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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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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心蜂的针,要到随血钻心才最痛,刚扎进去不怎么痛的,象斧皮又粗,挨一针根本没当回事,眼睛也没睁开,手都没动,只是脑袋移下来,用下巴在挨针处擦了两下,继续吃他的葡萄听他的箫。
吴不赊成竹在胸,显出人身。吹箫的兽人少女突然看到他,乍惊之下,“呀”地叫了一声,站起身来。这一下惊动了象斧,睁开眼睛,望着那吹箫少女,眼中微现怒意,不过随即就看到了吴不赊,眼中掠过一丝惊诧之色。但出乎吴不赊意料,他竟然又把眼光转向了那吹箫少女,道:“风度。我说过很多次了,任何情况下,都要注意自己的举止,要有风度。”
“婢子记下了。”吹箫少女躬身受训。
“现在继续吹箫,欢迎我们远来的客人。”
“是。”吹箫少女盈盈坐下,又吹起箫来。
象斧这才转头看向吴不赊,脸上矜持地一笑:“那么,这位兄台,在这愉悦的箫声里,你是否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来我这里又有何贵干呢?”
他这种作派,让吴不赊瞠目结舌,到后来便忍不住放声狂笑。见他哈哈大笑,象斧皱起眉头,道:“这位兄台,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风度,请注意你的风度。”他这话让吴不赊越发好笑,好半天才捧着肚子强自克制,道:“我叫吴不赊,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前世是我的奴仆,这一世也是,现在我需要你为我效力了。”
“是吗?”象斧微微一笑,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原来你前世是我的主人啊?不过俗话说空口无凭,不知你有什么证据吗?例如我前世的卖身契什么的?”
他这话,明显就是和吴不赊逗着玩,或者说,在装模作样地显示他所谓的风度,但吴不赊一直留意着他的神情,他眉头那微微一皱,自然逃不过吴不赊的眼睛,算算时候,钻心蜂的针也差不多该进入他心脉了。吴不赊装神弄鬼也算是行家了,先前左手就一直扣着两根指头,像捏着个诀的样子,这时竖掌于胸,道:“没有契约。但在你心中,有一枚归心针,如果你不肯归心,归心针就会发作,钻心裂肺。”
吴不赊料得没错,象斧皱那一下眉头,确实是因为心口处剧烈地痛了一下,而随着吴不赊的话,那一下一下的刺痛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密,也越来越痛。
对吴不赊的话,象斧先前当然是不信的,他还要讲风度,想强撑,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慢慢地就撑不住了,不得不用手压着心口,牙齿也紧紧咬着,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每一滴都有寻常人家的酒杯那么大。
“这傻大个儿还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看你撑到几时。”吴不赊心中冷笑,蓦地一声厉喝:“还不归心!”
象斧一吓,心中一跳,血行加速,心口猛地一下无可形容的剧痛,他终于再忍不住,“啊”地一声叫,狂跳起来,再轰然倒下,把一张凉床压得稀烂。边上的兽人少女尖叫着跑开,象斧却已再没心思训斥她们了,双手捧心,在地下滚来滚去,口中嗬嗬狂叫,葡萄架砰然倒塌,已经成熟或半熟的葡萄在他巨大身子的滚压下,立即成了葡萄汁。
外面的兽兵听到象斧的痛叫声,纷纷冲进来,这些兽人每一个都比吴不赊高大,力气也足,也够凶恶,但功夫就不怎么样了。吴不赊展开灵猫步,身如电闪,灵猫爪或擒或拿,或点或戳,进来一个打翻一个,眨眼打翻二十多人。
外面有兽人叫:“魔头厉害,用弓箭。”兽人少弩,大都用弓,但兽人力大,用的都是强弓,若是在空地上,有得七八个弓手列成阵势,还真是件麻烦事,不过这是在园子里,假山亭台围墙,到处都是障碍,吴不赊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无所谓,象斧却撑不住了,嘶叫:“主人饶命,我归心了,归心了。”
“真个归心了吗?”
