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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于兄(兄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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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武功高强,为何还要躲起来,那只老狐狸是谁,是你离开黎家的主要原因吗?还有,为什么黎大哥是天合的儿子?”欢喜越听越糊涂了,黎家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
楚沐年缓缓睁开双眼,眼帘中的天空呈现昏黄,一行人雁飞过,他坐起身拿起包袱,拍了拍底下的灰尘递给欢喜,“赶紧回去吧,替我问候你爹一声。”
欢喜接过包袱,明白他不想无辜的人参与他们黎家的事,也不再过问,“你不想见老爹吗。”
“我这个徒弟沦落至此,真是狼狈难看,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欢喜想,反正回去也是要把楚沐年的事告诉大家的,到时候,老爹就可以陪同黎大哥一起来见他了。走前,欢喜又问了一句,“你不想说黎家的事,我也不过问你为何杀了黎老爷,只是,主持方丈跟黎家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连他也不放过。”
“方丈是自杀的。”说着这话的楚沐年,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点波澜,“曾经我救过方丈一命,在我逃难时,是他收留我在庙中避难。杀黎详争的时候,方丈试图阻止我却未能成功,便一头撞在了柱子上。临死前,他说:活着,必定会成为指证凶手的证人,他是出家人,既不愿出卖我也不愿说谎,唯有一死。”
欢喜由衷的敬佩起主持方丈的高尚精神,他维护了恩人的情义,也保持了出家人的德意。楚沐年能遇上方丈这一知己,也算其幸。
再说,这时候的黎辰,由于被乞丐发现踪迹后,跟着欢喜的身影,才饶了几个弯就跟丢了。在城中遍寻不着欢喜,焦心着那名深藏不露的乞丐,会不会加害欢喜。事不宜迟,黎辰掉头赶去黎府附近找到观察黎府动静的顾千里和李叔。
顾千里得到欢喜离家的消息后,恶狠狠的骂了几句,料想以前的惩戒太宽松,以至现在养成他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什么的性格。
“顾兄,我们赶紧去找欢喜吧。”李叔道。
顾千里犹豫了会,从身上悉悉索索的掏出一张纸转向黎辰,“你与黎文已经见过面,这件事,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去问清楚,欢喜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黎辰取过顾千里递给的纸张,摊开看了一眼,是一幅男子的人头像,上边是一个红色的‘诛’字,下面是三个异常熟悉的字:楚沐年。
无需过多的注明解释,黎辰已看清这是一张什么纸,他激动的抓着顾千里,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谁下的诛杀令?”
☆、46
“黎文。”
黎辰满腹狐疑放开顾千里,垂首重新摊看纸上的画像,冷静过后的他,仔细注意到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可见,黎文是匆匆下达命令。
何事可以迁怒他,对他的父亲赶尽杀绝?
综合寺庙一事,黎辰心中有了些眉目,“我爹消失已久,祸福难测,难道他认定了杀害舅舅的人是我爹吗,怎么可能。”
“过了今天,江湖人便会进入寻找你爹的热潮。黎辰,不管实情如何,你今天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黎文,过了今晚,你爹就算真的在世,也在劫难逃。”
“我明白。”黎辰收好诛杀令的画像,有了决定。
晚上,天边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雾,无情的吞噬了整个望月城的大街小巷。弥漫与此的黎府,隐隐约约显出几个小角,依稀可辨几只白色灯笼不停的晃动在门边,发出一层橘黄的光芒,照在白雾中,说不出的诡谲。在此天然的屏障中,一道白影利落的避过府中加强的守卫,穿梭于黎府的白雾之上,忽隐忽现。
雾气过浓,黎辰每到一处,便要小心根据周围橘黄的灯光,辨测着府中的房间与方向,兜转几下,一盏有别于橘黄灯光的红灯散发在前方,就像指导迷失的人回归的指引灯。
平缓下满脸的谨慎,黎辰终于露出一抹不慎欢愉的笑容,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轻松地走向红灯处。白雾拨开,挂着红灯的地方是一间敞开着房门的小房间,没有丫鬟与多余的人,房内仅有一名披麻戴孝的男子,平静的等候着什么人。
“白天匆匆一别,实难可惜,毕竟相隔了十年的时间。今晚相聚,倒是不错的一夜。”黎文拎起酒壶,未看进门的人,自顾给旁边的空位处,斟下满满的一杯佳酿。
黎辰走来没有坐下,眉头间缠绕着一丝的忧虑。黎文能够预测他今晚会来找他,即便知道他的目的,看他如此平静的态度上,怕是有了决心不容他人劝改,这个诛杀令,势必进行到底了。
“怎么,当心我在酒中下毒吗。”黎文抬眸,未见黎辰有坐下的意思。
“盟主若是要我这条不值钱的小命,诛杀令上多加几笔,何须亲自下毒。”衣袖一摆,黎辰泰然坐下,口中却没有任何奉承之意。
“瞧你说的,你我之间,哪有盟主之别,来。”黎文执起酒杯,面带微笑,“不要为了外人之事,伤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
“外人?”曾何几时,他的父亲变成了他的外人?
