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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荷姬-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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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都敢动!”
  藏殷突然笑了,笑得毛骨悚然。
  “太皇太后今天就要驾崩了,还想管什么?”
  房间里顿然安静地连每个人的呼吸都能清晰地分辨。
  藏殷像一头已经踩到猎物喉咙的雄狮般的盯着太皇太后。他抬了抬手,身后马上有人呈上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藏殷将它拿起来,端在眼前把玩。
  “诸位可知,朕今日为何而来?”他有些慵懒地问。
  当然没有人回答。
  “朕是来完成父皇的一个没有完成的意愿。”藏殷的目光倏然落到太皇太后身上。“父皇说,他一生只后悔一件事,就是当初没有杀了你。若他早些下决心,你就不会有机会刺杀睿亲王,他也不会走得那么早。父皇为此抱憾终生。朕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最后一句话,藏殷是看着太后说的。
  “你、你……”太皇太后惊恐地看着藏殷,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已经活得够久了。”藏殷将小瓶放到太皇太后面前。“是时间该上路了。”
  “反了!反了!”太皇太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叫:“来人!来人啊!”
  “来人?”藏殷冷笑。“这太和殿的人都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太皇太后的脸苍白而扭曲。经历了三朝洗礼的女人,即使在这种时候,还是表现得比太后和皇后镇定。
  “这宫里难道没有王法了吗?就算你是皇帝,毒杀太皇太后也是死罪!”
  “那太后刺杀亲王呢?难道你当年命人刺杀睿亲王不是死罪?”藏殷不紧不慢地反问,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皇室里权位最高的三个女人。“况且,你们三个今天为何会同时在此?”
  皇后和太后不约而同地瘫倒在椅子里。
  今日她们回来太和殿,完全是贴身侍女有意提点。几句听似不经意的话,让她们如棋子般落在了藏殷想要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藏殷策划好的。他要太皇太后死。
  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处心积虑地计划着这一切?这一切,又需要多么阴沉的心思?笑颜如常地面对她们,暗地里,却一步步,收买她们身边的侍女,或者那些奴才本来就是他安插。进去的,以便随时监察她们?那这宫里,究竟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
  皇后不敢往下想,可一道光却突然在她脑中闪过。
  “今天……静辕王出宫狩猎……”她嚅喏道,仿佛自言自语。
  藏殷转头看了看他,道:“希望皇后以后还会如此聪明下去。”
  皇后木讷地坐着,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他当然不会让宝贝弟弟看见自己如此阴狠的一面,所以才特意选了藏豫出宫的一天行动。
  “你究竟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想置哀家于死地?”太皇太后的脸色灰白,已不见方才那跋扈的气势。
  “太皇太后至今还不明白么?”藏殷轻笑。“因为你强迫藏豫成婚。因为你逼他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你以为,我的小豫受了那么大委屈,我会无动于衷么?”
  这是他第一次才她们面前用藏豫小时候的名字,一个只属于他的名字。
  “我都从来不勉强他,你又有什么资格?”藏殷冷冷道。“太皇太后还是赶快把药喝了吧。”
  “不、不!哀家是你的祖母!你不能杀哀家!哀家是你的祖母!”太皇太后摇摇晃晃地起身,像要避开蒙受一样跄踉地向后退。
  藏殷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太皇太后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禁锢。藏殷拿起小瓷瓶,走上前,面带一抹阴狠的、祥和的微笑:
  “不如就让朕亲自送太皇太后上路。也算朕尽的最后一点孝道。”
  话落,他钳起太皇太后的下颚,硬将瓶子里的毒药灌了进去。
  药效并不是立刻死亡。它有条不紊地侵蚀着、折磨着,让死者在结束生命前的半个时辰中都饱受痛苦。
  当太皇太后的身体停止了最后一次抽动,藏殷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宣布:“太皇太后因心疾发作,不幸归天。太和殿的奴才未及时发现,均赐死,一并陪葬,以慰太皇太后在天之灵。”
  三天后,皇后像往常一样端了碗刚炖好的燕窝准备给藏殷送去。走到养心殿门外,她听到里面传来藏豫和皇帝的对话。
  “我回来的路上,听人说太皇太后驾崩了?”
