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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星辰之草原逐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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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真展颜道:「好。就让赵子灵与你同去好了。」
这几日阿素亚终于解了「禁令」,让言子星与拓跋真见面了,只是每次大帐里必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海莲娜来请安的时候,总之不给二人私下独处的机会。
言子星心头微有怨念,但见拓跋真对老师的命令如此遵从,便一丝也不敢流露出不满之意。而且有时间和女儿多聚聚,他也并不反对。
言子星带着凌成等人和一百名西厥武士离开王廷,去接应明国送粮军队。他与赵子灵也是老相识了,沿路倒也默契。
三天之后,他们在半路接到两千明军及押送的三十万石粮草。
负责运粮的将军是原京畿禁卫军头领——御侍上卿郁少安。
郁家是北堂王府的嫡系,世代为将,也是遥京中的老牌武将世家了。这次郁少安奉命送粮到草原,也是北堂王安排他出来历练一番。
在边关混上三两年,赶上一场真正的大战,回京后比做个京畿禁卫军头领一点一点往上爬要强得多了。毕竟一贯的传统观念认为,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军不算真将军。
言子星与郁少安乃是老相识,笑嘻嘻地寒暄之后,又叫上赵子灵,一起检查了一遍粮草,便准备往王廷而去。
言子星原本暗中带来的几百侍卫由凌虎带领,前来会合。
凌虎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西厥与东厥已经在北部的莫尔湖草原开战了。
言子星完全没有想到,不由愣住,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凌虎面色凝重,道:「至少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据说是西厥先挑起来的,由秦子业领兵,屠杀了东厥一个较大的部落。听说右贤王也去了,但具体的消息我们的人还没有回报。」
言子星一算时间,正是自己遇刺受伤后没多久发生的。也就是说,他刚受伤不久,拓跋真就派人对东厥进行了报复,难怪自他受伤以后就没见过秦子业,右贤王也只有最初几天来看过他,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言子星沉下脸,道:「你即刻带着寻机营的人去打探,务必了解清楚目前西厥与东厥人的战况。还有,留意战线从莫尔湖向哪个方向蔓延。」
莫尔湖是东、西厥人早年默认的分界线,往东是东厥人的草原,往西是西厥人的地盘。
「是。」凌虎领着人去了。
言子星心事重重。
他深知拓跋真野性难驯,狡猾奸诈,这番对东厥的人突然袭击,不知是受刺客的刺激,还是早有安排?
冬天是草原上最艰难的季节,草木荒凉,暴雪寒风,马吃不到草,出兵很是艰难。因此一般都会等到二月开春,河水开始解冻,雪也开始融化的时候开战。
拓跋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却等不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就动手了,莫非是因为刺客之事?
原本言子星担心若是来年开春开战,拓跋真那时快要临盆,如何能上战场?
草原上的人崇拜英雄,尊敬英雄,想要做一个威名远扬的大汗,就必须能征善战,英勇无畏。如果东、西厥开战,拓跋真肯定不能躲在王帐里,领兵进攻是必然的。只是那时他月分将近,如何能够带兵?
言子星原以为拓跋真会把大战时间拖到三、四月以后,却万万没有想到,拓跋真不是把大战延后,而是提前了。
这个决定实在不智。
现在不是出兵最好的季节,而且西厥以偷袭方式剿灭了东厥的几个部落,便先落人话柄,也会激起东厥人的愤慨之气,报复更加猛烈。
最重要的是,拓跋真派遣秦子业和右贤王等人为先锋,随后他自己也会亲征的,可是现在他身怀六甲……
言子星不由皱眉,心下更加担忧。
阿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会是为了自己吗?
言子星想到自己中毒受伤后拓跋真的愤怒和焦急,不免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却不敢奢望。
他太了解拓跋真。拓跋真永远以西厥的利益为第一位,就算其中有为自己报仇的意思,所占分量也少得可怜,更多的,还是为了打东厥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怎样,谁也想不到西厥会在这个时候出兵,虽然士兵苦一点,但确实可以出其不意,尽快拿下战果。尤其在明国愿意提供三十万石粮草后,西厥更是没了后顾之忧。
只是拓跋真将此事瞒得如此严实,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防着他……西厥与东厥必有一战,明国是早知道的,早打晚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自己知道了还能给他使坏不成?
