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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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您吗？”
　　杉浦百合子一惊，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的警察，只见他眼睛中放出点点精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让见过大世面的自己有些心慌。
　　“如果我们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是不会下这个定论的。您刚才可是把所有的事情，包括与这几天发生的案子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了。”聿人晃了晃手上的录音笔，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杉浦百合子觉得十分刺眼。“您还想否认吗？”
　　“那个心理医生是你们安排的？”
　　“是啊。”
　　“你们这样做违反了警察手册，我可以去投诉你们滥用私刑。”
　　“是吗？”聿人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面，将自己手里的杯子灌满热水。“去哪里投诉？您在这个国家生活了那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吗？”
　　“了解什么？”
　　“对于那种负隅顽抗、死不认罪的凶手，以及他们的帮凶或者知情不报的人，所有的警察都会同仇敌忾的。无论您向谁投诉，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们……”
　　“所以，我劝您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这样会少受很多的罪哟。您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熬得过那样的酷刑呢！更何况，您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难道还想失去第三个吗？如果秀美小姐有什么隐情的话，或许我们还能为她向法官大人求情。否则的话，依着她身上的这些人命，恐怕要在我们的大后方呆一辈子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是凶手呢？你们不是还没有证据吗？”
　　“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证据可以创造证据。况且，我们手里掌握的资料已经足够了。难道法官大人不想想，为什么她的姐妹都死掉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活着？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啊。”
　　杉浦百合子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抬起头看了看聿人，又低下头去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一狠心将隐藏在心里的秘密一一向聿人道出。
　　她生活在伊势很有名望的女系神官家族，虽然不是长女，但仍然有继承家长位置的权利。可杉浦百合子生性活泼，想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十分厌恶礼教森严的神官家族，而家里面的人也将其视为异类，每每提及都用鄙夷的神色、恶毒的话语对待，尽管她的能力是平辈中能力最出色的一个。杉浦百合子并不愿意继承家长之位，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她的姐妹还是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于是，三井先生的出现就帮了她们很大的忙。
　　“这么说来，三井先生是您的姐妹请来的演员？专门为了除掉您？”
　　“是的，明智警官。”杉浦百合子点点头，“杉浦家历来有这样的传统，小辈们相互斗争，胜利的那个将继承家长之位，我的母亲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她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说。”
　　“那么，您就是那个被牺牲的对象。”
　　“也不算是牺牲，我当时很庆幸三井的出现，让我有一个很好的借口离开那个家，那栋房子。但是我没想到，他对于我的感情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他既然不喜欢您，不爱您，为什么要把三井秀美带走？”
　　“因为他的夫人跟他结婚三年，尚未生育子女。”杉浦百合子自嘲的一笑，“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一个家庭若是没有孩子而去领养一个，或许可以带来一些希望。”
　　“是的，我曾经听长辈们说过。那么您这么多年一直与三井先生有来往吗？”
　　“是的，我从来没有向秀美隐瞒过自己的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三井太太不是她的生母，而我才是。六木本的那栋公寓虽然表面上是以三井夫妇的名义购置的，但是出钱的人是我，那是我送给我女儿的大学礼物。”
　　“那么，三井秀美现在的行为是不是下一任家长之位争夺战的开始？”
　　“这个我不清楚，如果争夺的话，早就应该开始了，不会等到现在。”杉浦百合子摇摇头，“秀美从小就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做什么事情不会跟我商量的，所以我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那些案子是不是她犯下的。虽然我已经离开那个家，但是对于下一代之间发生的任何纠纷仍然不可以进行干预，这是家规，我不能违反。”
　　“即便她们之间有人因此死掉，长辈们也是坐视不理吗？”
　　“是的，这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规矩，如果真的有人因此而丧生，也只能怪她自己，能力不足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会被无情的淘汰。不过有一点我很可以肯定，明智警官身上所带的那个味道并不是来自伊势杉浦家的家养式神。这个味道有一点像……嗯……”