黎文故作诧异,放下酒杯,问道:“你还不知道吗,你的亲生父亲,是天合。”
。。。。。。
大雾未起之前,顾千里将诛杀令的事交给了黎辰,他与李叔忙碌起寻找欢喜的事,两人无果后眼见天色白茫茫刷起雾色,外面的人全作鸟兽散的各自回家。两人面面相窥,这场大雾起的真不是时候,找人之事只能延后。
当他们回到李家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们寻找的人竟一手揉住屁股,一边在屋中走来走去。
顾千里也没多在意欢喜为何揉着屁股,跑上去就要狠狠的严惩他,欢喜见此架势,本能的想逃,才跑了几步,不争气的屁股引来神经上的酸痛,身体不稳,扒在了地上。
“欢喜?”李叔和顾千里忙不迭时的将他拉起,怀疑他是否在外受了内伤。
被打屁股这种丑事,欢喜死也不会透露,他打着哈哈回复好像气消了很多的顾千里,“脚扭了下而已。”
“活该。”顾千里提手在欢喜头上敲了一记。
欢喜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大眼滴溜溜的转了下,发现少了一人,“黎大哥呢?”
李叔把黎文下诛杀令的事说了一遍,黎辰此刻在黎府能否劝住黎文,尚未知晓。欢喜棘手的托着下颚,担心道:“这么说来,大叔有危险。”
“大叔?”顾千里奇怪的望着欢喜。
“恩,就是楚伯伯啊,我见到他了。”
“沐年!”他的沐年还在,顾千里激动的问,“他在哪里。”
“望月城郊外的寺庙内。”
“那不是案发地方吗。”顾千里稍稍平静下,“黎文要抓沐年,第一个搜寻的地方就是寺庙,他岂不是自投罗网,不,他不能继续呆在那。”
欢喜拉住焦心着楚沐年安危的顾千里,摇了摇头,“大叔躲避了二十多年依然在寺庙中安然无恙,可见他早有脱身之计,老爹,我们不能乱了大叔的阵脚。”
“顾兄,欢喜说得极是,我们还是等辰儿回来,一起商量对策。”
顾千里定下心,坐了下来。李叔朝欢喜看去,两人沉默着不约而同转向门外的大雾,祈求着黎辰真的能扳平诛杀令的事。屋内顿时寂静下来,三人忐忑不安的等到半夜,没有减少的大雾中,响起了脚步声,欢喜率先反映过来迎向门口,果见熟悉的黑影从雾中慢慢的晃出。
“黎大哥,事情怎么。。。”第一时间,欢喜等不住想问情况,只是,当他看到进屋的黎辰,双目无神,精神萎靡,肩背如同负上千斤重物的时候,收回了肚子里的话。
黎辰路过顾千里和李叔,什么都没有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辰儿他。。。”
“失败了吗。”
顾千里和李叔所有凝聚的希望,都随着一声不吭的黎辰泄了下去。
“我去看看黎大哥。”场中最不舍黎辰的还是欢喜,既是闹着分离,他也无法看着这样死气的黎辰。
脑中想好了无数个可以振作黎辰的话,然而,进了黎辰的房间,欢喜竟被眼前一幕抽痛。
