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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雄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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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世玉冷冷一笑,觉得“朱砂掌”屠奢装腔作势,兼有自恃自傲之嫌,似乎他昔年的奇大耻辱,今夜已经“雪”定了,这时,“朱砂掌”屠奢已纵身落在阶前,怨毒的望着蓝世玉,唯恐他听得不够清楚,又怒声问了句:“你果然是‘金锥银弹’蓝康泰的儿了吗?”

蓝世玉怕“朱砂掌”屠奢误了他的大事,剑眉一轩,立即斥责的说:“我现在无暇和你多说,如果你想清算昔年与先父的过节儿,等在下问出杀父仇人之后,阁下尽管划出边儿来”

“朱砂掌”屠奢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又狂傲的仰天哈哈一笑,接着不屑的说:“问出杀父之仇人有个屁用,难过今夜你还想活着离开白河寨?”

说话之间。

暗运功力,两掌顿时通红。

蓝世玉一听,勃然大怒,正待说什么,魏北璋已沉声说:“杀鸡焉用牛刀,兄弟派人将这小子拿下,任凭屠兄发落也就是了。”

“朱砂掌”屠奢,因为自己是客,不便去违拗魏北璋的意思。立即傲然一笑,退了回去。

蓝世玉剑眉如飞,俊面铁青,瞪着“独腿铁拐”厉声喝道:“魏北璋,你敢不说出杀害先父的凶手是谁?”

“独腿铁拐”魏北璋理也不理蓝世玉,转首对身后一个矮小精干,面黄肌瘦的锦衣青年大声说道:“快将这小子拿下!”

锦衣青年恭声称是,飞身扑下厅来,一言不发,左手疾幌,右拳猛的打出,直捣向蓝世玉的前心。

蓝世玉怒哼一声,飘然一闪,青年右拳顿时打空,矮小的身躯一直向前冲去。

接着,蓝世玉身形一旋,已至锦衣青年身后,大喝声中,飞起一腿,直踢向青年的后股。

“蓬”的一声大震,接着又暴起一声杀猪般的嗥叫,一个矮小身影,直向大厅对过房面上飞去。

魏北璋、老婆子和屠奢看得神色一变,惧都呆了。

“哗啦”一声巨响,对面房顶上青烟飞扬,锦衣青年已摔在瓦面上,两腿一蹬,人已晕了过去。

蓝世玉知道今夜之事,绝难善了,索性向着“朱砂掌”屠着一招手,沉声说:“你也下来吧,今夜我若不能活着离开此地,即使问出杀父仇人,也是白搭,倒不如先让阁下了清过节吧。”

“朱砂掌”屠奢自恃内力雄厚,又怎么会把蓝世玉放在心上,一听之下,连声说好,纵身扑下厅来。

灰衣老太婆已迫不及待的抢着说:“屠兄请先退下,让我来打断这小子的狗腿!”

说话声中。

人已纵身扑下厅来。

“朱砂掌”屠奢心中一动,恶念陡生,立即沉声说:“嫂夫人小心了。

“了”字则一出口,已旋身绕向蓝世玉身后,而灰老太婆已舞起一片杖影,向着蓝世玉当头罩下。

蓝世玉见灰衣老太婆年高无德,顿时大怒,正待出手,房面上蓦地响起一声惶急的娇呼:“蓝少侠请住手!”

蓝世玉微微一楞,正待循声回头,脑后风声已至,同时,灰衣老太婆已舞起一片杖影,向着蓝世玉当头罩下。

前后夹击、形势万分惊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蓝世玉一声暴喝,疾演“龙虎七式”

