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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嫡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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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承宗、吴承业、吴怡、吴柔已经在临近京城的时候换了衣裳跟在刘氏身旁,听说吴承祖来了,都高兴的不行,尤其是吴承宗跟吴承业两个,恨不得要从船上直接跳下去。

  船靠了岸,吴承祖上了船,跪到地上给刘氏磕头,“孩儿总算见着母亲了。”

  “起来,快起来,我的儿,你长高了。”刘氏亲自把吴承祖扶了起来,摸着他的头脸细看,吴承祖长的像刘氏的地方多,眉毛眼睛却长得像吴宪,容长脸,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睛灿若繁星,炯炯有神,他穿了件石青色圆领长袍,腰扎着大红的腰带,腰带上缀着玉佩、荷包等物,因未及冠,所以只是束了发,盘成一个纂,插了个白玉攒,“还不快来见过你们大哥。”

  “大哥。”吴家的几个孩子都给吴承祖这个长兄施礼。

  “快快请起,你们都长高了。”吴承祖因为是长子嫡孙,自小在祖父母的身边倒比在父母的身边多些,因为自知日后要担起振兴吴家的担子,所以虽然年纪不过十四却已经是老成持重的性子了,见着了弟弟妹妹虽然欢喜,到底没乱了礼数规矩。

  京里老宅是派了大管家吴有才跟着吴承祖一起来的,自是带足了轿子、马车相迎,太太、姑娘们用帷帽遮了脸,下了船上了轿,因吴承宗、吴承业却不肯再坐轿子,吴承祖让管家牵了马来,吴家的三个男孩骑了马走在最前面,吴家一行人虽然人多轿子多马车多,在这京城里却不显眼,很快融入了京城繁华的人流中。

  在他们走之后,有一艘官船正要离港,那船虽是官船的行制,却甚是狭小,只有一层的船楼,船上的旗杆上挂了白幡,船上的人都是一身素白神情哀凄。

  京城的百姓见多识广,自是知道这是死在任上的京官家眷扶陵出京,但见这户人家乘的是官船,却没有官员送行,怕是在朝堂上得罪了人的。

  船头上跪着一个身穿重孝的小少年,不过是垂髫之龄跪在船头却腰杆笔直,不肯让人轻瞧。

  就在船要离开码头的时候几匹快马一路飞奔到了码头上,为首的穿着白底团花锦袍腰系深蓝色玉带,头戴紫金冠的小少年一跃下了马,“曹兄慢走!”

  船头的少年在老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冲头小少年抱抱拳,“见过沈兄。”

  “你我何必行这虚礼!我是来送曹御史曹伯父的。”那位被称为沈兄的小少年,踩着船家伸过来的板子,上了船,在船头上了香磕了头,姓曹的少年还了礼。

  “你昨日打发人到我家里求冰,我恰好被老祖宗拘在身边陪她在慈济寺打醮不在家,你为何不让我去庙里寻我?若不是常乐回家替我取衣服,我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家父在朝中得罪了人,不敢连累沈兄与侯府。”

  “你我之间是总角之交,何必讲这些?别人就算是瞧着生气还能与我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再说我们沈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有些虚,如果不是怕沾上曹家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老祖宗何必拘了他这个重义气的孙子在庙里不叫回城,又何必把来求冰的下人拒之门外呢,他暗暗为自己家里的势力羞愧。

  “沈兄这份情义,曹淳谨记在心。”曹淳又施了一礼。

  “你啊。”两人正在说着话两辆马车到了码头,“这是我叫人备的两车冰,曹御史为官清正,不应该是如今的下场,我年龄小,在家里说不上话,在朝堂上更是无立足之地,也只有备两车冰,保曹大人的尸身不腐了。”

  “多谢沈兄送冰之恩!”曹淳跪倒在地,现在已经是五月,气候炎热,他倾尽所有不过买了几块冰罢了,勉强够在京中停灵之用,他这一路却是要回山东老家的,如是没了冰如今冰贵,这两车冰价值千金,沉思齐却这么毫不犹豫的送了给了他,这份恩情重了。