  “嗯,三天前。”
  “你怎么也不叫我提早回来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交给礼部以后不过是走个过场,丧礼上让你披麻戴孝你又打瞌睡,何必再折腾回来?”
  “那倒是。不过,我打回来的那些野鹿怎么办?守孝时期好像不能开荤……”
  “无妨,大不了去你府上开个小灶。”
  “哼哼,那你今天有口福了,有新鲜的烤鹿肉吃。”
  “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堂堂一国皇帝缺肉吃似的……”

  念(3)

  祥云寺虽是都城有名的寺庙,后院却离对众开放的前堂距离甚远。即使在人声鼎沸的正午,后院也依然是一片安静宁和。
  紫宸由一个法号无念的少年僧人引领,缓步穿梭于祥云寺后院的回廊中。他身着青灰长袍,一条素色绸带松散地系着屡屡青丝。失明之后他几乎从未自己打理过穿着,这些日子都是靠记忆和摸索勉强完成,想必效果欠佳。
  若是让伊竹见到他这副样子,不知要唠叨多久。亏他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会照顾好自己。
  一阵轻风吹过,夹杂着月季的清甜的香气和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使得寺院更显安逸祥静。
  紫宸一手搭在僧人的肩膀上,一手将藏豫给他的那根竹杖攥在怀里。这是他来到祥云寺之后从未离身的东西。
  “施主,当心门槛。”忘尘堂门前,小僧好心提醒。
  “多谢小师傅提点。”紫宸微微侧过脸道谢,然后用竹杖探了探门槛的距离和高度,小心地迈了过去。
  又弯弯曲曲地走了一段后,僧人在一间禅房外停下,敲了敲门。“师傅,施主来了。”
  “进来吧。”
  僧人替紫宸拉开禅房的门,又细心地让他扶住门框,以便他判辨门口的位置和宽度,这才欠身告退。
  紫宸伸出竹杖,如藏豫当初教他的那样左右点地探路。意空大师的禅房他已来过数次,可还是不能完全记住屋里摆设的方位,此时显得有些紧张。
  “老纳正在抄写佛经。公子再向前五步即可。”意空大师见他神色略显慌张,温言提点。
  紫宸轻吐了口气,依言往前走了五步。竹杖抵到一个较矮的方木几,发出一声轻响。紫宸靠竹杖的触感掌握距离,跪坐了下来。
  “这些日子在寺里住得可还习惯?”意空大师收拾好文房和经文,慈和地问。
  “是。”紫宸微微颔首。“只是紫宸双目不便,给大师和各位小师傅添了许多麻烦,实在惭愧。”
  “好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意空大师随和地一笑。“听闻昨日施主让善明读了本经文?”
