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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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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就要让柳如是知道,他不但不是弱者,更是强者中的强者。
三更初,全镇死寂,三五声犬吠和偶或可闻的枭啼,不时打破镇中的沉寂。
一个黑影来自官道南面,鬼魅似的隐没在张家小店的偏院内。
伏在李家小店屋脊上的彭政宗,悄然飘落地面。
不久,两个黑影跃登院墙飘落屋外,绕屋侧出了村栅,向南如飞而去。
偏院的客房中,剩下的一位老大娘闩上房门和小窗,将桌上的菜油灯挑小,房中一暗。
她到了床前,先用扇赶走帐内的蚊子,放下又粗又旧的布蚊帐,然后在床侧的小柜前卸
装。
青花的头帕除下了,解开了发髻除掉发针,花白的头发放下时,居然飘下一些白色的粉
末来。
脱掉打了补钉的宽大青外裳,里面竟出现了紧身的绿绸衫,高耸的酥胸,胡蜂似的细腰
缠着一条有夹袋的宽绣带,解下三粒钮扣,已是酥胸半露。
粗布裙的裙带解开了,一掀之下,布裙离体,露出里面的绿绸长裤,紧靠左胁有一把精
致的匕首。
她低头想脱脚下的半统棉鞋,略一迟疑,不脱了,大概打算不脱鞋就睡,以便夜间应付
意外。
正想掀帐钻入床内,房中突然传出陌生人的语音:“真令人失望,在下以为眼福不浅,
可以看到一场天魔脱衣艳舞的。”
老大娘大吃一惊,倏然转身。
好快的反应,这瞬间,不但匕首已经拔在手中,而且左手射出了三枚金针,循声发射认
位奇准。
房门是闭上的,门内站着神定气闲的彭政宗。
他左手掌摊开着,掌心静静地排放着三枚三寸金针,针尖前一寸蓝光有异,金蓝二色极
为触目。
“我的衣裳没有破,用不着针。”彭政宗笑笑说。
“是你”老大娘吃惊地叫,脸色大变。
“是我,彭政宗。”
“你你没死”
“你所看到的,决不是无形质的鬼魂,保证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个你无法害死的
人。”
“你不要过来”老大娘将匕首指出惶急地叫。
“不要叫那么大声。”
彭政宗止步不再迈进:“你的两个同伴,恐怕已经远出十里外了。其实,你也应该早些
离开的。凭你,还请不动金杖追魂客那些人,何况他们已经走了,你想他们会回来吗?不会
的,他们要到襄城的龙牌冈,等候中州镖局返程的人算旧帐,那有工夫管你们的闲事?而且
那些老凶魔不好色,你扮成老太婆更不中看,打动不了他们,你早该走的,你是个不愿承认
失败的人。”
“你”
“你是如眉还是如是?唔!扮老太婆扮得很像,如果你不脱衣上床,我真不敢冒失地和
你打交道。”
人影似流光,匕首幻化一道电虹划空而至。
彭政宗的右手泰然地挥动,不可思议地从刺来的匕首侧方探入,拍一声击中持匕的手腕,
匕首一偏,五指一抄,便扣住了对方的掌背一抖,匕首突然堕地。
接着,手掌连闪三次。
有掌击着肉的声响传出。
“哎呀!”假老大娘惊叫着疾退三步,双手一抚脸颊,一抚高耸的酥胸。原来这两处地
方都曾经被彭政宗的巨掌光顾过了。
第三处是小蛮腰,那条护腰绣带已被拉断。
“巫山神姥的定时丹是武林一绝,别无解药,但还要不了我的命。”
彭政宗将拉断的纽带丢下,脸上突然涌起阴森的笑容:“最毒妇人心,你好毒!”
假老大娘再次发起突袭,强行抢进掌腿齐飞,在极短暂的刹那间,攻了三掌、四指、五
腿,极为猛烈凌厉。
彭政宗身形似游蜂戏蕊,在粉腿玉掌中闪动自如,速度的控制恰到好处,每一行动,皆
比对方攻出的招式稍快一刹那,而姿势却潇洒自如丝毫不带火气。
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每攻他一招,他必定立即回敬一记不轻不重的一击,不是在对方
的脸颊拧一记,就是在粉腿上抓一把,行为游戏轻薄,谑而不虐。
假老大娘最后飞踢的一腿,因腿弯的大筋被彭政宗的手指捏中而落空,攻势瓦解,大概
右腿筋被捏得相当痛,定下身形时几乎挫倒站立不牢。
“我要慢慢整治你。”
他站在一旁冷笑着道:“一报还一报,当你起意害人时,就必须有接受报应的准备。你
给我十个时辰的时间,我大方些,给你一个对时;十二个时辰,你必须好好把握”
假老大娘一声厉叫,用上了枯藤缠树身法,拚全力猛扑,要贴身拚命。
彭政宗不让对方贴身,右手一伸,先一刹那接住对方抓抱而来的右手,左闪,挫腰、出
腿相绊,下势、侧引,姿态美妙有如舞蹈,挥洒自如从容不迫,举手投足皆不露锋芒,与对
方情急拚命的神态,形成强烈的对比。
假老大娘一声惊叫,仆伏在地向前滑,直滑至壁根方止住滑势,狼狈地滚转一跃而起。
“你的精力已耗掉一半以上了。”
彭政宗站在一旁说:“我要整到你筋疲力尽,张不开锐牙,伸不出利爪为止,再慢慢摆
布你。”
假老大娘绝望地叹息一声,冷静下来了,对方的武技相去太远,不认输那是愚蠢。
“不要逼我。”
假老大娘绝望地说:“对敌人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好讲,唯一的目标是求胜。我利用一切
可以利用的事物来争取胜利,利用你应该是情理中事。好吧,我接受你的惩罚,但不要处死
我,我愿用任何方法来补偿你,够了吗?”
