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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恨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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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息叛乱后,麟冷冉迅速册立了无忧谷谷主楚无忧为后,同年不久纳镇国将军及丞相之女为妃。次年,帝、后迎来了第一个孩子翌日。二年后出生了双生子筝月,驭星,其生母镇国将军之女荣升为德贵妃。隔年后又产皇四子佑辰,半月不到德贵妃的次子降临,取名佐辰。
  
  与此同时的几年间,麒麟上下对麟冷冉的治理交口称赞,民众已经都渐遗忘当初的那段血雨腥风。
  
  不由露出抹浅笑,俱是棋子啊。
  
  听说我前面还有个皇六子,乃一届小小宫女所出,可不知为何小皇子未活过满月,且皇六子的生母后来也莫名殒了命。可福薄的小皇子却也有个不错的名字,叫螽辰。
  
  日、月、星、辰,好不耀眼,与之形成落差的却是我这个“寒七”。
  
  寒七寒七,是该默默无闻否?
  
  照理说,颜丞相在麟冷冉权利的道路上应该也谋划颇多,可朝堂上除了有个响当当的丞相外公还算气派,却不见皇帝私下对颜妃有什么特别恩宠,甚至于可以说是冷落了。
  
  麟冷冉冷落母妃,母妃又冷落我,那我又该向谁发泄去?
  
  奶妈算是这深宫中对我知冷知热的,倒是有一次听她失言可怜起我,道出麟冷冉竟然只宠幸过母妃三次,最后一次则在皇帝20岁生辰宴,还是在他本人酒醉迷糊间。
  
  进宫六年才三次,好不凄惨。
  
  如此低概率的毫无可能情况下我还是降临了,不可不谓奇迹呢。同样相比较之下,皇帝宠幸无忧皇后及德妃的频率要高出许多态度也要亲近许多,倒是“伉俪情深”了不少。
  
  我的出生并没有让母妃荣升为贵妃,而我所好奇的是,母妃对自己的处境不以为意,安心的过着冷宫一样的生活。
  
  奇了怪了。
  
  以两世的眼光充分断言,母妃无疑是个大大的美人,所谓的色如春花也不过如此。曾想要是她能开怀,真的就能被形容为“一笑天下醉”了。并且在我看来,母妃并不是天生的冷冰冰,似乎现在的漠然只是她的保护色。
  
  活着,谁没有自己的面具呢?
  
  即便种种外表都可以骗人,眼神却是最骗不了人的。搜寻少的可怜的印象,记忆里母妃的一双美眸隐藏了太多太多的悲伤,最后都化成了眼底的无奈,直至沉淀为看破世事的漠然。
  她一定经历过什么,进宫应该也并非出自自愿,可,她为何要进宫?
  
  哎活着,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虽说父母的感情不合,有一点双亲倒神奇的达成了一致——无视我。
  
  皇子们自出生便呆不得母亲身边,会各自有各自的院落,生母按情理可以前来探视的。然出生以来,母妃也未踏足过我的居所几次,只在过年才不得不客套的聚首。
  
  想来大凡母亲见到稚子,总会关心于健康成长学习种种,但我们的相处就乏善可陈了许多,道一声“你来了”后就相对无言了。
  
  匆匆相见,切切别离。
  
  虽然已经取名“寒七”足见皇帝对我的不重视,母妃也一年到头见次面,但我毕竟是皇子,台面上该有的居所,其规格还是有着的。自己倒是挺喜欢这幢院落的,不大却带有空寂寥的感觉,身边只要了个太监小哨子服侍,奶妈在三岁时就给了笔丰厚的报酬送她回家了。
  
  要缺什么了就差小哨子,我基本大门不出。嫌麻烦,也一并避免麻烦。
  
  我也过着类似冷宫的生活,但心态却有微妙的不同。
  
  自重生了以后;学会最大的一点就是尽量看的开些;督促自我只向前看;努力不同前世那样像得了抑郁症一样的度过。而爹不疼妈不爱的最大好处就是一个人落得无人管制,好不逍遥自在。我学会了爬树,也偶尔下下池塘去潜潜水捞捞小鱼,还时常冒失兮兮的叫上小哨子一起在床上胡乱的翻跟斗。我,把前世自己不快乐的童年在这世尽力的快乐化。
  