  “是。小师傅愿意抽时间为紫宸朗读佛经,紫宸实在感激不尽。只不过紫宸慧根浮浅,没能完全领会其意,还望大师能讲解一二……”
  与意空大师讨论完经文时,已经接近晚膳的时间。来忘尘堂为紫宸引路的无念想着他总是用个木饭盒把饭提回房吃那么麻烦,便提议道:“不如施主今天就随我去膳堂一起用膳可好?反正等我们回到施主的房间,也差不多该开饭了。”
  “多谢小师傅的好意。不过我目不能视,吃饭时不太方便,所以还是不要了。”紫宸微笑着,笑得礼貌而疏离。
  “呃、嗯,是我失礼了。”以前也提过相同的提议,不过得到的答案总是一样的。虽然他平时表现得很淡定,但到底对自己的失明是介意的吧?是啊,眼睛看不见,夹菜夹饭什么的时候肯定会掉吧?没有人会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那么尴尬的情形。无念偷偷地回头打量着紫宸,若有所思地想。
  “多谢小师傅送我回来。总是麻烦小师傅为我引路,实在过意不去。只怪我太过愚笨,总是记不住路。” 当无念牵着他的手扶住房间的门框时,紫宸转过身对他说。
  “唔、施主严重了,一点都不麻烦。”
  听着无念略显慌张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紫宸转身摸索着他进房间。
  虽是为他这样斋住的客人专设的房间,这间屋子却并不奢华。屋子南面和东面的墙上都各有一排窗子,白天的时候光线应该很充足。房屋的中间是一个方形的矮桌,上面放有一套紫砂茶具。矮桌的北面是床铺,西面有个脸盆架。脸盆架的旁边有个宽大的衣柜,以供客人放置衣物。矮桌的东面是个长方檀木矮几,放着文房四宝,但显然这些紫宸平日是用不到的。矮桌的南面便是房门。靠着门旁边的墙有个及腰高的柜子,上面放着一盆枝叶茂盛的君子兰。
  紫宸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刚住进来的时候,每天都会拄着竹杖,仔仔细细地把整个房间摸索一遍。虽然这已经算是简单的格局,可对于眼盲的他来说,要掌握家具之间的距离,做到可以基本自如地在房里走动还是需要反复练习。
  正要倒杯茶喝时,他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施主,是善明。”紫宸打开门,听到昨日为他读经文的那个少僧的声音。“听无念说施主还没去膳堂拿饭,正好我要过来这边,就把饭拿过来了。”
  虽然知道他多半是为了给他送饭专程过来的,紫宸并没有点破,只是微笑着道了谢。
  “今天的菜是粉蒸梅菜和桂熏介兰花,放在上格。还有一碗冬瓜粉丝汤,跟米饭一起放在底格了。施主拿的时候当心烫着。”善明的语气有些急促。
  紫宸感到饭盒的提柄被塞进右手掌内。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善明便抢先道:
  “呃,那善明就不打扰施主用膳了。施主慢用。”话落,他便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
  紫宸提着饭盒在门口怔了片刻,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他真有什么急事?还是自己就这么难相处?
  他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每次见到他善明都会脸红。
  紫宸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朝屋里走去。他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拄着竹杖小心地探着路,以防撞到什么把菜和汤洒出来。直到顺利地把饭盒放到矮桌上后,紫宸才轻轻松了口气。
  自从他开始独自生活,发现自己往往在做完一些日常的琐事后就会觉得精疲力尽。眼睛盲了以后,无论是在紫藤阁还是静辕王府都有人照顾他的起居。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对于一个瞎子来说,要维持基本的生活都如此辛苦。
  紫宸摸索着打开饭盒。一股食物的香气随着热气飘上来。因为眼睛看不见,无法确定碗盘是否端平,容易让汤汁洒出来,所以他没有将碗碟拿出来,而是直接将两层盒屉摆到了桌子上,这样即使洒了也是洒在盒屉里,不会弄得到地上。待确定盒屉放稳了,才摸到夹格里的筷子,拿起来探到盛着米饭的碗,用左手端着,又探了探菜盘和汤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开始夹菜。
  他吃饭的过程非常缓慢。即使用筷子探到盘子,他下筷也不是很准。夹空筷子是常有的事。菜汁滴得到处都是更是频繁。所以他宁愿一个人磕磕碰碰地摸索两盏茶的时间把饭提回房间也不愿意去膳堂和僧人们一起吃。他不想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无助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以前在府上和藏豫一起用膳的情形。
  藏豫给他筷子,让他自己吃饭,却又总是一边聊着一边帮他夹菜,然后不着痕迹地告诉他菜式,让他没有半点不确定。藏豫对他总是那样细致的关心,从来都不会让他因为眼盲而感到尴尬、难堪。
  当然也有时候,藏豫喜欢在晚膳的时候抱着他逗弄,把手伸到让人无比尴尬难堪的地方、做些让人无比尴尬难堪的事情……
  紫宸马上中止了思绪,因为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燥热。
  吃完饭后,紫宸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拄着竹杖,有规律地左右点着地。从他的房间到膳堂是条简单的路,只需要拐一次弯,只不过紫宸老是记不住步数,所以必须用竹杖不断地敲击墙根才能不走偏。
  这个时间僧人们都在大堂里打坐,紫宸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回廊安安静静的,飘着一股淡淡的焚香味,和阵阵如呼吸般规律的蝉鸣衬出让人无比心旷神怡的祥宁。
  “施主?”
