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花尽嫣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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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寻烟看着渐渐熟睡的玲珑，眼中涌出似水般的柔情。玲珑，你知道吗？在齐都第一次遇见你，我就隐约知道你就是师傅说的命定之人，直到在凉城，看见你胸口的梅花胎记，我就已然确定。虽然，当初我是尊师命刻意接近你，留你在身边，可是，现在，我是真的舍不得你离开，而我也违抗师命对你动了情。你一直说让我信你，我从没动摇过，可是你知道吗，我更需要你的信任，你信我对你的感情吗？你会信我不是因为命定之说才会娶你的吗？你会信当天从蓝天钦口中得知你死去时我的绝望吗？玲珑，因你的身体特异，我忍不住像罗易学习了一些诊脉之法，我只想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护住你！喜欢你的纯真，喜欢你的任性，喜欢你的聪慧，喜欢你如水的温婉，更喜欢你偶尔露出的狡黠，你是那么独特，让我不觉沉溺在里面。呵呵，你这祸水的女子！想到这儿，轻轻为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玉色的手指轻捻起她垂在肩头的秀发，缠缠绕绕，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弃！

第二十八章、物似人已非

哦，身体好酸！该死的柳寻烟，玲珑坐起来，身边早已没了他的踪迹。他说今日去汉州，难道真走了，竟没跟她说再见？

玲珑穿上衣服，颜夕已经端来水给她洗漱，玲珑极快的洗完，抬身就往外走，身后颜夕忍着笑说：“夫人，宫主在大殿等您呢？您不去，宫主是不会走的。”

“我知道了。”可恶的小丫头，嘲笑她。

玲珑不急不缓的走向大殿，心里却已焦急万分。刚到大殿，看见卓毅站在那儿，见她进来，忙低头道：“师傅，您来了？徒儿先下去了。”说罢转身下殿。玲珑愣了一下，叫她师傅？还真是长辈呀。

“娘子，今日来送为夫吗？”柳寻烟走过来，黛色的长眉轻蹙着，绝美的脸上虽然笑着，但却感觉好像忍耐着什么。

“是。”她冲他笑了一下，“此去，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谢谢你，玲珑。今生有你相伴就是我最大的幸事。”他紧紧拥着她。

“寻烟，对于我来说，你的安康是最重要的！”心里早已有了决定：我会为你的健康去做我认为值得的事情。

柳寻烟去了汉州，玲珑则在罗易的院子里教导卓毅，确切地说，是在给他洗脑，彻底让他忘记之前他所学的那些“大丈夫”的道理。

“师傅，为什么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任人作恶吗？”

“不是不做，而是选择合适的方法，保存实力。”

“挺身相帮不是最直接的办法吗？”

“要审时度势，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隐藏自己，没有锋芒就没有威胁。”

“嗯，卓毅还是觉得这不是丈夫所为。”

“哼，当个死了的大丈夫还会对百姓有什么贡献？做人，要有自己的价值，心怀良善，懂得保护自己才会帮助更多的人，所谓，劳心者治人。”

“卓毅知道。”他总算想通了。

“嗯，寻烟和你说什么了？”玲珑还只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宫主命令卓毅尊夫人为师傅，终身如母般敬仰，还命我誓死保护师傅。”

呵呵，给她找个弟子，真是如“子”一般呀，柳寻烟真是，真是玲珑嘴角微微翘起，即便他绝美妖娆，可还是如常人般小气，这师徒的称呼倒称了他的心。

“小卓，明日随我出宫。”玲珑命令道。

“师傅，宫主不让您出去。”卓毅忙说道。

“我是你师傅，你要记住，你听命与谁！”她沉声说。

“是，师傅！”他顿了一下，似乎异常坚定地说。

“寻烟去汉州，你父亲会怎样？”

“如师傅希望的那样，父亲只会对付许远山，对宫主，他会忠心不二。”