  要不是小哨子是个太监,我也很想尝试和他一起脱裤子撒尿比比看谁能嘘嘘的更远呢。
  
  呵呵,因为前世在幼儿园时,班里的男生倒对比赛尿尿这游戏很起劲呢。
  
  像个普通人家的男孩子一样的悠哉童年。
  
  八岁时,起了兴致研究上了《毒经》,当然有一部分自保的考虑,更多则是出于缅怀。
  
  日子不咸不淡。
  
  纵然我努力的遗忘过去,可还带有遗憾。在这里,我不能培植自己的势力,前世的我也就吃亏于此,必须事事亲历亲为。
  
  毕竟身居皇宫,很多事急不得,我可没有单纯到真以为我被忽视的引不起任何人的揣测。皇宫不安定的因素太多,潜在的危险也相应不少。无权无势,更该步步小心。
  



麟佑辰

  毕竟身居皇宫,很多事急不得,我可没有单纯到真以为我被忽视的引不起任何人的揣测。皇宫不安定的因素太多,潜在的危险也相应不少。无权无势,更该步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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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哒哒。
  
  皇子们十岁生日当天就要去书房报道学习,我还有半年的时间,虽然急不得,却也要做好准备了。
  
  一日午睡,朦胧中只听到小哨子在切切叫唤:“殿下,殿下,快醒醒啊!”声音不很高亢,却很急促,声声催命似的。
  
  小哨子何时这么不注意规矩过了?难道不清楚我睡觉时是严禁打扰的吗?
  
  火气中来,一把将枕头边厚厚的《毒经》朝声源处丢去,预期的听到了惊呼,以及,意外的低笑。
  
  咦?屋里有旁人吗?
  
  即便屋内还算暖和,还是又缩了缩我这才挪出了厚厚的棉被,将自个的裸 体暴露在了十二月的空气中,自觉的抬手提脚,习惯性的等候小哨子伺候完更衣,我的神智才算勉强清醒,抬眼扫了扫来人。
  
  很霸气的一个男孩子,看上去比我大不了两三岁的样子,这神情是。。。。。。楞住了吗?尽管知道古人很保守,但他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于是乎心里偷乐他是不是在YY我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有时我也会很恶俗的照照水塘呢,暗暗感叹好个万年总受呢!男生女相啊。
  
  记得以前,那个人就有次叫我起床时半真半假的玩笑询问,“情啊,你学过媚术的是吗?为什么那么的撩拨风情啊。”自己也最爱自己起床时的表情呢,真的很诱人^ ^
  
  “四哥,”我糯糯开口,因为被吵醒所以鼻音很重的招呼,“午安!”
  
  本想礼节的称呼“四皇子”的,可关系要搞好,称谓上首先就得拉近距离呢。
  
  听到我的叫唤,他猛然才回神,错愕道:“七弟习惯于这种睡法?”
  
  我点头。“恩,舒服,也对身体好。”
  
  “不着一缕?”
  
  “恩,”看样子他很吃惊呢,我详尽道,“觉觉如此。”
  
  错愕一下,但不愧是皇子呢,他很快便沉着下来,解释起光临的理由:“听师傅谈及不久你就会来学堂学习,孤很好奇未曾谋面的七弟,所以先过来联络联络感情。”
  
  恩?真的只是这样吗?我的四哥貌似是个单纯的人呢,被一挑就过来了。关于我这个七皇子,其实大家都很好奇的吧。
  
  进入学堂就意味着有能力进行皇位争夺了,虽说我不受宠,但皇帝老子不就身先士卒了个很好的例子吗?
  