言子星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原因。
拓跋真是怕他趁乱抢走海莲娜。
若是双方开战的消息在王廷传开,众人必定会兴奋妄动。西厥人的军功和财富大都是从战争而来,那些贪婪好战的西厥贵族和大臣一定会主动请缨上战场。拓跋真拦得了一个拦不了所有,到时王廷必会有兵马调动,人员纷乱。如果言子星在这个时候搞些什么小动作,还真有可能得逞。
想明白缘由,言子星不由再次心中苦笑。
这家伙的疑心病,这辈子怕是根除不了了。
第十七章
言子星与赵子灵将明军和三十万石粮草送回王廷,拓跋真亲自带人来迎接,西厥的所有王公大臣也都出动了。
言子星看着骑在高大马背上的拓跋真,微微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当初拓跋真怀着海莲娜时,九个月了还在马背上跑呢。要不是后来肚子大得跃不上马背了,估计到生为止他都不愿意下马呢。
拓跋真对前来送粮的郁少安十分亲热,也没提让那两千士兵先在西厥南边草原驻守的事,下马后亲自携了他的手,一起进入大帐。
拓跋真摆下了盛大的酒席招待送粮而来的贵客。
郁少安这次是领军的将领,原与言子星平级,但他初来王廷,又在寒冬之际穿越草原前来送粮,委实辛苦,言子星便让他坐在上首,自己谦让之后坐在了下首。
拓跋真心情极好,一直谈笑风生,郁少安是初次经历草原的风霜,见识西厥的风采,不免有些好奇,与拓跋真和众位贵族相谈颇欢。
拓跋真一高兴,赠了郁少安一个西厥美女。
言子星见了,与郁少安耳语道:「少安,你这趟可真是得了个好差事,抱得美人归啊。」
郁少安与他熟稔,低声笑道:「听说你也得过大汗赠的美女,莫非这是西厥的习俗不成?」
言子星想起当年拓跋真在灵州带东方昊晔逛青楼,买下自己这个冒牌「花魁」相赠的事情,不由暗笑,说不定拓跋真还真是有这种喜欢赠美女的习惯。
不过他嘴里却道:「哪里不是这样?不过西厥人确实特别热情大方。你晚上小心了,别被那美女榨干了。」
郁少安道:「莫要小瞧我!我可是……」
他原想吹嘘几句,后又觉得不太合适,遂改口道:「你放心,我非那种好色之人。」不过他确实很喜欢那个美人,只是多看了两眼,拓跋真便闻弦歌而知雅意了。
深夜,言子星偷偷进了大帐,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内帐两侧燃着温暖的火盆,角落里的四方春秋鼎炉里燃着淡淡的清香。
言子星往火盆里加了两块银霜炭,来到榻边,见拓跋真侧身躺着,双目紧闭。言子星帮他掖掖被角,在榻边坐下,望着他的睡颜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火盆里的炭火突然爆出一抹火花,发出啪地一声。
拓跋真动了一下,醒了过来,朦胧中看见床边的身影,猛然眼神一闪,瞬间清醒了过来。
言子星轻笑道:「这次没去抽床头的弯刀。」
拓跋真入睡时从来不许别人近身,就是值夜的侍女小厮都是守在外帐,最近因为言子星的「频频来访」,更是连值夜的人都撤了。不过他睡觉一向警醒,弯刀更是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撑着腰坐起来,言子星取过软靠要帮他垫着。
拓跋真摆手,低声道:「先去如厕。」
他身子日重,经常尿频,夜里也睡不好,偶尔有些盗汗。
阿素亚虽然处处设了障碍,不让言子星与拓跋真单独相处,但那是在白天。阿素亚再怎般厉害,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守着。
言子星因为养伤,搬到了拓跋真的王帐休养,伤好之后一直没有搬走,而拓跋真现在住的大帐与他比邻而居,相距不过十几步远。如此距离,如果言子星还不能溜过来,那满身的武艺都白学了。
他按住拓跋真:「你别动。这么冷,晚上又喝了酒,起来别冻着。」说着起身去净房取过尿壶。
拓跋真道:「你转过身去。」
言子星知他在这方面很有教养,当初在盆地生活时,也不肯在他面前露出腌臜的一面,便转过身去。
拓跋真净手之后,言子星又帮他拧了湿布巾擦手,服侍了一通。
二人曾经在一个帐篷里生活那么久,彼此的生活习惯都非常了解,熟悉而有默契。
不过言子星还是忍不住道:「你这帐里晚上没个值夜的人,实在不妥当。」尤其他肚子越来越大,这些事却还要自己做,这个大汗也做得实在憋屈。
拓跋真歪在床上,斜瞥了他一眼,道:「若是有人值夜,你溜过来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言子星笑道:「那你是把我当小厮用了?」
大帐里只烧着火盆,也没点灯。不过二人视力很好,朦胧的夜色中也能看清对方。
拓跋真因为宴会上喝了些马奶酒,晚上回来时沐浴过,此时微卷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小睡过后脸色也不错,懒洋洋地歪在榻上。
言子星看着心动,但瞥了一眼他的肚子,又按回了心思。
拓跋真道:「伺候我你还不乐意了?」
言子星笑道:「哪能呢,服侍大汗是我的荣幸。你还不知道我心里全是你?」他最近甜言蜜语说得越来越溜了,若是北堂曜月在,听了都要以为他是东方昊晔的亲兄弟了。
拓跋真脸上一红,嗤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言子星见他心情不错,忽然道:「右贤王已经到了莫尔湖了吧?」
拓跋真眉间一跳,道:「你怎么知道?」
「你还能瞒我多久?秦子业在莫尔湖大胜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右贤王带着主力与东厥正面一战,你有多少把握?」
拓跋真沉默片刻,道:「秦子业去找东厥王廷了。右贤王只带了五万人去。」
这次轮到言子星眉宇跳动了,瞪直了眼道:「你要亲自领兵?」
拓跋真淡淡地道:「我是西厥大汗。而且,这一战,不能输!」
言子星虽然早巳知道,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道:「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就不怕有个万一吗?」
拓跋真不以为意地道:「这有什么?我西厥子女大多出生于马背上。妇人怀胎九月尚且在马背上奔跑,我现在才七个多月,上马没有问题。」生海莲娜时他就是这个调调。
言子星急道:「可是这次和你怀海莲娜时不一样!这次你是要上战场啊!刀剑无眼,万一……」
拓跋真叹了口气,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只怪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说着又瞪了他一眼,骄傲地道:「不过你也不要太小看我。我生在马背长在马背,十二岁就上战场,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怕了不成?再说我拓跋真的儿子,岂是那么容易被吓住的?」说着得意地摸了摸肚子。
言子星无奈。
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了。当初拓跋真害得他大哥身怀六甲奔赴战场,最后将儿子生在马背上,现在拓跋真弄不好也要战场产子了。
他心里皱眉,暗下决心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出现,与东厥一战务必要速战速决!
