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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当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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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爷开始自我检讨,好像也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啊···
  恩,应该不是他的错吧···
  这几天,皇上经常找他回去叙旧吃喝,于是在宫外时间就不是那么多,这天正是初五,皇帝要接见从各地赶来觐见的番邦人,于是煌羽就得了空闲,打道回府去也。
  酉时三刻,他刚刚从轿中出来,就见自己的侍卫木玄突然在身后出现, “王爷,终于追到您了,有事不妙。”木玄难得主动开口,但是一开口必然是要紧事,于是煌羽立即神色正经的认真听了。
  果真是不妙!
  带着木玄,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地方,这里依然还是非常热闹,煌羽只是瞧着人群迷糊了一会就懂了,这样的场所,甭管他什么时候,夜间不热闹才怪了。
  进到大厅里面,这才发现里面居然在进行比赛,好多人围在一起,大口的比拼着喝酒,煌羽拉着一个喝的高了但看着还尚清醒的客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唔···没醉···檀时公子···嘿嘿···“
  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醉了啊···
  可这和檀时有什么关系?木玄只说他得到消息称这里即将有大事情发生,可没说是什么事!
  到最后还是木玄眼尖,在人群中只扫了一眼,一个纵身就飞出去,再飞回来,眼前却多了一个人,逾颦。
  逾颦好像不能理解为何自己刚刚还和别人说话来着,只是一眨眼就突然站到了楼下,眼前还站着瑞王,几个弹指间回过神后,他立即转身对着身后的木玄拳打脚踢。
  “逾颦,这是怎么回事?“
  他俩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主子一开口,木玄立刻抓着逾颦的肩膀将他转过身,逾颦再次愣了一下过后,用力地别过脸,还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又是哪一出?煌羽被弄懵了。
  没等想明白,人群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原来冠军选出来了,可是此刻逾颦的表情突然难看起来,小王爷陡然有种坏的预感···
  “王爷,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竞争这喝酒的冠军?“逾颦斜过一只眼,表情实打实是充满敌意。
  “为何?“
  “因为檀时哥哥说了,如果择出冠军,他可以招待对方单独呆上一个时辰!“
  什么?!煌羽大惊。
  “原本他只需要等到十五再参加花会就可以,但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决定从今天起就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招待客人 !”
  “别瞪眼睛啦,冠军出来了,檀时哥哥要···“逾颦其实话没说完,可是煌羽已经气愤难当的撸起袖子转身冲着人群去了。
  木玄愣了一下,将还要喋喋不休数落人的逾颦一揽,黑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冠军是个粗壮的中年异地人,黄发虬髯。此刻他兴奋地不得了,喝了十八坛“旦狂”的他还没有倒下已经是个奇迹中的奇迹了,因为冠军选择出来了,在煌羽开口的同时,檀时也应众人的要求出了房门。
  “我来和你比。”
  虬髯汉略惊,笑容僵在脸上。回头看过来,竟然是个腰没小姑娘粗的纤细青年,模样倒是不错,但是那小身板···
  “你能行···”么字没说出口,煌羽已经解了斗篷,提了一坛开始喝。
  大家起哄,喝倒彩,但是这只是开始,渐渐地,所有人都不出声了,煌羽喝的很快,根本就像在喝水一样。那可是旦狂啊!平常人喝下一小坛都要脚软的!这少年···眨眼间就三坛子没有了!?
  有人开始倒吸气,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个什么做的,忒厉害!
  煌羽喝到第十三坛,眸子变得黑黑的,掩在烛光下看不清楚,在仰头喝酒的时候,他和楼上的檀时对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
  清点酒坛的小厮抖着手脚数着,当第十七坛的数目报出来,全场哗然,因为煌羽根本脸都没红一下。
  清清白白的颜色,更显得二只眼睛亮得惊人,水水润润。
  “第十八坛尽了。”吐出一口气,煌羽自己报个数。
  当地十九坛被提起来,大汉站不住了,他早就已经腿软,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此时他也不能不承认,这少年,已经赢了他。
  三分之一坛酒喝过以后,大汉忽然喊停,煌羽的眸子此时黑得像墨汁染过一样,但是脸色还是白的,突兀的邪笑了一下,“怎么,还来么?”
  大汉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睛一闭,打起了呼噜。
  胜负已分,煌羽将酒坛放下,打了个嗝,扭头看向老鸨,“我可以去找檀时了?”
  “跟我来···”
  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煌羽也不等老鸨说话了,立刻跟了上去。
  当房门打开,合上,煌羽撑不住了,好悬摸着一把椅子。脱力坐下,他走这一路都是飘着的。
  檀时悠然的走过去倒了一杯茶,回头看见煌羽像一尊蜡像一样坐着一动不动,心中暗道,这才喝醉了呀?