  “快快起来!”沉思齐扶起曹淳,又示意身后的随从拿了几个银封,“这是二百两银子,我自己存的私房,只盼你回老家之后专心攻读,自有你我兄弟重聚之日。”

  价值千金的冰都收了,曹淳也确实缺钱,见了这两百两银子也不推辞,只是再施了一礼,“沈兄放心,我会回来的。”他望向繁华的京城,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是的,他会回来的。



 吴家老宅一

  扬州知府衙门是前衙后宅的格局,因为在江南,后宅里满满的都是江南的风貌,白墙青瓦,婉约小巧,后宅中十步一景,曲径通幽。

  京城的吴宅则是京城大宅门的风范,正门按照一品大员的行制修的中规中矩,门前两个石狮子一雄一雌威风凛凛,门口站前的门房衣着整洁抬头挺胸,从台阶到门前,干干净净连跟草棍也无。

  因为是大房回来了,早早开了侧门迎接,正门却是没有大事不开的,这大事是什么呢?皇上或皇子龙孙亲临、迎送圣旨、娶妻嫁女、家中丧事。

  吴承祖领着两个弟弟下了马,亲自扶刘氏出轿,刘氏一手牵着吴怡,一手牵着吴柔进了府,又再乘轿到了二门,过了二门又换乘粗使婆子抬的双人软轿到了吴府正房。

  正房廊下,已经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色对襟长袄,露出短短一截的湖水绿月华裙,头戴赤金凤钗,生的柳眉杏眼的美妇人。

  “嫂子可算是回来了。”看见刘氏下了轿,那妇人立刻迎了出来。

  “三年不见,弟妹倒是越来越精神了。”刘氏伸出手与那妇人亲亲热热的握在一起,“快来见过你们二婶。”她招呼着儿女们。

  “哎哟哟,你们走的时候五丫头还在怀里抱着呢,转眼间长这么大了。”宋氏伸手摸的却是吴柔。

  “二婶,我才是吴怡。”吴怡小声提醒。

  宋氏尴尬的笑了笑,“大嫂果然心慈,别看七姑娘是庶出的女儿穿衣打扮竟不比五姑娘差什么。”她的手还是落到了吴柔头上,离的远的人还以为她一开始就想摸的是吴柔呢。

  “都是养在我身边的,自然是不差什么。”刘氏笑笑。

  “瞧我,见到嫂子跟侄子侄女欢喜的糊涂起来,老太爷跟老太太还在屋里等着呢。”宋氏拉着刘氏的手,妯娌俩亲亲热热的手牵着手到了正房正厅。

  正厅里摆着紫檀木八仙桌,墙上挂着和何二仙图,一左一右两个紫檀木太师椅,椅上端坐着吴家老太爷跟吴老太太,下面一溜的紫檀木椅子,丫环仆妇各安其位,一声咳嗽声也无。

  吴老太爷穿着宝蓝色万字不到头常服,头戴着员外冠一副居家老人状,吴老太太穿着宝蓝色五福捧寿袄,暗红色六幅裙,襟上缀着金三事,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珠环翠绕,看起来慈眉善目,富态安祥,在她身后左边站着一个穿着桃红色小袄的年轻妇人,右边站着穿了白底红花对襟袄,梳了倭堕髫,头戴珠钗,胸挂纯金缨络八宝项圈缀着羊脂白玉锁片做闺阁少女打扮的姑娘,吴怡注意到看见那个妇人时,宋氏寒了脸。

  正厅的地上早有人按照次序排了六个跪垫,一个最前,剩下的五个一字排开。

  刘氏到了正房领着五个孩子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口称:“不孝的儿媳回来了。”

  吴老太太叫下人扶他们起身,又指着身边的姑娘说:“快去给你娘请安,为了你的事倒要劳烦她千里迢迢的回来替你奔波。”

  “女儿给母亲请安。”那少女正是吴凤,她生的明眸皓齿落落大方,肤白如玉,身量高佻,如同牡丹花般娇艳动人,吴怡暗暗在心里拿她跟扬州家里那个美的如了名的韩姨娘比,却觉得韩姨娘容貌上略胜,气质上却是万万不如自己这个一身大家闺秀气派的大姐的。

