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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作者:酌墓-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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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胸膛,将那挂在陈秋身上的白衬衣拉下来,使他的肩头尽露出来。林春支起身子,在陈秋的颈侧咬了一口,在那片白晢的地方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件金玉其外的次货。」
林春原本还想说更多调侃陈秋的话,但又身不由己被拉入另一波情潮中,激动得不能自己,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懂攀住身上的人,渴求对方赐予自己更大的欢乐。他想,他又怎买得下这个美丽的人? 那只不过是情人间的胡话而已,朝生暮死,日後又有谁记得? 并不是他不想认真,而是他们没有本钱去认真。
今天是中七的last day,不知道他和陈秋的last day,又是何时呢? 林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出口,只是,在高潮那刻,他彷佛听到陈秋以一种无奈的语气笑叹——「你真是无情。」
我们彼此彼此。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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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111(美攻平凡受)
…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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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放年假,其实哪有假期——中七学生根本不可能从那短短十几天的假期,获得真正的休息,况且那十天里,几乎有五六天要回学校补课、测验,可算是地狱式生活。当然,这时他们根本不知道,更大的苦难还在後头。
他们文科班也算好了,年廿九回去考个历史科pre mock(模拟校内试的模拟试),然後便可暂且休息,理科班更惨,到了年三十还要回去。初一、初二跟初三,不消说,自然是例假,可一到了初四,大家便陆续回学校测验补课。
一般商店尚且初五启市,他们这群老师、学生可真疯,几近全年无休了。想来,老师也真伟大,生病的就顶著个大口罩回来替他们补课,有家室的,都纷纷抽空了一整个上午、甚至是一日的时间,回来为学生改测验、搞补课,因而大部份人都没抱怨,私下珍惜老师的心意。
林春之前挺坚定的说过,年假一开始,他就不会再去陈秋家,害陈秋阴郁了好几天。林春的确两三天没上过陈秋家,然而到了第四天,已有些心痒。林母看在眼里,淡淡说了句 :「真难得,你好几天都没去找阿秋了。」
「我干嘛去找他,又没什麽事。」林春格外敏感,本来在写文章,不自觉写错字,颤著手去找涂改液,可是手劲太大,把整个笔袋弄翻,里面的笔都掉到地下,一时好不狼狈。林母看著儿子的窘态,笑了笑说 :「我又没说什麽,你紧张个鬼。我只是看你之前常常上阿秋的家,一星期总要去三四次的,如今忽然一次也不去,觉得奇怪,才问一问。你说他妈早就去了,那他爸会回来陪他过新年吗?」
「我想不会了,他爸在外面……早有了一头住家。」林春含糊地说,不想说太多陈秋的家事。林母没说什麽。等林春以为话题已终止时,林母又说 :「年廿八晚,也就是明天,我会回乡下,初五才回来,你自己看著办。你懂得照顾自己吗?」
「这麽突然! 之前也没听你说过要回去的,怎不跟我说一声?」林春惊讶不已。母亲甚少连续两年回乡下,一般是隔两三年才回去一次的。
「你这孩子,我这不就跟你说了吗?」林母眉开眼笑,说 :「一般的孩子一听到父母要远行了,定当高兴无比,因为可以过上『无王管』的生活,你倒像是看到世界末日的样子。」
林春的感觉十分矛盾。他固然爱过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且他也惯於照顾自己,煮食当然无问题,做家务也勉强可以,可是,他无把握能管得住自己——他怕自己一不留神,便跑去陈秋家。本来林春正是依赖母亲的监管来约束自己的欲望,可现在妈一走,少了个人坐在家中盯著他,他倒怕自己……
「妈……」林春不无幽怨地膘了母亲一眼,林母见状,爽然大笑,揩去眼角的泪花,说 :「你这孩子真的变了! 以前,你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人,就只像一块闷闷的木头,踢了一下也不会动的,现在嘛、现在嘛……」
林春脸热,收回视线,努力装出一副木然的样子。林母看儿子一脸窘迫,也就放过他。她转身行往床那边,拿起床头上的一只盒子,背著林春打开盒,好一会儿拿著一个红封包,递给林春说 :「这个交给阿秋吧。」
「我怎交给他,这个年假里,我是不会见他的。」林春说什麽也不肯接,林母硬将红封包塞入他手中,说 :「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亲自给他又好、寄给他又好,总之就要交给他! 人家常常掏腰包请你吃饭,你又每星期在他家过夜,我怎好意思一个红封包也不给人家! 你要是不给他,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反正这几天我是不在家了,你自己看著办,要怎样过,是你自己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总之,在初五的夜晚我会回来,到时候你要留在家。然而,不管怎样,这几天也要读书,该做的事就要做,不可以只去玩,到时候玩得心也散了,模拟试就考差了。当然,也不要一股死劲子去读书,我知道你勤力,也要学懂放松,知道吗?」
