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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妹种田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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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固定头发了。
  将自己打理干净,苏然才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她拧干手巾,看看诚王还在睡觉,便安心地站了起来擦拭身体,诚王是个正人君子,苏然对于这一点还是很信任的。
  擦干身子后苏然就有些犯愁了,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原来的衣裳都已经脏得不忍直视了,再穿上去不就白洗澡了么,她现在面临了一个两难的选择,是穿干的脏衣服呢,还是穿洗干净却湿的衣服呢?
  最终她还是一股脑儿地把衣服丢进了澡盆里,蹲在旁边搓洗了起来,说实话,光着身子做这件事还是挺害羞的,苏然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诚王,见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动不动都快成了雕像了。
  将衣服大略洗了一遍,虽然还是有些脏污,但好歹泥巴都洗干净了,她卯足了劲儿拧干,棉衣不易干燥,但很厚实,起码穿着不会走光,苏然把湿漉漉的棉衣马马虎虎地套在了身上,再拿过单薄的白色里衣,架在澡盆边的火坑上烤着。
  春草园内虽然气温适宜,但披着湿衣裳还是觉得有些凉飕飕的,苏然索性把鞋子也洗了,光着脚丫踩在地上,靠着火坑烤火。
  诚王听见没了声音,才稍稍放松了身体,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层汗,他拿下手臂转转酸软的手腕,仍然闭着眼睛问:“完事了?”
  “嗯。”
  诚王这才起身,将澡盆旁燃烧的火焰用土埋了,用瓢舀尽了洗澡水,再把木盆搬了出来,竖立着放在一边晾干。
  他来到苏然身边,看着她正在烘干里衣,想到她现在套着的外衫下面什么都没穿,眼神就有些乱了,视线又不经意瞟到她光洁的脚踝上,喉咙顿时一阵干燥,血气横冲直撞往下行去,他为自己像愣小子一般容易动情感到恼火,一甩袖子跑到旁边的空地上,耍起了一套拳脚。
  苏然闹不清他突然发什么疯,怎么赶了一夜的路还这么精神,她把衣服翻了一个面,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苏然的澡盆大概是这个样子滴↓↓↓现在还有些农村用这个打谷哦~


  ☆、第36章 一起死

  
  东升西落,度日如年。每过一天,苏然都会在春草园里的大石头上刻下“正”字的一笔,石头上已经刻了一排正字了,苏然一个个数了过去,整整八个,他们已经在沙漠里漂泊了四十天了。
  食物也在一点点消耗,有味道的食物已经快吃完了,尽管他们越来越省吃俭用,把食物的标配降了又降,但最终他们还是发现,鸡蛋只剩下了最后一只,酱瓜也已经见了底,红薯还没长大,只有婴儿的拳头般大小。
  现在正是他们青黄不接的时候,如今他们喝粥,唯一的小菜就是一勺酱黄豆,一小块酱瓜,他们已经这样连续吃了三天,诚王皱着眉看着碟子里的黄豆,对苏然发话道:“明天把那只鸡蛋吃了。”
  苏然连眼皮都没抬,只顾着吃自己的饭。又来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命令”了,但对于苏然来说显然不管用。他总是喜欢先把好吃的食物吃光,等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那日子才是苦不堪言,这一只鸡蛋,苏然是打算一直保留着的,就像精神寄托一样,提醒他们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每个夜晚都是在群星笼罩下孤独地赶路,苏然从没体验过孤独感把人逼疯的滋味,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出了一些问题,有时她能听到沙丘的另一边有大海的浪声,有热闹人烟的说话声,有树林子里百鸟齐鸣的叫声,每次她都会兴奋地冲上沙丘的顶端,期待看见想象里的场景,但是入眼的却是另一个高耸无际的沙丘,黑峻峻的沙漠延绵起伏,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尽头。
  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安慰自己:没关系,再翻过下一个沙丘,一定就是沙漠的尽头了。
  相较于精神不太稳定的苏然来说,诚王一直显得很冷静,每次苏然兴奋地跑出去的时候,他总是无言地看着她,等到她再次受挫气馁,便会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沮丧的脑袋,默默牵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刚开始那个叽叽喳喳,还会给自己找乐子的苏然,变得越来越沉默了,有时候她走得累了,就坐在马上任由他牵着走,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不定,而她则木然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北极星,一整夜也不说话。这时候诚王的话反而变多了,他会不时和她讲讲当年他出兵打仗的事情,有一次还试着讲了一个不怎么成功的笑话,苏然仅仅配合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还是继续呆滞地看着远方。
  当他们连最后一粒酱黄豆也吃完的时候,苏然捧着手里的红薯发呆,她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连皮一起嚼了下去。诚王舀了一碗稠稠的粥,洒了一些盐递给她,自己却喝起白粥来,她突然心乱如麻,什么胃口也没了,把手里的碗又放了回去,如行尸走肉般窝回到稻草堆中,思绪纷乱,漫无目的地想着许多事情,反应都变得迟缓了。
  就这么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飘来一阵香味,勾得人鼻子不由自主地张张合合,苏然猛地睁开眼睛,是炖鸡蛋的味道!
