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良友(完结)作者:司马拆迁-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被朱励业目光一扫,钟誉修方说,“你近日有几分……消沉,和安东尼刘某段时间相似。”
“我消沉?”
钟誉修见他皱眉,轻拍好友肩膀,说话声音也柔和。“你自己看看。”
两人避去阳台外,落地窗反射出身影。朱励业看了才知,今天来参加聚会,因为没有着装要求,他穿的是黑色大衣,质地软而厚,配开司米长围巾,黑红的波斯花纹。他身高身材足以撑起衣服,可前段时间忙碌,人轻几磅,又是惯常日光浴的肤色,衬得肌肉线条更明显,就似瘦了不少。好像心事重,无法接近。
与文森分手,对他的影响不小。他身在情中,自以为一身潇洒毫不留恋。钟誉修想,他需要时间平复。
朱励业转移话题,“说到你,方才去哪?怎么不陪伯母。”
“难得遇到叶世伯,和他聊天。”
叶世伯即是叶爱芙的父亲,也是经营酒店,不过旗下多是度假酒店。他有二女一子,小儿子出了名的好赌不成器,二女儿有精神问题,叶家耀本人亦健康不稳。在长女和女婿的经营下,有风声说,金畅度假酒店的负债不断增多。
朱励业道,“据说在海里,如果虎鲸受伤,血腥味扩散,会引来鲨鱼把它咬死。”
钟誉修承认,“其实金畅被御庭吞并总好过被别人拆分。叶世伯这样的情况,仍企望后继有人,儿子浪子回头继承父业,未免不智。”
难怪他近日与叶家姐妹关系如此之好。怕是已定妥协议,待长辈过世,儿女分了遗产,就会与他签约卖股份。
朱励业道,“总要给人希望:不定奇迹某天出现。”
要那年纪轻轻惹是生非的叶少学好,真要能盼奇迹降世。
钟誉修主动去碰好友酒杯,“你知道的,我是优等生,只信平日看书能拿A,不信考试撞大运。”
朱励业敷衍一笑,喝了口酒,催钟誉修去陪他妈。
钟少想重提干儿子的事,还是没提,临走提醒,“少喝点。”
有些事钟大少不知道。比如这些天他担心朱励业借酒消愁,实际上对方早就借酒消愁过了。分手之后,朱励业飞去别市,在陌生酒店陌生酒吧坐了一天,拒绝所有邀约。昏昏沉沉回到套房,睡一夜倒时差醒来,从助理处得知他昨晚居然定了提前回宣台的航班。
匪夷所思。不可思议。他回宣台是想做什么,想见谁?
可能爱情受创,友谊堪为慰藉。
钟誉修去见钟母,她在厅中与一众太太朋友聊天,钟父陪着,偶尔放低身段应声。
钟誉修进大厅,诸人都与他相互问好,称赞钟大少年轻有为,谦逊礼貌。钟母同他出去,望着楼下人群中心的钟婉宜和庄慈,突然感慨万千,“一转眼,你们都大了。小宜已结婚。爸妈不催你是不可能的。可能我们太心急,逼你太紧。你出去住这两天,我和你爸爸想清楚了。你的事尽由你去吧,无须长辈啰嗦。”
钟誉修暂时沉默。钟家父母和儿子不算亲近,但他们素来通情达理。朱励业亦曾私下表示,伯父、伯母很是开明。只是再开明都有极限,同样的事,是儿子的朋友,可以尊重。若是自己的儿子,又怎么能接受。
钟母笑道,“本以为Thurman太重义气,全心全意替你掩护,后来想想,他惊讶不假,他也被你瞒着,不知你早有中意对象。”
钟誉修道,“抱歉。我不能……”
钟母摇头,“我和你爸爸虽然更喜欢从小相熟的女孩子,但也并非门当户对不可。哪家的女孩子让你这么用心、小心?我现在常常想起你以前,小小时候就外表温柔、内心倔强,认定什么绝不动摇。丢了一架蓝色卡车,拿十架绿色卡车弥补都不可以。我与你爸爸知道你瞒着我们对方女孩的家庭背景信息,不是怕未来儿媳有什么不好,丢我们钟家的脸。更怕你难得动心,却中意错人,走错路。”
钟誉修只能道,“他很好。”
钟母眼中担忧仍未消释。避人即是有鬼,由不得他人不多想。钟誉修却不能告诉她。
还是大学第二年,那次吊桥意外使钟家父母大惊,他们迟了两个月得知,骤然察觉到与儿子之间已有鸿沟横亘。钟母执意要钟父抽出时间,专程飞到大洋彼岸探望儿子,夫妇一同对儿子的好友致谢。本来是出于礼貌,不想钟母对朱励业印象异常好。钟誉修也不知自己究竟有何感想,或许朱励业目标明确,强势自信,更像他们理想中的亲子模型。
