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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落平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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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最後进行高温焙烧,脱水、定型,注入铜液,才将完成。
经他一番解说,群众们万分信服,也终於了解,这位年纪轻轻的上官东家是位制陶行家。
还特地引进了龙泉窑所出产的瓷器销售,数量有限,十分抢手。铺子无论大小陶瓷器物或古物赏玩等等绝无赝品以假乱真,他们讲求信用,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当日,入内光顾的人潮一窝蜂,连铺子外都排成一长串人龙,财源广进,一日收入十分可观。
坐在柜台内的玉算盘算钱算到手软,招待服务客人的刁三杯、铁勾子和单摸金也忙得不可开交。
阿丁时不时满场跑,补货补到晕头转向。
铺子内,无论廉价或高价的陶瓷骨董赏玩皆有,可谓大小通吃——
四大领头儿委屈了这麽久,终於体会到财神爷一旦临门,好运、财运怎也挡不住。
当夜,铺子打烊後,东家吩咐厨子摆酒设宴,热热闹闹地举办一场庆功会,犒赏在座的每一位在这阵子劳心劳力的付出。
酒过三巡,刁三杯人如其名,缠著东家非得喝下三杯酒不可。
上官修好生为难,连连推辞:「刁爷,我喝不得。」
「没这回事,美酒佳酿怎会喝不得,快喝,否则东家就是不给面子。」
「我……」他推辞不过,只好硬著头皮将三杯酒吞入腹。只消片刻,脸红似火,增添了一抹羞怯。
「哈哈哈,好样的!」
大伙儿口没遮拦,逗乐著说:「东家此刻就像新娘子哪。」
上官修头昏脑胀,几欲坐不稳椅凳。
武夫适时地托住他的身子,免得他丢人现眼跌到桌下。
刁三杯一来劲儿,又敬三杯。
上官修勉为其难,又喝下三杯,整个人更加晕眩,不出半刻,已醉倒在武夫身上。
玉算盘凑上前,暧昧地调侃:「武夫,怎不将新娘子抱入洞房?」
他一手搂著小子,仅是睨了一眼已有醉态的玉算盘,但没搭半句话。
「呵呵……」单摸金傻笑道:「你们的事大伙儿都心照不宣,压根也不介意。咱们的东家和你同进同出这麽久,你瞧大伙儿有吭过一句閒话没有?所以,你甭不好意思了,快把人抱进房,春宵一刻值千金。」
一番浑话越说越离谱,武夫懒得解释。
刁三杯转移了目标,锁定武夫,「来,咱们两人喝,看谁千杯不醉。」
「哦。」挑衅?
武夫冷哼:「别用杯子,拿大碗过来。」
「用碗,好哪!过瘾……」他可热情的咧,难得遇到肯较量的对手,就来比比看谁才是酒国英雄。
周遭的人开始鼓噪,纷纷围拢凑热闹。
铁钩子说:「刁三杯嗜酒如命,一沾酒就死缠烂打,武夫你可得保重了,认识他的人都不肯跟他瞎缠。」