“你父亲是个很好的将军。”玲珑由衷地说道。

“师傅，父亲也夸奖您有胆识，有魄力。”

“呵呵，我所做的就是你认为的非丈夫之举，也对，我本不是什么大丈夫吗。”她笑着说，“明日在宫门等我。”

“是。”

玲珑找来月瞬，先笑着望向她。

“夫人，您找月瞬有什么事情吗？”月瞬娇美的脸上波澜不惊。

“寻烟让你保护我，我想是因为在天筹宫，他最信任你吧？”玲珑依旧笑着。

“属下只是尽责而已。”

“我也相信你，因为我信他所信之人！”她收起笑容，“明日，我会带卓毅离开天筹宫。如果你为了寻烟或者为了天筹宫也好，请不要阻拦，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而且这也是为了寻烟。”

月瞬没说话，妩媚的大眼睛烟波浩渺。

“我会给寻烟留书一封，请你转交。虽然他是天筹宫的宫主，武功很好，可是在这里，却有别有用心之人，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玲珑看着她继续说道，“所以，我只能说，谢谢！”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懂她的所求，知道玲珑需要让她在柳寻烟身旁辅佐他，尽忠于他，尽一个属下不二的忠诚。

第二日，玲珑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银色腰带，同色发带把长发束在头上，又是龙飘雪的模样。卓毅看着她的装束，略一诧异。玲珑皱一下眉：“怎么，小卓，为师哪里不对？”

“哦，没有，只是好奇。”

“现在我是龙飘雪，你的师傅，不再是柳寻烟的夫人。”

“那，您还回天筹宫吗？”

“当然回了。”她瞪了他一眼，“办完事情当然回来，要不然寻烟会”眼前现出他血蛊初发的样子，找不到结果，他就会失去心智，受控于人的。所以，玲珑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天筹宫外两匹骏马飞驰而去。

西域，那么陌生的地方，它东接贺兰、南临苗疆、西抵楼兰，北达北安，地势较高，幅员广阔，与外界接触较少，给人很神秘的感觉。由于它与齐国峻岭陆路不通，他们必须从错州出发，经贺兰才能到西域。在天筹宫，玲珑已经熟读了一些西域的书籍，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只是语言上可能有些偏差。

两天后，他们到了错州，玲珑先去了趟仙机阁，准备妥当，打算第二日就出城。其实，她身边一直有天筹宫的影卫保护，他们都守自己的本分，玲珑已经很安全了，可是怕柳寻烟会追寻她的下落，所以她每日会派人传口讯回天筹宫，也是避免他们难做。

“师傅，这仙机阁是您的？”

“嗯。”玲珑想着一些事情，自顾自的往前走。

“玲珑！”

她继续向前走，没有一丝停顿，这里，不应该有这个称呼出现。

“玲珑。”一个蓝色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有些人，总归会再次遇到，就像他－－司马谨。说实在的，自从凉城的事情发生后，她不喜欢用玲珑的身份见他，那种尴尬很是不舒服。

“我是龙飘雪。”她站住，抬头望着他。他俊朗的脸上略显憔悴，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他还是放不下吗？他不是娶了郡主了吗？

“如果你做龙飘雪开心的话，我就叫你龙飘雪。”他黑亮的星目望着她说。

“郡主呢？”玲珑没否认，看着他的身后，找那个温柔的女子。

“她在玉珑轩买东西呢。这位是？”他忽然看见卓毅，问道。

“故人之子。”她答道，在身后给卓毅打个手势。

“不如，到前面坐一会儿，可好？”他诚心邀请道。

“嗯，那就到仙机阁吧，等郡主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有钱自己赚。

“好吧。”他剑眉似乎皱了一下。

只一会儿，郡主就和飞雨跟了上来，她看见玲珑，眼中分明闪出一丝绝望，等她再看向韩云聘时，一切如常，难道刚刚自己眼花？

“郡主您好！”她打着招呼。

“你是玲珑？”