钟誉修不能表露,他对好友有心,这会使钟父钟母迁怒无辜;亦不愿谈到他这次的对象是个男人,父母可为子女丧失理智,或许会怪罪性取向特殊的后辈带坏儿子。朱励业全不知情,不该承受这些。
感情本无罪,是。但钟誉修心中认定,不加收敛,用无罪的感情给亲人密友带来折磨,实在自私,他做不到。
第5章 五
钟誉修去找朱励业。他这天仍穿西装,介于正式休闲之间,细节精致。越过三五成群的人,一路微笑招呼,终于给他找到,朱励业在另一个露台吹风。
有些人天生这样,如果他愿意,可以成为人群焦点。在焦点之中也不会焦灼,泰然自若。朱励业无疑是这种人,钟誉修问,“派对不合胃口?”
朱励业答,“今天电力不足,没能发光发热。”
钟誉修配合地笑,走上前扶住栏杆。“记不记得以前,我第一次去本系讨论会,完全不知道要怎样融入其中,你来给我建议,老练无比,我还以为你是同系的学长。”
朱励业道,“第一看场内有没有三人聊天,三个人里总有一个被冷落,可以上前自我介绍;第二看谁不断吃点心、喝饮料,在食物边代表他对场内氛围感到不适,可以攀谈;独自在场外什么都不做的,比如我现在,是最后的保留选项,不建议轻易接近。但是你来了。”朱励业举杯。
钟誉修建议,“今晚我和小宜都留下,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不太合适。”朱励业说,“你的家庭危机刚刚过去,可喜可贺。”
他是真正代朋友高兴。两人略略聊几句,朱励业告辞,钟家的司机送他。
钟誉修站在露台看他走过草坪,走过草坪中间的花坛,心里既踏实安慰,又有些寂寥。钟婉宜跑来抱他手臂,“哥,看什么?”又好奇道,“怎么不叫Thurman留下吃饭?”
钟誉修刮她鼻子,“什么叫家庭聚会?没哥哥的朋友,只有妹妹的丈夫。”
钟婉宜埋怨他乱讲话,一整晚粘着大哥。晚上吃完饭,在他耳边悄声问,不告诉爸妈,可不可以告诉她,不要具体名字,只告诉她他和他中意的对象开始怎样相识、过程怎样相处。
钟誉修被她缠不过,随口说,“开始我们相遇,然后暂时分离。”
说到这里,发现带了感情,他匆匆结束。
“相遇得比其他人早,只是没有在一起。”
钟婉宜唏嘘。她是个幸福的女孩子,所以极富同情心,易产生共鸣。
钟婉宜喃喃道,“不知为什么,你和Thurman都情路不顺。你和你喜欢的人……Thurman和文森……”这里面的盘根错节只有钟誉修懂。她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但是未必能接受不同爱情故事的两个男主角之间有感情纠葛。
钟婉宜和叶爱芙约好,明早去陪她昔日的同学爱霖散心骑自行车,钟誉修让她早些休息,自己收过电邮,也去睡觉。
次日清晨,他还没吃早餐,就接到大洋彼岸来电。电话是韦家的号码,他至今觉得熟悉。
电话那边果然是琼姨。她有事找朱励业,因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便想到找钟誉修试试。此时才早上八点半,何少琼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晚辈,钟誉修问事情是否紧急,琼姨说,“也不是。这几天心神不宁,总提心吊胆,怕他可能出事。他最近……你也知道,并不顺利。”
她身体不好,钟誉修请她注意血压。何少琼道,“是的,我很好。可能年纪大了,受不了孩子离开。你不必告诉Thurman,以免影响他。”
钟誉修应承下来。有时他会想,依他和朱励业的性格,两家长辈应互换才是。
待琼姨收线他便拨朱励业的电话,无人接通。他听着忙音,回神突然好笑,琼姨找他就是因为朱励业的电话无人接听,他再打又怎么会有别的结果。莫非对方会有意避开亲姨妈,只接他的电话吗?