  最后一只鸡蛋!最后的希望!
  苏然腾地坐起,紧紧捏住身下的稻草,气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你!最后一只了!你怎么能!”
  诚王捧着碗走到苏然的面前,虽然碗里的蒸蛋不见一点油花,但黄嫩嫩的蛋膏依旧十分诱人。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吃个鸡蛋补补。”
  居然是想哄她开心,苏然心里一软,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失神地望着鸡蛋,狠狠一抹眼泪,像跟鸡蛋有仇似的,两三口就吃了一半,含着眼泪把剩下的另一半留给了他,自己重新躺回窝里,闭上眼睛僵直着身体,动也不动。
  从此,失去了精神寄托的苏然,像丢了魂一般,有大半时间都是呆滞的。
  这天晚上的云层有些厚重,北极星躲在乌云后若隐若现的,风吹的呼呼作响,扬起的沙尘拍得他们的脸生疼。
  赶了一段路程之后,苏然突然停下了停下了脚步:“嘘,你听到了吗?”她难得双眼晶亮地看向诚王,破碎的声音消散在风中,“是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这回一定是真的!”
  她乐得跳了起来,撒丫子跑了出去,诚王伸出手想拽住她,却被她一挥手甩开了。
  当她哼哧哼哧地跑出了几百米,满心期待地爬上了最高的沙丘,却和前几十次一样,笑容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诚王不以为意,仍和往常一样,走到她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刚要拽着她继续走,却被她重重地推开了,她突然撒气似的坐在了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扔了出去,大吼道:“你没发现我们在绕圈吗!鬼打墙懂不懂!这个沙头我们两天前刚来过!”
  一定是他们认错了星辰,走错了方向。
  苏然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前两天天气就不好,星星时隐时现,他们也许认了一颗南方的星星,走了许多天的回头路。因为她百分百的肯定,这个沙丘上露出的骆驼骨头,她几天前就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苏然发泄的大叫一声,躺在沙地上挺尸。
  诚王就站在她的旁边,等待她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狂风乍起,将他们的衣袍吹得四处飞舞。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沉的,连最后一丝星光也消失了,风越来越大,没一会儿,苏然的衣服上就被盖了一层沙。
  这风来的邪乎,诚王神情凝重地望着天边,没有了星光,他勉强地辨别着前方的情况。骤然间,他的眼睛倏地睁大,他急匆匆一把拉起苏然,紧紧握住她的双肩,猛摇起来。
  诚王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快进园子里去!”
  苏然感到莫名,顺着他惊恐的眼神回头一望,只见几百米外赫然出现了一道擎天柱般的沙龙卷!
  乌云压得极低,百米宽的云卷快要贴上了地面,铺天盖地的沙石向他们飞来,苏然甚至觉得身子有点轻飘飘的,好几次她被吹得踮起了脚尖。
  可这样的场景却没有吓愣苏然,反而此刻她的心里充斥着一股狂妄变态的快|感,她甚至觉得让龙卷风吹走是一件很爽的事情,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压抑的、迷茫的、胆战心惊的过下去了!
  “你疯了!快进去!”诚王把她的肩捏的生疼,嘶吼着。
  苏然依旧无动于衷,她听不见诚王怒吼的声音,她在狂风中大笑了起来,任凭风沙直吹进她的嘴里。
  “带走我,带走我!”苏然张开双臂,在狂风中手舞足蹈。
  诚王紧紧勒住她的要,看着近乎疯癫的苏然,大喝一声:“想死是吗?好!好!那就一起死!”
  诚王一把揽住苏然,宽厚的怀抱紧紧护住她,龙卷风越来越逼近,他们的重量已经不足以安稳地站着了,飓风将他们吹得东倒西歪,但诚王依旧紧紧地抱住她,将自己的嘴唇埋进了她的头发。苏然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初吻那夜的悸动声渐渐融合了,声声发聩,一点点唤醒了她的理智。
  下一瞬间,他们就身在安全的春草园内了。
  见到熟悉的环境,诚王大呼一口气,渐渐放松了身体,他虚脱地坐在地上,看着苏然的眼睛布满血丝。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喉咙里灌进不少沙砾,苏然跪在地上凶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一样。
  诚王急忙舀来一瓢水,轻抚着她的后背:“漱口水。”
  苏然一把打翻了水漂,低垂着头背过脸去,久久静谧,只有她手边的土壤里,一滴滴水花落下,湿润了一片。
  诚王一惊,强行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抚着她的脸颊,抬起了她的脸。
  苏然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他心疼地用拇指擦拭着泪水,第一次显得手足无措,言语已无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只好拥她入怀,轻轻摇着身体,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你为什么不骂我,”苏然的鼻音浓重,泪水已经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我差点害死了你。”
  “这有什么,我第一次上战场杀敌,脸色比你还难看呢,”他情不自禁地亲亲她的额角,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不该遭受这些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一句话击溃了她最后的底线,泪水彻底决堤,苏然伏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积累的忧郁和惶恐,全部随泪流逝。