“真个归心了,归心了。”象斧竭力爬起来,俯身跪倒,拼命叩头。
“那好,叫你的手下都滚出去。”
“都出去!出去!”因为痛,也因为嚎得过于厉害,象斧的嗓子有些变声,听起来便有一种凄厉的感觉。
外面的兽人依言远远撤出,里面被吴不赊打倒的也你扶我我扶你的相互搀扶着出去了。吴不赊喝道:“即然归心,且先饶你一命,抬头,张嘴。”
象斧依言抬头,张开血盆大口,护心草被吴不赊嚼烂了,团成一个丸子捏在手里,他手指一弹,飞入象斧嘴中,却过了好一会儿药才起效。这中间象斧自然还是边嚎边滚,外面的兽人远远听着,无不失色,而杂房中关着的熊彪则是又惊又喜:“象斧皮粗肉厚力大无穷,方园数百里无人能接他一斧,却给治成这个样子,这位大神果然是法力无边啊!”
他却不知道,吴大神的法力不过是从钻心蜂上借来的,真要开打,吴大神也绝不敢去硬接象斧的斧头。开玩笑,那斧头也是人接得的?
象斧止了痛,跪地俯首:“多谢主人饶命之恩。”
“现在你信我是你前世的主人了?”
“信了,信了。”象斧点头不迭,虽然心里知道这话是哄鬼,什么前世的主人,无非是使了什么妖法。但这世间,从来都是拳头大的说话,他哪敢说半个不字。其实,他若麻起胆子,真崩出个不字来,吴不赊还真拿他半点儿办法没有,护心草下肚,钻心针已经化掉了,而这种钻心蜂非常少见,种群很小,一时半会儿吴不赊根本没地方再找钻心蜂去,那就只有干瞪眼了,可象斧不知道啊!
“信了就好。”吴不赊微笑道,上下看了看象斧,又滚又叫的,白袍子成了黑不溜秋的花袍子,还被扯破了,头脸上也是狼狈不堪,道:“你不是讲风度吗?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把风度摆出来,然后我有话吩咐你。”
象斧依言去了,随后便有两个兽人少女战战兢兢地端了果盘酒水出来服侍吴不赊。吴不赊也不客气,喝着酒,边等象斧出来边在心中琢磨:“吹牛袋竟然真能把牛吹上天!不可思议。有灵之物才能成精,袋子是个死物,应该不会成精啊!难道是什么上古仙人练出的法器遗失在这里?”一时心中大热。
第十九章 吹牛袋
不多会儿,象斧出来了,脸上还有些惶惧的样子,不过换的衣服却很漂亮。吴不赊算是明白了:这家伙长得粗,却很有些骚包,只不知是附庸风雅呢还是真的有修养,这个得慢慢看。反正就穿着打扮来说,吴不赊自认是比不上的。重实利而轻表象,这是奸商的本质。
“象斧,你听说过吹牛袋吗?”吴不赊本想要象斧下令放了熊彪,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
“吹牛袋?听说过。”象斧点头道,“在我们这里好几百年了。”说着眼珠眨了两下,“公子是想收吹牛袋?”这粗汉脑瓜子看来也不笨,吴不赊反问他:“你觉得可行吗?”象斧嘿嘿奉承道:“公子神通广大,自然是手到擒来。”
这马屁太直接,吴不赊倒动疑了:“你既知有吹牛袋,没想过去收伏它?”
象斧的大嘴巴张了两张,有些发呆的样子,摇头道:“没想过。”吴不赊看不出他是装傻还是真的没想过,道:“吹牛袋吹的那条牛有几分蛮力,我收袋子,你替我挡住那条牛,做得到吗?”
“包在我身上。”象斧应得气势十足。
“外面那熊彪也是替我做事的,你放了他吧,还有那个熊族送给你的女孩子,也是我收了。”
“谨遵公子吩咐。”象斧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叫人放了熊彪,又让人去通知熊族,按照吴不赊的话,只说那个女孩子不必送来了。
熊彪进来,亲耳听得不要送熊芊芊来的话,“扑通”拜倒,千恩万谢,吴不赊挥挥手:“这些话不必说了,吹牛袋的老巢离这儿远不远?白天它会不会在巢里?”
