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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兄作者:边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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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变数,会让莱恩察觉什么。我深知这样做是无谓的,把他和莱恩
隔离,或者让他永远消失什么的,都是无谓的,可我仍无法停止这份恐惧。
他看我冷静下来了,轻轻推开了:“记得我跟你说过海纳斯的事情吗?我只是来看他的。”
我冷笑道:“难不成你也迷恋上他了?”
安德鲁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在位子上坐下,不再理睬我。
不反驳我,难道我是说中了吗?我简直要吃惊地嘴都合不拢了!
安德鲁好像能看破我的想法,立即制止了我继续惊人的想象下去。
“没有,我没有迷恋上他,我‘只是’来听歌剧。”他特意强调。
我已经相信他了,但仍要威胁他:“你最好乖乖待着,不要出去,听你的歌剧,明白吗?”说完我抖了下衣襟朝外走去。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安德鲁突然又开口了:“赛贝丝曾经催眠过我。”
当我艰难的记起赛贝丝是紫罗兰夫人的真名时,我诧异地回头,心里为他的话闪过无数个念头。
安德鲁依旧是那个姿势,端正地面对这舞台,不曾看我。
过了会,他继续说道:“她催眠了我,让我爱上她。”
我心跳如鼓,不自觉朝他走了几步,干涩地问:“然后呢?”
“她成功了,我爱上了她,彻底的。”他的语调非常缓慢,似乎在回忆,又好像难以启齿:“可我毕竟是她的老师,她所学的都是从我这边学去的,我在她催眠我的时候就下了暗示,那是我
自己的‘关键词’,两个月后,我从催眠中清醒过来,离开了她。”
“那你……”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好在他完全懂得我的未尽之意。
“你想问我清醒后的感觉吗?”他在昏暗的包厢内微微侧过脸,我看到他半张脸的神色平静而淡漠:“愤怒,失望,心痛。我恨她欺骗了我,也非常失望她会那样做,更加心痛她将她的才华
用在塑造一个虚幻的谎言上面。违背个人意愿的催眠是不该存在的,它有违人性。”
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前因后果,为什么紫罗兰要帮我催眠莱恩,为什么她要我不要后悔……因为她也曾那么做!!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包厢。
我当然知道安德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他是个正直的人,他不忍心看到莱恩遭遇他所遭遇过的一切,也不忍心我在最后美梦破碎时伤心欲绝。
我扶着墙壁微微地颤抖着,无法抑制地心慌意乱。
当我最终整理好心情回到包厢时,发现莱恩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穿着正式的礼服,整个人看上去高贵又典雅,就像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他将我拉到他身边的位子坐下:“你去哪儿了?”
“第一次来,出去参观一下。”我牵强地笑着,内心苦涩不已。
如果他哪一天突然变得恨我,不再爱我,我该怎么办呢?像紫罗兰一样远走他乡,永远不再出现在所爱之人的面前吗?光是想象就让我痛苦不已,我不敢想如果真的发生我会怎样。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你脸色很不好。”
“是吗?”我愣了下,道:“可能是晚上夜风太凉。”
莱恩没有在追问,将视线投到舞台中央。
不久后剧场就暗了下来,歌剧第一幕开始了。我看过宣传单,知道今天晚上演出的是《魔笛》,莫扎特的经典作,也是让罗纳尔对剧中的海纳斯一见钟情的歌剧。
当海纳斯扮演的少女帕米娜出现时,我才真正明天罗纳尔和伊丽莎白的话。虽然海纳斯也是一头乌发,但他的容貌真的太出彩了,可以说雌雄莫辩,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可能会以为他是个
美少女。如果真的有纳西瑟斯,大概就是长得他那样的吧,美丽如水仙般的少年。
我完全不懂这些唱腔唱调,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忍不住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幕。
我听到海纳斯悲伤地唱着:“啊,我知道了,我的幸福永远不再回来,不再回到我身边。看哪,塔米诺,看我为你流下的眼泪,看这爱的凄怆。可怜我吧,唯有死亡才能得平安。”
我握住了莱恩放在椅背上的手,发现他手心湿凉,奇怪地问:“手怎么这么冷?”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迅速地抬起手臂隔开了我,显得非常排斥。我一僵,看向他的脸,发现他正用一种震惊地好像我是只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如果这是命运,让他清醒,那我欣然接受……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又确实的明白,莱恩清醒了。
14。Hate is like the wind——恨如捕风
我就要失去他了,彻底的失去。
曾经我无数次地想过他清醒时的场景,连他的每句咒骂、每个细微的表情都在脑海里演练了上千上万遍。可真当这刻来临,我才知道那些空想有多无用,那些想象中的痛苦,有多儿戏。
我的心就像掉进了炼狱,不停地被刀山戳刺;被岩浆浇灌;被名为命运的恶魔捏在手掌中搓圆揉扁。它悲惨的嚎哭,叫嚣着无以名状的绝望,却不能从我的身体内脱离半分。
“求你……”
我的整个人都是冷的,每次呼吸都仿佛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微弱地哀求他,可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在为了什么求他。
求他不要生我的气?求他不要离开我?或者求上帝这只是一场梦?我试图去抓他的手,可他厌恶的眼神令我畏惧,令我心生惶恐。
他漠然地直视着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地退后,似乎想要远离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尤尼·隆巴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用那样久违的冰冷语调对我说话,而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们甚至还彼此相爱。
我知道我不该贪求这些,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是我被魔女诱惑的惩罚。
他忽然扶着额头身体晃了晃,我立马想要去扶他,可手才刚碰到他就被他打开:“滚开,别碰我!”