林春胡混应过去,总觉得母亲的话有某种言外之意。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早已被母亲看穿了,然而,她是怎样知道的呢? 为什麽母亲、戴志、陈心、甚至是叶芝,也能看出他俩的事来? 真不成是当局者迷吗? 林春一脸狐疑地摸摸脸皮,思忖自己是不是要时时刻刻摆出一副木样子。
结果林春说服自己,他要找陈秋。他并不是想见陈秋,而是为了将那一个红封包交给他而已。陈秋硬要他过去独秀居楼下,林春扭不过陈秋,依言去了。他们在平台的小花园见面,那时刚入夜。陈秋接过红封包,戏谑说 :「不是说过整个年假都不跟我见面吗? 现在怎麽又出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你只是来将红封包交给我,可是,你在初四才给我,不也可以吗? 你可别说你忘了我们要在初四那天回学校补课。」
林春哑口无言,这才想起来——他怎麽就急著拿红封包给陈秋呢? 他当下就要逃跑,陈秋却抓住他的手肘,将他扯入怀中,紧紧圈著他的腰,说 :「难得过来,不上去吃顿饭吗?」
「我、我吃过了。」颈侧被陈秋的气息拂过,引起一种痒痒刺刺的感觉,使林春忍不住捂著那一片肌肤,换来陈秋的轻笑。
「再吃一次吧,就当是陪我吃。我已饿了几天。」
饿——这个字背後代表什麽,不言而喻。当晚,林春就成了一块上好的肉,解了陈秋的饿,倒换来一身疲劳酸痛,他翌日醒来,揉揉僵硬得不像话的腰,嘀咕著 :「什麽陪你吃,是『给你吃』才对。」陈秋但笑不语,似一只奸狡满足的兔子,差在未拍拍肚皮打个饱嗝。此後几天,直至初五为止,他一直都待在陈秋家,中间也有一次跑回家拿笔记。
在林春的坚持下,两个人还挺充实地度过这几天。亲密的事并不是没有做过,但书也没有少读过。他们爱席地而坐,林春跷起腿,把书摊平在膝盖上,间或用萤光笔划下重点。陈秋则背靠著林春的身子,半发呆、半集中地读书,不时发白日梦,或者拨弄林春的头发、戳他的脸,林春只当有苍蝇飞过,不耐烦地用手拨过就算。
年初一那天,林春才想起陈心,问陈秋,怎麽陈心不回来住。陈秋眼也没抬起,说 :「我跟那家伙有些协议,总之他在初五之前都不会回来,仍待在宿舍。而且那家伙本来就不打算回来,说什麽不想看见我跟你亲热的样子。」
林春顿时脸红耳赤,气恼地说 :「这又不是我想的。假使他回来了,我也会跟你保持距离,绝不会做什麽丢脸的事。」
「话可不是这样说。你不想做,我可想做得紧呢。」陈秋笑了笑,又说 :「反正戴志伟会过去陪他。」
「戴志伟去C大吗?」
「也不是第一次。」陈秋耸肩。
「这样看来,戴志伟对陈心……挺认真的。」林春实在难以想像,那个不说半句正经话的戴志,竟然就对陈心那麽死心塌地,甚至屡次跑去C大找对方。
「他们两个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陈秋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後说 :「你想想看,若是两人之间完全没有问题,那他们少见个多月也不是不可以的,况且他们又不是刚好上不久,也好上一段日子了。可是,最近这几个月,他们之间发生了一点事,陈心有点不安,才要求戴志伟过去找他,相反,戴志伟又懒懒的,有时也想挣开陈心。只是,也许因为他们早就认识,其中又有不少瓜葛,才拖到如今还未散。」
「早就认识?」
「是……你不知道吗? 其实早在我将戴志伟介绍给陈心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我後来才知道。你想听他们的事吗?」
陈秋那水灵灵的桃花眼勾引著林春,林春也有点想听,又觉得不好窥探戴志的私隐,抖了抖嘴唇,终於还是选择不听 :「要是我想知道,还是去问戴志比较好。他不在场,你又在他背後说这种事,似乎不太好。」
陈秋早就料到林春会这样说,收回眼光,望回笔记,说 :「真是书呆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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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112(美攻平凡受)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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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在初五的晚上回来,第一句就问林春 :「有将红封包交给阿秋吗?」林春有点心虚,钻入书本中,盘腿坐在电脑面前,身子也微驼著,不正视母亲,他含糊应了一声。林母微笑点头,又入厨房,打开冰箱,掀开那几天未用过的饭煲,又打开那放碗碟的矮厨柜,末了再视察升盘,说 :「你这几天都没用过厨房吗? 看,百洁布都乾了。」
「没有,那又怎样?」话一说出口,林春才发觉自己说溜了嘴,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他果真掩著嘴,又撒谎,说自己忙於温习,没时间做饭,所以一连几天都叫外卖。林母环著手臂,侧望厨房里的晾衫竹,隐忍著笑意说 :「你忙到连衣服也没有洗过吗? 可奇怪的是,洗衣篮里面一件脏衣服也没有,你说,如果这几天你果真待在家,那你换下来的衣服、内衣都放到哪里去了?」