在欢喜心中一向很坚强的黎辰,就像受到这场大雾的影响,迷失了方向。他无助的坐在塌下,眼角闪烁着胆颤的泪珠,浑身被囚困在无尽的黑暗中。
“黎大哥。”欢喜委□,把黎辰高大的身体按向怀中,他轻轻的抚摸着黎辰的背脊,想要减少他内心的害怕。
“欢喜。”黎辰有了一点的回应,他把脸埋入欢喜的颈边,缓缓的说,“追查了这么久,曾经还异想天开的幻想着总有一天可以见到消失的父亲,我也埋怨过,为何老天就不能看在我的孝心,安排我们见上一面。原来,老天比谁都清楚,我爹已经不在人世,我所寻找的这位,恰恰是逼死我爹的凶手。”
☆、47
黎辰的父亲是天合之事,欢喜从楚沐年的口中已经证实,毫无疑问。若说楚沐年逼死了天合,不得不引人怀疑,“天合不是自杀的吗?”
黎辰泛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在他知晓过去的恩怨种种后,千头万绪,竟找不出一个可以去憎恨的人,也没有一件可以值得开心的事,无论是发生在楚沐年身上的孽缘,还是他亲生父母不可自拔的真情。
“二十多年前,在天合还未中毒住在密室中时,他与我娘郎情妾意,做了一夜的夫妻。天合答应娘完成外公交托的任务后便会娶她,何曾想到天意弄人,不幸身中暗无天日的毒,终身只能活在没有阳光的世界中。他不忍娘与他一起受苦,狠心拒绝了娘陪同他共留密室的请求。娘十分伤心,一赌气改投了楚沐年的怀中,那时候的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暗结珠胎,不容她继续反悔,以最快的速度,与楚沐年成了亲。”
“后来,你娘怀下你,大家自然把你当成楚沐年的儿子,就连楚沐年跟天合本人,都没有发现。”欢喜终于明白黎辰与天合还有楚沐年之间的关联了。
“是的,除了娘,一开始谁都没有发现。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娘生下我后,没有因此忘却天合,常常趁楚沐年不在的时候,半夜去看望他。最初,娘是带着不甘心在天合面前故意诉说着她与楚沐年的恩爱生活,以此发泄她被天合抛弃的愤怒。天合自住在密室后,就跟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他至始至终保持着无动于衷的表情,听着娘的泄愤。几天后,娘也累了,再也不想欺骗自己,她哭着将我的身世告诉了天合。原本就对将来不抱希望的天合知晓我的存在后,生命中又多了一线光明。或许,他对我娘的爱没有结束,从那以后,他们瞒着楚沐年又在一起了。”
欢喜轻轻的互摸着黎辰颤抖的背脊,可以感受到黎辰此刻的内心是如何的煎熬,面对母亲的不贞,父亲的自私,他又怎能对毫不知情的楚沐年燃起仇恨,只能痛恨着自己不该出生。
“楚沐年最终还是发现了你娘跟天合的事?”