　　“像什么？”
　　“像是一种意念而召唤出来的，只有能力很强的人才有这个本事。”杉浦百合子含着笑看着聿人，“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其他的只有你们自己去查了，至于秀美在什么地方，请恕我无能为力。”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三井秀美这一辈只有她们姐妹三个吗？她们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患有什么先天性的疾病？”
　　“是的，这一辈只有她们三个。而且三个人的心脏都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早产的缘故。”
　　“是什么病？”
　　“按照现在医学的术语来说，是先天性心脏主动脉瓣关闭不全。当初给她们诊治的医生就告诉我，这三个孩子的生命都不会太长，因为她们除了先天性的心脏病之外，还有先天不足的问题，即使以后保养得好，也只能活到三十岁。”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配合。”聿人嘴边噙着笑意，“请您在这里多呆几天，等我们找到三井秀美小姐会让你们见面的，请稍安勿躁。”
　　说完，聿人便站起身来，看都不看杉浦百合子一眼，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等他到了隔壁的监控室里，迎接他的是斋藤温暖的怀抱。
　　“义庆哥，请你签发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三井秀美。”

　　032　案情分析会（1）

　　深夜京都警府第一会议室
　　东京、京都、大阪三地的警探们团团围坐在一起，这些平日很少联络的大忙人因为同一件案子出现在这里，彼此见了面都很高兴，趁着还没有正式开会，相熟的人都凑在一起诉说着彼此的近况。
　　大阪警府这个派来的负责警官仓木清纪警部补，几年前是大和义庆手下的得力干将，出于某种原因主动离开这块她自认为的伤心之地，不想今天回来还能再次见到她的梦中情人，心里又别有一番滋味。爱的人已经踏入结婚礼堂，新娘却不是她，虽然说起来俗得很，但恐怕是她现在心情的最佳写照了。
　　斋藤和佑一，还有聿人、佐藤四个人谈论着在大阪发生的惨案，而义晴则是坐在他们的附近和松井、美惠子静静地听着几个人说话，偶尔还会插上几句，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义晴在聊天的空挡，无意中瞄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那个暗自神伤的女人，看她满脸的失落摆出一副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样子，心里不觉得有些好笑。义晴和仓木清纪一直不大对付，义晴觉得仓木总是太爱表现自己，总在大哥面前出风头，恨不得整个警界没了她就转不了似的；而仓木觉得义晴太不像个警察，撒娇、人性、蛮横不讲理，还老是不把她这个前辈放在眼里，一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模样。所以从几年前的那桩女艺人连环失踪案开始，这两个女人只要碰到一起就会斗个鱼死网破，谁也不肯让一步。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仓木清纪黯然神伤的离开京都府，才画上了句点。义晴曾经天真的认为，她和这个女人以后都不会有合作的可能，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她们不和，谁也不想案子还没破，自己内部就已经都得你死我活。但义晴万万也没想到，这次连环杀人案还是很倒霉的碰到了这个冤家。
　　绫那个该死的混蛋！义晴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一眼仓木清纪。
　　“义晴姐，”聿人顺着义晴的目光望了过去，他发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长得很不错，怪不得义晴姐老是看她。“你总是看她干什么？”
　　“我们好几年都没见过了，看看她有什么变化没有。”义晴把两条长腿架在旁边的空位上，“我以为她调走之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美惠子冷笑了一声，“从她的表情上，以及刚才对你的态度上看，她好像还没死心。”
　　“也是个痴情的种，明明知道不可能，还不肯放弃。”义晴摇摇头，“不过，只要她不再搞破坏，我也懒得管。”
　　“她是你的情敌吗？”聿人听得俩眼直放光，他一直都觉得堂本佑一和义晴之间的爱情太平淡了，比白水还没滋没味的，他总希望能有些外部因素来刺激一下，为他们的爱情添上亮丽的一抹色彩。“喜欢佑一哥的？”
　　“呵呵，真是个傻孩子，”斋藤瑾摸摸聿人的头，“人家仓木警官的眼光高的很，可看不上佑一那块木头。”
　　“你才是木头呢！”义晴瞪了一眼斋藤，“你就看上了一块木头，还是块迷糊的木头。”
　　“不是吗？”聿人把那只贼爪拍掉，自动过滤掉义晴的木头论，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变态看上别人，自己的心隐隐约约的抽动了一下，很不舒服的感觉。“那为什么义晴姐这么愤愤不平，对那个漂亮姐姐有那么大的敌意？”
　　“漂亮姐姐？”义晴扭过聿人的脑袋，伸出两只手捏住他的双颊，轻轻往两边一扯，“臭小子，那个人哪里漂亮了？你用哪只眼睛看出她漂亮了？什么眼神嘛！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戴眼镜？用不用姐姐我给你现配一副来？”
　　“姐，放手，好疼。”聿人从小到大都被捏习惯了，自然而然练就出即使脸部严重变形仍能吐字清晰的本领来。
　　“不要欺负他了，他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呢！”看不下去的佑一把聿人从义晴的手里解救出来，“仓木警官喜欢的是义庆哥，追了他很多年，可是一直没追到。”
　　“义庆哥？”
　　“殿下？”聿人和佐藤异口同声地说到。
　　“是啊，她是喜欢我哥。”义晴撇撇嘴，“而且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只要我哥跟谁比较亲密，她就敌视谁，连我这个亲妹妹也没有放过。”
　　“这么恐怖？”
　　“我还记得小晴经常为了气她，当着她的面，跟义庆哥做出些亲密的举动来。”
