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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妖人之凝玉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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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卿弗离正在芸玉阁中同他的两位护法议事。
雪发金眸,话语轻柔,面容却是冰雪般的清冷。曾在清州赵府时,他身上流淌的丝丝温柔,如今已荡然无存。
“尊上,人我带来了。”
“好。”他淡淡开口,目光却并未落在我的身上。而一旁的两位护法倒是饶有兴致的瞥了我几眼。
“啊……那个,我打扰你们了么?呃……我出去等也可以。”
喂喂浅瓷你个没良心的等等我啊喂!你不能自己先溜之大吉啊啊!
“尊上,我们先退下了。”楚水涟微微欠身。
“水涟!”一旁的红衣护法喝住楚水涟,然后挑着下巴颇为挑衅地睨了我一眼,道,“虫宫叛乱之事我们还没和尊上商榷出结果!”
那红衣护法一把攥住楚水涟柔软的衣袖,那衣袖被攒成皱皱的一团,水涟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拽着。哎,这红衣小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凤七,若你觉得这区区小事还需劳烦尊上的话,就呆在这里不要走了。”水涟一挥衣袖,便挣脱了凤七的魔爪。
果然,女中豪杰多妖孽。
谁知,那叫凤七的红衣少年又怒火冲冲地瞪了我一眼。乖乖,你们妖怪起内讧关爷爷我什么事?我本想倚在身后那根柱子上来围观群山虎斗,却没料,卿弗离的目光从我的身上掠过,我怔住。
再仔细一看,却见他微笑着凝视着凤七。一如他曾经待我那般的温柔笑容,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小七,来。”卿弗离把凤七叫到跟前,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道,“今日,你先随水涟回去罢。虫宫之事,来日方长,大不了,一举歼灭即可。”
卿弗离依旧在温柔地顺着凤七的头发,凤七却两眼发愣地向后躲了躲,张了张嘴,却被楚水涟狠狠地剜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惶惶地欠身从卿弗离身边退开。
水涟美女高贵冷艳的与我擦肩而过。凤七少年满眼喷火的撞过我的肩膀,本来一张挺俊的小脸快被怒火烧成了灰。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位大神准备长舒一口气的我,却差点被这一口气噎死。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我和对面的巨神——卿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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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弗离的手轻轻按在桌子上,,雪白的头发用一根锦帛松松地绑着。这厮的衣服穿得很风骚,玄色龙纹刺绣的大氅半披在肩上,扣子也没扣,露出下面薄薄的白色长衫。烛火晃晃,衬得眉心的妖印越发艳红,却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也不看我,慢条斯理地将手头的公文整理好。我近乎也被他无视成为了芸玉阁中的一根柱子。
见他顾自忙着自己的活,那我也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浅瓷让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让卿弗离吸血,而我自身的目的则是为了接近卿弗离。对,必须接近他。
我微扬起头,手指慢慢划过自己的脖子,扯下缠绕的绷带。身体微微发软的晃了几晃,我不知道止念究竟吸了我多少的血液,但我现在的状态委实不妙。
揉了揉脖子上止念留下来的牙印,我向卿弗离粲然一笑。
“尊上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何事?若没事的话,小的我就回去洗洗睡了。”
“好。”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你妹。
看来止念说的是真的。没准卿弗离他自己的寝宫里还躺着好几个天界的美人等着侍寝呢,我呆在这里,纯粹是浪费他宝贵的夜生活。
可是……
“尊上昨日的兴致都去了哪里?怎么现下变得如此冷淡。”我都为自己暧昧的口吻恶心了一番,可面容上依旧挂着笑。
他手中的动作果然一停,微眯着眸子看了我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又让我心底闪过异样的感觉。我将衣服的领口扯开一些,露出锁骨,然后平静地走到他身边,近在咫尺的距离。
“尊上……”我低低唤了他一声。
倏忽,他竟一把将我扯到了怀里。
来了,我心中暗叫。
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他也没来得及同我说上一句话,就一口咬在了我脖子的侧面。
果然,兽性大发了吗?野兽就是野兽,纵然披着一件温柔的人皮,也无法遮掩黑夜之中野兽的戾气。
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牙尖磨破肉皮,血液争先恐后地流进他的嘴里。进而是酥酥麻麻的感觉,和细小如蚊音的吸血声。
卿弗离的手环着我的脖子,我则坐在他的腿上,指间深深嵌入掌心的肉中。
于木琊……要忍耐。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全身乏力瘫软,眼前昏昏暗暗。衣服已在发在被吸血的过程中,被卿弗离扯下了肩头,半挂在手肘。
他松开环着我的手,我从他的腿上滑落到了地上。修长的手指划过沾满鲜血的猩红嘴唇,冠玉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起来比浅瓷更甚清冷。
“滚。”
美人就是美人。因为有着天籁的嗓音,所以即便是一个“滚”字也可以念的优雅动听。
“哈,好。”我笑着从地上撑起来,将自己的衣服拉上去。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故作惋惜道,“尊上明日可要啃得温柔些,不然这些血岂不是都要浪费了?”