“在下龙飘雪，您见过的。”玲珑笑着说。

“哦，恕云聘失礼了。”她含笑说道，娇美的脸庞略现粉红，的确很美。

他们一起来到仙机阁的雅间，飞雨和卓毅守在外面，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徐掌柜见是玲珑带来的人，忙上了一桌好酒菜，她看着司马谨和韩云聘属实很般配，于是，端起酒杯微笑着说：“二位郎才女貌，的确是天作之合，结识二位是飘雪的福气，今日就以薄酒敬二位一杯。”说罢，仰头喝尽。

“飘雪，不要喝太多的酒。”司马谨忙按住她端着酒杯的手。

玲珑抬起手假意拂了拂脑后的发带，躲开他，“兄台客气了。”

“你是不是再不想认我这个师兄了？”他忽然轻声叹了口气说道。

玲珑的身体僵了一下，忙看向韩云聘，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略颤了一下，随即抬眼，轻笑了一下，“师妹，司马大哥一直都很惦念你的。”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柳寻烟怎么没和你一起？”司马谨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眉问道，“他怎么放心你自己出来？”

“我明日就回去了，他知道的。”玲珑忙应付道。

“你自己要小心，如果有需要师兄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日你答应我的吗？你说你永远不会生我的气，可你为什么连声师兄都不叫了呢？”

玲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师兄，我当然不会忘记的。不如哪天我和寻烟去你府上拜会你，你可不要嫌我烦呀！”有些感情她不想让它成为误会。

他闭了一下眼睛，低沉地说道：“好的，欢迎之至！”

气氛很沉闷，玲珑坐了一会儿就要起身告辞。

“我送送你，好吗？”他紧跟上来说。

“不用了，师兄还是和师嫂一起回去吧。”她笑着推辞着。

“不如，我送送师妹，司马大哥，您先回去吧。”韩云聘走了上来说。

玲珑只好和她一起走出仙机阁。冬日依旧寒冷，她不觉抱紧双臂，卓毅机灵的递给玲珑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她笑着向他道谢。

玲珑和郡主在前面走，卓毅跟在后面，路上很是静默，走了一会儿，韩云聘忽然停下，看着玲珑，那美丽的大眼睛如云雾缭绕，“你喜欢司马大哥吗？”

“从没！”玲珑坚决地说，于他，她只有最初的亲情般的熟悉。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那日在凉城，你和柳寻烟怎会在那间客栈？”

“我们中了媚毒，”玲珑皱了下眉，那段羞辱的记忆，那些猥琐的目光，让她无比痛恨，“醒来之后就在那里了。”

“是柳寻烟逼迫你的吗？”韩云聘脸略一红，继续问道。

玲珑看着她，竟有种格外的信任，“不是，当时什么也没发生过，你所看见的都是假的，床上那嫣红是我气急攻心吐出的血。”

“我竟误会了你们。”她有些恍惚地说，“事实竟是这个样子。”

玲珑忙拉住她说：“师嫂，别去想了，那么久的事情了，再说我和寻烟已经在一起了，而且我也很喜欢他，这不是很好吗？你不要自责。”只要我们都很好不就行了吗？她怎么这么执着？玲珑心里颇为不解。

“哦，我失礼了，师妹见笑了，我就送你到这儿吧，希望我们后会有期。”她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

“好的，师嫂保重！”谁知这一别竟成永久。

“师傅，那人好像是南平郡王手下的，您认识？”

“只是一个旧识，明日我们去贺兰。”

“是！”

“你和她说了什么？”司马谨沉声问道。

韩云聘凄然一笑，“云儿会说什么呢？云儿只是和她道声珍重而已。”

“哼，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云儿只是你发泄的工具而已，云儿记得。”

