是现炸的，小葱香菜，红灿灿的油炸花生豆，香浓的酱料，肖荼胃口大开。
　　洛彦平还站在那里，他那时只是太专注学习了，并不懂的如何去了解别人。呵呵，这些都是借口，那时他已经是大学生了，从高中的繁重学业中解脱出来，大学的一切都来的那么新奇富有活力，女生们那么多又那么漂亮，谁会想去理解一个上高中的小女生，那时他确实是真么想的。
　　他看她在小摊前一副期待的样子，想起还在上高二时的肖荼，那年，她还穿着宽大的蓝色校服，剪短短的学生发，寒假学校的课结束后，她就跟着他补习数学和物理，厚厚的棉衣上面裹着校服，两人站在这家小店前，她捧着热热的煎饼果子来他面前，递一个给他。
　　洛彦平看面前的果子，肖荼已经在吃了，一边还不住的称赞：“确实很好吃，洛小哥，你也尝一下。”
　　他接过，轻声说：“阿荼，你说的对，那时候，我确实不了解你。”不过肖荼似乎并不介意，两人一边吃一边往学校内走，比起洛彦平的大学，这里堪比小学校，两人只在外面转悠了一番，洛彦平指给她高二时的班级和高三所在地方，学校的操场，食堂和其他地方，冬天这样的天气貌似迟到的人很多，几个学生仓皇的从他们面前经过，肖荼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走远，洛也随着那目光，十七岁的肖荼背着书包，从自己面前经过，三个人一同向校外走，那背着书包的年轻背影撇下他们，慢慢走远。
　　“洛小哥。”肖荼用手在洛彦平面前晃，貌似他在走神，说是带她来找回记忆，但她什么都没想起来他却似乎想起了许多。两人出来学校，肖荼一边走一边看，对街边的小店比对学校的兴趣有大许多，然后她转头问他：“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以前常带你去的地方，你也很喜欢那里。一起去看看吧，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肖荼点头，随洛一直出了竖街，在一家大型超市的背面有几家大的店面，洛看到后笑了起来：“还在啊，看起来生意不错。”
　　肖荼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一家蛋糕饮品店，因为在超市背面，显得有些安静。洛领头去推那家店门，肖荼随后跟着走进去，外面人来人往，里面却安静温馨，墙上有很多黑板和涂鸦，暖色调的装饰，圆弧形的桌面和小沙发，店主人应该是个很享受的人。
　　两人找了个靠墙的地方落座，肖荼还在四下里看，洛站起来问：“想吃什么？”她看了看点餐牌，要来草莓蛋糕和奶昔。他便去了柜台那边，趁着时候，肖荼发现墙面上绘着一些十分有趣又很有创意的涂鸦，屋顶上的吊灯也很别致。等洛端着两份蛋糕过来时，肖荼指着一面墙上的黑板，问：“那是什么？”
　　洛彦平看过去，那上面有五颜六色的贴纸和图片，洛彦平看到那里便想起那是年少的自己，说：“那是许愿墙，把愿望写上去就能成真，大概这类的吧。”
　　“待会我也去看看。”肖荼先吃蛋糕，从餐桌的小篮子里取出一张贴纸，洛彦平还记得当初的自己，高三那年，还在那里贴着高考顺利这类的许愿纸，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他放下蛋糕，走过去看，一面巨大的墙，贴的满满的，估计已经被摘下来了吧，现在想想那么幼稚。
　　他漫不经心的搜寻，竟然真的被找到了，黄色的贴纸，上面用钢笔写着“祝自己高考顺利——洛彦平。”他皱眉头，原来自己以前也做过这种中二的事情，目光的不经意间瞥到紧挨着的一张贴纸，上面写着“我想一直就这样陪着你，现实中似乎不太可能，以这种方式也好——肖荼。”他看那张贴纸，眼睛蓦然睁大，怔怔的向后回头，肖荼还在吃蛋糕，见他回头便冲他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和灿烂的笑容。
　　他又见到那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她坐在他们常坐的位置上，在一张黄色贴纸上仔细的写，随后走向他的方向，站在贴满贴纸的黑板前将那纸张贴上去。这面墙，这张纸她看了无数次，手指在上面细细的抚摸，停在洛彦平这三个字上面，短发下那张白色的脸低下去。
　　洛彦平走回来，肖荼已经吃完了蛋糕，咬着奶昔的吸管，“你怎么了，怎么表情不太对啊。”
　　他摇头，看她从一旁的篮子里取出贴纸，在上面仔细的写着：肖荼，林野，我们结婚吧。肖荼和林野两个名字间特意画出一个心形，一边画一边吃吃的笑。等一切做完，便去那面墙上找出空位贴了上去。洛彦平还在看着面前的蛋糕发呆，肖荼小心的询问：“真的没事吗？看起来你好像不太好。”
　　他抬头，眼睛茶色如暖水，平静的流淌：“阿荼，等你想起来了，我再带你去我们共同走过的地方，一起走一趟。”
　　肖荼笑，叹息般的：“不要了，即使找回来也不再属于我们的了，以前喜欢的现在可能已经不喜欢了，因为，变心了。”
　　“那要找回来才知道。”
　　肖荼愣，这点上，他和林野是何其的相似。两人吃完蛋糕走出店，他看向他们的身后，那个十七岁的肖荼也收拾好书包，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向他们左侧的街道走去。肖荼看着店面上左右两条的街道方向，指着左侧说：“我们去那里吧。”