  “不能喝,逞什么强。”
  “呵呵···”煌羽打了个嗝,“你这里的酒好···嗝!我在西南练兵的时候···从来没喝过···有劲儿···”
  “哟,还能说话啊。”檀时幸灾乐祸的走到他的面前,将湿透的帕子递过去。
  煌羽没有接,只是仰头用他那黑成墨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檀时。
  黑色的,漩涡一样的黑色,带着强大吸力的黑色。
  檀时突然心悸。
  今夜,本就是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来,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煌羽伸手慢动作的将檀时抱在怀里,这时只要他一挣动其实就可以挣脱煌羽,可是他就那么站着,任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那双手臂越收越紧,到最后檀时有些吃痛,低下头央求般的说道,“你先松···”
  煌羽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咬完了以后还像小狗儿似的舔了二下。
  这样的行为一整个惊呆了檀时,这不解风情的小傻子什么时候开窍了?
  脖颈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檀时回归神,想要脱离这样对峙般的局面,果然,他一用力,煌羽就乖顺的放开了他,然后眼睛一闭,仰着头睡着了。
  被他咬过的地方还微微的刺痒着,檀时摸了摸,感觉心里头有什么东西正在让他没办法抗拒的改变着。
  煌羽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的乖巧,檀时忍不住低头凑近,鼻息相交,像二只小动物那样去熟悉彼此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煌羽鲜有醉倒的时候,但是这次的酒实在是烈的很,等他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
  唔···这不是自己的床啊···
  迷茫了好一会,直到檀时推门进来,他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立刻迷糊也不迷糊了,在床上正襟端坐,好像等着聆听夫子教诲似得。
  檀时见他这样噗嗤乐了。
  被这灿烂的笑容一闪,煌羽顿时有点不知道南北。
  “檀时···”软糯的声音微微带着鼻音,好像在求垂怜的小孩子。
  “头痛吗?”檀时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就是让人心情舒畅,煌羽咧嘴傻笑忽然疼的倒吸气。
  “头不痛,但是嘴巴好痛···诶,檀时,你们这里的酒会让人嘴巴肿肿的吗?”
  檀时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但是煌羽并没有发现。
  “大概是你火气太旺了罢。”
  也对呀,煌羽接受了这个理由,怪不得自己昨天心情怪怪的。
  “檀时···”煌羽想起来自己的正事,顿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檀时坐到床边的榻上,瞟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有话就说。
  晃了晃晕眩的脑袋,煌羽从善如流,“其实我想和你说很多事情。”
  檀时笑容不变,心中却已经了然。
  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煌羽心中忽然觉得十分落寞,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就是不舒服。
  “我和苏小姐没有什么···她是皇兄中意的,然后我并没想···寺庙那次的事情我也是被骗了的。”他挠了挠下巴,脸色涨红。
  “苏姑娘很喜欢你。”檀时合了眼睛,好像在休憩。
  “哦···啊,啊?”重点是这个吗?
  “她配你不错,何况···”
  “可是我不想娶她啊而且她根本就···”煌羽再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想说出她的意思,但是一个姑娘家怎么好说她…
  看着檀时放置在身旁忽然微微松开的拳,煌羽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松了口气。
  “那个,我···!”他会不会也是喜欢···
  “再过几天,花魁就要竞拍了,”其实檀时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他想问,如果他不愿意,皇帝会不会强迫他,可是一开口就成了这样。
  “不行!你不能···”煌羽急了,可是他越急,嘴巴越是笨的说不出话。
  这傻子,我想要的不是这一句啊···
  你的皇兄那么疼宠你,瑞王的名声之响、得到的信赖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会同意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尤其还是···
  檀时忽然就觉得很累。
  他想要的仅仅是只是平静的相依为伴,可是太难。
  还是不能就这样轻易交代了啊。
  淡淡的倦意,让他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柔软气息,这样的气息和之前完全不同,风华尽敛,带着些返璞归真的味道。煌羽有些看呆了,感觉心头有那么一部分也柔软的不行。
  “我们聊一聊吧。“煌羽直觉现在应该谈些别的。
  “恩?···恩。“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话一说出口,煌羽就后悔了,自己这话问的!怎么就挑人家不喜欢说的问呢!?
  “你不…”
  “从一开始,最早的时候。“
  “…”檀时居然真的回答了?!
  “最早的时候?“
  是啊,最早,他是这叹香阁的老板之子,可不就是最早的么。
  煌羽垂下头去,半天没有说话,檀时想了一会,禁不住心头黯然,难不成他这就开始嫌弃了?
  “那···如果我替你赎身,你可有···去处?”去我那里可好···
  煌羽用不确定的声音问着,心里头却有些慌乱懊恼,自己怎么就不能好好把话说明白了···
  檀时的眼神顿时像刀子一样犀利的望过来,煌羽这次意外的没有别过脸,带着淡红色红晕的脸上表情很坚定,他不是开玩笑的?!
  “你愿意···带我走?”
  “我当然···”煌羽激动起来,他当然愿意了!可是愿意还没有说出口,檀时的下一句就堵上来了。
  “你确信你是当真的?”