　　“这样的干醋她也吃啊？”聿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身为警察一点理智也没有，真是难以想象，她这样怎么破案？居然还跟我一个等级。”
　　“她怎么跟你比？又不是职业组出身。”斋藤又捏了捏聿人的脸颊，“当警察这么多年了，才升到警部补。因为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她很难有升职的机会了。”
　　“什么不好的事情？”
　　“啧啧啧，认识你这么多年，才知道你这么八卦。”
　　“也不是八卦了，谁让义庆哥平时那么神秘，想探听点消息也探听不出来，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不好好利用的人是傻瓜。”
　　“有什么神秘的！”义晴捶了锤自己的双腿，这两天走的路比较多，小腿有些抽筋。“不过是她看不过大哥和龙哥哥的感情很好，找了个借口去破坏来着。”
　　“你知道龙太郎在这里的势力是很大的，他们什么都做，但就是不允许手下沾染毒品，只要被发现，就会被清理出去。那年的七月份，仓木在执行公务的时候，从龙太郎的场子里查出了海洛因，她就抓着这个不放，非要把龙太郎抓起来不可。”
　　“后来呢？”聿人抓着斋藤的胳膊，两只眼睛冒着精光。
　　“哪儿有什么后来啊！”义晴冷笑了一声，又伸手捏住聿人的脸颊，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手。“因为要避嫌，所以那个案子是松本警视长亲自审问的。在龙哥哥俱乐部里抓的那个家伙，明眼人一看就是刚出来混的小菜鸟，哪里架得住松本警视长那位审讯专家的连蒙带唬啊，没二十分钟就招了。他本来是想靠着大树好乘凉，所以找上了龙哥哥的俱乐部，万一被抓也有栽赃的人。没想到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给自己多加了一条罪状。而龙哥哥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就回家了，仓木也因为这个曾经被一度停职。”
　　“这是自不量力吧？”聿人揉着自己被捏得发红的脸颊，“她看上谁不成，非要跟龙哥抢人，而且还闹到这个地府，这不是找死呢吗？”
　　“谁说不是啊，可陷入爱情的人智商都是负的，她当时根本没想到自己那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松井耸耸肩，“后来案子结束了，我爷爷还找过她一次，也不清楚跟她说了什么，大概是劝她放手吧。总而言之，第二天她就向义庆哥递交了申请调职。碰巧大阪那边有个空缺，她就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
　　“也是个可怜的人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美惠子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眉宇间透着对仓木清纪的厌恶。“如果她当初不想置龙哥于死地，也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总之，这都是她自找的，不值得人同情。”
　　“啧啧啧，你们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这样做可不厚道哦！”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就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黑衣人，满脸笑意的望着他们，嘴里还叼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雪茄。

　　033　案情分析会（2）

　　“绫？”义晴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们谈论仓木喜欢义庆的时候。”
　　“你干嘛要来？不是已经派了专门负责案子的警官来吗？”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啊？”被称作绫的男人挑挑眉，用下巴指了指仓木清纪的方向，“万一你们两个发生点什么冲突，我不是还能在中间调解调解嘛！”
　　“你调解？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可信呢！你要真是怕我们发生冲突，就不可能让她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我看啊，你就是嫌现在的关系还不够乱，向掺上一脚。我可不会忘记，你对我大嫂的不良企图。”
　　“义庆已经成功抱得美人归，你还担心什么？龙太郎这辈子估计都不会选择我了。可怜我也三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偶尔嫉妒一下不可以吗？”
　　“嫉妒归嫉妒，你别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成。”
　　“我不是仓木，那是我的前车之鉴，血淋淋的教训啊！”绫摊开双手，“更何况，这件案子好像我不出马也不成啊，老爷子可是跟你大哥点名要我来的。”离开窗台，绫走到斋藤身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只是我没想到能看见你，瑾。”
　　“你应该想到的，好像这里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能跟你一起制服那个家伙了，对吗？”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你不怕暴露吗？万一……”
　　“哪儿有那么多的万一，身为家族继承人的你，都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斋藤轻笑一声，他顺手抽掉绫嘴里的雪茄，熄灭之后扔出窗外，“我讨厌这个味道，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
　　“抱歉，我忘了，这是我的失误，下次不会了。”
　　“我知道你不会。”斋藤看了一眼义晴，“小晴，把你上次给我看的那张照片给他，就是在小家伙病房里看的那张。”
　　“哦，在这里。”义晴翻开资料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绫。“你看看吧，这张照片很重要，如果你不来，瑾也会去大阪找你的。”
　　绫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冲着他们摇摇头。
　　“不是吗？”斋藤抬起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