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抓鬼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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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三岛利夫抬起头，两只眼睛立刻就变得清亮无比，“那么，就请堂本警部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帮我们引西川芳子出来。”一直没开口的绫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之所以是低沉的嗓音，是因为从早上起来，可怜的理查德大人就不停地在说话，他的嗓子现在已经疼得很厉害了，只能依靠不停的喝水来缓解干涩的痛苦。
　　“是因为那个炼金术的魔法阵吧？”三岛利夫很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知道这件事情也很平常啊，毕竟我是华莱士家的一员。”
　　“可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那是因为我离开大宅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最终确定要用那个炼金术的魔法阵，毕竟损耗太大，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不值当的。不过，听你们现在的这个意思，韦德先生一定是采用了这个阵势，而设下这个魔法阵的人正是西川女士。”
　　“你猜得没错。”斋藤点点头，顺手把自己面前的水杯推给绫。“那么，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我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斋藤先生。”三岛利夫苦笑了一声，“在生存和情意面前，我只有选择生存，是不是？”
　　“你明白就好。”佑一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三岛，你要记得自己的承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果我听说你出尔反尔的话……”
　　“你放心吧，堂本警部，我不会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
　　“好吧，算是我多虑了。”佑一冲着其他的三个人点点头，离开了这间特殊的审讯室。他要把三岛利夫在狱中的情况跟本多警视做个详细的说明，希望老头子可以向上面施压，好好的整顿一下，万一那里面的犯人有机会被放出去，把牢里的事情都宣扬开来，这可不是件小事，这不是要给整个日本警界的脸上抹黑嘛！
　　不说佑一怎么跟本多老头子汇报情况，单说在审讯室里，斋藤向三岛利夫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他应该做的事情，三岛利夫想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这几个问题正巧跟斋藤曾经设计的三个方案相吻合。
　　“斋藤先生，不要把韦德族长当傻子，他虽然没有你聪明，但也绝不至于是那种大脑空空的白痴。我可以联系西川女士，但是我无法保证她不跟韦德族长汇报。既然我能不顾义气出卖了她和整个华莱士家族，就根本不打算他们能为了兄弟情义维护我，你们说呢？”三岛利夫直勾勾的盯着斋藤，“我也不能保证，接头当天出现的人是韦德族长，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们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三岛先生，如果是韦德的话，那不正中我们的下怀吗？我们可以不用再去想方设法破解魔法阵了，是不是？至于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一定会在行动中保证你的安全。”斋藤轻笑了一下，“所以，你不必担心。”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斋藤先生，你说什么时候行动就什么时候行动，我都听你安排。不过……”
　　“什么？”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保住西川芳子女士的性命吗？”
　　“嗯。”三岛利夫点点头，“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我也知道那个阵法必须由她来破解才行，如果我能说服她投靠正义的一方，你们是不是可以饶她一命？我宁可她被压在阿尔卑斯山的大雪下，也不愿意她进入那个恐怖的地方，更不愿意她命丧在阵中。”
　　“如果她能像你一样如此通情达理，我想饶她一命不是什么难事。”绫又扯起了他的破锣嗓子，“警方指名点姓要的人是韦德。华莱士，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奉了他的命令行事而已，最多就是个帮凶。再加上你们戴罪立功，我相信上面一定会从轻发落你们的。而韦德就不会这么好命了，他将会代替你走进那个黑暗的地方。”
　　“多谢你们的通情达理，谢谢。”
　　“不用谢了。”斋藤拉着聿人站起来，“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不会有其他的人来打扰，需要什么就尽管提，我们会尽量满足。明天会有人来看你，他会跟你详细说明应该怎么去和西川女士联系，你要对他很恭敬才行，或许他将成为你未来的主人。”
　　“是，我知道了。”
　　“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斋藤便拉着聿人和绫走出了这间特制的房间。不过他们没有立刻离开，三个人站在已经关上了的铁门面前若有所思。

　　37　血魈

　　三岛利夫在审讯室里来来回回地踱步，焦急的等待着斋藤提及的那位客人。早在自己被警方从那个恐怖地方带出来的时候，这个漂亮的小精灵就打定主意，无论斋藤他们让自己做些什么，他都答应，都努力的去做，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再回到那个阴森森的牢房里了，这段时间他简直过得不是人过的日子。