“不远,离这里不过二十来里地,但白天在不在巢里,小人却不敢肯定。”
“二十多里,不远嘛,不管在不在巢里,先去看看。”吴不赊有些急不可待了,望着象斧道:“你能飞吗?”他看得出象斧有点儿玄功,不过不高,最主要的是,象斧身子如此狼亢,那体重不说千斤,五六百斤至少是有的,这样的重量,除非打通了小周天,气到脉梢,身体自然轻灵,否则是不可能飞得起来的。谁如果说想带着他飞,那完蛋了,这人脑子一定是出了毛病,不是进了水,就是被驴踢了。
象斧果然有些脸红:“我不能飞,但我脚长步快,千儿八百里,一句话的事。”见吴不赊有些不信的样子,他急了,“公子莫要不信,几年前我和北面的野羊精打过一个赌,他半飞半跳,我就撒脚丫子跑,从太阳上山到太阳下山,整整跑了一千里。”
这话太夸张了。吴不赊斜眼看着他:“难道还是你赢了?”
“应该算我赢了。”象斧似乎听不出他话中的怀疑味道,只顾咧开大嘴笑:“我们说好是看谁先到邪月城的东门口便算谁赢,结果他一直没来,我回来后才知道,这家伙只顾埋头赶路,刚好碰上双丝国的小王子出猎,见到这家伙飞过,便乱箭齐下。虽然那野羊精运气还算好,逃得一条命,但全身上下少说也有十几个窟窿。这家伙还不服气,不服气也得认输,哈哈。”
看着他傻笑的样子,再看看他一双粗壮的长腿,吴不赊倒有三分信了,暗忖:“千里不说,要是赶得急,象斧一天跑五六百里估计是不成问题。”于是点头道:“那就走,我带熊彪飞,你在下面赶过来。”
“哪敢要大神带着飞,我骑马好了。”熊彪慌忙摇手。
吴不赊一想,他骑马也好,这么粗壮的一条大汉,虽说只带着飞二十来里,也不轻松,而且也确实不必那么急,便点头答应了。后来细细一想,他干脆也骑马,免得在空中飞,灵力波动,引起吹牛袋的警觉。
象斧的兽兵都装备有马,不过没有什么马能驮得了象斧,吴不赊和熊彪骑马,象斧步行,扛着他那大斧子,比吴不赊以前在家里贴的门神还要威猛三分,但真正让吴不赊瞪眼珠子的是他的步子,跨大八字,一步下去,将及丈余,吴不赊的马若是小跑时,竟还赶他不上。
“这种走法,若是一天不歇气走下来,七八百里还真不在话下。老天爷,这样的人到底怎么生出来的,虽然是兽,也太野兽了些。”看着象斧大步流星的巨大背影,吴不赊瞠目结舌。
象斧一斧当先,二十来里路,说话间便到了,过一个山坳,是一片谷地。熊彪一指谷中的一座山壁,道:“大神,就在那里,那下面有个洞,吹牛袋的老巢就在那洞里。”
吴不赊不敢运灵力去扫视,只是把灵力微微散开,感应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知吹牛袋在不在。他下了马,叫象斧不可莽撞,自己走在前面,放轻脚步进了谷。上了一个小土包,远远地看到草地上一条牛在吃草,熊彪一脸喜色道:“大神,那就是吹牛袋吹的牛,吹牛袋在洞里。”
那是一条大水牛,身躯极为雄伟,比一般常见的水牛要高壮得多,尤其是两只角,极粗极壮,弯角若是扳直了,只怕比吴不赊的身子还要长些,其色青黑,带着一种钢铁的冷硬之色。
“难怪熊虎经不起它一撞,这样一对大角,世间什么东西经得起它全力一撞?”吴不赊暗暗点头,对熊彪道:“你看住马,就呆在这里不要动。”又对象斧道,“你先也不要动,我去洞子里收吹牛袋,如果惊动了大水牛,它往洞口来,你就拦住它,它不动你就不动。”嘱咐完两人,吴不赊的身子往下一伏,化成一只猫,沿着草丛往山洞里溜去,身后传来象斧的赞叹声:“妙啊,公子果然神通广大。”
吴不赊心下暗哼:“这骚包大个先前是不服的,这会儿估计有两分心服了,无所谓,收服吹牛袋各自走路,用不着你真个心服。”象斧个高力大斧头也大,看家护院,那是一等一的料,但要带着他穿越魔界,那还是算了,还是化成猫一个人走轻便。
