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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茶醉花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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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县城,蒲志华把大伯安顿好后,在范国庆的指点下径直去了薛伟东家。
萧晓红一开门,脸上便遭了蒲志菊狠命的一抽,打得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蒲志菊的爪子又挠了过来,把萧晓红脸上撩得一道一道血痕。蒲志菊嘴里骂着“狐狸精,敢害我大姐受气”,两只手一直不歇,又是抓头发又是挠脸,强势彪悍,把萧晓红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听说儿子失踪从市里赶回来的薛伟东一旁见妻子被打得狼狈不堪,想上前扯开,范国庆和蒲志华两人一人一脚把他给踢倒在地。薛伟东是见识过蒲志华的拳脚,不敢再造次,躺在地上不敢再爬起来了。蒲志菊打得手脚酸疼才住了手,萧晓红已是蓬头垢面,衣服也被撕烂得快成碎片了。萧晓红心里委实冤屈,打她吧倒知道原因,那是因为自己对薛强过了份,但骂她狐狸精却是实实在在冤枉,自己跟薛伟东结婚时他和蒲志蓉已离了婚,荀彩裳破坏人家婚姻,第三者的帽子却让她受了。
蒲志华见二姐气也出了也打累了,便对躺在地上的薛伟东道:“下午准备上法院吧,更换薛强的监护人。”
“我自己的儿子,凭什么更换。”薛伟东气乎乎地道。
“哼,你敢不同意,我下次见了你小儿子,让你小儿子也没好果子吃,都是做娘的人,你心狠手辣,到时你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就别怪我手黑了。”蒲志菊警告卷缩在墙边抽啜的萧晓红道。
“不想更换那就准备坐牢吧,我把薛强送去医院验伤了,一身的伤痕,告你们夫妻虐待儿童那是肯定的。”蒲志华恨声道。三人一吓二唬的,气哄哄地来雄纠纠地走了。
到了法院,薛伟东见蒲家请的竟然是庆源市鼎鼎有名的董谨省大律师,没想到杀鸡用牛刀,这么个小事劳烦他来处理。董谨省的大名薛伟东是早有耳闻的,身边也有不少合作上的伙伴和董谨省打过交道,一见董谨省出面,薛伟东气势上一下子低落了不少,加上想到萧晓红刚才哭着闹着要他同意更换监护人,又想着自己还有个薛彪,便也不再据理力争了,爽快地同意了蒲家的要求,将薛强的法定监护人换成了蒲志蓉。
蒲志蓉见儿子今后将跟着自己过,家里人也同意接纳薛强,精神大为好转,身体很快就康复了。
过了两天,蒲志华想着三姐还没回家,便跟家人说自己开车去北京接她回来。
“你以为北京离清溪是十里八里的啊,还不是想去北京逛逛,省了吧,有那闲心陪着几个外甥到县里去玩玩吧,你茅大伯昨天就去北京了。”蒲爱东笑道。
“小茅也真是的,对三丫头跟自个儿亲女儿似的,年年又是接又是送的,还时常寄钱过去,弄得我们脸上都不好意思。”蒲来福说。
“他那人到老也那副德性,就喜欢争强好胜的人,三丫头很合他脾性,心里一直想把她认作干女儿,只是碍着你们的面子,不好意思提。”蒲爱东叹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从小就对他姐弟四个关心照顾,对我们家里也是帮了大忙,等回来就让她们认作爷儿俩吧,小茅身边也没个血脉的人,好歹让他老了身边有个使唤的。”蒲来福爽朗地说道。
蒲爱东看了看蒲山,问:“爷爷,你看这事怎么样?”