「拿酒来!」刁三杯命令。
武夫大手一挥,扫落杯盘,腾出空桌。单摸金提起一甕酒,登时搁上桌。
玉算盘放上两只大碗,单摸金立刻斟了八分满,嘴上说著:「我很公平,酒都一样多,可没偏袒谁。」
拚酒的两人各自抄起大碗,豪迈地喝下一碗接一碗,周遭的人不断起哄,数数儿,直到刁三杯再也喝不下,大碗落地,匡啷一声,人也从椅子上滚落,醉昏了。
「哈哈哈——」大伙儿乐不可支,「刁三杯打明儿起要改名,得叫刁三碗!」
「对,咱们明儿就开始糗他,这小矮子一定气得吹胡子瞪眼。」
武夫充耳不闻,扛起醉晕在身上的小子,迈步回房。
其他人仍继续笑闹,时近子时,大厅之上杯盘狼藉,大伙儿各自回房休息,仅剩下刁三杯仍躺在地上,无人理。
「呕……」上官修酒醉发作,靠在床沿吐得七荤八素,差点儿连胆汁都给呕了出来。
幸亏武夫早有准备,回房将人放上床後便塞给他一只痰盂,守在床侧等著。
「好难过……」酒清醒了大半,他将痰盂交给武夫处理,便一头栽到床内侧,无须多久就睡熟了。
武夫迳自收拾残局,打开窗扇,让房内透入一股清新。此刻,他简直变成小子的奴仆,得费心伺候。
动手褪去小子的上衣,拧了湿布为他净身,小子睡得像只熟虾,体温热烫。
乍然,眼尖地察觉他的皮肤异常,竟发起红疹了,莫非这小子沾不得酒——
武夫……记得要跟厨子说,药膳里不要加太多酒。
顿时忆起他交代过的话,武夫暗恼竟然疏忽。真是……今夜都甭睡了,仅是看著就够让人心烦。
上了床,他只手托腮,心情烦躁地挨到近三更,时不时地瞟向怀中人,发疹的情况越渐严重,由小颗粒红疹累积成块状,斑斑点点地分布不均。
武夫再也按耐不住,索性出门找人当跑腿夫——
「啊,少爷起酒疹?」
阿丁霍然清醒,抬头望著站在床边的人影,像尊凶神似地命令:「快去找大夫拿药,别让我等到天亮。」说罢,他旋身走了。
被拆掉的木板大门靠著墙,阿丁见状,立刻跳起,他怕死了,岂敢不从。
半夜三更,他前去药堂猛敲大夫的门,说明原因,拿了药帖,急匆匆地奔回楼院住所。
上官修浑身痒得难受,几度忍不住抬手往脸上、身上抓,都被武夫给制止。
他可怜兮兮地叫:「你放手……」
武夫充耳不闻,准备了两条布帛,分别将他的手掌缠绕成拳,防止他将自己抓破皮。
一丁点儿的伤都不愿让他受,执拗的行为令人感到莫可奈何。
「我没法儿出门见人了。」上官修一脸苦瓜相,「好丑……」虽喝了药,但红疹消褪没那麽快,颇懊恼……
「武夫,他们都知道了?」
「嗯。」先前,他将早膳端回房,其他人没瞧见这小子,该问、不该问的统统都问。
玉算盘以为他将人折腾到下不了床。
刁三杯暗示他该节制。
单摸金和铁钩子乐好此道,私下传授他该如何做会让人比较舒服……
此时,他半敛的目光落在小子黑压压的脑袋,暗忖他虽不太注重门面,但现在的模样在外人眼中算丑的了。
「以後,我不会让你碰酒。」
「好……」
「怎不事先说?」刁三杯喝的酒可烈了,难怪小子浑身起疹这般严重。
「……我无法拒绝。」他说得委屈,甚至有那麽一点报应临头的错觉。
武夫倾身,偏头一吻他红肿的脸颊。
上官修一瞬瞠目,武夫刚做了什麽?