“天合与楚沐年亲如兄弟,在我娘生下弟弟的时候,天合的良心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谴责,他觉得自己愧对了楚沐年,愧对了自己的兄弟。怀着赎罪之心,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楚沐年,不求他能够原谅自己,希望看在他与我娘夫妻情份上,不要怪罪娘。楚沐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答,但天合已知道,他们之间隔阂了一座大山。他担心着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黎家受到牵连,唯想到了另一个人,宋老爷。天合知道第一个孩子是自己的,却无法肯定第二个孩子是楚沐年还是他的,只好书信一封,请求楚沐年亲手转交,其意思是希望宋老爷可以收养我,如此即可避免了楚沐年对我的成见,也可带我脱离黎家。”
阴错阳错,宋老爷一直寻找的那个孩子不是欢喜,是他自己。
“可惜,那天很不巧,楚沐年交完信后,就被黎迎峰安排对付采花盗了,宋老爷也便错失了时机。”
“其后,就是楚沐年被谣传与采花盗勾结,仅仅差了一步,他与师公就能活抓采花盗,然而,他被不信任的外公抓回,功亏于溃。满腹的愤怒他哪里还想着去澄清与采花盗勾结的事,脑中又想到我娘与天合的背叛,新仇旧恨,击溃了楚沐年所有的理智。他对外公生气的控诉着黎家对他所做的‘好事’,是黎家辜负了他。外公不相信楚沐年的话,找我娘与天合对峙。天合自知自己没有退路,可他还是想保全我娘的清白,哪怕再一次背叛这个兄弟,所以,他撒谎了。楚沐年雷霆大怒,自己的兄弟接二连三戏弄他,他也无需再顾及情面,提出了滴血认亲。”
黎辰缓了下气,这一刻的他,多么希望事情能够到此为止,以致就不会有下面的悲剧发生,“天合害怕滴血认亲揭开我的身世,当即拔出楚沐年身上的剑,刺入胸口,以死证明他们是无任何关系的。只不过,外公是何等的聪明,天合死后,我娘晕倒醒来,就开始变得痴呆癫疯,此种现象,若说天合与我娘没有半点私情,谁又会相信呢。外公大受打击不想再提起天合,但为了黎家的颜面,外公封锁了所有那天发生的真相,也便将天合的尸体单独交给了楚沐年去处理。楚沐年对黎家的怨气,没有因为天合的死而烟消云散,他埋葬完天合,带走了天合的匕首,消失了。”
“二十多年后的现在,楚沐年杀了无还击之力的黎详争,单纯只是为了回来发泄对黎家的怨恨吗?”欢喜默默的想着,他记得楚沐年跟他说过:我想见辰儿,把当年的恩怨痛痛快快的告诉他,碍于我身边太危险,若是贸然找他,那只紧盯不放的老狐狸难保不会加害他。不得已,我躲在了寺庙,等着哪天可以找到机会,让辰儿亲自找我,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
“这些事是黎文告诉你的吗。”黎辰所说的事实中是否还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楚沐年明明是在逃难中躲避在寺庙内,怎么会那么轻松消失呢。
知道欢喜在猜忌什么,黎辰从欢喜的颈项间抬起头,“表哥不会拿这种事骗我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二十多年的事,你巡查了这么久都没有蛛丝马迹,黎文怎么可能在一天之中全部知道了。”欢喜还是不信。
“目睹当年事的人,只有外公。外公把黎家的荣辱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过去,他没有告诉我,也是为了维护黎家不落入他人的笑柄,今日发生舅舅的事,很难预测楚沐年接下来会做何手段,只好告诉表哥,下了诛杀令。”
“那你对楚沐年。。。”
“事已至此,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埋怨谁还有什么意思。欢喜,我的身边只有你了。”
欢喜蒙了下,为什么说他的身边只有他呢,李叔和老爹不是都在吗。难道是反向的在对他说,他在他的心里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存在。
“我当然会在你的身边。”欢喜高兴的扶起黎辰,安抚道,“黎大哥,上一代的恩怨就让他风消云散,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的睡一觉。”
“恩。”
劝慰好黎辰睡在榻上,欢喜困乏的打了个哈气,算算时辰,天都快亮了,于是就扒在榻上将就的小睡了会。
☆、48
白雾妖娆,好似一个大型的白色帷幕,一层一层的隔绝了世外的原貌。迷路的小男孩挥舞着周围飘荡的白色水汽,嘴里呼喊着,“娘,你在哪里。”身边没有任何的回音,仅有一大片的雾色透着窒息的苍白,压的叫人喘不过气。茫然的双眼中逐渐出现一点一点的惊恐,小男孩缩在地上,不敢相信的抱着头,他出不去了。
“辰辰。“前方的白雾中,走出一抹窈窕的倩影,她张开双手,温和的迎向男孩,“别怕,娘在这里。”
小男孩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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