  檀时忽然笑起来,他坐起身子,脸上敛去了一切魅惑妖娆,竟然纯粹的近乎神圣。
  “凭什么?”
  “你凭什么带我走?金钱?还是权力?”
  “你会说,这些你都有,可是有这些的人不止你一个。就算是感情么···也不是你一个人有。”
  “你是王爷,是天之骄子,是皇帝的亲弟,你一人之下万人敬仰,可你真的以为你的一句话就当真什么都能作数?”
  “对于一个生活在黑夜里的人来说,这很残酷,你的承诺恐怕也只是短暂有效地,你带不来真正的白天,而一旦冒险的我,也回不去黑夜了。”
  “所以,你好好想想,等有了正解你再来找我···”
  
  煌羽最后是怎么走的他自己不清楚,只是当他醒悟的时候,人已经回了府,他不懂,不明白,为什么檀时会这样讲,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地方吗?还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他?
  这个人,终归是没办法留下的吗?说的那些道理他有点明白,但是绝大多数却很是糊涂。
  日子暂时“恢复”到了从前,在正月尽前他是不能离开凤飞城的,于是,每一日就重复这一样的生活,在这肥腴之地手短脚短得当一个闲散人,可原来快乐的轻松日子随着时间的逼近越来越让他焦躁,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说服檀时的理由。
  难道不是他喜欢他他也喜欢他就够了吗?
  这期间,逢肃找过他几次,说是拜年,但是都被他推脱掉了,有些事他还不想说的太直白,当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的心的时候,他就更容不得别人来染指,尤其心上人还不愿意。
  唉,真要命了。
  管家仲伯乡下来这里过年的亲人中有一个六岁的小孙子,长得可喜人,胖乎乎的机灵模样,仲伯对他的疼爱是入了骨子的,煌羽也很欢喜他,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还曾经想过自己再没机会当爹爹了真是太可惜。
  不过,也不是太可惜啦···如果能得那人相伴,没有后人又如何。
  可是已经十三了,煌羽的屁股要坐不住了。
  院子里又传来孩子的笑声了,煌羽带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去看,仲伯正将一个彩色的舵罗塞给那小孩子,挺漂亮的小东西,凤飞城里的稀罕玩具呢。
  那小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五彩的漂亮玩具塞给他,他不但不要,还摔倒了地上去。
  “孺,你玩,你看,可好玩了!”仲伯不厌其烦的塞着,那孩子的嘴依然撅得老高,直到仲伯手把手教给他以后,他会玩了,却只玩那个丑了吧唧的木头舵罗。
  “不要那个,丑!”
  “要!”
  “那个不好,你玩这个···”
  “我就要,就要!”
  争执半天,仲伯被气得够呛,却也没别的办法。毕竟是自己的孙子么!仲伯最后还是笑了,和孙子玩得高兴。
  煌羽在一旁也笑,可是笑着笑着,他突然就想哭了。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真是笨死!
  那人的讥讽,那人的尖锐,不过只是想要一个踏实的承诺,一个坚定的指引,他好像忽然就懂了为何他会有那种表情,自己即使和他是二情相悦又如何,在皇兄那里,自己没有给他任何安全感,他想的是天长地久,可是自己“给”的却只是弹指一瞬。
  那点薄薄的承诺…也不知道他是想了多久才能下定决心和自己走到一起,是自己根本就没明白他的用心!最大的障碍背在身上,如何能够纵情?
  白白的浪费这些天!
  一条生活着水里的鱼被放在岸上它会死;尽管那水不够干净,可它还能活。如果冒险将他曝晒在烈日中最后却不得不放弃,那还不如从未救赎。
  
  叹香阁此时人头济济,却已经是杯残酒冷,煌羽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带着惋惜谈论着的模样,好像进行了一场大赛过后的余兴未散。
  恍惚间,煌羽隐约听到了几个人的窃窃私语,什么竞拍,什么初夜之类的···
  难道已经开始了,不能啊,不是说好了十五?!
  “木玄!我知道你在!”煌羽的声音因为惊慌害怕有些颤抖,一身黑衣的青年迅速出现。
  “主子。”
  “他···”
  木玄的眼神一闪,“公子他今夜···”
  后面的话木玄没有说,但是也可以猜出来了,煌羽深吸一口气,“回去领二十棍!”
  “是···”
  冬夜的冷风顺着衣领钻进去,吹拂在皮肤上却冷到了心间,煌羽在原地被来来往往的客人撞得很疼,但他还是一副傻呆呆、毫无知觉的样子。他一直在尽力忍耐着不要去宰人,假如木玄晚走一步,他很可能杀了他!
  为什么不来报告!
  为什么不去保护檀时!
  就因为和逾颦卿卿我我疏忽了吗?!
  煌羽是气昏了头了,在这样一个连他自我都否定了的时候还能去承认谁呢?
  失去了冷静的他全部的心思都偏离了,忘记了许多事情并不像耳朵眼睛所得到的消息那样。怒火将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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