  “别动。”他貌似有意朝椅凳上坐下,我忙出声阻止。三步并两步上前,将本在床上的枕头放在了凳面上靠好,我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心里暗暗的表扬了自己一下,方道,“坐吧。”他一楞,“哦,孤坐了。”见他不解,我解释道,“这的椅凳不比你那的,坐着硌人屁股生疼。”
  
  曾不止一次默默“夸奖”这椅凳,它足以落户麦当劳KFC那里。我敢保证,只要食客坐到了这凳子上,绝对会速食掉所有食物,保不定连坐都不坐就直接打包走人了呢。
  
  宫廷不是样样都宝贝,就像上海不是遍地都黄金。像我这样的皇子只能享受此等的“优待”了。
  
  “因为原来的枕头也不好,原来的倒不是枕头反而是木头了,”我轻笑,“我就自己缝制了枕头,样子是怪异了点。但我缝制的既可以睡觉时用来枕枕,也能当垫子搁椅子上。”
  
  他一脸忿忿,“这帮该死的奴才。”转而又不乏怜惜,“以后缺什么了只管和四哥说。”
  
  近十年的冷落,如今变脸似的热切,太假了。况且,我也不喜主动开口讨要。本人我从来都非丐帮子弟!
  
  “我过的挺好的呀,”继续微笑着,“四哥你先等等,我为你泡杯茶去。”
  
  “你”
  
  真麻烦,还得再解释一通,“我这的热水得自己烧,那总不能让四哥你大冬天喝冷水吧。”不带任何意味的道出个事实,“我在屋后搭了个简易的能自己烧烧热水的小灶头。但烧水时一个人总忙不过来,生火啊什么的很是折腾人,所以我和小哨子得先过去了,四哥你先坐会儿。”
  
  语毕,出门。
  
  留下麟佑辰一个人在房里表情怪异的坐了半晌,然后嘴角慢慢勾出一个笑。
  
  喝过茶,他提出要参观参观院落。
  
  既然你爱表现兄友弟恭,那我就陪着掺和一场吧。
  
  拉过他的手,于我带领下参观整个院子,哪里是池塘啊哪里是我的秘密场所啊在哪里又发生了哪些糗事啊,一下午其乐融融。旁人要是见了准以为我们的关系很深厚密切呢。
  
  临近黄昏,他才告别,一脸的依依不舍,“要是知道七弟那么投缘,孤早就来了。”
  
  “我”此等恭维,实在抬举了我,“四哥,有个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啊。”
  
  “我们别‘孤’啊你的‘孤’啊我的来回了,”嘟嘟嘴的笑眯眯,“我很是不习惯,也显得生分。就‘你’啊‘我’啊的自称不是也挺好的么?我很喜欢这样的称谓,自然又亲切,你说呢?四哥。”
  
  生长在所谓宣扬民主和平等的共产主义社会,我习惯于“你”“我”的称谓了。
  
  他点头同意。
  
  又在门口聊了会儿,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真累啊。
  
  总是有人夸奖我很能“搭”,不过我却从不认为本人有这本事。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总想着找人说说话解解闷而已。
  
  越是眉飞色舞着心里的窟窿就越是大。
  
  我,不是真正的快乐啊。不过是这世界笑了,于是我也合群的一起笑了罢了。
  
 

学堂

  本以为尚需一段时日才会正面接触,想不到事情的发展遽然加速,已非我所料。
  
  是不是于这方小天地了太久,所以判断力和决策性都降低了不少?我,竟然从未寻思过与宫廷之人打交道的处事,一心安生于现状。
  
  今天四皇子贸然上门,进而匆忙间导致了自己一连串的漏洞百出。明显失误之一就是我怎么一眼就辨出了这位是四哥呢。从未谋面,却能认出,不是明摆着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不受宠皇子并非真对朝堂超然于外吗?之二就是我怎么那么的忍不住,冒失的要求麟佑辰屈尊的以“你”“我”相称?
  