  还没等吴怡回过神来呢,刘氏已经扶了吴凤起来,吴怡他们又得跟长姐吴凤见礼。

  “大太太没见过她吧?这是我给老二娶的二房太太,她娘家姓习,府里都叫她习二姨太太。”老太太又指着那个穿桃红色小袄的妇人说道。

  “小弟妹好。”刘氏落落大方的握住习二太太的手,从腕上退下来一个虾须镯,亲自替她戴上,“你进门时我不在家,这是补给你的礼。”

  “谢大嫂。”习二太太声音像小猫儿似的,细细小小的。

  “给你们小二婶见礼。”她又招呼孩子们给她见礼。

  “小二婶好。”几个孩子在船上得了叮嘱,向这位生子有功的小二婶请安,施的却是半礼,吴怡暗暗的看着自己这位小二婶,论长相只是清秀,举止倒还娴雅,只是拘束了些,显得小家子气,跟自己的“大”二婶相比,可以说是天地之差。

  这一通礼见完,这才算是一家子骨肉见过了,因为屋子里女眷多,吴老太爷不耐烦久呆,叫上吴承祖他们三兄弟跟他上书房,说要考较两个久别的孙儿功课。

  见他走了,吴老太太笑了,“他走了正好,我们娘儿几个正好亲亲热热的说话。”

  吴怡跟吴柔是姑娘,所以有坐位,刘氏按着规矩到吴老太太身旁立规矩,动作熟练娴雅,倒像是没有离家三年一样。

  “大太太你一路上累了,虽说咱们家规矩大可也不急于这一时,还不快坐下。”吴老太太嘴上说着,心里却对大太太的识礼十分满意。

  “老太太,我三年没在您身边了,您就给我一次尽孝的机会吧。”刘氏笑吟吟地说道。

  “大嫂果然孝顺知礼,难怪老太太一直惦记着。”宋氏笑道,心里却对刘氏更加恼恨,原来刘氏在京城时,就贤惠知礼在京城贵妇圈出名,在家又是长子长媳,儿女双全,时时处处压自己一头,好不容易她随大伯上任离了京,婆婆一日倒要念叨大儿媳妇两三回,浑然不把自己这个二儿媳妇跟嫡亲的侄女当回事,怎么能叫宋氏不恨。

  “有道是远香近臭,我若是日日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怕是三天就要厌了我,他日二弟若是外放,弟妹跟了去,婆婆怕是要一天念上八回呢。”她的那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刘氏,在京城时这个弟妹就没少给自己上眼药找麻烦,都被自己一一化解了,现在她回京城不过是暂住嫁女,自然是暂避她的锋芒。

  “三日不会厌,若是三月一定会厌的。”老太太跟着凑趣,心里暗暗恼恨侄女的不知礼,“罢罢罢,咱们娘几个进屋叙谈吧,也省得在这束缚人的地方一个个的倒要束手束脚,浑不似一家人。”

  “正是如此呢,我在船上还念叨着老太太屋里的君子兰可曾开了呢,在扬州时别的我不想,最想的就是老太太屋子里的君子兰。”吴老太太年事已高,平日就乐意时花弄草,尤其喜爱君子兰,说那花开的富贵吉祥又四季常绿,不在花期时看叶子也是极美的。

  “你这猴儿精,竟惦记上我那老婆子的花了,也罢,我那盆君子兰每开花必分叉,早已经百子千孙了,就是分你几盆带去扬州又如何?”

  “那赶情好了,只怕老太太舍不得。”

  “不过是几盆花,有什么舍不得的。”

  吴怡跟在她们婆媳身后慢行,对刘氏的马屁功夫实在是叹服,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氏能争过老太太的嫡亲侄女,成为老太太跟前的宠儿,实在是厉害啊。

  宋氏也是不简单的,“老太太果然偏心,我向您讨了几次您偏说没有,怎么大嫂讨了就有了呢?”

  “你还敢说,我连送了你三盆都被你养死了,你是火命,花木最怕火命的人沾手。”

  “就因为您说我是火命,养不得花木,我才特意寻了木命的丫头,专门侍弄花草,如今已经有所得了呢,老太太啊,您就再赏我几盆花吧?”