明知朱励业应该没事,早餐之后,钟誉修还是开车去他住处。
他停好车走到铁门外,竟遇到一个陌生人在按门铃。对方出示证件,是警察,“请问你与业主是?”
钟誉修心跳停止,一瞬间脑中闪过千万种可能。然后冷静下来,对方不接电话和有警员上门不意味着出事。他绝不可能出事。
“与业主是朋友,这几天借住在此。”
钟誉修勉强问,“我昨晚回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正在此时,屋门打开,朱励业走出来打开铁门。他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安然无恙。钟誉修深吸一口气。
“没事,是我报案。”朱励业安抚地望着他,同时看向警员,解释道,“今晨八点左右,我晨跑回来,打开信箱,发现署名给我的信和冥纸。信件内容涉及死亡威胁。我已经做了电话笔录,现在警察上门收取信件。”
今早大概六点十分,朱励业出门晨跑。七点钟,在二十四小时咖啡店买了咖啡,之后放慢速度回家。他出门带了音乐播放器,没带手机。根据腕表的时间显示,是八点零几分。他去检查信箱,金属信箱里只有一封信,附带冥纸。
信封上的信息是全英文,寄信人地址为一家花店。朱励业不是笔迹鉴定专家,也看得出那是女性娟秀的笔迹。致Mr。C,以下是他的地址。
内容是那种复古的恐吓信,从报纸杂志上剪下单词组合。大意是“你爱男人。为什么你不下地狱?”警方打算朝仇视同性恋者团体和激进宗教分子方面追查。不过私人感情因素也不是不可能。做笔录的警员同样询问朱励业是否与哪位女性有涉及感情的恩怨。不怪警方多问,社会上仍存在偏见是一回事,同志群体与骗婚、滥交、艾滋的联系是同样存在的另一回事。
朱励业不认为这是专门针对他同性恋者这重身份的攻击,他自大学起公开出柜,但从没把自己当成某个群体的代言人。他足够出色,这重身份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困扰。寄信者更像是针对他这个人。
钟誉修一时无话。朱励业会玩却不乱交,大多数时候有固定情人,维持稳定健康的关系。恐吓信要寄也不应寄给他。
朱励业拍他肩膀,“放轻松,每天大把人收获匿名恐吓。身为少数族裔被恐吓,性向不同被恐吓,跨宗教婚姻被恐吓,家有自闭症儿童都有可能遭到恐吓。我从不为他人的狭隘负责,更不可能自责。”
钟誉修环顾门外的保全设施,“这两天承蒙你招待,不如让我也做回东道主。钟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打开,你住上回的客房,绝不会受到干扰。”
信件说不定有后续。朱励业道,“不必打扰你家人。”
钟大少便坚持,“那你不得不让我多住几天。”
“男人不是群居动物。”
“是好友也不会半夜把我的物品扫地出门。”
朱励业代他决定,“钟大少,你该回家做孝子。”
钟誉修笑着起身,绕到流理台后,切青柠做青柠水。“我还有二十年孝子可做。”
朱励业从高大的玻璃水壶看到果刀、柠檬片,不赞同却只能让步。“有东西吃没?”
“你买咖啡又不买早餐?”钟誉修开冰箱,“鸡蛋和乌冬。”
“算了。”朱励业倒杯柠水,“去上班,中午我到御庭找你。”
“怎么,这么好请我吃午饭?”
