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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天王之风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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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认为必须要无情、冷酷才能成就绝顶、练得冠绝天下的武功,其实那也不尽然。
  ——绝情绝义、无情无义才练就的武功,有时以大情大性、大仁大义也可以练修成正果。
  刘邦无耻、曹操冷酪、武媚娘更十分残忍歹毒,但关羽正义、孔明护主、伍子胥鞠躬尽瘁,都各有一番惊人艺业,过人成就。
  ——虽然不一定是先要绝情弃义,方有大成大就,但一个能成就大功业的人,必定得要意志坚强、才情奔发、才干过人和恒心毅力才成。
  有才情的人不一定有才干,只有才干而无才情,就只能是一位画师而非画家。
  有才干的人却无才情,那就是画工而不是画家。
  但同时有着才干和才情的人,却无恒心毅力,那这一辈画不画得成都成了疑问。
  不过,若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坚定的意志力,那根本就没有画,也不会去画。
  小颜或许武功不济,但似乎意志力却很坚强,所以她才能随着龙舌兰和孙青霞逃亡而无尤怨。
  当然,尽管龙舌兰好像是大呼小叫、怨声载道的那种人。但也不见得就意志薄弱,事实上,困是意志不坚定,像她那么一个标致的名门闺秀,断没可能练成这样卓越的武艺,以及能在江湖上亨有如此声望。
  江湖上是凭力论势的。
  ——有南威之容,方可以论淑缓。
  ——有龙泉之利,方可以论决断。
  事实上,若无坚定的意志力,根本就连一门专业手艺也学不成,那还谈得上过人的艺业和骄人的成就?
  学习,毕竟是件艰苦的事、只有坚强的人才能找出它的乐趣来。
  修炼,更加是件卓越的事,只有不凡的人才会反过来驾御了它。
  通得过考验方为英雄。
  受得了冲击才是好汉。
  可是颜夕决不是好汉。
  她只是弱个女子。
  所以一旦闻声,孙青霞和言尖就义不容辞,飞掠到她发出叫喊的所在:
  两人也几乎同时抵达,所不是的是,孙青霞在飞纵之际,还居高临下,凡所过处,都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
  许多苍蝇,都在飞绕下去。
  天空高处有苍鹰,有时也低翱到店铺的酒旗上面来。
  狗只,的确是愈来愈多了,且盘踞在附近。
  ——这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家说田鼠、蚁蝗搬窝晃地震、水灾的前兆,黄牛入水翻腾、狗吐舌是大旱之征,而今,苍蝇乱舞,苍鹰徘徊,还有狼犬群集,却又是个什么样的征兆?
  颜夕在澡室里发出呼叫的。
  言尖赶到,但他不敢踢门,只能喝问:“什么事!?”
  他不敢踢门是因为他不便。
  ——他虽然年纪已不小了,旭武林中是很讲究男女之防的,江湖上也十分重视在这方面的名誉,何况,言尖是很爱(同时也很怕,“家”和“怕”是长相斯守,一体两面的事儿)
  他的老婆于氏的。
  孙青霞也赶到了,他也不敢像上次那样一脚把门踢开。
  上次的“教训”,他当然忘不了。
  ——连那优美胴体的景象,他也忘不了,更不想忘。
  不但想不忘,还怕不能好好深记呢。
  要再换上龙舌兰的房间,他也许还敢再起一脚,将门踢开,但对颜夕,他却不敢故意冒犯。
  因为小颜不是龙舌兰。
  她不会武功。
  孙青霞当然不敢“欺负”不会武功的人,何况颜夕还是个美丽的弱女子。
  ——他这个“淫魔”,毕竟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他不便,言尖不便,有一人却十分方便。
  那当然是于氏:
  于情。
  于情也赶到了。
  她正要一脚把门踢开,然而小颜澡室的门却咿呀一声打开了。
  门内是小颜衣衫完好,而且已更换上新衣,澡室地上涔涔流着来褪尽于沟坑里的水,看来她是刚洗好了澡、身上还散发着皂香味。
  在澡室内的她显然正在惊惶中。
  她怕。
  但她比刚才和一路上都美。
  她本来就美,但现在更美的原由有二:
  因为她换上了新衣。
  ——那就像鲜花遇上了春天,自然而然的怒放出它所有酝酿的娇和艳。
  这美是理所当然的,但也美得不合情理的。
  原来颜夕惊悚的更美,一种在平时不会出现和让人看见的英气和拗执,便在这瞬刻间流露在眼色里、脸色上。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小颜嗫嚅的指着原来的门缝(那几还有一大滩一大难的积水),“一直在那儿嗅着,还愉窥”
  言尖顺着她视线望去,看到那几滩水渍,也看到了几行情落的脚印。
  他忍不住骂了一声:“畜牲!”
