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小媒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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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都没办法睡了。”
恩泽赶紧爬起床，这都不知道是第N次，妈妈跟外婆，总是因为他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会大眼瞪小眼，胡乱吼几句，两个都是他最最喜爱的人，哪个他都不想看到难过。
骨碌碌的眼睛，瞄了一下林芯，发现妈妈的脸色很差，妈妈是真的不舍得他的，夜里他被妈妈的唉声叹气吵醒，发现妈妈在偷偷地垂泪，让他的心恍若被针一样刺着——生疼！
幸好干爸爸说天大的事，也有他顶着，而且还给了一条妙计，只要听爸爸的话，那就不用跟妈妈分开了，一举多得，这么好的事情他不答应才怪。
嘻嘻，亏妈妈还做生意呢，好像比他还差劲。
“泽泽，对不起！”
林芯没有勇气正视那双澄澈的眼睛，垂头耷脑，又无精打采。是她，是她能力不足，保护不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好啦，妈妈，不就小别一下嘛，干吗那么悲伤呀！”
恩泽不以为然地甩头，淘气十足的样子，马上化解了一场唇枪舌剑之战。
小家伙起床后，蹲厕又蹲了半天，非常尽力地拖延时间，把个林芯急得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
林芯按住一直猛跳的左眼，总觉得他们不会走得那么顺利，她惶恐不安，只想尽早将他们送走，以免多出事端，只有她一个人，才有办法奋力作战呀。
可是那个臭小子，简直是乌龟转世，尽在节骨眼上闹肚子，像要住进厕所里才行，她的心，真的火得要烧起来了。
“林——恩——泽！你倒是好了没有？”
牙齿磨得磕磕响，他再这样拖下去，列车早就开跑了。
“还没，等一会，还有一点。”
童稚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把个林芯气得七窍生烟，正待破门而入，手机突然识相地响起。
“喂！”口气相当不好。
“表姐，不好了，你快过来。”对方的声音更显焦灼。
因为今天林芯要送一老一小去坐车，李小英上早班，这一早开店，包租婆就来赶人，说他们家的店面，已经卖了，要她们马上搬走。
“什么事？”
林芯稳住自己的情绪，心底的不安正在扩散。
“大事，包租婆要赶我们走。”
“什么？我们有租约的！”
“租个鬼约，表姐，你快来，喂，你们别动东西，喂——”
电话突然挂掉了。
接到这样的电话，她还怎么能稳若泰山，握着手机，彻头彻尾地呆掉了。
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家老老小小的生计呀！
“妈妈，我好了，我们可以出门了吗？”
小家伙就会挑时间，非常适时地爬出茅坑。
“泽泽，你是认得路的吧，你跟外婆，可不可以自己去，妈妈店里有点急事要处理。”
求助地眼神望向妈妈。
林芯的手机有点外响，兰秀英也清楚了八九分，看来事情很不简单，不会是对方开始打压了吧，那她真的得赶快带着孙子逃难去。
“好吧，你去办你的事，我带泽泽去坐车，到了会给你电话。”
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有天大的气，在困难面前，还以顾全大局。
“谢谢美丽动人的外婆。”
恩泽瞄了一眼，妈妈的眼里正冒着感动的小花呢，不过妈妈并不善于表达感情，他就大方一点帮妈妈谢外婆罗。
“臭小子。”
兰秀英的老脸马上笑容焕发，揉乱小小头颅上的黑发。




