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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抓鬼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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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纵灵师呢？”
“死了。”绫在叙说往事的时候，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淡，仿佛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安德鲁。梅尔死了以后，杰西卡……我们姑且这么称呼她吧，就趁着混乱离开了家族，逃避了我们的追捕。从此我们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现在。”
“她后来去了纽约，认识了这个人。”斋藤把矢野信次郎的照片递给绫，然后把那两个人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对矢野的怀疑。
绫听完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翻看着斋藤给自己的资料，然后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从文件夹里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斋藤和聿人。
“我希望可以见见这个矢野信次郎。”
“原因。”
“梅尔家是世代纵灵师家族，虽然他们一直都是几代单传，但是我们不能排除安德鲁那个恶棍有私生子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在西方魔法界是很普遍的事情。”
“你怀疑？”
“在我们这些年的追查中，隐隐听说梅尔家横空出世了一位新的继承人，而他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女人遇上矢野信次郎的时期，所以……”
“好的，那么，我会安排一下，让委托人来这里一趟。”斋藤点点头，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我相信你的直觉。”
“为什么？”
“因为那个潜伏在矢野信次郎身体里的家伙，是我完全不认识的。”斋藤挑挑眉，“虽然我能确定他是纵灵师，但不能确定他是哪个家族的，所以才找你要那些资料。不过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大概有了谱。”
“你是想趁着他羽翼未丰的时候，一举把他拿下？”
“嗯。”斋藤点点头，“而且越快越好，最好是在那些死老头子到达这里之前。”
还没等绫附和，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从玄关传到了三个人的耳朵里。
“你说谁是死老头子？混蛋小子！”
10 远方来客
三个正专注于自己话题的年轻人突然听到这个声音被吓了一跳，循声望过去，就看见三位穿着白色绣满暗花的巫师长袍、手上拿着大皮包的老者在门口，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斋藤一个人的身上，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尤其是为首的那位老人，眼睛里更是冒出了星星火光。聿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躲在了斋藤的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了爱人的衣服。眼角余光瞄向了绫，发现他正用戏谑的目光看着自己，聿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谁让那位老爷子太吓人了，随便个正常人都会被吓到的，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察，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斋藤的眼睛虽然一直看着门口的老者，却没有忽略身边人的感受，当他发觉聿人因为害怕而躲到自己身后的时候，两只黑眸子里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聿人的后背，又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大侦探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玄关，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三位老者。
“好久不见了，各位。”绅士的冲他们鞠了一躬，斋藤向里面一伸手，“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臭小子，不要逃避，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首的老者脱掉自己的鞋子，光着脚走进了客厅。“你刚才说谁是老不死的？”
“就是你们三位啊！”无视老人的怒火，斋藤从吧台的酒柜里拿出一瓶上好的波尔多，还有四个杯子。看到聿人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手里的葡萄酒，大侦探冲着他晃了晃头，“不可以哦，亲爱的，不要忘记健次郎说的话，你不可以喝酒的，至少是在这一年之内。”
“为什么？”绫怀疑地看着斋藤和聿人，“难道聿人宝贝你……怀孕了？如果是的话，那这个世界太奇妙了，奇妙的让我难以接受。前几天才知道亲爱的龙太郎居然有了义庆那混蛋的孩子，没想到你也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别开玩笑了，绫警部。二哥不许我喝酒，是因为我的胃已经脆弱到……”
“喝一点点冰水就可以疼得送去急诊。”斋藤凉凉的说道，并把葡萄酒打开倒在杯子里递给绫和那三个老头。而他拿给聿人的则是一杯温热的可可，结果换来了小家伙的狠狠一脚。“为了我们的重逢，干杯！”
“干杯！”
寒暄过后，斋藤开始为聿人做着介绍。小少爷很配合的跟在自己的爱人身后，扬起优雅的笑容面对那三位老者。
“嗯，很不错的苗子。”为首的那个老人正是斋藤的师父贝格塔先生，他用鹰一般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聿人，“小家伙，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习魔法？”