蒲山端起茶壶,呡了一口茶说:“就按你爹说的办吧。”
“大伯,能不能帮他改个名字?”蒲志蓉把薛强拉过来对蒲爱东说。
“是啊,他大伯,被那死恶鬼搞怕了,大丫头现在听了薛字就头痛,反正现在也算是蒲家人了,就帮他改个名吧。” 芦仙萍也是极力赞成。
蒲爱东又看了看老爹和爷爷,见两老人都点了点头,便低头想了想,说道:“就叫蒲绥之吧,如果大丫头要是再找了个合适的人家,他和蒲衎之就算我们蒲家的人,留在我们身边,跟她妈妈去,人家家里也不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待,到时大丫头不好做人。要是大丫头没那福份,在娘家呆一辈子的话,绥之和衎之两个都算是她亲生儿子,要为她养老送终。你们说这样安排可不可以。”
范保珍唉了一声,说道:“大孙子这么说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蒲山对蒲来福说:“就按老大说的办吧。等下我们俩去早金那说一声,托他帮个忙,村委会盖了章后,再请范书记出个面,把这两个小子的户口落下来吧。”蒲来福忙点头说是。范书记是指乡里的乡委书记范尚恩,是从县委一个部门调过来的,今年年初刚接替被县委免了职的黄文东。
芦仙萍一见家人都同意这么办,心下很是高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蒲志华倒不干了,不满地道:“凭什么都叫我舅舅啊?大姐养老还有我呢。”范继旺叫他舅舅倒情有可原,毕竟是过继给了二姐,但蒲衎之在自个家的凭什么也要叫他舅舅。
蒲爱东恨铁不成钢,抡起拐杖狠狠在蒲志华屁股上抽了一棍,骂道:“你个死流氓也好意思说,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说,有哪个女的愿意进门就当妈,你以为我们喜欢在外面瞒这瞒那为你遮羞盖臭啊。”
蒲爱东一通臭骂,蒲志华再也不好意思了,只得低声嘟喃,舅舅就舅舅,干嘛还打人家,我都是做了爸的人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做了爸的人啊,长得有你爷爷和太公两人加起来那么高,一根空心竹子,有什么用。”蒲爱东心里还不解恨。
“你小子,骂侄子就骂侄子吧,捎带我爷俩干嘛,我们就那么矮么,那不成武大郎了。”蒲山笑骂道。
“小弟啊,赶紧找个女朋友吧,你看看你同学,不说蒲晔蒲辉民,就是蒲靖宇毕业都结婚了。”蒲志蓉好言劝道。
“别跟他说女朋友的事,臭小子仗着脸上一块皮长得好,女朋友都跟袜子似的,轮着天的换,哪缺什么女朋友,要找就赶紧找个老婆。”一说到女朋友的事,芦仙萍火气又上来了。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的女孩子最现实了,谁看得上我这个穷小子。”蒲志华耍赖。
“少跟我来这一套,没钱,没钱你买一车子的废品回家干嘛,分明就是钱多了作痒嘛。”蒲爱东又想抡拐杖,蒲志华这下眼快,赶紧跑到了一边。
“你只管找,我帮你存着钱呢,都快有四万了,结个婚应该足够了吧。”蒲志蓉对被大伯逼得狼狈不堪的弟弟笑道。
“你哪来那么多钱?”蒲志华不相信地问。
“都是你寄给我的,用不完的我都帮你存起来了。”
“你存那钱干嘛,给你用的你就用,小孩子不是挺花费钱的么,”蒲志华气急地道,“我讨老婆要你存什么钱,这点能耐没有我在外面还混什么混。”说完蒲志华眼睛有点红了,鼻音也重了,这个大姐,总是在为别人活着,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享受生活。
“阿华啊,大伯他们既然逼得紧,干脆就和蒲玲结婚吧,你们不是常说那小姑娘长得很不错么,心里也好,你们俩再合适不过了。”范保珍倒是省事,好似找老婆就像在簟子里分豆似的,黑的归黑的,黄的归黄的。
“哎哟,我的老祖宗,你就念念不忘蒲玲那丫头,强扭的瓜不甜,这臭小子哪会同意啊,再说了,爷爷不是说他俩隔了辈么。”芦仙萍笑道。
蒲志华被家里人烦死了,对蒲绥之说,你把弟弟带上,咱们去街上玩去。
蒲绥之一听,小脸儿兴奋得要命,赶紧从他妈手里拉起蒲衎之的小手,两小屁孩屁颠颠地钻进了停在院内的车子。
北京,窗友公司。
蘧临翰一大早接到老妈蓝千雅打来的电话,说是他爸又转运了。
“怎么的,又升了?”蘧临翰高兴地道,“这都快退休的年纪了吧,还能往上爬呀。”
“升到是没升,不过多了个市委副书记的称号。”
“那还不是升了啊,权力升了呀,他老人家真是能耐。”
“你爸的伯乐苟松华书记今年不是要往省里调么,临走前帮你爸四处活动了一下,单凭你爸那副德性,只知道埋头做事,哪有这能耐。”苟松华是庆源市的市委书记,今年往省里提拔了。
“这是好事啊,等下我跟爸打个电话,向他表示祝贺。”
“过年会回家么?”