  颜夕一震,泪花涌上眼眶,盈盈欲滴。她的两眼眼袋很浮显,托住灵灵的双目,一旦漾起了泪光,也分外让人怜。
  于情忙解说道:“他骂的是那些免崽子!”
  这时,龙舌兰也闻声赶到过来,也问道发生何事,孙青霞趁此偷偷的扯了扯言尖的衣袂,一起走到院子里。
  院了里真有座竹棚,舒适荫凉。
  院外在地上爬伏着的是西瓜,一颗颗滚圆着像一个个青皮和尚和头颅。
  爬上藤的则是葫芦瓜,青的黄的,东倒西歪的乱吊着,像填塞着一口口春未初夏的梦。
  走到这几,孙青霞忍不住道:“我看他们真的来了。”
  言尖也停下步来,肃容道:“你是说‘流氓军’!?”
  孙青霞道:“也有人叫他们做‘畜性兵’。”
  言尖道:“都一样。凡他们所过之处,都奸淫掳掠,烧杀殆尽,无恶不作,无所不为,既是流氓,更是畜性。”
  孙青霞道:“既然言老板也看出了来者是谁,我也直言了。我是要言老板一句话儿。”
  言尖道:“什么话?你说。”
  孙青霞道,“他们已包围了这家客栈,现在这时候,谁离店都一定会给杀害,但守在这客栈里,也只坐以待毙。我不想连累大家,我会一个人杀出去。龙舌兰的武功不错,如果她愿意,我会带她一并儿闯,生死各安天命。但颜夕不会武功,我带她去,她不死也得受活罪,而他们目标不在她身上,我想”
  言尖接道,“你是想她放在我这儿?要我们夫妇照顾她吧?”
  孙青霞马上点头:“我是要你这活,行不行?”
  言尖马上回答。
  回答居然是:
  “不行。”
  这回答绝对是意料之外。
  不过他也有补充。
  而且是马上作出补充。
  “她当然可以留在这里,”他大声地道:“但照顾她的当然不是我——”
  “——而是你。”
  他说。
  大声,而巨有力,并且十分肯定,他的声调。
  六、就是这话儿
  孙青霞一听,明显动了气,“这不关你的事,你硬要冒这趟浑水,也帮不了我。”
  言尖怪眼一翻,反问他:“你怎会知道‘流氓军’是冲着你来的?”
  孙青霞一愕、倒没想到有这个问题,怔了一下才道:“不是冲着我来?那还有谁?”
  言尖人声道:“当然是我。”
  孙青霞更诧:“你?”
  言尖咔咔笑道:“你的号召力还不够哩!”
  孙青霞不大置信,反问:“就凭你?得出动‘流氓军’?你常年累月的在这里,又不见得他们来动你?今儿我来了,他们都往这儿汇集,怎说是冲着你?”
  言尖反问:“你几时跟‘流氓军’结仇的?’孙青霞略为沉吟了一下,“他们的四当家‘食色公子’詹同荣在京里胡闹,要强占只卖艺不身的青楼名妓孙三四,我曾把他怒打一顿。”
  言尖点点头,道:“我也闻说孙大侠与京师名妓白牡丹交好,孙三四是白牡丹李师师的手帕交,孙大侠自不允让像詹同宋这种败类侮及孙三四了。”
  孙青霞郝然道:“那是早年的胡同事。而今,我已离京久矣,那地方荣华纷繁,我都无意再涉了。”
  言尖道:“可是,你那一回杀了詹同荣没有?”