“哈哈也是也是,反正我还有那么多的血,也不在乎少这么一点。您好好休息,小的先行告退。”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芸玉阁,关上大门的一瞬,门缝间,卿弗离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同往日一样高贵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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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玉阁真的很高,站在这里,低头见群山万壑,却不见世态炎凉;抬头见明月咫尺,却不见月中佳人。
哈哈,卿弗离?凝玉血?原来接近南林妖尊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多少除妖师费劲心思都无法靠近的南林妖尊,在我看来确实简单如吃饭般的事情。
突然想起以前卿弗离给我讲过的异眸的故事,我就笑的越发无力。其实接近妖怪最好的方式并不是什么旷古的虐恋情深,而是利益。就像卿弗离不受伤,他也喜欢喝我这碗凝玉血。
我就这么望着天,犹自站着、笑着。直到明明月色下出现了浅瓷的身影。
“走吧。”他说。依旧是冰冷的强调,真讨厌。明明都是嗜血的玉妖,他却似乎对我没有半分兴趣。
“好啊。”我朝他笑笑,刚迈出一步,却像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和血液。身体笔直地砸向浅瓷,随后便没了知觉。
“混蛋!你失血太多了!”这是我唯一一次听到浅瓷不那么冰冷的声音。
可惜,没能看见他的表情。
第二十四章 止念
烈阳如火,蝉鸣聒噪。我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一宿昏睡又已是日上三竿之时。
一旁的止念还在我的被窝里睡得香甜。他抱着我的一条胳膊,一张童颜埋在我的怀里,弄的我衣襟上满是口水。
“吃,好吃……”止念喃喃地念了几句,然后将我的衣襟含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
这死小鬼,做梦都离不开吃。
不过,说来我这种被吸血的日子已维持了七八日。早上给止念喝血,给其余四只小花精做饭。止念却依旧没有恢复大人的身体,而且变得愈发爱粘着我,每次我一起床,这小鬼就就会像只八爪鱼般趴在我的怀里。
而晚上,七日中有五日我昏死在芸玉阁被浅瓷扛会毋笑斋,还有两日则是直接睡在了芸玉阁冰凉的大理石砖上。
现如今,接近卿弗离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尽管他与我没有任何交谈,他每次只是搂过我的脖子,然后开啃,空荡荡的宫殿之中只听得见血液流动的声音。当然,他也不用和我有任何的交谈,就像你在吃饭时只会注意碗里的饭,而不会闲到去和一个碗聊天。我就是一个碗,人形大饭碗。
“嗷——”一旁的止念翻了个身,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木琊,我饿了。”小鬼的声音慵懒地像一只打呵欠的猫崽子,在床上翻滚了几圈。然后两条小白藕般的胳膊抱住我的腰,头贴在我的后背上蹭了蹭。
随即又搂住我的脖子,黏糊糊的口水落我颈部的绷带上,脖子处又是一片濡湿。
“不许咬!”千钧一发之际,我按住了小鬼的头。
“呜呜,哥哥,我肚子好饿。”止念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祈求的望着我。
我站在地上,与着小鬼隔开一定的距离,用手摸了摸脖子,然后拽好衣领,冲着止念挑了挑眉毛,道,“把你送来时水涟说过,七日你便可以恢复原状。”
止念嘟着粉嫩嫩的小嘴,煞是委屈的戳了戳手指,道,“你也看到了,我不是还没恢复原状嘛?”
哈?臭妖崽子,仗着年幼装可怜?没用!
我幽怨地看着止念,谁知那小鬼却突然从肥大的袖子中拿出几颗色彩缤纷的糖果,然后拖着长长的衣袍蹭到我身边,踮起脚尖,用肉呼呼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
“哥哥!给你吃!”
我的嘴角抽了几抽,我时常怀疑着小鬼是否真的是芸玉阁的第八护法。难不成这灵力欠缺、身体变小,连智商都能清零?
“这样吧,既然浅瓷哪里都不让我去,不如你带我去东屋逛逛。”
“好的!”小鬼突然两眼冒光,蹦蹦跳跳地拉起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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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笑斋,东屋。
我忽觉的有些不妥,不过纵然对方是第八护法,现下也不过是一个少了妖力的小鬼罢了。止念冲着我一阵傻笑,见那憨态可掬的笑靥,看来是我多虑了。
东屋中的摆设与装饰大多与正殿相同,一样的清雅素丽。我环顾四周,现下我需要的是一柄做工精良的刀剑。伊始,我也曾考虑过厨房中的菜刀,不过经我多次实践,任何一并菜刀 都耐不住符咒的火焰,只能化作铁水一滩。而且菜刀那玩意儿,买菜干仗时还能耍上几耍,若是用于暗杀,委实是自寻死路……
突然,我眼前一亮,简直是天助我也。
止念倚在桌边,扬起一张粉团子脸,天真无邪地望着我。
“小鬼,你的兴趣是收藏兵器吗?”