  “好,好,好,依你,晚上的时候差人来取吧。”左边搀扶老太太的是笑意吟吟的大儿媳,右边的搀扶老太太的是千伶百俐的二儿媳,好一副婆慈媳孝的场面。

  谁能看出这三个人各有心思,各有算计呢?

  “妹妹,你身子可是全好了?”吴凤拉了妹子的手细问,吴怡抬头看自己这个只有十五岁,在现在还是初中生的姐姐,自己像她这个年纪唯一需要烦恼的就是青春痘,而自己的这个姐姐要嫁人了呢。

  “已经大好了,劳姐姐挂心了。”

  “你是我妹妹,我不挂心你挂心谁呢。”吴凤仔细打量着妹妹,妹妹比三年前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些,虽然还是一团孩子气,可是看她说话做事已经浑然似个大人了,“这些年我不在太太跟前,烦劳你替我尽孝了。”

  “姐姐,我还是个孩子呢,不给太太添乱就好了。”吴怡有些羞愧地说道,她一直是躺在那里等待刘氏的照顾呢。

  “五姐姐一直很贴心呢,前几日还送了太太一个荷包。”吴柔也凑上来说话,现在老宅的仆役下人都在旁边看着呢,她不能给他们留下吴柔是大房多余的庶女的看法。

  “是吗?”吴凤心里对庶妹们一贯不怎么待见,对于这次母亲竟然把吴柔带回来了颇有不满,可是她不是吴承业,心里不喜脸上也不会带出来,“等下我倒要欣赏一下五妹的手艺了,七妹也长高了,变漂亮了,我看着你倒比四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漂亮些。”

  “我在大姐姐面前哪里看称漂亮啊,我刚才还在想呢,这个仙女似的人物,竟是我的亲姐姐不成?”

  “可不是亲姐姐,难道还有假吗?”那位二房的二房姨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大姑娘才貌双全在京城里都是有名的。”

  吴怡听着她们吹捧大姐,不由得暗暗苦笑,吴凤看见了,偷偷捅了她一下,免得自己这位傻妹妹落了行迹,脸上却只是淡淡的笑,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吃饭

  吴家老宅是传统的四合院格局,老太爷跟老太太的卧室正是正院北房,外间是空空的一个长方形屋子,只靠墙摆了几个椅子,里面有一间类似起居室的屋子,地上也是一溜的紫檀木的椅子,只不过靠着南墙的不是太师椅跟八仙桌,而是一方软榻,中间摆着紫檀木的炕桌,铺着厚厚的绿色绣了暗八仙的褥子,屋里最显眼的是摆在榻上的双面绣炕屏,紫檀木刻了寿字纹的外框,绣的内容是一边麻姑献寿,另一边却是百寿图,吴怡认得这个是母亲特意请最好的苏绣师傅给祖母绣的寿礼,祖母摆在自己的起居室,想来是极喜欢的,老太太果然很喜欢君子兰,桌上、窗上摆的都是君子兰。

  祖母坐在榻上,拉着刘氏的手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把吴凤跟吴怡叫到了跟前,拉着吴怡坐到自己旁边,“五丫头啊,还记得祖母吗?”

  “记得母亲说我刚到扬州的时候天天哭着要祖母。”

  “祖母也想你啊,你小的时候你母亲要管家,你哥哥姐姐也小,一直是祖母带的你,你走的时候祖母哭了好几场,可是我已经留了吴凤再身边,再留下你的话,岂不是要了你们母亲的命吗?”老太太摸着吴怡的头说,眼睛里满是慈爱之色。

  “是儿媳不孝了。”刘氏低下了头。

  “唉,都是当娘的,把大姑娘跟大小子留下来,你的心已经挖空了一半,我也不是那些个不慈的婆母,怎么会强留你们呢?”原来老太太是不赞成儿媳妇跟着儿子上任的,只打算让儿媳遣姨娘跟着,听说儿子在扬州纳了新宠,这才派长媳去压服,她原以为长房夫妻恩爱呢,谁想到分开才多长时间啊,就出了妖蛾子,可见男人都是馋嘴猫,没人看着不行,“听说你又给老大纳了位姨娘?还是位良家出身的?你也太贤良了,如今你们大房也不缺子女了,老大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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