拓跋真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西厥大汗,草原上的搏塔图宏,他是必须要亲自领兵的。
言子星抬眼,见拓跋真虽然说得轻松,但神色间却也颇为凝重,便道:「你说得也是。你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拓跋真笑了一下,道:「言大人,你可是明国重臣,若是在战场上出了意外,本汗可要担心明国找我算帐呢。」
言子星也笑了:「我们是老夫老妻的契兄弟了,我岂能弃你与孩子不顾?你放心,我可是你的福星,有我在,你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
拓跋真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虽怨言子星当年射死了他青梅竹马的好友,也是他手下的第一大将——先翰,但之后他数次救过自己的性命,一直为自己劳心劳力,大概也是因果循环,命中有数吧。
不过他并不想在言子星面前承认这一点,好像没听见一样,突然换了话题:「你和郁将军交情不错啊?在遥京时就觉得你们很熟稔。」
言子星玩笑道:「你莫非是吃醋了?」
拓跋真愣了一下,板起脸道:「胡说!」
言子星凑近他,缓缓道:「我胡说?那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郁将军?我们同朝为官,交情好也不奇怪。」
热呼呼的气息喷到脸上,隐隐地痒到心里,拓跋真心中一热,别过头道:「言大人,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本汗只是看你们宴会上私下交谈甚欢,多问几句而已。」其实他刚才也是没话找话,并未多想,谁想言子星会以为他误会二人的关系。
「哦……」言子星将声音拉得悠长,伸手撩起拓跋真散落在肩上的黑发,眸色渐深:「你说,我真的是自作多情吗?」
其实那隆起的肚子已经回答了一切。
拓跋真不悦,皱了皱眉,推他道:「我累了,要睡了,你回去吧。」
言子星不动,笑道:「你脸红了。」
拓跋真低声喝道:「胡说!这么黑你怎么看得清我脸红没红!」
言子星吃吃笑了起来,拓跋真觉得他身上的热气不停地涌来,自己也更加躁热了,不由并了并双腿。
言子星忽然贴到他耳边:「我猜,你起来了。」
拓跋真大窘,辩解道:「是晚上喝了酒的缘故。」
「我帮帮你吧。」言子星不由分说,将手伸进了被窝。
拓跋真动了动,却没有阻止。
言子星熟悉地摸到那印象深刻的地方,果然那里已经半挺了起来。
他知道摩耶男子怀孕之后,在后几个月会情欲大盛,可是自从上次被阿素亚「捉奸」后,二人便收敛许多,再也没有「实战」,不过夜里这种互相抚慰的事,却是有过几次。
他对拓跋真的每个敏感点都知之甚详,很快便让他舒服了出来。
拓跋真低低喘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言子星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道:「好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歇了吧。」
言子星知道拓跋真晚上一直撑到宴会结束,虽然睡了一觉,但肯定还没休息够。谁知他起身要走,却被人抓住衣角,言子星诧异地看向床上的人。
拓跋真轻轻解开内衣的衣襟,敞露出胸膛,道:「今晚你不想要吗?」
言子星惊愕。
拓跋真低低一笑,扫了一眼他的下半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晚本汗让你痛快一次。」
言子星怦然心动,但还是挣扎道:「还是别了……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拓跋真放低了声音,竟有一丝温柔之意,道:「傻子!你当我是纸糊的吗?本汗都不在意了,你偏磨磨唧唧。」
当初在乌里木盆地,他怀胎九月时二人还有欢好呢。
言子星明白了他的心意,便一件件解了外衣,放在床边,掀开被子爬了进去。
「阿真。」
拓跋真伸出手臂搂住他,轻轻吻了吻他的鼻梁,言子星被他这久违而罕有的温柔感动了,回应了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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