还没等聿人摇头，斋藤一把搂住爱人的腰，示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老头，不要打他的主意，听到没？”
“啧啧啧，他是你什么人？能轮得到你为他做决定。”
“你管不着。”
“我是你师父，臭小子，有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对不起，容许我打断二位的谈话。”聿人很不满地瞪着贝格塔先生，他不喜欢这个老头用那么轻蔑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爱人。怪不得瑾和绫都称呼他们为老不死的，这个称呼还真是挺相配的。
“哦？”贝格塔先生颇有兴趣的看着聿人，“小家伙，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对？这个臭小子根本就没有资格为你做决定。”
“不好意思。”拉着斋藤坐在三位老者的对面，聿人面目表情的看着他们。在历代明智家的子孙中，只有他从容貌、性格、气质上跟征夷大将军相似，甚至有人认为他就是明智光秀殿下的转世。这么说也有点道理，比如现在，聿人已经不再害怕那个老人周身的气场，可以坦然自若的面对，而且似乎还让那个老家伙浑身颤抖了。“瑾有没有资格为我做决定，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在这栋房子里面，你们三位都没有资格评论任何人。”眼波一转，聿人指了指房顶上那个象征着明智家权力的水色桔梗纹，“我想，三位应该对日本的历史有所了解，也该清楚这个图案象征什么吧？嗯？你们不觉得在我的家里大放厥词，指责我家的人，有失你们的水准吗？”
“是……水色桔梗纹？你是……”其中的一个老人仔细地看了看聿人的相貌，突然双膝跪地向他行了一个大礼。“臣参见殿下。”
“诶？”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聿人一愣，“希曼先生，您这是……”
“臣不是希曼，臣在日本的名字是妻木广忠。”
“诶，你不是……”聿人有些消化不了自己听到的东西，妻木广忠确确实实是明智家臣，可……他已经在最后一战的时候，为了保护光秀殿下而战死沙场了，怎么会？
“臣惶恐，在那一战中死里逃生，而光秀殿下却……请您原谅臣的不忠。”希曼先生……不，妻木广忠苦笑了一下，“臣也不知道是怎么逃过一劫的，臣醒过来的时候距离那场战争已经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没有什么忠不忠的，我认为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对明智家来说也是不错的，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大将军是为什么突然叛变的，也好为他洗清冤屈。对吗？”
“是，我会为了这个尽自己全部的努力。”
“起来吧。”贵族就是贵族，怎么变也变不了他们的本性，对于家臣他们必须做到不动声色。虽然他对于这个震惊的消息还没有消化掉，但不可以让外人看出自己的不适，这是他从小就一直在学习的。“我还是称呼你为希曼先生，毕竟妻木广忠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历史。”
“是。”
“还有，你可以去拜见我父亲和哥哥、姐姐，因为他们也是你的主子。”
“是。”
“至于贝格塔先生，”聿人的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之前谈论的事情，“希望你能听从我一句劝告，虽然我们的年纪尚小，但不代表可以任你玩弄、欺负，明白吗？不要忘记一个事实，如果不是瑾，你也活不到今天早就死掉了；如果不是你，瑾也不会……”聿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你以后可以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其他的时候我不管，至少是在我的家里，在我面前，你能注意一点，明白吗？”
“宝贝……”斋藤听了聿人的话很感动，这是自家爱人第一次在人前维护自己。
“干嘛？”聿人撇了撇嘴，表情虽然很嫌弃，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我累了，上去休息，你们聊吧。”
“嗯，晚餐的时候，我会上去叫你的。”斋藤在聿人的唇上吻了一下，看着他走上楼梯，走进他们的卧室。当卧室的门被关上，斋藤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震惊的贝格塔先生，“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你……”贝格塔先生抬起头看了看紧闭房门的卧室，“是认真的？”
“那是当然了。”斋藤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父，“多年不见，你的智商有下滑的倾向，要注意预防老年痴呆啊！”
“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他，要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希曼先生很正色的看着斋藤，“他是我的家主，而他又认定了你，所以你也会成为我的主人，所以在必要的时刻，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这是我听过你说的最动听、最感人的话了，希曼先生。”斋藤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会辜负他的，你放心！”
“好。”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来谈谈关于合作的事情。”斋藤看着他的师父，“不要跟我和绫说，你们大老远从阿尔卑斯山来到日本是为了抓捕一个区区纵灵师和他的助手，这种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托词不要妄想能骗得过我们。”
“瑾，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我很后悔。”贝格塔挫败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很后悔遇到你，因为你实在是……”
“毒舌又聪明，瑾，如果不是那个意外，你会在阿尔卑斯有更好的发展。”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海瑟先生温柔的笑了笑，“不过，现在的这种状况也很不错。”