  紫宸顿住脚步,微微侧脸。“是善明小师傅?”
  “啊,是、是!”善明点头如捣蒜,很是欣喜紫宸只凭着两个字便认出了他的声音。
  其实善明私底下很庆幸紫宸是盲的,因为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每次善明给他读佛经或者送饭的时候都喜欢盯着他那失焦、半垂的眼睛看不够。他也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失明之人的眼睛很不礼貌,但善明自小长在寺里,从未见过像紫宸这样与众不同的淡灰色瞳眸,也从未见过像紫宸这般精制漂亮的人,所以总是拔不下眼。可是看了,又忍不住会紧张,越是紧张却越不想离开。实为矛盾至极。
  “……在这里?”
  “什么?”善明猛地回过神。他又看呆了。
  “我刚才说,这时候大家不是都在大堂里打坐么?怎么小师傅会在这儿?”紫宸随和地重复了一遍,显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
  “唔,我正好要去库房拿些焚香。反正会经过施主的房间,就想着可以顺便帮你把饭盒提回来,没想到施主你已经吃完了……”本来还想趁拿饭盒的时候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当然,这个想法善明是不会告诉紫宸的。
  “多谢小师傅的好意。我自己可以的。”
  “要不我给你拿过去吧,反正顺路。”
  紫宸笑了笑。“小师傅不是要去库房么?”
  “啊!呃、是……”善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库房和膳堂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小师傅还是快去吧,不然会被意空大师骂的。”紫宸善解人意地给了他个台阶下,然后不等他回复,自顾自地拄着竹杖走了。
  善明望着紫宸渐渐远去的背影,懊恼地皱了皱眉头。
  他总是这样,用温和地恰到好处的微笑和每个人保持着距离。
  与此同时,在都城百里之外的元阳城的运来客站里,藏豫正泡在宽大的木桶中,享受着一天骑马赶路的风尘仆仆在热水中缓缓散去。
  “主上。”子墨绕过屏风走到他身边。“刚刚接到皇上的书函。”
  他从子墨手里接过一卷手指大小的纸条,卷开,上面是藏殷风化绝然的字迹。
  '一切安好。人在祥云寺。'
  藏豫笑了笑,将纸条递给子墨,问:“还有多远?”
  子墨用那纸条轻轻扫过一旁的烛台。宣纸沾火,很快化为灰烬散落在地上。“三天。”
  藏豫的唇间依旧挂着那抹淡笑。他重新闭上眼,放松地靠在木桶的边缘,轻轻一叹。
  还有三天。还有三天他就能见到紫宸了。

  念(4)

  几日后的下午,善明正引着紫宸去大堂听意空大师讲解经文,经过以往众僧操练的庭院时,刚好听到两个清扫的僧人聊起上午从一位来上香的宾客那儿听来的新闻。
  “前阵子不是有传闻说他战死了吗?”
  “那肯定是谁道听途说!要不堂堂静辕王爷战死沙场,怎么可能连个丧事都不办?”
  “不是说皇帝不让吗?”
  “怎么可能!好歹静辕王也是他亲弟弟,要是真死了怎么可能不给办丧事、让他九泉之下闭不了眼?还是没死嘛。这不,人都快要回来了。”
  善明感到紫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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