  孙青霞哼声道:“他逃得快。而且在京里,也不好公然杀人。”
  言尖道,“可是,日后在京里,又有数宗采花杀人案,千夫所指,言之凿凿,都说是你干的。”
  孙青霞忿忿地道:“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但我不该放了詹食色这种败类!”
  言尖道:“可是你毕竟没有杀了他,而他也曾处心积虑,嫁祸于你、使你名誉扫地,辩白无从。”
  孙青霞感觉到言尖话有剔意,“你的意思是——”
  言尖道:“没别的意思。你即没杀他,他也诬陷了你,照道理,已算是复仇,他只不过是‘流氓军’的四当家,‘流氓军’本远在‘灵壁’、‘长气河’那一带盘踞,犯不着打老远路的来报你这个仇。”
  孙青霞道,“这不然。”
  言尖道,“你说。”
  孙青霞道,“你说。”
  孙青霞道:“詹同荣虽只是‘流氓军’的老四,但却是‘流氓军’首领大当家‘东方蜘蛛’詹奏文的独生子。”
  言尖道:“但他毕竟没有死,是不是?”
  孙青霞道:“可是这两父子都是不甘受辱的人。
  言尖道:“那他大可等你一行人往嗟峨山路上时才以逸待劳,横施暗狙呀!”
  孙青霞道:“也许他们能等,但有人却心急不能等。”
  言尖道:“你说的是‘叫天王’?”
  孙青霞脸色一沉,悠然转了个话题:“我知道‘义薄云吞”是家在江湖上相当赫赫有名的客栈。”
  言尖道:“那是江湖上人赏的面子。”
  孙青霞道:“他们会给你面子,是因为你保住他们的性命。”
  言尖道:“我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也是武林中各位老大哥老大姐们赏的面子。在下我没那多大的本事。
  孙青霞道:“你若没有本事,就不会有这么多武林人物在失势遇危时,都逃到你那儿寻求庇护了。”
  言尖道:“那是他们看得起我,我其实没这个能耐护着他们。”
  孙青霞道:“你若没这个能力,为何逃到‘义薄云吞’的人会那么多,而且贵号的名头,也一天比天天响亮,听说连‘鬼仆神鞭’梁道姑和‘一哨大侠’何半好也因躲在这里而免去了一场生死劫。”
  言尖反问,“你可知道追杀他们的是些什么人?”
  孙育霞道:“我听说‘鬼仆神鞭’梁道姑是遭任劳任怨迫害的、能从任氏双刑掌中得人命,天下无凡,你是其中一个。至于‘一哨大侠’何半好他口口声感戴‘义薄云吞栈’救了他的命,但我却不知你是从何人手上救了他的命?”
  言尖道:“流氓军。”
  孙青霞有点诧异,“流氓军?”
  言尖道:“正是。‘一哨大侠’得罪的正是‘一线王’查叫天,自然不能立足于江湖,只好逃往峻峨山,却遭到‘流氓军’的伏杀,退回这儿,住进了我这家小店。”
  孙青霞忍不住问:“何半好一向在江猢人事中处事圆滑精明,怎么好生不得罪,却去得罪了最不好惹的叫天王?”
  言尖道:“他就是到处逢人皆为友,处事精明,人事贺融,可‘叫天王’里的军师马龙看中了他,要招揽他过去。”
  孙青霞冷笑道:“以‘叫天王’的实力和势力,对何半好而言,倒是一个大好的进身之阶。查天王有了何一哨这样的强助,加上手段高蝗、讨人好感的余乐乐,还有广结权贵、交游广阔的陈贵人一旦联手,便是‘铁三角’,查叫天就如虎添翼。”
  言尖道:“便是何半好硬是不肯加入叫天王一伙。”
  孙青霞追问:“为何?”
  言尖一味大声,并不善于言辞,说话时,有时愈说愈糊涂,幸好这时一人及时过来接了他的话:
  “何半好若不加入‘叫天王’一系,至少还是个人,有时还是位大侠。若他一加入进查叫天系统里,不但当不成大侠。就连人也当不成了。”
  接话的是于氏。
  ——“惊雷娘子念珠拳”于情。
  言尖一见他夫人来了,就立即问,“她们呢?”