吴不赊一路走一路提着心神,到了洞前,却并无异样。那洞口颇为高大,估计除了吹牛袋,也是那大水牛的老窝,只看地面就知道,洞口一些石块光溜溜的,不知给牛蹄子踩过了多少遍才会有这个样子。
才到洞口,吴不赊忽地感应到一股灵力从洞中射出来,他慌忙收敛灵力,心下暗凛:“这灵力不弱,是吹牛袋,还是洞中另有高手?”他不敢运灵力往洞中探视,只是屏声敛气,竖耳倾听,洞中并没有呼吸声,不像有人,那股灵力却隐隐地罩着他。很显然,他虽然竭力收敛灵力,但这么近的距离内,还是被发觉了,可能就是吹牛袋。
吴不赊虽然想尽力不惊动吹牛袋,但既然引起了警觉,他就碎步进洞,灵力收敛,心神却提着,既防吹牛袋突然吹他一下,也防吹牛袋逃跑。
洞内高而且深,整体像一个倒在地下的大瓶子,入口处是一条甬道,顺着甬道进去数丈,洞壁陡然扩张,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大洞。整座大洞高十余丈,长宽各有数十丈。洞的尽头有一块大青石,形如卧牛,大小也和外面那大水牛差不多,大青石上,软软地搭着一个袋子,外表很平常,正如熊彪形容的,灰不灰黄不黄,也没多大,长条形,真就像农家用旧了的一个米袋子。
这就是吹牛袋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吴不赊即便看在眼里,也会视而不见。
先前吴不赊在洞口,吹牛袋运灵力扫视,一直提防,等吴不赊真的进洞了,吹牛袋反而收回了灵力。它的灵力收敛得非常好,吴不赊在洞口收敛灵力,还是会被吹牛袋发觉,可吴不赊站在洞里,眼睛明明能看到吹牛袋,却是感应不到它的灵力。不说灵力高低,只这一点儿,吹牛袋就比吴不赊强。要知吴不赊身上有猫丹,猫最善长匿迹隐身,偏偏在这方面输给了一个袋子,不能不让他感慨。
吹牛袋收敛灵力,估计是想蒙混过关,但它先前既运灵力扫视,这会儿收敛灵力又怎么骗得过人?这袋子匿迹的本事强,脑瓜子却好像还不太灵活。想到吹牛袋的脑瓜子,吴不赊总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qi書網…奇书:一个布袋子,能有脑瓜子吗?不过这个布袋子还真的有脑瓜子,没脑瓜子,如何成得了精?
吴不赊继续往里走,直奔吹牛袋而去。这下吹牛袋忍不住了,一股极强的灵力直射过来,隐隐有警告之意。见吴不赊仍不停步,吹牛袋的身子突地膨胀起来,胀圆了,像一个粗水桶,袋口对着吴不赊。吴不赊左纵右拐,袋口也跟着它拐,袋子里面深黑如潭,好像隐藏着一双犀利的眼睛。不过直到此时,吹牛袋仍未吹风,鼓起身子的样子,最多只是一种警告。
说起来,吴不赊这人也蛮无聊的,吹牛袋鼓起身子,他就不动了,吹牛袋身子扁下去,他又往前走,再鼓再停,再扁再走。猫喜欢调戏老鼠,用来调戏袋子,却也管用,三番五次,直把吹牛袋闹得怒火中烧,再忍不住,对准吴不赊就是一股狂风吹来。
对吹牛袋能把牛吹上天的事,吴不赊一直不敢相信,安知不是那大水牛自己飞着玩儿?几百年的老水牛,修不成人身已该惭愧了,若还不会飞,岂不要愧死?但这会儿吴不赊却信了,吹牛袋吹出的风力之强,简直不可思议,他虽然早有防备,风一起,四肢便化成树根牢牢钻进地底,身子却仍被那风刮得直飞起来,把四肢拉有丈许长,身上的皮肤仿佛要被生生剥去一般,撕皮扯骨得痛,眼珠子也针扎也似的痛,好像要从眼眶里飞出来,他只得把脑袋低下,拿脑门迎着那风。
吹牛袋吹出的风力虽强,却不能持久,一股风一吹而过,风柱也就是袋口大小,越远越散。风一过,吴不赊四肢用力,“扑”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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