林春一颗心悬在喉头,几乎要跳出来。他自知瞒不过母亲,只好把一切都招了——当然,他多多少少撒了谎,说自己在陈秋家仅过了两晚。林母也不打算怪责他,似乎只想看儿子的笑话,说过几句话戏弄他後,就肯放过他了。
「到阿秋家住,也不是没有得著,至少人家阿秋英文好,可以教教你。」
「嗯……也是。」这几天,陈秋的确有跟他补过英文,虽说林春本来就有上补习班,可都是看录像而已,碰上问题时,还是要问兔奴或陈秋。
「我、我在陈秋家也有读书,不是只过去那边玩的。」林春还是忍不住澄清一番,倒被林母白了一眼 :「我又没责怪你,你怎麽就紧张起来呢? 难得你交了一个好朋友,来往密切也是应份的。再者,日後你们升了大学,就没机会常常见面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就去玩玩吧。」
说到大学,林春立时心有戚戚焉的,不怎麽踏实。那彷佛是十分遥远的事,但实际上,顺利的话,他们在七个月後便已跨入大学,实在无法想像。到时候他们会顺利升上C大吗? 王秀明呢? 他还在治病,什麽时候才能上大学呢? 或者说,他有没有机会上大学? 原来为了高考而吃苦,也是一种幸福、是一个机会,并非必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透过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退一步想,上到大学又如何? 现在的大学生愈来愈不值钱——是的,商品化,没有什麽不是一件有价的商品,包括人在内。每个人的出身、学历、学位,都意味著他的价格。有所谓的「稀少性」——简单来说就是物以罕为贵,大部份物品愈稀少,其价值就愈高。
在以往的年代,不要说是大学生了,就连中七生也很少,所以中七生在社会已很吃香。可现今,随街找个年轻人问问,不是中七生就是大学生,这两个身份不再罕有,因而贱价了。即便是大学生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还要看你读哪间大学、出自哪个系、拿过什麽奖项……既然大学学位不能再保障一个人的前途,那读大学还有意义吗?
有的,去追求真理——可是世上有所谓的真理吗?
林春甩甩头,把这些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暂且搁到一旁去。考A level,可以说很简单也可以说是很难。之所以说简单,是指一个学生只需要将自己的一切掏空——你的价值观、理想、政治观、感情,然後把课本上的知识、答题技巧、历代的marking scheme和答题approach都塞入脑袋,心无「杂念」,便能下笔如有神。无论是古代的科举或是现代的A level,对学生的要求都是一致的。
服从。其实考试的目的不是确保学生的学习成果,而是透过这个系统,去教予学生——或者说年轻人——一些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必要规则 : 服从上级的命令、识时务者为俊杰、copy and paste、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 不能挑战权威,无论题目有多荒谬无聊、甚至於对你的现实生活全无意义,为了得到好成绩,你也要花相当时间去处理——不要问,只要做。
这不正是社会所期望的下一代吗? 一部部高效率、性能佳的机器,不懂得批判、失了心、失了思考能力,因而不会过问权威,故此,只要在上位者养饱每个阶层,大家就安份守己,不屑於为弱势社群出声。被压迫的依旧被压迫,不然我们拿什麽去烘托权贵的幸福与华丽? 所以孟子老早就说「有恒产者有恒心」,一个有效率的政府,需保障百姓的生养丧死,说到底,就是在生时给你一口饭、死後给你一块地、一口棺材,如此便打发了你。由古至今,由恒产到现代的「派糖」,其实是一脉相承的。
说这A level难考吗? 道理也很简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又岂能将自己活生生掏空成一个壳? 掏空了,之後能够将同一份感情放回那个空壳之中吗? 若是不能,那我们还称得上是一个有血性、有心的人吗?
林春与其他人带著这一份迷思,迎来了年假後的mock——校内模拟试。这次,每科试卷的长度跟正式应考时是一模一样的,一卷做三小时,每科AL科目共考两卷,一科共考六小时,中英文科是例外,两科各分为五卷,合起来当然不只考六小时。
内容上,老师也绞尽脑汁去tip题目,务求让学生体验到货真价实的高考。当然,这模拟试到底在学校里面考,自然不会残酷到哪里去——当你看见为你派卷的老师全是教过你的老师,当你看见身边的考生全是平日跟你胡闹的朋友,自然不会紧张到哪里去。
对於考过会考——即是中五公开试——的人而言,这个模拟试算不上什麽。公开试的一个可怕之处,是将你置於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 到别的中学应考、考卷、监考员、甚至是礼堂的陈设,都跟你所熟习的截然不同。所以,考试,尤其是公开试,是一种心理战。就看你能不能克服这种陌生与恐惧,并发挥出最好的水准。
这次模拟试考了半个月,中间有不少日数都不用回去考。是这样的,由於大家选修的科目林林总总、大为不同,而每天只有一两科开考,所以拖著拖著,便拖了半个月才陆续考完。
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T中习惯找家长当监考员,大多数家长都是和蔼可亲的,但总有些特别麻烦。他们不是专业教师,可架子却比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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