「你……」他像傻瓜似的杵著,心脏彷佛快要弹出胸口,欲言又止地问:「为什麽……偷吻我……」
「你没有防备。」他维持一贯的冷酷。
上官修的一双眼神游移,左瞄右瞧,就是没勇气抬起头。
武夫问:「肯不肯让我抱?」视线穿越小子的头顶,落在连自己都无心理会的地方,脑中想的全是身前的小子,想亲热想很久了……
上官修忐忑难安的发愣,并非不懂他直白露骨的求欢。自己是不讨厌他的……可是浑身都这麽丑……遂找了理由:「大白天……我不想……」
「嗯,用床幔遮,床里面就没那麽亮。」
「我不好看……」他闷声说。
「我喜欢看就好。」他直视前方,毫不嫌弃,如同小子从未嫌弃过他一样。
上官修鼓起勇气问:「武夫……你有……喜欢我吗?」眼下四处乱瞄,脚边有什麽东西都看了,就是不敢看武夫。
「嗯……」他搂他贴上身,感受一下灼热的欲望早已很诚实的反应喜欢与否。
上官修愕然,「你发现多久了?」
「打从我觉得你很像娘儿们的时候就注意……直到我第一次对你开口,恐怕就是了。」
视线回到身前,凝视仰起脸庞的小子,现在挺丑的,他伸手抚摸他的脸,掌心触碰粗糙的红疹颗粒,「会痒麽?」
「会……碰到就痒,抓破皮就痛。」
「嗯,我会等。」
「嫌我很丑?」
「不是……」缓缓低头的同时,扣住他的下颚,亲吻他的嘴,柔软得教人心荡神驰……舍不得他受伤,自然不想令他因肌肤之亲的摩擦而难受。
他蛾翅般的眼睫轻颤,接受他的吻,那舌尖出奇温柔地探入,渐渐挑起也想让他抱的念头……两人自然而然地发展……彷佛理所当然。
第七章
两年後。
上官修陆续开设几家铺子,规模扩展、延伸至邻近的城市都有据点。
他浑然不知自个儿在一群鸡鸣狗盗之徒眼中是号响当当的人物,凡是高爷旗下的各路人马若经营不善,便透过四大领头求助於他帮忙。
掌柜房内,他埋首於一张羊皮地图,提笔在上头圈了几处经济脉络,笔尖一点——落於家乡地,视线瞟向桌案上的一封信笺,喃喃道:「有几笔帐该收了。」
武夫抬眸,将书卷搁在腿上,问:「小子,该收什麽帐?」
他浅笑,打算回乡证实是否猜测无误,尚无把握,不透露。
武夫盯著他靠近身前,拎起书卷,取而代之坐上大腿,一副很理所当然。
「武夫,你以前究竟做什麽的?」他翻阅书卷,内容是汉字,武夫竟然看得懂。
他充耳不闻,只手托腮,斜睨著他微微的拧眉,声如蚊蚋地叹气:「你又不说话了。」
两年来,毫无改变的模式。
唯一改变的是,武夫肯搭理其他人,话虽不多,但予人感觉较亲和些。
「会冷麽?」屋外下著雪,暖炕底下的炭木成灰烬,陪著这小子耗在掌柜房内处理琐碎,小子不罢手,他也不会催促。
上官修放下书卷,抬手抚著他冷酷且深刻的脸庞,唇凑近,自然而然地索吻。
「唔……」浅吻越渐激烈,唇舌纠缠,似一团火在腹内烧,他张臂环住武夫的脖颈,身子腾空,任他抱往暖炕上。
躺在他身下,脸颊染上了一层绯色,下身一凉,温厚的手掌沿著大腿处抚摸……手指侵入他只容他占有的私处,有节奏的抽动、撑开、刮搔著,他拧眉频抽气,咬唇抑忍一股想呻吟的冲动。
没忘掌柜房外随时有打手巡视经过,双手紧紧抱著武夫,下意识寻求他为他挡下外在的一切。
「噢——」情欲来得急切,他难耐地催促:「武夫……快一点……」
大掌包覆他的热情,上下套弄,挺身的瞬间,胯下的利刃送入他体内抽撤、撞击。
两具肉体相互取悦对方,混乱的气息交融,怀中人频频颤抖,表情泫然欲泣。
「不要……太久……」
私处胀痛,随著他套弄的动作又酥麻得快要令人无法忍受,他好想叫——
「呜……」
武夫控制得当的撩拨他,腰身持续摆动,握在掌中的热情释放了一股温热,小子满足了。他随即架高他的双腿,时快时慢地恣意逗弄,惹得他体内猛地收缩、吞吐著利刃。
上官修几欲喘不过气,眨著氤氲的眼,盈满了乞求。
「武夫……」他在求饶了,嘴一张一合地,潋滟似火。
他停不了的抽撤,不过刚开始而已。