　　洛彦平看着前面背着书包短发的女孩子，点点头。肖荼看左右两边，均是商铺林立，比刚才经过的地方热闹的多，洛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背书包的身影，看她转入一条巷子里。
　　肖荼一边转一边游玩，经过巷子时她顿了下，朝里面望了望，便走了进去，洛彦平也跟在后面，里面是一条花鸟巷，摆弄鱼鸟的小小作古的店铺和沿街的萧索竹子，肖荼看的认真，而洛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个十七岁的身影。
　　两人一同穿过巷子，肖荼看了下四周，“啊！原来从这里抄近路就是火车站啊。她看了看四周，在一个小报亭面前驻了足，洛彦平则继续往前走，穿过人流，看着那十七岁穿校服的肖荼，她躲在一处柱子后面，偷偷看火车站大厅，他望过去，像是望到了过去的自己，背着包，耳朵里插着耳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等待火车发车的时间。
　　他一直等，她便躲在后面一直看着，直到天色擦黑，洛彦平看着时间走进火车站，她才从柱子背面走出来，听着广播的发车时间，看着火车行驶的方向，十七岁的女孩子开始奔跑，用尽全力的奔跑，似乎这样子就可以追上火车，追上自己喜欢的人，带着奋不顾身粉身碎骨的勇往姿态。
　　肖荼在火车站前转了一圈才找到一直站在柱子后面的洛彦平，“看什么呢？”
　　他扭过头看她，听她说：“你听，广播在报发车时间。”

　　第五十七章

　　广播上播的是洛城至安市的车次，肖荼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安市啊，林野还在安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上海呢。洛彦平还站在那里发愣，肖荼看四周，走很远后发现洛还站在原地，“洛小哥，要走了。”
　　他回神，随她一起走出车站，两人一前一后，街上人稀稀落落，肖荼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寻找回家的路，不过她方向感不太好，周围都是陌生的景，便回头向后看：“这个，回家的路怎么走？”
　　洛从后面走上来，两人并肩而行，洛彦平从刚才就怪怪的，他带她穿过街道，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出沉思，这种表情过于沉重，肖荼有些紧张，“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
　　“肖荼。”洛彦平站在原地看上方的天空，“要下雪了。”
　　肖荼也抬头看上面，小小的雪花一片片落下来，落在肖荼白净的脸上，冰冰凉凉，白色的冰晶刚触皮肤便濡湿成水，洛彦平看开始纷纷撒落的晶雪，说：“记得你上高三的那一年冬天，寒假你找我补习，可是那天我不在，家里的门锁着，那天也下着雪，我从外面回来时你就站在我家楼下，我以为你只是刚刚到，但现在回想，你头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应该是等了很久，因为你怕我会等。”
　　肖荼看他，听他淡淡的吐出话来：“以前的你等了我那么久，这次换我来等你。”她怔怔看他，某种声音在喧嚣，高声叫喊，似要冲破耳膜，震得她胸口发疼，两人就这样站在纷纷细雪中，被某种感受所逼迫，体内有感情要迸出胸外，她忽然明白了之前那个肖荼对于洛彦平是何种的感受，原来是这样子的，这样子的疼。
　　她缩了下脖子，眼睛紧闭深吸口气，说：“我失忆了，有时就在想，为什么同一个身体，同一个名字，同一个身份，什么都没有变，唯独给了我两份不同的记忆，为什么要这样子呢，想了很久才似乎想通，它或许是在告诉我：不要在有两份不同的记忆下还爱上同一个人。所以才会这样子吧。
　　天还在下着小雪，肖荼慢慢的往前走，胸口隐隐作痛，她伸手去摸，洛彦平，为什么你给我的就只有这样的疼痛呢。
　　回到家后，肖荼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肖母前来敲她的门，看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叫吃饭也说自己不饿，肖母嘀咕：“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肖荼在被子里睁着双眼，她此时非常的想林野，那种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的心情，好想乘坐今晚的火车，第二天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肖荼猛然坐起来，穿好衣服，收拾好钱包手机，对在外面客厅看电视的父母说：“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肖母问：“去哪？”
　　“去见个以前的同学，已经说好了，今晚在她家住。”说完将门关上，奔下楼直接搭乘一辆的士去了火车站，天已摸黑，细小的雪和着冷风夹裹在这黑夜里，肖荼缩着身体排队买票：“我要一张最早的赶往安市的票。”
　　她拿过票，是晚上十点多的，第二天早上七点到，火车站的休息大厅没有开暖气，冷风嗖嗖的刮，肖荼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觉得冷，身体都是冰的，她拼命的缩着身体，两只脚踱着地面，希望自己能暖和一点。