中的“倦龙升天”,俯首、斜肩,脚尖一点,人已闪电腾空,上了房檐。

厅前喀嚓一响,接着暴起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叫。

蓝世玉忙低头一看,在身后对他暗下毒手的“朱砂掌”屠奢两腿,恰巧被灰衣老太婆的铁鸠仗打断,魏北璋等一见,顿时大乱,纷纷扑下厅来。

这时,已从房顶上飞身纵下一人,正是刚刚赶回来的“毒娘子”。

怔立当场的灰衣老太婆略一定神,忙丢掉手中的铁鸠杖,惊呼声中,伸手将面色苍白,冷汗如雨,仆在血泊中的“朱砂掌”屠奢扶了起来。

“朱砂掌”屠奢突然双目凶光一闪,震耳一声大喝,血红的右掌已出其不意的劈向灰衣老太婆的“天灵穴”。

变生肘腋,距离又近,魏北璋和“毒娘子”等,想要抢救,已是不及。

就听——“叭”的一声脆响,盖骨横飞,惨叫震天,灰衣老太婆业已倒地身亡。

而“朱砂掌”屠奢奋力一挺,后脑猛撞地面,也随之死去。

魏北璋和“毒娘子”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

一阵衣袂响声,蓝世玉飘身而下。

魏北璋一见,大声喝道,“小辈,老夫和你拚了!”

大喝声中,宛如一只疯虎,推开身边的人,举拐就向蓝世玉扑去。

“毒娘子”一见,大吃一惊,脱口阻止他说:“北璋——使不得”

话未说完。

已飞身前扑,伸手将魏北璋的手腕扣住。

魏北璋茫然不解的望着爱妾“毒娘子”,轩眉瞪眼,不知所以。

蓝世玉一看“毒娘子”这种举措,也不禁楞住。

就听“毒娘子”焦急的说:“北璋,镇静一些,你不是蓝少侠的敌手!”

说话之间。

依然紧紧扣着魏北璋的右腕。

魏北璋平素最爱“毒娘子”,言听计从,从不违拗,不由轻轻“噢”了一声,可是惊异的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卓立丈外的蓝世玉。

“毒娘子”这才松开魏北璋的手腕,立即嗔声提醒他说:“北璋,亏你还是个老江湖,蓝少侠的武功,已达英华内敛,寒暑不侵,出掌运气,意动身先的境地,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魏北璋一听,不禁浑身一颤,手中横持的铁拐,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毒娘子”轻轻膘了蓝世玉一眼,继续对魏北璋说:“蓝少侠有要事特来向你请教,还不请蓝少侠厅上坐!”

魏北璋一定神,连连颔首,立即抱拳说:“蓝少侠请厅上坐吧!”

蓝世玉也拱手谦逊说:“寨主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毒娘子”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插言说:“这等大事,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的?”

蓝世玉虽然不知道“毒娘子”是否别有阴谋,但是为了父仇,这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于是向“毒娘子”感激的说:“夫人说的是,只是太打扰贤伉俪了。”

魏北璋和“毒娘子”同声谦逊了几句,即引蓝世玉走进大厅。

而那七八名侍女,早日吓得躲进大厅里去,二十几名壮汉俱都密集站立,有意的将“朱砂掌”屠奢,和灰衣老太婆的尸体挡住。

大厅仍灯火辉煌,一桌丰盛的酒筵,为了等候“毒娘子”,尚未开席。

“毒娘子”坚持请蓝世玉上座,魏北璋由于心情欠佳,一直没有吭声儿。

侍女们立即移来一架大屏风,置在席前,院中情形立被逮住。

“毒娘子”又派人请来六个面貌不一,衣着各不同的壮汉来做陪,一经介绍,始知俱是香主。

酒过三巡,蓝世玉已迫不及待的说:“现在就请老寨主将那夜杀死先父的真正凶手告诉在下,以便早日手刃亲仇,以慰先父在天之灵。”

他虽然强抑悲忿,但星目中已涌上一泡泪水。

“独腿铁拐”魏北璋目光呆滞,满腹心事的黯然一叹说:“老朽虽然也是参与追踪令尊的五独之一,但令尊究竟死在何人之手,老朽也不能确定,不过老可以对天发誓,杀死令尊的绝对不是老朽!”

蓝世玉暗察魏北璋的神色,再和自己事先的判断加以对照,立即颔首说:“在下也知道老寨主不是杀害先父的凶手,所以才来向老寨主请教,因为那夜老寨主用铁拐捣遍在下全身,已经是第二个人了。”

魏北璋一听,面色立即大变,突然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蓝世玉,不解的问:“死在地上的那个孩子是你”

蓝世玉立即回答说:“不错!”

