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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 风雷引 by 流水潺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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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御书房的,大概也只有永王了。他冷电似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一瞬间露出怒意,似乎是我勾引了皇帝似的。于是我就冲他笑笑,反正他现在已经恨我入骨,多恨一点少恨一点差别也不是很大。
永王的怒色只是一瞬,面对皇帝的时候又是那幅莫测高深的神情,淡淡的道:“原来皇上还精通医道,微臣改日倒要请教。”
谎话被当面拆穿,年轻的皇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着实可怜。但还没来得及让我同情他,永王的矛头已经指向我了。“黎大人既然有恙在身,为何不在家静养,请御医诊治诊治?还是说这些御医门医术不精,治不了你的病,非得皇上亲自问诊?”
这话里面的暧昧意味可就说不清了,皇帝的脸涨得通红,可是他素来惧怕永王,也不敢回嘴。我只好道;“微臣的病没什么大碍,只是承蒙皇帝的恩宠,对微臣格外关心。既然王爷有政事要向皇上禀报,微臣这就告退。”
“且慢。”永王看了看我,向皇帝躬身道:“既然御医都治不好黎大人的病,为臣倒是认识一位世外高人,有起死回生之奇迹。不如就请黎大人到我的府上去将养一阵,养好身子再来为皇上效劳。”
我吃了一惊,永王竟是要软禁我!偏偏他向我用个眼色,我便不敢再说什么。皇帝虽然不情愿,但一来惧怕永王已成习惯,二来又一上来就被他用言语挤兑住了,只是无奈的冲我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哎,刚离狼爪,又入虎穴,我果然一直在走背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我晕头转向地倒在了地上。
“连皇上你也勾引了,果然好本事,真不愧是戏子出身!”
“王爷才知道么?王爷难道就没想过,下官这大学士是怎么来的?”倘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我还有心情澄清澄清,对永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果然,我这样“无耻”的回答,换来永王又一阵暴怒。“下贱!”
我一笑:“王爷,‘下贱’这两个字分怎么说。比如说我,生来就是个下贱的人,做些下贱之事也没什么不可,我之所以下贱也只不过是想脱离那个下贱的圈子。与人无害,于己有益,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有一种人,出身高贵,万民景仰,他却偏偏要做出祸国殃民,有辱身份的事来,这种人叫做自甘下贱!”头好晕,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永王冷冷的看着我:“你想让我杀了你?”
我微笑:“王爷不会的,因为王爷知道王爷的霸业和下官的性命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连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一定要激怒永王,大概是烧糊涂了。我并不是一个隐忍的人,尽管我必须隐忍。我其实一直幻想有一天能够当着永王的面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把我的愤怒喷在他不可一世的脸上,现在我说出来了,也许等待我的是一通拳脚,但是我不后悔,只有发泄的快感。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奉行暴力的永王这一次出奇的平和,他只是慢慢蹲下身,轻柔却很危险地道:“不错,我是舍不得杀你。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你是第一个,我到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坚持多久?我呵呵的笑,头昏沉沉的,眼皮越来越重,永王的脸也渐渐模糊了。
“喂,醒醒,醒醒!烟儿!”又听到这个名字了,回头应该好好研究一番……
说起来永王将我囚禁在府中,倒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没有威逼利诱,也没有严刑逼供,甚至没有限制我的行动。我不知道永王存了什么心思,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不怕,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一切适应良好,只除了两样。一是我被迫解散了头发,让一头长发披肩,行动起来十分累赘。永王也不只是哪根筋不对,还找人来给我做衣裳,一律纯白,样式也是不男不女。那个裁缝一个劲的赞我“清丽若仙”,也不知是什么眼光,我对着镜子一照,只觉“苍白如鬼”。
这一件尚还好说,另一件可就头疼了。除了上朝,永王几乎都要将我带在身边,吃饭的时候要我作陪,写字的时候要我研磨,哎,简直将我这大学士当成他家小厮了。他有的时候会怔怔的看着我,我不确定那是看我还是透过我的身体去看另一个人,那个叫“烟儿”的人,想来我这身打扮定是那人最爱的装束。
不知这个“烟儿”是死是活,多半是死了。就我对永王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懂得珍稀的人,也只有死人才能在他心里留下一席之位。但我也并不认为这是永王留下的我主要原因。明目张胆将一个朝廷命官软禁在家中,不只要顶住多少压力,压下多少流言蜚语。至于别人怎么传我,我不在乎,永王呢?