“我得考虑考虑。”他说,背着手低头沉思。
假老大娘以为机会来了,立即发起空前猛烈的攻击。相距不足三尺,伸手可及,突下毒
手必无落空之理,攻击要害发则必中。
插手首先及体,十只春笋般的手指猛插彭政宗的双胁。
接着是一肘撞肋;第三招是纤掌劈喉;第四记是膝撞下阴;都是致命的要害,用平常的
手法和力道,皆可置人于死,贴身狠搏记记不留情。
可是,彭政宗屹立如山,冷然的目光不带表情。
假老大娘贴身收势站在他面前,张口结舌楞傻傻地,似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发觉所击中的地方,确是血肉之躯,有着肉的感觉,却没有反震的效应,但对方却不
曾倒下,也没有被震开,似乎她攻击的只是一团固定的,没有反应的死肉,而不是一个有感
觉的活人。
“你你你”她惊骇地叫。
“你是一个最坏最阴险的女人。”彭政宗一把扣住她的脖子说。
她一手紧扣彭政宗扣喉右手的脉门,全力发劲,一手凶狠地猛击彭政宗的肋下胸骨。
“嗯”她终于支持不住了,双手绝望地扳扭扣喉的手,双膝一软,脱力地向下挫,
浑身开始发抖,舌头伸出口外,脸色渐变,双目睁得大大地似要脱眶而出。
最后,她昏厥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瘫坐在床脚下,床上躺着和衣而睡的彭政宗。
似笑非笑地向她说:
“在我还没决定如何处置你之前,你必须将我看成主人。你可以用任何手段设法逃走,
能否成功得看你的机智和造化。我要在这里等,等你的党羽到了好好谈谈。”
“如果我我逃走成功,结结果如何?”她爬起强定心神问。
“你自己去猜。”
“你”
“我被你计算时,醒来便知道你制了我的经脉,给我服了定时毒物。现在,你该运用智
慧与经验,来检查自己是否受到禁制,便知道逃走成功后的结果了。”
她心中一跳,立即坐下默默运气行功。
“你没制我的气机和经脉。”她颇感意外的说。
“真的?恭喜恭喜。”彭政宗半真半假地向她道喜。
“你一定另有诡计。”
“好说好说。现在,报上你的名。”
“我”
“你如果不说,我会剥光你来检查。”
彭政宗怪笑:“据说,你姐妹俩是双胞胎,柳如眉脚下有七颗风流痣。在江湖你姐妹面
首众多,雨露遍施,知道秘密的人太多了。”
“我柳如是”
“差不多,我猜想柳如眉该在区大爷左近主持大局。好,就算你是柳如是,伺候主人上
床之后,现在你自己也该清理你自已了。至于要不要你替主人暖脚伴宿,可听招呼行事。”
她咬牙切齿走向房门,将门拉开,站在门口转身注视着以手代枕,安躺在床上的彭政宗。
“你有把握追得上我吗?”她欣然问,作势遁走。
“呵呵,我才懒得追你。”
“那你”
“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来找我的。”
“你你是说”
“记得你发射的三枚金针吗?”
“这”
“全在你身上。”
“哎呀”
“每一个时辰,金针被血脉推动三至五分,届时你将痛苦难当有如发疯,必须让我用特
殊手法替你暂解痛苦。你要走,请便。但等你回来时,我可能不怎么好说话呢!”
“你这恶魔”她切齿咒骂,向床上扑去。
彭政宗踢开被,双脚一绞,将她的脖子绞住扭压在床上,压得牢牢地。
“对待你这种恶毒女人,不能太仁慈。”彭政宗说。
她呻吟拚命挣扎、滚扭、拉扯,最后声嘶力竭,软绵绵地低泣,快要崩溃了。
“饶我”她惨然哀求。
“我不会要你的命。”
彭政宗松腿放了她:“你们是对付区大爷最具威力的人手,我需要你们。等飞天大圣和
烈火散人赶到,作主的不会是你姐妹俩,而是我彭政宗。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呵呵!
快到后房洗洗干净,好好伺候我这主人,你才少受许多痛苦。不然,哼!”