　　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够见林野一面，这一面可以给她足够的勇气，使她继续前行，继续面对现在的生活和境况。
　　火车上人很挤，几乎无从下脚，她买的是站票，就这样拥挤的站了一晚，第二天刚下火车便乘车去了林野所在的公司，等车子刚刚停好便冲上了华源公司所在的大楼，在电梯里深呼吸，告诉自己只是无事才来转转而已，要表现的若无其事，她只是来看一下林野现在在干嘛，只要确认了就好，信息不回手机不接是不是因为他很忙，如果很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吧。
　　肖荼看着电梯上升到22层，她走进公司，这里没有变，跟上一次来时一样的忙碌，从中夹杂着一些聊天和谈话声，“肖荼？”有人叫她的名字，肖荼回头，一个干瘪的中年男人，穿着像是中层机关的干部模样，“怎么忽然来公司了，有什么事吗？”
　　“啊，你好，我来只是想看一下，林野在不在？”
　　“林总没跟你说吗？”那男人手里端着一个保温杯，看站在那里无措的肖荼：“他去上海了，总公司那边要调他去上海做市场销售部的总经理，你过来，我们这边说。”陈经理将肖荼领到林野的总监办公室内，将门关好，叹气：“你辞职后的事我也听到一些，咱们同事这么长时间尤其你做助理时候帮了我不少忙，所以才悄悄的告诉你啊，肖荼，当初公司调林野来安市的时候，内部的人都知道只是短时间的调任，他顶多只在这里工作个一两年就会回上海。人家家在上海，根也在那里，工作不用说也会在那里，这些啊，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在安市顶多算是锻炼，等总部有了空缺就直接回去了。”他握着那保温杯，上前说：“现在总部那边位子有了空缺，林野前段时间已经和总部来的人一起去上海赴任去了。你知道来接他的人是谁吗？”他看了眼肖荼，带着同情无奈错杂的神情：“是华源公司现任董事长的女儿，林野的女朋友。肖荼啊，”陈经理叹气，握着保温杯小声的说：“两人牵着手卿卿我我的出了公司，公司里人都看见了，不信你可以去外面问问。”
　　肖荼最后走的时候听陈经理说：“肖荼，别傻了。”
　　她只身来此，手里仅有一些现金，一个手机，站在冷清的大街上，拿起手机，愣愣的看，麻木的拨通那个号，只是想问他一句：“是不是真的。”电话响了很久，却是无人接听，她惶惶的站在那里，忽然想起之前他曾经说的一句话，他说，如果不能恢复记忆，我们如何在一起。
　　她握着手机，继而苍白的惨笑，果真应验了那句话，若我一直想不起来，我们再也不见。不是不见，是你已找到更好的，已经不需要再见了。肖荼裹紧棉衣攥着手机，那坚硬的外壳咯的她手生疼。
　　在火车站乘车时人太拥挤，肖荼一路磕磕绊绊，上车后想了很多，想起之前林野的不寻常，忽然间明白，失忆前的那个肖荼才有资格站在他面前谈拥有，失忆后的她于他只是个异类。现在他有更好的选择，而她除了恢复记忆前的漫长等待，再无任何可以给他。
　　回到家时，父母都很担心，一直寻问她昨天的行踪，说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她摸手机才发现已经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被人偷了。肖荼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忽然说：“妈，我想出去。”
　　“去哪？”
　　“堂哥过年不是回来了么，我住院的时候他还打电话说等我好一点去他那里玩，妈，我想出去散散心，这里的冬天太冷了，我想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虽然肖荼没有说什么，肖母一下似乎明白了女儿目前的境况，看她这样忧伤肖母叹息：“好吧，过完年我便给你堂哥说，让你去他那里玩。”
　　除夕那晚，肖荼陪父母一起看春晚，外面鞭炮响的震天，她侧耳听，和主持人一起念倒计时，对着凌晨的钟声说“新年快乐。”初二过后，肖荼便收拾好行李默默的随堂哥离开洛城，这里的冬天太寒冷，冷的让她骨子里都结了冰渣，心冻成干硬的一块，她需要一个明媚至极，温暖花开的地方。
　　两年后。
　　林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数据，此时有人敲门，他喊进，一女子携着保温杯来到他身边，看他这样坐在办公桌前已经两天实在很心疼，她将大的杯子放在桌上温柔的说：“别看了，你这样子会把身体熬坏的，我炖了点鸡汤，你趁热喝一些。”
　　林野抬起头，笑了笑：“还好，整天在办公室坐着能有多累。”
　　女子还是十分心疼的样子，将杯子打开，倒出些汤，热气氤氲了一圈，飘着香气，递到林野手上，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辛苦你了。”
　　为他煲汤的女人叫秋水，是他从华源辞职后自己刚成立公司招聘来的内勤助理，当时应聘时她穿着很普通的职业套装坐在林野面前，只是抬头看了下他，那眼神中带着羞涩与好奇，闪闪亮，只是一瞬，却像极了肖荼。她说：“我虽然学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