江山,在永王的心中绝对重过美人,况且他恨我入骨,决计不是贪恋我的美色。美色,哎,这个词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在等,等一个机会。我想,永王也是在等,等我的援兵。想到“援兵”,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雷霆远,想起他临走前的殷殷嘱托,就觉得一股暖意从心底涌动上来。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一切,也从不指望假手他人,可是只要想到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心里就莫名其妙的踏实。
这个雷霆远,我真能相信他么?这人说话永远都是半真半假,永王是猛虎,他便是睡狮,一般的食人。也罢,现在姑且让自己装作相信他吧。
“在想什么?无缘无故就笑了起来。”
我笑了么?愕然地摸摸脸,嘴角好像真是不自觉的向上翘呢。“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故而发笑。”我目光一闪,“王爷可有兴趣听听。”
“说吧。”永王专心写字,头也不抬一下。奇怪,他不抬头怎么知道我在发笑?从不曾听说永王为谁提过字,但在我看来,他的字可是比什么某某翰林,某某学士强的多了。
“下官的家乡有一个大湖,风景秀丽,每到春天,便有一群文人墨客在湖边吟诗作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总喜欢在哪里玩耍,他们嫌太过喧闹,便赏了钱叫我们闪到一边去。后来大家见了他们在,便是没事也要那里去晃一晃,骗些赏钱。”
永王冷笑:“果然都是些刁顽之辈,贱民就是贱民。”
“王爷说的是。次数多了,那些人渐渐的便不给钱,还要轰人。众孩童不服气,有个小孩说道,‘我出个谜,你们答对了可以留下,答错了便要走人,谜案是——什么满腹经纶,什么寿考千秋’那几个文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说‘满腹经纶’的自然便是他们这些才子,‘寿考千秋’的自然便是号称‘千岁’的王爷了。哪知那小孩比他们笑得更响亮,道‘满腹经纶便是满肚子丝,乡下人都知道那是蜘蛛,至于寿考千秋,不是有句古话叫千年王八万年龟么?’这些才子,竟是自己在骂自己蜘蛛,王爷,您说好不好笑?”
我本以为永王定是要大怒,那知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照你的说法,千岁是王八,不知万岁又是什么?”我一呆,只顾得要激怒永王,这一节却忘了,被他反将一军。
永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要总是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小聪明,你若肯收敛一些,也不致落得今日下场。”我讪笑道:“王爷原来知道了,下官其实只是想博王爷一笑。不过王爷似乎并不喜欢,但不知王爷到底喜欢什么?”
永王笔走游龙,根本不加理会。“王爷喜欢的东西,下官确实不知,但是王爷喜欢的人,下官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永王的笔势微微一顿。我笑笑:“下官出身梨园,这是王爷知道的。说起这梨园里面,倒是有一位前辈,在当年也是大大的有名。下官之所以成名,有一大半还是沾了他的光。只因下官的面貌,和他有七八分相似。”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以偷看永王的表情,见他仍没什么表示,也没有阻止我说下去的意思。“只可惜,我出道的时候,这位前辈已经离开梨园,据说是有一位大有权势的人将他包养起来了,可惜这人权势太大,知道的都不敢说。这里梨园前辈的名字下官也还记得,姓莫,名……非烟。”
“咔嚓”一声,永王手中的笔杆断成两截,双目炯炯瞪视着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后来又辗转听说这位莫公子已然故世,据说是那位大贵人辜负了他。”永王慢慢的站起身来,我情不自禁的向后瑟缩一下,不知下一刻是否又是拳脚相加。
“你真的很聪明,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懂多说多错的道理?”
“知道是知道,可惜——”我叹了口气,“我这人心里藏不下事。王爷让下官打扮成这副模样,就是怀念故人之意吧?”
“是又如何?”
如何?我慢慢退了一步,突然一回身,抓住了永王挂在墙上的宝剑。宝剑出鞘,寒光胜水。
“你想怎样?”永王一脸笃定,知道我不可能自寻短见。我微微一笑,一手抓住长发,长剑一挥,映着剑光,千万缕青丝纷纷坠落。永王身子一震,想要出手阻止,已然来不及了,怔怔的看那一地落发,面无表情。
“王爷,下官不是莫非烟。”
他慢慢抬头看我,眼中一瞬间闪过千万种情绪。终于道:“不错,你不是他。他若有你一半坚强……”忽然顿住不说,良久,才挥了挥手,“你去吧。”我一躬身,迈步走出,临出门的时候,仿佛听到一声叹息,若有似无。想不到永王这种人也会叹气,我不由回头看去,见他的身子背对着我,后面映衬着淡青色的墙壁,竟透出几分孤单,几分落寞。那一刻,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进入我脑中:永王,似乎也有些可怜。
如我所料,失去半截头发的我再也不象莫非烟,永王也几乎不出现在我面前,着实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王府的人见王爷不再传见我,对我的态度也就简慢了许多。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我暂住的地方叫做“留云阁”,平时的访客除了永王,便是负责伺候我的一名丫环。永王既然不来,这丫环服侍了晚膳也就不再进来。现在我最庆幸的便是从没在永王面前露过身手,即使他知道我并不似想象那般无能,可也万万想不到我身怀武功。谁也不会将个文官放在眼里,永王府虽然戒备森严,可是他们错误的评估对手还是给了我可乘之机。
只要瞒过了外面守卫的眼睛,我便可自由在这府中找我的要的东西。换上了一套偷偷摸来的家丁衣裳,又将被子高高堆起,看起来象是有人睡样子——这一手虽然难免被揭穿,但蒙得一时是一时。瞅准了外面没人,一溜烟闪出房门,绕过花丛后的巡哨,直奔西南角而去。
狡兔三窟,永王的巢穴极多,就我知道的便有四个,我一直不知道嫂嫂他们被关在哪里,但想来想去在王府的可能性最大,尤其那晚,他们轻易就将女孩带了上来,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可是永王府有如龙潭虎穴,就是雷霆远的那样的身手,只怕也难以来去自如,我也只能暗自着急,想不到上天竟给了我如赐良机。如不善加利用,岂不对不起老天爷的厚爱?