我完全的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应对:“哥哥,你听我解释……”
可是盛怒中的莱恩根本不肯听我解释,安德鲁起码有一点没骗我——莱恩恨我,他对我失望透顶。
“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催眠我?还是为什么让我对你……”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胸口剧烈起伏:“让我对你产生爱欲?”
“哥哥……”
他不耐地打断我:“够了!从我面前消失,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从来不会说气话。
“别这么对我,哥哥……别这么对我!”我想都没有想就冲过去强吻了他,我只是想要留住他,让他不要对我如此的冷酷,我是完全没辙了。
结果当然不怎么好看,他揍了我一拳,将我按倒在地上。我的嘴角被牙齿磕破了,我尝到了血腥味,但我不在乎。
我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仰视着莱恩,毫无预警地无声大笑起来:“打死我吧。”
莱恩的手掌按在我的双肩上,我能感受到肌肤上些微的震颤。
“打死我,我不值得你手下留情!”
他的手一下子扣紧我,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但这点疼痛显然与我此时正在经历的相比太过微小。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痛恨,看到了安德鲁所说的一切情绪,当然也有恨意。
“为什么不动手?我让你为我口‘交,让你吞咽我的精‘液,你不恨我吗?!”我在激怒他,可是并不成功。
莱恩异常冷静,他冷眼旁观着我如小丑般闹腾,银灰色的眼眸透彻而锐利。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静静地说道,手慢慢地松开。
我使劲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不去听,让自己完全变得麻木。我感到他站了起来,似乎看了我很久,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直到确定他真的离开了,我才睁开双眼。
我坐起身,舞台上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场,全体演员开始愉快的大合唱,那样的热闹,那样的快乐,而我却不得不承受失去所爱的痛苦,孤寂地坐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我刚刚差一点,差一点就要杀了莱恩。
当他把我压在地上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今晚他如果打死我,那我也不会再痛苦,如果他没有打死我,那我就打死他来结束我的痛苦。
我将从刚才一直掩在背后的右手拿了出来,上面正握着我的左轮手枪。就像是被烫着一样,我猛地甩开那把差点成为凶器的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疯子!疯子!!”
我右手握拳,用尽全力砸着地板,痛苦地嘶吼着。那野兽一样的怒吼整个淹没在热烈的掌声中,无人被惊动,也没有人知晓。
我差一点就杀了我的哥哥,我最重要的哥哥,这点让我深深的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处在一个很不稳定的状态。
我可能下一秒就要疯狂了!
“你还好吗?”
我抬起头,看向门口,安德鲁站在那里,我有理由相信他已经从我的举止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无力地笑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需要帮助。”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的右手,关节处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他走近我,想要把我搀扶起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心里存着一线希望地问他:“你能催眠我吗?”
他讶异地看着我,几秒后又叹息着摇头:“不,我不会那么做。”
我失控地朝他大喊大叫:“你不是说违背个人意愿的催眠才是不道德的吗?我现在允许你催眠我!你催眠我让我忘了莱恩,让我不再爱他,让我……”我闭了闭眼,渐渐无法成声,泪水沿着
眼角滑落:“让我不再想伤害他。求你!”