　　不过，三岛利夫的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在第一次审讯的时候，对斋藤他们隐瞒了华莱士一族的某些重要情况，比如狼人，比如阴尸，再比如那个巨大的炼金术魔法阵，还有其他韦德在联系的更恐怖的东西。这些都是可以让斋藤等人功败垂成的重要信息，他都没有告诉他们，因为当时他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或许韦德会派人来救自己。可惜……当他进入那个阴森森的地牢时，他绝望了。
　　不仅仅是对自己绝望，同时也对韦德绝望。三岛利夫还记得当时看到那些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笑容的家伙向自己围拢过来的时候，当他们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从身上粗暴地扯掉的时候，当他们一个个的轮流侵犯自己的时候，当他们奸笑着告诉自己，华莱士家族不再是自己的庇护所时，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昏迷的小精灵真的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斋藤，后悔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了下来。每当想起在地牢里所度过的每一分钟，三岛利夫忍不住浑身颤抖，他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来寻求一丝丝的温暖。
　　佩恩和绫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人不由得同时叹了一口气，为他悲惨的遭遇感到惋惜。绫轻轻咳了一声，唤回了陷入往昔回忆中的三岛利夫。他就像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两只眼睛露出深深地惊恐。
　　“哦……”看清来人的相貌，三岛利夫这才放下一颗心，“原来是理查德大人。”
　　“你不要那么紧张，三岛。”绫看了他一眼，把佩恩扶到房间里最舒服的一张椅子上坐好。“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我只是……想起了那些不太好的事情。”三岛利夫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看向佩恩，“这位先生面熟得很，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介绍一下，这将是你未来的主人，当然前提是，你非常乐意跟着他。”绫坐在佩恩的身边，“这是佩恩，他……”
　　“黑暗之王最小的儿子？韦德族长一直想拉拢的对象？”三岛利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居然看到了黑暗之王最宠爱的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咝～确实挺疼的，不是在做梦。“真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半精灵，居然会惊动佩恩大人。”
　　“谁让你曾经是韦德那个混球的手下呢？谁让那个混球总喜欢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呢？为了收拾他，我也不得不来见你。”佩恩靠在人肉靠垫理查德。绫的身上，懒洋洋的看着恭恭敬敬站在自己前面的小精灵，“你的故事和遭遇我都听瑾说过了，我非常同情你，虽然我是黑暗之王的儿子，但也无法赞同那些人的做法。更何况，在整个事件中，你也是个可怜的受害人。我甚至都怀疑，你在牢里吃的那些苦，都是韦德事先安排好的，对吗？”
　　“佩恩大人明鉴，那些家伙都是华莱士家曾经的仇人，我身上有华莱士家的印记，当然瞒不住他们，他们想从我的身上得到报仇雪恨的感觉，我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呵，你的心态倒是很好嘛！”佩恩轻笑了一声，“刚才绫问你，是不是愿意跟着我，你的回答呢？”
　　“是，我愿意跟着佩恩大人。”
　　“好，那我们来立个誓言吧，把你的灵魂、身体都交给我。这个誓言成立以后，你就是我的附属物了，明白吗？”
　　“是的，能得到佩恩大人的赏识，我荣幸之至。”
　　“好。”佩恩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头看着他的亲亲爱人，“亲爱的，你愿意做我们的见证人吗？”
　　“当然，我的爱。”
　　佩恩挥了挥手，挡在他面前的桌椅都被弹开了，给他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小魔王划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六芒星的魔法阵，魔法阵画好了，旁边的绫走上前来抓住他的手腕默默地吟唱了一个繁复的咒语，就看到那个大大的伤口渐渐愈合了。佩恩转向三岛利夫，示意他走到魔法阵中，然后低声念起了契约咒语，十分钟以后，三岛利夫身上的华莱士家族印记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佩恩的家族纹饰，一个大大的、黑色的恶魔。
　　整个认主仪式结束后，佩恩走过去看了看纹在三岛利夫背后的那个恶魔图案，轻轻地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他告诉这个小精灵，既然已经跟自己签订了这个魔法契约，就不可能有反悔的那一天，只要他心生反意，他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会心痛衰竭而亡。三岛利夫默默地点点头，他说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做这么缺心眼的事情。
　　绫看到地上的那个六芒星魔法阵渐渐消失不见，就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小情人拖回座位上坐好，并示意三岛利夫也坐下。
　　“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一个是让你归依佩恩，另外一个就是要你现在联系西川芳子。”
　　“现在吗？”伸出手指划了一下空气，三岛利夫的眼前立刻显示出此时的时间。“还不算太晚，我怕……”
　　“你怕西川芳子还在跟韦德那个混球在一起？”