「呜……武夫……」他又叫,热情褪去之後就一副可怜兮兮。
武夫充耳不闻,表情冷酷,异色的眼瞳透出一丝冷芒,宛如饿虎宰杀一头小羊。
房内的盏灯忽明忽灭,两道交叠的人影渐渐没入黑暗中。即使房外有人经过,也难以察觉屋内的人正亲热得如火如荼——
夜色正浓。
「东家,有空麽?」刁三杯寻到仓库内,有事商量。
上官修暂停下工作,顺手将笔墨交给一旁的武夫。「怎麽了,刁爷。」
两人走到仓库外,刁三杯小声道:「高爷旗下有一路人马的铺子出了事。」
「什麽事?」上官修愕然,该不会又经营不善吧。
「提起这事……」刁三杯欲言又止。
上官修恢复正色,道:「刁爷直说无妨,能帮上忙的,我会尽量。」
「呵,东家真好说话。」自从铺子撑起来之後,他可是越来越喜欢东家;敦厚有礼,斯文可亲。
「事情是这样的,掌管那铺子的人进了一批货,岂料是一批劫来的赃物。干咱们这行,多少都会收进一些来路不明的器物,这也没什麽大不了。」
「嗯,然後?」
「但事情就坏在那批赃货是要送入宫中的青瓷器物,其中有两只花瓶更是少见的珍品。铺子被抄了,差吏为了搜出赃物,砸毁了不少物品。这事已请高爷处理,铺子是保住了。」
上官修拧眉,「既然保住铺子,没被搜出的赃物暂时藏著,待风声一过再处理就好了。」毕竟是花银两进货,他们在这一环节没有犯法。何况,他对朝廷没好印象,即使犯法也不愿归还。蓦然想起以前在家乡制窑,朝廷收的税赋可重了。
很不满的,他现在经营骨董铺,好想逃漏税……
「是啊,那批赃货已经转来我手上,东家不会生气吧?」
「不会,同是高爷的铺子,互相支援也应该,刁爷得谨慎就好。」
「当然。」刁三杯刻意压低了音量说:「我跟著东家这两年,多少也学了些皮毛,那批赃物我看过了,是龙泉窑所出,其中两只青瓷花瓶更是少见的珍品,所以……被我吃下了。」
他震惊,「怎可能……」
刁三杯愕然,东家的反应怎这麽大?莫非不信……「东家,我没瞧错,印子是龙泉窑的哪。」
上官修追问:「刁爷可知这批瓷器从哪儿劫的?」
「不清楚……又不是咱们的人去劫的,东家问这个……白问了。」刁三杯明说:「我会吃下那两只花瓶是想送给东家,银两是我的私钱,不是公帐,东家请勿多做这一笔。」
「瓷器呢?」
「我请手下运到东家的房内了,那是龙泉窑最出名的瓷器哪,一物难求。如今物归原主,请东家笑纳。」他笑笑。
上官修低敛眉眼,满腹狐疑……
「东家?」
他抬眸,「刁爷请说。」
「跟我接手的人说了,高爷要扣住这批青瓷赃物,请东家多担待些。我擅作主张吃下花瓶这件事,高爷迟早会追问。」
「刁爷放心,我会揽下。」
「谢谢东家。那麽,我去忙我的事了。」
「嗯。」待人走後,上官修不禁拧眉,思忖其中的可能性……抬头,他暂且搁下手边的事务,独自走回房。
两只大箱就搁在房内一隅,上官修动手开启,小心翼翼地捧起三尺高的花瓶,轻放於地面,仔细检视盘的直径尺寸达两尺,瓶身有花纹,盘新是菱花形的摺边,彩绘大枝的花果……他偏头察看瓶底,印子出自龙泉窑没错。
瓷器是他所烧,当初一上市颇受权贵青睐,如今有行无市,究竟从何流出……
起身步出房外,前往厨房跟厨子要了硷水和一把刷子,返回房内仔仔细细的将花瓶里外皆刷过一遍。
再度重新检视,丝毫不漏……蓦然,他搁下花瓶,一脸惊诧的跪在地上良久。
武夫寻回房内,一看即知他的模样不对劲。「怎麽了,小子?」
上官修仰起脸,迎视他关怀的神色,「没……什麽。」
「起来。」他倾身拉了他一把,为他拍去衣袍下襬的灰尘。
上官修别过脸庞,待恢复正色,转身走出房外。
武夫盯著地上的花瓶,虽不明白走出房外的小子究竟在瞒什麽,心下猜测肯定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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