魏北璋立显不安的说:“老朽当时不知道少侠尚未死去,是以在焦急忿怒之下,仍希望能有奇迹发现,现在想来,自觉愚蠢可笑,尚望少侠原谅老朽过去的罪过。”

蓝世玉见魏北璋一脸愧色,因而久存在心中的那一丝不满,顿时全消。

于是,他谦和的说道:“杀父之仇,锥心疾首,自身皮肉之苦,远不及丧父恸痛于万一,如蒙老寨主指出真凶,不但先父感激于九泉之下,就是在下,亦将终身不忘老寨主的深情厚意。”

魏北璋双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少侠当时不也是在场吗?为何不知道凶手是谁呢?”

蓝世玉立即黯然解释说:“在下外出刚刚回来,一见先父惨状,顿时晕了过去,是以不知道真凶是谁,在下此番前来,还请老寨主据实相告、如能手刃亲仇,在下终身感激。”

“毒娘子”一见,立即插嘴说。

“北璋,这件事既然你没有置身事外,就该尽你所知道的告诉蓝少侠,以免令人猜疑,自陷其中!”

蓝世玉觉得“毒娘子”虽然长的狐媚,绰号不雅,但是她却通情达理,因而不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魏北璋略一沉思说:“老朽为守信诺,有许多话不便自动说出来,蓝少侠若有什么疑难之处,不妨尽量发问,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蓝世玉深知江湖中人一诺千金,终生信守不渝,即使血溅尸横,亦坚不吐实,魏北璋如此迁就,亦算难得了。

于是立即颔首说:“如此甚好。现在请老寨主见告,何以五独各据一方,而那夜却同时出现在鄱阳湖畔,是否事先已探出先父隐居在灵王墓中?”

魏北璋仰脸干了一杯酒,目光凝视着酒杯说:“湖海五独,为了要追回他们得而复失的东西,四出寻找令尊和‘芙蓉仙子’的下落,约定每年聚会两次,报告各人追踪结果,十年来从未间断,但也从未探听到一丝线索。”

边说边又干了杯酒,似乎想藉酒抑制内心的激动,继续说道:“就在第九个年头上,有人看到‘芙蓉仙子’在距鄱阳湖以西二十里处的茂林间出现。”

说着接着目光突然一扫“毒娘子”和蓝世玉,始郑重的说:“‘芙蓉仙子’武功之高绝,遇事之机警,就像她的美丽一样闻名天下,莫说看到她的是个眼线弟兄,就是足智多谋的‘独角无常’,也无法在‘芙蓉仙子’身后跟踪,暗踩她的居处。”

“毒娘子”一听老头子如此赞美“芙蓉仙子”,不禁有些妒意的问:“既然‘芙蓉仙子’艳绝天下,贱妾为何一直不知?”

魏北璋立即呵呵一笑说:“翠萍,为夫的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芙蓉仙子’誉满武林时,你还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呢!”

蓝世玉一听,心中暗吃一惊,以他自己看,媛姑姑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多,照魏北璋的说法,媛姑姑岂不是个近四十岁的半老徐娘了?

心念之间。

只见“毒娘子”微红着粉面问:“照你这样说,‘芙蓉仙子’现在岂不是已经两鬓灰花了吗?”

魏北璋立即郑重的说:“武功精绝,修为有素的人,大都驻颜有术,以‘芙蓉仙子’当年成名时,和一代俊彦蓝康泰热恋的时候”

蓝世玉听得心头一震,星目不由冷电一闪而逝。

魏北璋顿时警觉不该揭人隐私,立即呵呵干笑了两声,微红着老脸,含糊的说:“总之,‘芙蓉仙子’现在至少已经有三十八九岁了”

“毒娘子”一看蓝世玉那两道令人颤栗的冷电,也不敢再问了。

其余六人仅有端杯饮酒,举箸吃菜的份儿,根本不敢妄自多舌。

蓝世玉由于听到父亲和媛姑姑之间的秘密,因而眼神外露。

至于媛姑姑和父亲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两人最后又何以没有共偕自首,他不敢在这个时候问,因为他怕扯的太远了而误了正事。

因而立即把话题拉回来,不解的问:“那位发现‘芙蓉仙子’的人,不知可曾踩到她的隐居之处?”