口口 日日 口口
次日,柳如是恢复了老大娘身分,说是同伴有病,拒绝让店伙进房查看。
天一黑,关上房门,她乖乖地卸装洗掉易容药,回复艳丽女奴的身分,伺候藏在房中的
彭政宗。
本来她打算用软功,以色相换取彭政宗的好感和信任。
但彭政宗不上她的当,不许她脱衣裙引诱,也不要她上床陪宿,只让她睡在床脚听候使
唤,几乎令她相信自己已经失去女性的魅力了。
二更末,房门悄然而开。
两个蒙面人出现在门口,看清房中的景况,不由大吃一惊,楞住了。
房中灯光明亮,酒菜满桌。
彭政宗据桌高坐,喜气洋洋顾盼自豪。
柳如是穿窄袖绿紧身,衣襟半掩,露出羊脂白玉似的一段酥胸撩人情欲,手捧酒壶酒杯,
倚在彭政宗身旁,愁眉苦脸地替彭政宗斟酒。
“你们一定是传送消息的信使。”
彭政宗欣然说:“进来坐,有事慢慢说。”
“柳二姑娘”一个蒙面人惊讶地叫,怎么本来的主脑人物,竟然变成陪酒的女侍了?
“她是在下的女奴。”
彭政宗轻松地说:“不要大惊小怪,这年头,谁强谁就是主人,你们最好识时务。”
两个蒙面人互相打眼色,即将有所举动。
“不要逞强,听他的。”柳如是苦笑,及时提醒两位手下:“两位不是他的敌手,不要
枉送性命。”.
“他是”
“彭政宗,你们应该知道。”
两个蒙面人不信邪,火速拔剑。
箸影一闪即没,两个蒙面人拔剑的掌背出现一条血缝。
“下一次将贯穿你们的咽喉。”彭政宗沉声警告:“给我乖乖地滚过来,在下有事叫你
们去办。”
两个蒙面人大骇,快然依言走向桌旁。
“把信息传出去。”
彭政宗说:“明日午正,在下要与你们的首脑人物在此地见面。摩云手区大爷根本不相
信你们退到南阳候机,所以你们的人一到,摩云手的人便将倾巢而至,正是了断的好机会,
两位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阁下真真的要帮助我们?”蒙面人问。
“不是帮助你们,而是加入你们。”
彭政宗说:“你们派人杀了高捕头,罪名已嫁在彭某的头上了,在下是否参加,并不能
改变情势。你们可以走了。”
“好,在下一定把话传到。”蒙面人说,偕同伴告退。
送走了蒙面人、,柳如是将酒杯奉至彭政宗唇前。
“你不像是诚心的。”她伺候彭政宗就她手上喝酒:“我直觉地感觉出你在玩弄阴谋诡
计。”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他邪邪地笑:“这叫做因势利导,我只是有效地利用时机制造好情势,如此而已。”
“你”
“我要连根拔掉区家的基业。”
他凶狠地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彭政宗有乡归不得,他区家也休想在裕州
继续作威作福,先拔掉恶霸的锐爪利牙,剪除他的羽翼,他便只好任我宰割了。”
柳如是以惊诧的眼光,凝视了他片刻。
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在你的外貌上,看不出一点邪恶之气,可
是,你的心思和所作所为,却比我们更邪恶!”
“多谢你的赞美!”彭政宗笑得更邪恶了,他举杯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吩咐:“斟酒!”
柳如是唯命是从,赶快双手捧起酒壶!小心翼翼地将空杯斟酒,如同随侍在侧的女奴。
彭政宗突然伸手一搂她纤腰,使她娇躯一斜,身不由己地顺势坐在了他大腿上。
“彭爷!你”
“不必大惊小怪。”他酒然一笑:“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原本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且
疾恶如仇。但是,任何一个人被逼急了,再温驯的羔羊,也会变成凶恶的豺狼虎豹,你懂我
的意思吗?”
柳如是微微点着头:“人急悬梁,狗急跳墙嘛!”
“但我不会悬梁。”
彭政宗眼中露出凶光:“我要让逼我的人知道,一旦把我逼急了,我会做出比他们更邪
恶千百倍的事来。”
柳如是暗自一惊,力持镇定,嫣然一笑问:“包括对付我在内?”
“也许吧!”他又举杯一饮而尽。
柳如是忙为他斟酒,语带挑逗地说:“据我看,你只是一时气愤,说说而已,还不够格
成为一个邪恶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如是风情万种地笑了笑!“你能坐怀不乱,表示你是位正人君子,心中仍存有自律的
潜在意识存在。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生的性格是很难一朝一夕改变的,譬如说吧!
你若心存邪恶,昨夜你就不会轻易放过我。至少我还有点自信,凭我的姿色,足以使任何男
人心动,而你”
彭政宗哈哈一笑:“你错了,我是有所为,有所不为,邪恶并非淫乱,这是有根大分别
的。”
“不,错的是你。”
柳如是加以反驳:“真正的邪恶,根本不分是非,更没有理性。而你却仍能克制自己,
所以,在你丧失理性之前,奢言邪恶未免是大言不惭,言之过早了。”
彭政宗笑问:“你是觉得我太‘仁慈’,对你不够‘邪恶’?”
柳如是耸耸香肩:“我也许可以激怒你杀我,但却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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