钟誉修去拿外套,朱励业走到沙发前。“你该请我喝定惊茶。”
“你至少拿出点受惊的样。”
朱励业回拨号码,趁连线,不容拒绝地问,“请不请?”
“没见过你这种人。”钟誉修走到门前,还是没脾气,回身一笑,“中午见。”
第6章 六
中午,朱励业去接钟誉修。
他的车停在御庭外,不想进酒店停车场,就停在路边。钟誉修出御庭大门,他将车开近,钟誉修从车前玻璃就看到,副座上有几层彩纸包装的花束,配色典雅,尺寸夸张。
钟大少拉开车门,花香新鲜浓烈,他哭笑不得地拿起那捧姜花、玫瑰、勿忘我,花上仍有水珠。姜花生在水边,花色洁白,茎叶葱郁。哪怕是冬季的温室品种,也有水畔植物修长的形态与湿润的水汽。
钟誉修坐进车内。“这是什么?”
“送你的,花。”
钟誉修无话可说,朱励业看他系好安全带,开车道,“你请我吃饭,礼尚往来,我送你花。”
“省省吧。”钟誉修去摘花中卡片,他本来不信,看到也略微讶然。花束附赠的小卡片打开确是落他的名,to Matthew。朱励业还真是太会玩。细节都顾及到,钟誉修拜服。
卡上的句子不是朱励业的笔迹,是他的风格。“You are the dreamboat”,写成中文也不差:你是梦中人。
在社交上,朱励业明明很多方面自我中心,但某些方面,又出奇的慷慨与关怀。虽然表达关心重视的手法有时不大众。
这束花,心血来潮也好,筹备良久也罢,钟誉修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意。生活在一个父母都以事业为中心,尊重子女、给予子女自由,却也在感情上给予子女距离的家庭,钟大少自小优秀,收到的肯定够多,但得回的都是物质回报:那些嘉奖没有与普通人家双亲付出的感情回报相联系。
他曾参加大学中的竞赛,分析成绩时辅导员夸奖他,你的父母一定为你骄傲。钟誉修笑笑说,但愿如此。
他不是生来就谦逊,更不是没自信、不进取。钟大少常年优过常人,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钟父钟母认为儿子优秀是理所当然,钟誉修也认为自己理所当然应该优秀。内心深处,并没有什么来自他人的因素在驱动他。
朱励业不同。他会做出这样的表示。好似这样,知道多年好友心有他人而不可得之后,送束花。你是梦中人,魅力出众,理想恋人,不必对某一对象的不回应过分挂怀。
囿于不是全知全能,朱励业当然设想不到,他为朋友做得越多越好,钟誉修便越难忘情。
感情纠葛是一个怪圈。钟誉修是真觉人生戏剧化至此,实在好笑。朱励业见他不说话,开车中问一句,“我玩得太过?”
“怎么会。”钟誉修笑了笑,“我在想,你对朋友能做到这样,若我是文森,纯就感情层面而言,我做不到与你分手。”
朱励业不想提这个话题,可感情世界,他多少愿与钟誉修分享。
朱励业道,“他和你不同。我们都习惯代人做主,各有各的方案。勉强没幸福。”
开始呢是惊觉你竟做我的决定?双方都不愿放弃自己的安排。矛盾多了,因为感情在,都尝试过勉强自己去配合,配合到头,又觉不快意;为了避免矛盾,索性避免在自己的安排中囊括对方,这么一来连接触交流都少了。不是不知道要长久就要磨合,可磨合的代价太大。
总而言之,有多合适就有多不合适。走到最后,终于走到激情、浪漫都救不回的一天。
单就感情层面,钟誉修不赞同文森的决定。但人生从不是仅有感情层面,在商言商,作为钟誉修,作为商人,钟大少完全理解。无非是前期投入大,过程艰难,后期收益仍不确定。这样的投资,双方都会选择及时中止。
钟誉修收起卡片,留意到卡片上印的花店名。
“就是这一家?”
信上的地址是这家花店,备案之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