  失误连连,哎!还是低估了,自诩为现代人,认定了总是能先进于“古董”,我的自以为是又在作祟。
  
  错错错!!!
  
  重生后,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身体变小的缘故,心也随之跟着小了。每天日出嬉戏日落饱睡的生活,我反而愈发享受,平淡的贪恋这小小的开心。
  
  可所谓的快乐,不过是浮现在沙漠的海市蜃楼。而麟佑辰的到来敲碎了看似一池平静的湖水。
  望着一桌简朴到寒酸的晚饭,格外难以下咽。
  
  我,是该继续沉迷这小小的快乐么?还是掠我所想般恢复本性?
  
  摇摆不定。
  
  “小哨子,”摆摆手招呼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过来,软软的撒娇,“抱抱~~~”
  
  将头靠进熟悉的胸膛,呼吸着一鼻熟悉的气息,才方感安心。前世一段段惨无人道的折磨,我挺了过来;二十几年椎心蚀骨的想念,我也熬了过来。而我唯一不变的爱,就算疯了傻了也无法忘记的那个执著,却是遍寻世间不得。
  
  我的挚爱,早已魂飞魄散化作一股轻烟。
  
  有人说,哪里有你爱的人,哪里就是天堂。可对于我来说,哪里有能真心陪伴我的人,哪里便是我的曙光。不管今后如何,至少,我不怀疑小哨子会永远在身侧的,不是么?
  
  “小哨子好瘦哦,每次抱抱起来时都显得很不舒坦。”闷闷的声音传出,我调笑着他的小身板,“小哨子应该再胖一点。那,再胖一点,好不好?”
  
  花了三年时间,我才使得小哨子稍微放下点主仆尊卑的强拗,又花了不少功夫,才使他坦然接受我的抱抱,以及,在我面前自称为“我”而绝非“奴才”。
  
  然,小哨子还有着他自己的坚持,他不会和我同桌而食,他也一直称呼我为“主子”
  
  他说,他这一辈子只认我一人为主;他说,我是他的天;他说,我是高贵的。
  
  我、愿、相、信。
  
  其实,是我自己鸵鸟的一味享受,而里里外外都苦了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孩子。要养胖小哨子嘛,那我必须
  
  下定了决心。
  
  “主子才是呢,”总将麟寒七视为第一优先的小哨子直言,“主子要多吃点。虽然小哨子讨不到什么山珍美味,但,主子吃的多了,主子的身子好了,我的身子才会好。”
  
  扑哧,我笑了出来,“歪理!”
  
  一顿饭就那么在打打闹闹的愉悦中度过。
  
  饭后。
  
  “小哨子,一会儿把这个枕头给丢了,丢的远远的。”努努嘴示意那个被麟佑辰给坐过的枕头(椅垫?),我吩咐道,“要不埋到地下也行,总之,别让我再看见了。”
  
  被他人给碰过了,东西便一定脏了,我绝对不要!
  
  好奇宝宝发问了,“那主子你枕什么?”
  
  “呃”装可怜道,“小哨子你房里的枕头不也是我做的嘛,我们今晚睡一起吧。我睡你的枕头你睡我的床。”
  
  半饷。
  
  某人答应了,“好。”
  
  我暗暗偷乐,这样享受着被纵容的耍无赖真的很美好呢。
  
  夜。
  
  一张床,两个人。
  
  迷迷糊糊间,过去和现在交叠。
  
  哎,不可错,一步错,步步错,我,承受不起第二次的满盘皆输。
  
  谁评价过梦境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映。自小就困于一个恶梦,我软绵绵的快速下坠,落到那无止境的深渊,极力想挣扎却不过如困兽斗。
  
  很清楚迎接我的是地狱,那个归宿,我,躲不开。
  
  因为所谓宿命,就是再怎么抵抗也挣脱不了的束缚吧。
  
  好想,好想那个人啊!彼岸花繁茂时,真的能再见吗?若我们只如初见,那会多幸福啊!
  
  愿意沉迷于过去的人,卑微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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