“谢谢你的夸奖，海瑟先生。”斋藤冲着这位老者举了举杯，他一直对海瑟先生很好奇，因为这个老头是白魔法协会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魔力并不是很出众，算得上是中层偏上，可人缘好得出奇，每一次有对外任务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在各个谈判团的随性名单中。斋藤曾经听那些白魔法师偷偷给海瑟先生起了个很贴切的外号——亲善大使。“这是我们调查的结果，你你们可以先看看，然后我们再讨论。”
“好。”
11 聿人的心事
趴在卧室大床上的明智小少爷，咬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本来很想睡觉的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可以影响他一生走向、终生幸福的的问题。虽然有关这个问题，他也跟亲密好友做过讨论，但一向思维谨慎的明智少爷还是觉得再仔仔细细的想一想比较好，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虽然已经决定要跟斋藤这么生活下去，但那仅仅就是个想法而已，还远远不到实施的阶段。他知道这是瑾在给自己反悔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换另外一种眼光重新评估自己的决定。而另一方面，他们现在的局势不是很乐观，一边是虎视眈眈的神秘家族，一边是邪恶的纵灵师，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处理自己的私人问题。
听了斋藤前一晚上关于自己经历的描述，虽然是用那么平淡的口气，那种漠不关心、仿佛在谈论其他人的经历的口气，但这些都让聿人心里觉得酸酸的，很不是个滋味。松开被自己虐待了很久的小手指，拿起旁边斋藤的枕头抱在怀里，他把自己的脸埋进去，深深的汲取着上面沾染的爱人的味道，那种青草特有的香味。聿人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没有机会体验一下那种穷人的日子，或者说是过几天那种战火纷飞的日子，即便他出身武士世家，先祖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将。但他绝对不是那种不问世事的白痴，他很清楚除了像他这样一出生就站在象牙塔塔尖上的那少得可怜的幸运儿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需要靠自己打拼才能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比如佐藤央、石田和堀川他们，都是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才过上了现在的生活。而斋藤很明显在过去那些年中比其他人付出了更多的精力，才能使他平平安安地活下来，才能有了今天灵异侦探的这个称号，才能被大家所认同。那样一个辛苦的过程，只让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去了，还真是……想到这里，聿人的鼻子开始发酸，小金豆子在红红的眼眶子里打了好几个圈，终于忍不住的霹雳巴拉地掉了下来。他抽出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却仍然止不住泪水往下流。为了不吵到楼下跟客人们谈话的斋藤和绫，为了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很丢脸的哭了，聿人从圆床上跳了下来，捂着嘴跑进了浴室，干净利索的锁上了浴室的门，他趴在水池边上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一场。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没有到伤心处。聿人不清楚自己痛哭的根本原因，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爱人的命运很悲惨，过去的日子很令人同情，他希望有自己的陪伴，爱人在未来可以过得舒服一些。而他现在又更加讨厌起战争以及引发战争的那只像狐狸一样精明的德川老乌龟，如果不是这只老乌龟的贪心，想把天下据为己有的话，斋藤本来应该和自己一样，是受到万千宠爱的骄子，应该可以快快乐乐地成长，和家人们一起幸福的成活，尽管那个生活中不包括自己，但也比经历后来发生的这些悲惨的事情要好得多。悲惨、严峻的事实却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得不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不得不背井离乡、远渡重洋，在异国的土地上生活；本来在姐姐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并事业有成之后，他可以过上理想中的生活，却好死不死的因为一次良心发现，捡回来一个大大的麻烦，然后被卷进了无休无止的争斗中，也有可能随时失去最宝贵的生命。
永生，是所有人类的追求，从古至今，从帝王将相到普通百姓都奢望着自己可以长生不老。可真正做到了之后，永生就会从幸福变成痛苦。聿人突然想起那个神经兮兮的邓布利多校长曾经这样评价过生命与死亡，他说对于年纪轻轻的人，死亡是一种恐惧，而对于已经生活了很久的人来说，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而当聿人小少爷红着眼睛打开龙头，用冰凉的水刺激着自己的脸，防止两只小眼睛因为哭泣而变得又红又肿的时候在想，是不是斋藤现在已经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了呢？他是不是已经厌倦了无休无止的生活了呢？再怎么说，他已经独自生活了好几百年了。
人们常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是很低的，我们聿人小少爷也不例外，他现在除了担心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之外，还担心他的爱人是不是心里已经做好了什么计划，而那个计划根本就没有他的份儿，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考虑明智聿人这个人的感受。这个想法突然毫无预警的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把聿人吓了一跳，他赶紧甩甩头，把这个恐怖的想法扔出去。他从来不怀疑，也不应该怀疑斋藤对自己的感情。相信他，小少爷在心中暗暗说道，他是个君子，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令人失望的事情的。
收回自己纷杂的思绪，小少爷继续想着应该如何让斋藤感到幸福的问题。他挠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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