“年底事多,今年就不回家了,我还外公的钱他收到了么?”。
“收到了,他老人家叫你不要还你偏要还回来,说是让你先用着,”蓝千雅突然问道,“儿子,你那好住么,要不我去你那过年吧,帮你洗洗衣服烧烧饭。”
“嗤,得了吧,骗幼儿园小孩啊,”蘧临翰忍不住笑道,“不是埋汰你,你老人家除了一把柳叶刀舞得顺溜,能握得住锅铲么。”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老娘就那么不济。说正经的,你外公说了,让你有钱先在北京买个房子,把脚跟站稳再说。”
“说得轻巧,你以为买房跟买萝卜白菜一样。”
“钱不够你外公说还能再凑点,你爸也同意再添点,你先看吧,看中了,不够的我们来填。”蓝千雅心想,要在北京有了个落脚的地儿,找儿媳妇那肯定是更有利点。
“算了吧,咱们还是乌龟打架………各顾各(壳碰壳)吧,别指
42、第四十一章 。。。
望我给你们养老了,你们有点钱早早积在那,可莫在我这打了水漂,那可是血本无归,到时害得你们西北风都没得喝。”蘧临翰开玩笑道。
“咦,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母子反目么?”蓝千雅哭笑不得。
43
43、第四十二章 。。。
蒲志华回广东时,又带了不少家乡的特产,除了自家的茶叶,还有很多丝织品,都是“闾丘丝”的产品。
苌武萍并不喜欢喝茶,蒲志华送给她的都是丝织品,苌武萍一听是“闾丘丝”,很是高兴,爱不释手。
一天,趁着天气好,蒲志华分别跟艾煌宁和葛国强打了电话,邀请他们来喝茶,艾煌宁本是兴趣缺缺,但听说请了葛国强,只得来作陪。
来到蒲志华住的地儿,艾煌宁不禁心里发笑,这么个局促地方,葛大老板竟然屈尊降纾得心甘情愿,一脸的兴致勃勃。
等客人坐好了,蒲志华拧开一个小型音箱,里面传出轻柔的民乐声,再回卫生间洗了手坐回来,一一摆出茶具。瞧着蒲志华烧水分茶洗杯净壶等一系动作,艾煌宁心里又不禁感慨起来,以前总以为这蒲志华也就一花瓶,仗着有苌武萍罩着,到处走穴赚钱,现在看来,他这人还真有惹人爱的一面。见蒲志华一副清雅神态,艾煌宁心里叹道,人还真是不能貌相,只有相交深了,才能真正去了解一个人。
“这茶……,真是意境深远,妙不可言哪。”葛国强细细品了一口茶,沉默良久才惊叹不已。
艾煌宁闻言,端起小杯,一口咽下,吧嗒吧嗒几下,心道,这都什么呀,有那么好么,不就有点淡香而已,真是故弄玄虚。
“这就是我太公炒的‘老头眉’。”蒲志华笑道。
“好茶好茶,怪不得不对外销售,如此珍宝,售之可惜,”葛国强连连感叹,“我看蒲先生冲茶时,水温好像和别的绿茶不同啊,这有什么说法么?”