　　“是的，她一般都会在凌晨两点之后离开韦德的房间，现在刚刚过午夜，还早得很。”三岛利夫坐在佩恩下首的椅子上，“理查德大人，上一次有些话我没有告诉你们，正好今天有这个机会，我全部都跟你说清楚，你也好转告斋藤先生，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话？”绫揽着佩恩的腰，充当自动按摩器，“难不成是关于他邀请狼人参加他的计划，还有他豢养阴尸的事情？”
　　“你们已经知道了？”
　　“如果是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全部都解决了。”绫笑了一下，“你要是还知道别的什么内幕，就告诉我们吧。”
　　“解决了？”
　　“前几天，华莱士大宅外围的人工湖泊附近发生了一场大火，无论是狼人也好，阴尸也罢，都被烧得干干净净，留给韦德的，大概也只有烧成黑炭一样的尸体了。”
　　“……”三岛利夫无语的看着面前两个主子，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他们能这么云淡风情的说出口，一点紧张感和后怕感都没有。“除了这个，韦德还召集了不少例如巨人、巨怪、妖精这种天生的魔法生物，更可怕的他还在联系血魈。”
　　“血魈？”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真的存在吗？”
　　“绫，这种生物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佩恩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人们传说血族惧怕阳光和银质饰品，但实际上他们怕的也只是教堂的圣水而已。因为那是上帝留下来的眼泪，当吸血鬼的双脚浸入盛有圣水的池子里，再加上阳光的催化，这才是所谓的‘血族死刑’。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并不是所有的血族都会怕这种东西，就像瑾他们一族，圣水对于他们也是毫无用处的。”
　　“那是因为契约的问题。”
　　“不，不单单是那个问题，还有瑾自己的努力。”
　　“可是，佩恩大人，这跟血魈有什么关系吗？”
　　“你听我说啊，血魈呢，是吸血鬼的一种变异，并不真正算得上是血族的一员。它们极为嗜血，极为惧怕阳光和银质饰品。如果说的更准确一点，它们既不在黑暗地带的管辖范围之内，更不属于白□域的范畴，所以一般的书上都不会把血魈算入不死族中的一员。”
　　“那就是说，只要我们的身上佩戴银质饰品，它们就不敢近身了？”
　　“这就要看情况而定了，不能一概而论。血魈，它们的下齿类似鲨鱼，擅长撕咬自己的猎物，在行动的时候手脚并用，速度相当之快。至于大家为什么都认为它们是传说中的生物，那就是除了它们的雇主或者契约者之外的人，曾经见过他们的，要么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要么就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战斗力很强啊！”绫感叹道，“可为什么我们这些猎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玩意啊？”
　　“血魈除了怕光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冷不喜热。无论是英国也好，意大利也好，日本也好都处于温带地区，所以它们从不到这个区域里来活动。这一次，韦德想把它们请过来，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很大。”佩恩看了看三岛利夫和绫的脸色，“当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没有抵御住利益的诱惑……”
　　“听你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它们就算来了，我们也能对付得了，人手已经足够了。”绫拍拍佩恩的肩膀，“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兄弟坐镇吗？”
　　“还有瑾和贝格塔先生呢，这可都是血魈最惧怕的人物。”
　　“可是……”三岛利夫还是很担心，“巨人什么的肯定是接受邀请了，它们……”
　　“至于那些巨怪啦、巨人啦、妖精什么的，都不足为惧，只要见到你的这位主子，它们就全都倒戈投向了。”绫轻笑了一声，“你说是不是啊？亲爱的。”
　　“听你这意思，这场战斗你就全指望我了？打算自己一个人多清净不成？”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舍得让你陷入危险呢？我不是得给你保驾护航吗？”
　　“油嘴滑舌！这方面你要是认第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第一的了。”
　　“谁说的？”绫不以为意的挑挑眉，“瑾可比我厉害多了，要不然能把咱们明智小少爷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吗？”
　　“咳咳咳……”三岛利夫不好意思的打断了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他红着脸看着他们，“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跟西川女士取得联系之后，我应该跟她说些什么？”
　　听完三岛利夫的话，佩恩狠狠地瞪了一眼绫，都怪他没事打岔，把这么重要的正经事都抛在了脑后。

　　38　变故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佩恩和他的新仆人三岛利夫谈论着联系上西川芳子之后，应该怎么让她不起疑心，把她引出来的方案，专心致志研究正经事的小魔王同学完全把风流倜傥的理查德大人扔在一边不管了，导致惨遭爱人“抛弃”的理查德大人蹲在房间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边在地上画着圈圈，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个相谈甚欢、讨论着正起劲儿的家伙，心里在暗暗盘算着，等办完正经事之后回到家，应该怎么惩罚自己那个不听话、抛弃自己的小情人，他一定会给亲爱的佩恩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的，让他知道知道忽略自己的下场，看他还敢不敢再有下一次。
　　跟三岛利夫讨厌到关键时刻的小魔王，突然觉得从自己后脖颈子的地方冒出一股强劲十足的凉气，他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