魏北璋并不知道蓝世玉和“芙蓉仙子”的关系,因而立即正色说:“要想追上她谈何容易?当时‘芙蓉仙子’似乎也发现有人追踪她,立即展开轻功直奔林中,仅一两个闪身便不见了。

事后我们接获报告,决定集中搜索鄱阳湖畔以西的丘陵茂林地区。第一次,失望了,第二次,又失败了。“

蓝世玉听得剑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老寨主是怎么发现先父隐居在灵王墓中呢?”

魏北璋亮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感叹的说:“说来太凑巧了,那天起更时分,夜空多云,老朽经过一片丘陵茂林,无意之间发现一道快速人影,时进时停,行踪鬼祟,因而起了疑心。

当时由于距离较远,无法辨认那人是谁,于是心中一动,立即追了过去,之后,眼见那人进入一座巨大松林中,但老朽追至,竟遍寻不见,再向北追,便是灵王墓了。“

蓝世玉见魏北璋已说到紧要之处,因而特别凝神静听。

“毒娘子”似乎对此不感兴趣,但却装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一双媚眼儿不时柔和的望着蓝世玉。

魏北璋继续说:“老朽发现灵王墓中仅有一座破残门楼,不可能有人居住,因而继续向北追踪,北进十数里,发现西北荒地间又有一道快速人影,看他飞驰方向,极似前去灵王墓,老朽知有蹊跷,立即停身细察,似乎并不是方才发现的那个人,但是我仍回身追了下去。”

说此一顿。

神色间不但有一丝怨忿,也有一丝懊恼。

片刻——他才继续说:“待老朽追至灵王墓时,那个人也不见了,但是我在进入灵王墓的同时,发现一个大坟的后门竟然开着,老朽当时灵机一动,深怕坟门关上,因而不顾危险,就冒然冲了进去!”

说此戛然住口,歉然望着蓝世玉,惭愧的说:“以后的情形,小侠身亲临其境,老朽也就不再赘述了。”

蓝世玉见“独腿铁拐”魏北璋说了许久,依旧没说出杀父仇人是谁。

他因而不由紧追了一句:“老寨主,‘独臂熊’庞得冲事先隐身在隧道中,经你发现后,可曾追问他是怎样趁机暗向先父下手”

说至此处,不禁悲忿填胸,星目中闪动着泪光,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魏北璋立即接口说:“最初由于隧道中漆黑一片,是以没有看出是谁,一直到追出墓外,才看清楚是庞得冲”

蓝世玉听得心头一震,想起什么似的急声问:“老寨主,你们究竟是由何处走出灵王墓?

在下居住灵王墓多年,深知所有巨坟仅有那一个出口,任何人进入坟内,必须经过先父居住的那个空坟,现在我才想起来,那夜你们追出灵王墓,似乎并未经过在下倒身之处?“

魏北璋也感惊异的说:“老朽至今仍在怀疑,那个出口是谁开的?”

蓝世玉不由暗吃一惊,再度急声间:“老寨主是说,有人事先在灵王墓中另外开了一个新的出口?”

魏北璋连连颔首说:“是的,老朽那夜紧紧追在‘独臂熊’之后,发现出口是在另一座大坟的石碑下面新开的。”

蓝世玉听得暗暗心惊,他断定杀害父亲的这个人,可能早已发现父亲的行踪,因而是有计划的在进行阴谋。

“毒娘子”立即肯定的说:“既然庞得冲知道由那里逃走,那个出口当然是他开的无疑!”

魏北璋立即同意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

蓝世玉深觉有理,因为“独眼獠魅”段启典进入空坟时,是由原有的坟门进入,而将“独角无常”史有余带走时,也没有走新开的出口,由此可以证明段启典并不知道新出口的位置。

一念至此。

觉得“独臂熊”十之八九就是杀父仇人了,但是他一想到“独眼獠魅”不搜父亲的尸体,而迳自翻动床褥,这又令他感到非常迷惑。

因而望着魏北璋试探的问:“照这样说。杀害先父的凶手就是‘独臂熊’了。”

“毒娘子”未待魏北璋回答,立即肯定的说:“那应该是毫无置疑的事,根据常理判断,庞得冲暗开通道,进入王坟早有预谋,我认为那夜北璋看到的快速人影,也必是庞得冲无疑。”

魏北璋不停的点着头,似自语又似对蓝世玉和“毒娘子”等说:“照道理,应该是老沙无疑,可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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