“不要妄想伤害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司马谨面沉似水。

“说到伤害，竟是你！是你伤了她最深！那日在凉城，她和柳寻烟都中了媚毒，受人摆布，是谁做的？你会不知？可是你定料想不到，他们那日什么也没发生，而你亲手把她推到了那种境地！也是你把她推向了柳寻烟的身边。”她双眼流出泪，却依旧笑着说下去，“郎心如铁！你对她的爱竟加在那么重的利用上，当日你夜夜买醉，是否是对她的愧疚？”

“啪！”韩云聘脸上现出五个手印。

“她新婚之夜，你疯狂的对我，只是你在乎她吗？错！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们相亲相爱，而你注定得不到她！”说道这里，她猛地抓起墙上的宝剑，横在颈上，“你也注定无法再利用我了！”说罢就要划下。

司马谨抬手一扫，那宝剑应声落地，掌风一带，韩云聘身体向后倒去，看着她摔在那里晕了过去，他恼怒的一把推倒桌子，转身走了出去。

飞雨看着司马谨走了出来，心想：郡主和姑爷最近怎么了？总是怪怪的。想到这儿忙进屋，一看大吃一惊：“郡主，郡主！快来人呐！”

司马谨皱着眉没有理会飞雨的求救，大步走向外面，他只想知道玲珑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

“师兄，你怎么来了？”玲珑在客栈里，看见他问道。

司马谨脸色略一松，说道：“师兄只是有些不放心你。”

“师兄，我会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好了。”她冲他笑了笑。

“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记得有我这个师兄就行了。”他温婉的一笑。

“当然，师兄你最好了！”玲珑似乎又找回了那日的感觉，那如兄长般的感觉。

“记得你说过的，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我，好吗？”

“好的，我记住了。”

司马谨回味着玲珑含笑的话语，终究她还是那个纯真的女子，如朝霞般明艳灿烂，想到这儿，嘴唇微微上扬。

“姑爷！郡主她不好了！您快看看郡主吧！”飞雨哭着拉住他哀求道。

司马谨皱着眉进了屋来，韩云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异常，紧闭着双眼，床边站立的大夫看见他进来，忙施礼道：“主上，郡主滑胎了！”

他脸色悠然一变，“怎会？你是说她怀了身孕？可是，怎么会滑胎呢？”

“郡主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可是刚刚被桌子砸到腹部，导致”

“桌子砸的？”他猛然想起自己愤怒的掀翻了桌子，可是怎么就那么巧砸在她的肚子上？回头看向地上，一滩刺目的腥红在那里。“现在怎样？”他哑着声音问道。

“郡主因为脑部受了撞击，可能不会那么快醒来，而，腹部被砸，则再无受孕的可能了。”

“对外不许透漏半个字！”说完冷冷瞥了一眼飞雨，“照顾好郡主！”

司马谨转身离开，那大夫也随着他出来。

“主上，郡主这个样子怎么跟郡王爷交代？”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直昏睡不醒？她知道的太多了！”

“办法倒是有，可是，”那人抬头看了眼司马谨，看着他异常坚决的样子才继续说，“可是却永远也醒不了了。主上，您真想这么做？”

“只要她不醒，有口气在就可以，其他的不用管。”司马谨决然地说道。

“那就容属下去准备。”

司马谨看着韩云聘屋子的方向，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了吗？我要你此生都受控于我，我要让人看见我对你的痴情，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第二十九章、西出阳关外

玲珑和卓毅起早出了错州城，顺着贺兰一路向南飞驰，十天之后，来到西域。

刚进入西域，他们还真不适应，这里地域辽阔，人烟稀少，他们先到的这座城市叫天水，很大的城镇却只有百十户人家，各家之间距离很远，好像怕打扰到别人一样。他们走在街道上，周围有几座土质的房屋，看样子应该是客栈之类的，玲珑走了进去。

柜台前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用眼扫了她一下，生硬地说：“你们，齐国的？我们，是客栈。”

“是，我们想住店。”玲珑笑着说道。

“一间？”

“不，两间，谢谢你。”玲珑忙递过一颗碎金子。

他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好，两间。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游历四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