只见墙壁的一端悬着一块纯白色的毛绒毡子,上面固定着故事各样花花绿绿的刀剑。
“你说是就是吧,”止念笑眯眯地望着我,大大的一双眼睛眯成了缝,“这些兵器虽然来自四海八荒,但多数剑主人都是人界的凡人。”
“人死了,剑却无法带走,这成然是一种遗憾。所以我经常去各地游览把这些没了主人的灵剑搜集在一起。当然,若是碰上了特别喜欢的剑,我会和那凡人比比武功,然后杀之,那把剑就归我了。对了,我最近瞄上了一把好剑,叫问情。剑主人是个人类呢,复姓慕容。”
“你得不到问情剑的,他的主人很强。”我立即打散小鬼脑子里各种厮杀的血腥场面。
“哎,灵剑这种东西只认更强的主人呢,你说是活了近千年的我强,还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强呢?”
“罢了罢了,对于大哥哥你来说,这是个难题呢。来,看看这把剑。”他取下一柄墨绿色的短剑递给我。
我靠,止念小弟你真是太配合了,我掂了掂手中的剑,心中不免欢喜,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止念小弟,我一定不会借剑杀人的,我只是借剑除害而已。
墨绿色的剑鞘中暗含着雪白的絮纹,在灼灼耀眼的日光下却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掌心处传来阵阵清凉。剑柄的颜色稍浅,似是青绿色,晶莹通透,想必是由整块青玉雕琢而成。而且这青玉剑柄上悬挂着两串洁白的榆树花穗。
瞬时,我觉得有些恍惚。曾经在榆木崖上,郁郁葱葱的榆树上端都会垂下一缕缕洁白柔软的花穗。那时,我常和牙仔乱挥着问情采摘这些花穗,亲自品尝。嗯,着实难吃,苦苦涩涩的。因为把榆树砍得一团乱遭,所以事后常被师父抡着问情满园追杀。那种热热闹闹共享苦乐的日子,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样,这把剑很特别吧!”止念笑道。
“嗯。”我随口应道。
“哎,这可是初代南林妖尊送给人类的定情信物哦。”
“初代的南林妖尊?萧咸玉?”
止念的一颗小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哦,萧咸玉是二代尊上呢。据山上的那些老妖们说,南林的初代妖尊是个活了上万年的榆树女妖,嗯,叫什么来着?叫……我想想啊……”
“桑……萱,是桑萱?”又是脑中一闪而过的记忆,像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从手中那把短剑上传来,心底一半清凉,一半温暖。
“对!就是桑萱啊。”止念十指交错,撑住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宇却微微笑道,“连妖怪都觉得桑萱是很早以前的妖了,人界更没有和她相关的任何记载,你是何故知晓的呢?”
我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一个万年老母妖的名字!
“据说桑萱隐退过很多年,那时候南林的事务都是萧咸玉在打理。可很多年后,桑萱却是挺着一个大肚子回到了芸玉阁中。”止念笑的越发深邃,稚嫩的脸上似乎隐藏着内心所有的城府。
原来萧咸玉是个被扣绿帽子的主儿。
“那你还知不知道,人界的异眸除妖师、问情剑主人的父亲大人——慕容觉?”止念凑近我的身边,一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耳边缓缓念道。
慕容觉?
我瞪大眼睛,像是某根心弦被狠狠扣住。
慕容觉……
心中的弦被死死攥紧,不断扭曲。
慕容……觉?
心中的弦尽数崩断,像是挣脱了某种桎梏。
“慕容觉欺骗了桑萱的感情,等她产下异眸男婴后,就将她杀了哦。”止念笑道。
不可饶恕,绝对,绝对不可以饶恕!一种强烈的恨感从内心迸发出来,连每一寸骨骼都在颤抖。
“我要……我要杀了他……。”我跪倒在地上,一手握紧手中的短剑,一手狠狠地锤着地面。身体像是被人剥离了衣服一般,越来越冰凉,衣衫被冷汗浸湿。此时的我,像是一只被人抑住喉咙的狼,明明很恨,却又束手无策。感觉,快要窒息了……
桑萱是谁?慕容觉又是谁?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这面对仇恨使身体产生的各种本能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的记忆,只是单纯的记住一个名字。可光是这两个名字就能勾起心底深处,对于爱的渴望,对于恨的仇视。脑海中出现一个女子,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倒在我的怀里,一袭白衣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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