这几日跟着永王,暗地里没少下功夫观察王府的地形。西南角上是一片竹林,平日里人迹罕至,但林间一条幽僻的小道,显然竹林后还有洞天,可不是个藏人的大好处所?一路奔进竹林,果然那曲曲折折的青石小道尽头有一处的院落。一时间大喜过望,我只愿自己没多生了一双翅膀,可以立刻去到嫂嫂的面前。然而这种喜悦不过一瞬,很快就冷静下来。每次见嫂嫂我都是被蒙了眼睛,带到院子里面,不曾从外部打量过这个院子,可是也能大略估计出大小来。眼前这院子,似乎太大了。
虽是如此,如此艰难才到了这里,总要进去看一看才能死心。也许,永王给他们换了地方也未可知。轻轻跃上院墙,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一看之下,更是大大的失望。不唯这院落比嫂嫂住的大得多,屋宇也是极其气派考究,绝不是一般人的住所。正中的屋子里透出灯光,明亮异常,显然主人尚未休息,然而却静悄悄的不闻半点人声,着实透着古怪。
这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一时好奇心起,凑到窗边,将窗纸捅破个窟窿偷眼观瞧。一瞧之下,我才知道这屋子为何亮的出奇:里面点满大大小小的红烛不下三十支。红烛后面是尊佛像,烛火一映,金光闪闪,这里竟是一间佛堂。佛像前一个素服女子坐在蒲团上,手上数一串念珠,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身旁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垂手侍立。
能住在这种地方,显然不是常人,何况这女子的打扮非僧非俗,让人捉摸不透,但我一见不是要找的人,心中早已失望透顶,也无心再去探究。正想闪身走人,只听院子外面有脚步声响,一人朗声道:“属下石惊风,求见娘娘。”
他怎么来了?我心里一惊。那素服女子仍是闭着眼睛,神色不动。一旁丫鬟道:“娘娘,我去请他进来。”说着便往外走。
我暗暗叫苦,石惊风武功高强,我若此时跃上墙去,风声一起,必然被他发觉。但若在这里不动,院子里空空荡荡,没有半点遮蔽之处,可以一览无余。偏生今晚的月色还格外的明亮,这不是成心和我作对么?
“吱呀”一声,门开了。半开的房门和墙之间形成一个夹角,正好隔住了他人的视线,我迈上一步躲在门后。那丫鬟不疑有人,头也不回,径直走去开院门。也罢,就冒一次险吧!我咬咬牙,一溜烟闪进屋中。那素服女子兀自闭目参禅,没发觉我进来。我早已瞧好了屋里青石柱上围着布幔,正可藏人,便隐身其后。刚刚藏好,那丫鬟已经引着石惊风进来了。
“娘娘安好。
”
那女子不答,反问他:“王爷可好?”
石惊风毕恭毕敬地答道:“王爷一切安好,只是小王爷他近来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十分渴望见娘娘一面。”
我偷偷从石柱后探出头来,只见那女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淡然:“见我做什么?又不能为他消解病痛,应当多请几个御医共同诊治才是。我还是留在这里,向佛祖祈福,保他平安吧。”
“娘娘,小王爷病痛之中最需要的是慈母之呵护!”石惊风的口气有些急了;这人对永王还真是忠心。我这时已经知道这女子就是永王妃,忍不住又细瞧了几眼,见她不到三十的年纪,相貌极美。心里暗暗奇怪:她堂堂一个王妃,不跟永王同宿也就罢了,居然一个人住在这里颂经念佛,连儿子生病也不去看一看,当真一点人情味儿也没有。哎,永王府的人,一个个都透着怪异。
“我以前不曾呵护过他,现在他也不会需要我。他既然生在这样的家里,就该学会忍受这样的命运。春寒,送石护卫出去吧。”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你送了石护卫之后,不用回来伺候,自去安歇吧。”自始至终,她都是一副老佛入定的模样。
那丫鬟应了,带着不情不愿又不敢多说什么的石惊风离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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