安迪鲁屈膝跪在我面前,无限怜悯地对我说:“催眠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总有一天被催眠的人是要清醒的。你难道不是最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吗?”
我明白,是的,我是最该明白的。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以为我只贪求一夜的深情,但当莱恩真的对我展露他的爱意,我又开始贪心的要求更多。是我的贪婪毁了一切。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听歌剧吗?”不等我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在我爱着赛贝丝的时候,我们曾一起听过一场《魔笛》,我无法忘记那时候的感觉。”他的目光闪了闪,似乎在怀念什么
:“虽然我无法再爱她,但我否认不了,我曾经爱过她的事实。”
“我不需要安慰。”我抹了一把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像你一样来安慰我这个坏家伙。所以如果我说,总有一天我会伤害莱恩、折磨
莱恩、杀了莱恩,我会犯下这些罪行,这样你也不肯催眠我吗?”
我这么说简直等同于威胁,我希望他能善良的同意我的建议。可显然他的信仰高过一切,我无法动摇分毫。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上帝自有旨意。”
该死的上帝自有旨意!
我说服不了他,没有人能帮我,那么大的罗马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帮到我,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解脱,我突然有些绝望。
我知道我不正常,无论是爱上继兄,还是想要伤害他、想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血肉,这些都不正常!从我发现对莱恩的占有欲开始,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结婚生子。如果和我
共度一生的不是他,那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厌恶自欺欺人的随便寻求一个慰藉,没人能代替他。
可如果他不愿意,不愿意接受我,我也不想用伤害他来成全自己。我可以为了他抑制内心的疯狂,我可以为他从疯狗变成家犬,一切都为了他。
我静静的想了很久,安德鲁一直在边上看着我,直到我的心情平复下来。我有些自嘲想着,他不会是怕我在剧院饮弹自尽吧?果然是善良的人。
我缓慢地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圣人。”
安德鲁跟着起身,然后默默地将枪递给我,我冲他笑了下,将它收好。
当我们离开剧院的时候,里面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了。
我将衣服挂在右手臂上,用来遮掩伤口,但脸上的伤口无法遮掩,只能让它去。
“隆巴迪先生?”
听到声音的时候我已经认出是谁,果然转身之后看到伊丽莎白向我走来,大概是我的造型实在太过惊悚,她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视线不停在我和安德鲁之间徘徊。
她或许以为我和安德鲁斗殴了,然后我被无情地打败,脸上挂彩、步履蹒跚。
“伊丽莎白小姐,晚上好。”我强打起精神与她问好。
我其实现在不太想见到她,任何让我联想起今夜的人事物我都不想见到。
“你的嘴角……”
我抹了下,指尖上沾了点干枯的血迹:“刚刚摔了一跤。”
这样显而易见的谎言对方只要不是智障就会被识破,但没关系,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只需要维持表面上的客套就行。我和这位小姐的关系还没到让她揭穿我的谎言逼问我真相的地步,所以我
们就这样继续寒暄了几句。
在此期间,剧院里又陆续出来了几个看起来刚刚演出完毕的歌剧演员。而正当我在考虑是不是要与伊丽莎白告别的时候,她突然高兴地朝我右后方的位置挥了挥手。
“海纳斯!”
我和安德鲁同时回头,不约而同地看向朝我们走来的漂亮少年。
卸了妆的海纳斯少了一分妩媚,多了份少年的俊秀,但还是偏阴柔多一点。
在他走近的瞬间,我就感到了身边人古怪的反应,安德鲁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海纳斯友好地主动问好:“你们好,先生们。”
他似乎和伊丽莎白关系很好,一走近就被伊丽莎白勾住了手臂。
伊丽莎白向他介绍我:“这位是我未婚夫的生意伙伴,隆巴迪先生,这位是……”
她看向我,我接口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安德鲁……”我又看向安德鲁。
“安德鲁·温斯特。”
安德鲁与海纳斯握了手,而我因为右手受伤,只能伸出左手。海纳斯怔愣了一下,很快用左手回握。他的手非常柔软,就如少女一般,只在虎口那边有层薄茧。
伊丽莎白非常兴奋地提议:“晚上我和海纳斯想出去喝一杯,你们去吗?”
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我就算了,我这个样子不适合到处抛头露面。”
“那你呢?”她 遗憾又理解地点点头,接着望向安德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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