  “殿下,对,对不起”苏然抽抽噎噎地说,喘不上来的气儿还憋出了一个嗝。
  “叫锦鸿,我的字。”
  “锦鸿,对不起。”
  叫的这么顺溜,都不打顿儿,诚王噗嗤一声笑了,心情又轻松了许多。现在的情状就好似他们已经熟识了许久,本就该这样相处的,哎,也许他们俩上辈子,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吧。
  “这下知道了鬼沙海的厉害了吧,后面不要再耍小脾气了,跟着我走,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诚王打横将她抱起,放在了草垛中,拂着她散乱的发丝,趁她不注意,低下头对准她的嘴唇轻轻一啄,静静地看着她害羞地翻过身子,把脸埋在了稻草中,无声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看过汤姆汉克斯的《荒岛余生》没,这里的鸡蛋对于苏然的意义,和电影里的最后一个联邦快递是差不多的~

  ☆、第37章 获救

  
  将负面情绪发泄完的苏然,精气神儿总算恢复了正常,经过这一次的磨练,她的心脏强大了许多,性格也坚韧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娇气了。
  身子脏了,她也没有再提出洗澡的要求,她学着诚王,就着热水擦洗了身子就完事儿了。盐被吃光的那一天,她也没有特别的难过,捧着清汤寡水像喝水一样灌了下去,擦擦嘴角回到窝里养精蓄锐,一心想着争取明晚再多走一些路。麦哲伦船队都能绕地球一圈,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沙漠就难倒了他们。
  接下来他们又遇到了两次沙龙卷,都很淡定的应付了,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苏然的脚掌已经磨出了老茧,衣衫也都破的不成样子了,诚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原本就破了的衣裳愈加惨不忍睹,被风沙吹得脆了,动作一大就容易扯烂,现在这件衣服几乎烂成了一条一条的。
  这天天刚微亮,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现象:和之前荒芜生机的沙漠比起来,他们终于看到草了!并且放眼望去,草丛越来越浓密,这就意味着,他们终于快要走到沙漠的尽头了。
  “呼!嗬!”远处传来一阵响声,像是有几千个人在一齐呼喊。
  苏然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听,和诚王一对视,只见他的脸上也是震惊的表情,才确定真的是人的声音。
  苏然欢呼一声,抱着诚王大笑了起来,这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欢悦笑声。连诚王也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朝最高的那座沙丘赶去
  爬过沙坡,他们终于见到了灌木林,灌木丛之后则是一片树林,树林里还升起了袅袅炊烟!
  苏然刚准备奔过去,却被诚王拉住了手:“等等,先看看情况。”
  他们弓着腰贴着树林的边缘走,一点点朝人声喧嚣的地方靠近,以灌木丛为掩护,躲在后面观察了好一阵,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个军营。
  几个哨兵在树林口来回巡逻,林子深处还隐约可见一排排士兵,举着长枪,整齐划一地操练着。
  “呼!嗬!”洪亮有力的呼号声铿锵有力,响彻云霄,惊得鸟儿扑簌簌飞起。
  诚王虚着眼睛,仔细辨认着,忽然,他展眉一笑。
  “排的是‘擒王阵’,这儿是奎狼营。”
  那不就是诚王名下的军队吗?真是阎王入了鬼门关,自家地盘怕个鬼啊!
  苏然放了一百二十个心,满眼期待地看着诚王,等着他前去交涉。
  诚王一弹衣袍,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这张扬的姿态配上他那套行头——破烂的衣裳、散乱的头发、污黑的脸庞,苏然略显丢人的掩了面,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干什么的!”一小兵举起长枪,枪头对准诚王,另一边的小兵见有情况,也大步跑来支援。
  “我找你们杨都尉。”
  “叫花子滚蛋!大爷的枪舔血开刃!”
  第一次听到诚王被喊做叫花子,苏然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那小兵听见笑声,立马调转枪头,直指苏然,而另一小兵则没有冲动,谨慎地上下打量起他二人。
  诚王眼神一转,瞪了举枪的小兵一眼,慑人的目光将之惊得一愣。他从手指上取下了一枚扳指,丢了过去:“把这个呈给你们杨都尉,他一看便知。”
  凶悍的小兵接了扳指,迎着阳光一看,扳指内侧刻着一字,他不识字,但这字体极其古朴繁琐,玉色澄净透亮,一看便是宝贝,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急匆匆跑回了营。
  营帐内的杨铮一见扳指就提高了精神,再一细看,内侧刻的是芝英篆体的“襄”字,他猛然揪住送信小兵的衣领,急切地问:“人在哪儿呢!”却等不及回话,直接丢开了手,快步走出了营帐,小跑着赶往树林口去了,只留下那小兵一人二丈摸不着头脑。
  奎狼营树林口。
  杨铮这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在见到诚王的那一刹那,居然激动地抱住了诚王的大腿,大哭不止。
  “殿下,探子说你入了鬼沙海,我们还以为我们都准备杀到京里去,替你报仇”
  “万万不可冲动,京里一定早做了部署,你们区区一万人,去了就是送死,无论何时,都不能拿弟兄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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