“葛总果真利害,不愧是行家,”蒲志华点点头说,“平时你们泡茶可能水温在70到80摄氏度之间,但这‘老头眉’却要水温高些才好,一壶水烧开了,把它拿开火源,稍微停留片刻就可冲茶了。”
“玻璃壶的茶叶倒是很好玩,怎么上下抖动,沉又不沉下去,浮又不浮上来。”艾煌宁好奇地道。
“我们把这叫作‘眉头三皱’,开始往茶叶里冲水叫‘凤凰点头’,第二泡时,茶叶会齐崭崭竖立在壶中间,不沉不浮慢慢舒展开来,那叫‘眉开眼笑’,到了第三泡时,茶叶都会慢慢降到壶底,那又有个名称,叫‘梅(眉)林落英’,第四次冲水叫‘叶落归根’,茶汁已没了,也防止冲泡次数多了茶叶里那些难溶于水的有害物质会少量溶解,所以一般都不喝它了,那是洗壶的,连茶叶一起倒掉。”蒲志华语速轻缓,艾煌宁听在耳里好似突然走近了深谷幽涧的一条潺潺溪流。
“想不到喝个茶还有这么多讲究,名堂也多。”艾煌宁连连摇头。
“那当然,你以为你刚才是在喝茶么,你那叫牛饮,纯粹浪费好茶。”葛国强笑道。
“卖茶的地方什么茶买不到。”艾煌宁不服气地道。
“这倒不一定,因为绿茶运输和贮藏都不方便,运输中要防止挤压碰撞以免茶形残缺,贮藏要密封好放在冰箱冷冻,以免走味变质,不像青茶和红茶,运输和贮藏都要方便些,所以好的绿茶要在产茶地现买才好。”蒲志华说。
“怪不得我买不到这样好的绿茶了。”葛国强惋惜地道。
“说句不怕葛总生气的话,这茶恐怕没几个人能买得到的。”蒲志华淡淡笑道。
“为什么?”葛国强问。
“因为产量极少。今年我太公就只炒了三斤不到,分给我的不足半斤,老早就喝完了,这次回老家过年,见我小姨那还有一点,想到葛总是个品茶行家,便特意向她讨了来。可惜,这茶保存的时间将近一年,家里的小孩有次不小心按掉了冰柜的电源,因为是冬季,冰柜里贮藏的茶叶少,谁也没在意,竟然有半个多月呆在常温下,所以品质相对来说,比刚炒出来的要差了一截,现在这泡茶的水嘛,虽说是桶装的矿泉水,但还是不如我家乡山涧里的清泉,所以泡出来的味道又差了一截。”
“有这般神韵竟然还差了两大截啊,哎哟,那新茶的味道还真是令人神往啊。”葛国强感慨万千。
“这茶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艾煌宁对壶里的残茶左看右看。
“茶么,都是饮品,还能指望它有起死回生作用啊。我老家有些知道‘老头眉’的把它传得神乎其神,那都是因为我家老人多,且都长寿,所以以讹传讹,都说它有长寿功效。”
“蒲先生家里的‘蒲氏茶’传人年龄都很大么?”葛国强好奇地问道。
“我太公今年虚岁105,太婆102,爷爷76。”
艾煌宁怕两人说他暴殄天物,刚把杯里的茶一咕噜倒进嘴,一听蒲志华这话,骇得被茶呛着咳嗽不已。
葛国强白了一眼艾煌宁,说道:“茶能助寿,也并不是不可能。”
“实在是想到葛总对茶爱如珍宝,所以今天我就冒昧地请两位到我这螺丝壳里来做客,也没别的好东西,招待不周,两位莫怪。”蒲志华客气地道。
“害得你夺人所爱,蒲先生雅人雅量,你不怪我莽撞就好。”葛国强真诚地说道。
“都是老熟人,你们就别酸文醋词的了。”艾煌宁实在是看不下去。
“蒲先生知识丰富,应该是读了不少书的吧。”葛国强问。
“呵……,说出来不怕葛总笑话,我就高中毕业。还是艾总刚说得有道理,葛总就别客气了,直接叫我小蒲就行。”
“好,小蒲也亲切些,”葛国强笑道,“你学历比我高呢,我初中都没毕业。”
“哎,早生了几年,要是现在,凭我高考那可怜的分数也可进个大学混混,我村里去年就有不少人进了大学门。”蒲志华开玩笑似的说道。
“那是,现在的大学遍地开花,都是国家扩招惹的祸。以前吧偏科的特等生进不了校门,现在是学校到处拉人,政策不改则已,一改就脱了缰。”
“说实在话,我倒是希望能赶上这好时候,大学门槛降低了,我就也能走进大学,也就能和一个玩得特别好的同学继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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