  ——“她们”自然就是龙舌兰和颜夕。
  于情说话神情令人放心,“她们在一道,互相照顾。龙女侠武功高强,却怕小虫:小颜姑娘身子荏弱,不过处事较镇定些。他们洗干净后,自会上店歇着。我让他们暂住在‘贪狼阁’内。”
  言尖却还是不满意:“——怎可让两道女流之辈涉险,你还是要阿丙、粉肠、西瓜、大胃他们好好照顾她们一下。”
  ——西瓜、粉肠、阿丙、大胃这些人,都是“义薄云吞”这店子里的伙计。
  这些当然都是他们的外号。
  “西瓜”,原姓宣,名翼娃,但生平好吃西瓜,一天可吃七八颗,夏天时不得抱着口西瓜在肚皮上睡得着,故人号之为“西瓜”。
  然而,此人决不可小觑。他的“西瓜刀法”,能在密集快刀中轻易把西瓜籽全皆挑出,而不致砍毁砸坏了西瓜,他的刀法,简直比妙匠巧工手里的绣花针还灵还巧。
  他更兼擅于“狮子滚球”大法。只要敌人给他抱住,难免全身以脉尽裂。
  就算没给他扣住,只要在他劲道范围之内,也一样得给他制住,动弹不得。
  话说这宣翼娃曾是有名的独脚大盗,兼且采花,但也做劫富济贫的事,并不向黄花闺女、节妇烈女下手,不守,有一次,采花采到雷纯那儿,几乎没给雷纯手上三剑婢当场格杀,幸得“六分半堂”的狄飞惊出面为他说话,才让他远遁十八星山,不许他再入江湖。
  他也没面子重入江湖。
  “粉肠”原姓陈,名分长。人多戏称为“粉肠”,他也不以为许,何况,他也最嗜猪粉肠。
  但别看而今这陈粉肠邋遢也曾是一介名士。他曾在武林四大世家的“舞阳城”周白宇麾下当过慕僚,舞通曲艺,笙萧笛琴,无一不精,但就坏在终日夸夸,游说无根,俟周白字殁,北城不复当年,他便再也找不到明主收容,流落江湖,怀才不遇,这才遁入十八星山,暂时投造“义薄云吞”。
  他终日无所事事,只善月旦文章、臧否人物,不务正业,但一身“回龙拳”的造谐,却是非同小可。
  他一拳击出,声势过人,但更奇特的是,他的拳还可以中途折返,转了一个大圈,避去敌人锋锐,然后再自死角中猝击敌人,简直不止防不胜防,连接也不能接。
  吃喝玩乐之外,他也自有过人之能。
  阿丙倒是真名字,原姓司徒,全姓名为“司徒丙”。
  这人有个特色,就是喜欢打架,俗称这种人为“五行欠打”,他谅是喜欢打人——不打人,给人打也行。
  他平素无事,就喜欢撩事生非.非逼得人动手跟他打架不为乐。如此一生打下来,足足三十五年,他以实战实验丰富而成为武林中一等好手,但也因此给人群起而攻之,逐走江湖,遁入十八星山,射进“义薄云吞”,成了言尖手上一名小厮。
  他来到这儿,依然死性不改,挑衅挑战如故,除了“大胃”之外,这儿几乎每人都跟他交手,打过架。
  “大胃”原姓王,原名大维,因为太贪吃,而一天进食至少十二三次,次次食量惊人,故人皆称之为“大胃”。
  他的确是“大胃”,他的胃也特别大。他的脾气好,不与人斗,但千万不要与他争、抢食。他只好食,若在食物上跟他过下去,他可是寸步不让。司徒丙就是天生不爱吃,人也骨瘦如柴,故尔跟王大维没有相争的理由;别的事,这王大胃都让着他。故尔打不成架。
  有一次、他跟人住避难的武札大豪“蝙蝠神君”华矛为了争一块小小的虾片,竟大动干戈,这就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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