第十九章　面临失业

　　林芯一路飙车，杀回百货店里，蹭地停下车子，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表妹李小英正急得团团转，包租婆李姐气焰嚣张，在一边吼叫着。
“到底怎么回事？”
推开人群，林芯俏脸紧绷。
“林芯，你来得正好，我这一排店面卖掉了，你赶紧清走东西，东家说好明天要交的。”
包租婆一见林芯，双眼即刻放光，揪住她的手臂就不再放下。
“李姐，白纸黑字，我们可是签了租赁合同的。”
使劲甩开包租婆的狼爪，林芯清冷的话置地有声。
“我知道，现在我违约嘛，损失我照赔。”
包租婆很爽快，这一片门面，她可是卖了一个相当好的价钱，人家卖别墅也不一定有这么高的价呢，老天实在是太抬高她了，那点小小的赔偿金，还不够她的牙屎大。
“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这店可是我的。”
“李姐，你一下子就收店，那我这一整个店的东西，要怎么办？”
“怎么办？那是你的事！反正违约金，我会赔给你，你快把店面清理给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呀！”
包租婆气势逼人，那位金主可说了，迟一分钟交货，他的上头是不愿意接收的。
这一声令下，几个工人就着手拆货柜。
“喂，喂，你们给我住手。”
林芯气得大吼，无耐根本没人理她。
“表姐，怎么办？”
表妹李小英毕竟年轻，被这阵势吓得眼泪都在打转。
“李姐，你快叫他们住手，有事好商量。”
林芯的态度卑微诚恳，这是她奋斗多年的心血呀，怎么能这样遭蹋！
“没得商量！”
包租婆昂起头，挺起丰胸，非常趾高气扬。
就在两姐妹愣头愣脑之下，工人很快将店里的东西清出门外，神速的效率真不是盖的，店里就像刚刚遭遇过一场龙卷风，平时整洁的店面，一下狼狈不堪。
“哇呀，天花板怎么裂了？哎，还有这里，这里，都给损成什么样子？林芯，你倒是说说，这都怎么回事？”
林芯的心本已跌落谷底，被包租婆这一急嚷嚷，顿时升起不好的念头。
果然，天花板、墙壁上，是有一些裂痕。
“这关我什么事，时间久了有耗损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嘛。”李小英也在一边帮嘴。
“林芯，当初租给你的时候，可是粉刷的雪白雪白的，现在变成这样，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个赔法？”
包租婆真不是省油的灯，涂得血红的大口，正在一张一合。
“赔？要赔也是你赔，我这好端端营着业，你就把我们扫地出门，你们大家伙说说，谁没有道理了。”
林芯正欲向围观路人讨个说法，大家就纷纷退避三舍，摸摸鼻子无趣走开，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哟呵，还说呢，根本就是你搞坏的。好了，我也大人有大量，彼此扯平，都不用赔来赔去。现在，你马上把东西清走，我的门面——哦不，是别人的门面，是不允许这样脏兮兮的。”
笑意荡满包租婆的脸。
“别人的？”
是谁这么有钱，一夜之间买下这一大排门面？将她一家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以后她家的生活费要从哪出？难道说，这个城市，她林芯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就是那位大金主的嘛，啧啧，出手可真阔气，哦——”
包租婆惊觉透出语风，赶紧捂住血红大嘴。
“李姐，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是谁买走的？”
包租婆的态度那么决绝，向她求援是不可能的，也许那位大买主比较好说话，去求求情，说不定会答应给多一点时间，让她把这些货物给清理掉，她的老本可都在这里了。
“跟你是同一个姓，叫林什么来着。”
包租婆摇头晃头，好半天也想不起来。是一位陈生来办理的，但签署名字却是一个叫林什么的，也许陈生只是一个手下吧。
“林睿晟？”
尖锐的感觉，即刻掠过林芯，看样子，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那么无聊，只有他才不肯放过她，这么快，他就出手了吗？
“就是就是。”
包租婆经过提醒想了起来，那两个字还真难念，她文化程度不高，当初绕了半天还念不出来呢。
果真是他！
将她赶尽杀绝，让她去向他求饶吗？
他太小看她了，他还当真以为她脸皮薄如纸吗？经过这些年，她的脸皮早就如铜墙铁壁般坚厚，既然想断了她的生活来源，那也罢，反正泽泽已经安全送走，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等她处理好这些后续工作，她就离开。
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她绝对不会向他妥协。




第二十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表姐，你确定这样有用吗？”
李小英整理着推车上的货物，不太放心地询问林芯，站在大马路上卖东西，就是走鬼一枚，貌似很丢脸，表姐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没吭一声，就着手安排后路，要是她，早就崩溃了。
“试试看吧，卖便宜一点，能出手就是钱。”
林芯与李小英忙乎了一整天，两姐妹轮流搬着货物往家里送，累得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突然灵机一动，这放置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他想绝她后路，她也必须拿出应对的法子才成。
于是弄来了一辆小三轮车，将一些简单的货物摆上去，就呆在她们之前那个百货店前，现在只能卖一点算一点了，否则一整个店的东西，用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完。
她就不信没了那店子，她就活不下去。这个地方，已经被某魔鬼踏足，她是再也不想呆下去，唯今之计，只有尽快甩掉手上的货。
“清仓大耍卖啦，买一送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街摆摊，是有点丢脸，但她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还管它脸不脸的，林芯的心里一直想着——钱！钱！钱！要离开这个地方，妈妈跟恩泽的生活费，都是需要钱的呀。
“大耍卖罗，快来看看，快来看看。”
林芯扬高声音，下班的人群正蜂拥而来。
大家都认得——是百货店的小老板，今早那一幕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大家无不痛骂包租婆势利，对林芯多多少少有了一份怜悯，又看到货物确实便宜了很多，一时之间，七手八脚地购买起来。
李小英原本呐呐地开不了口，见到表姐的扯破脸皮大声呼卖，外加英勇无敌，信心也马上回来，再看到顾客们挑选东西，她乐得屁颠屁颠的，表姐就是厉害，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她，她对她真是充满了敬佩。
“谢谢！”
“王伯，您要的东西，待会就给您送去。”
“明天还有，大家记得捧场哦，买得越多，优惠越多。”
天色已泛黑。
林芯笑眯眯地跟大家伙招呼着，收拾着空空的小三轮车，看看她多有生意头脑，一整车的东西就处理完了，照这样看来，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清理得七七八八。
“表姐，你真行！”
李小英竖起大拇指，对着林芯直夸。
“那当然，我是谁呀，呵——”
林芯扬起头，阴云一整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远处，深黑色的轿车内，某男的拳头已攥得死紧，气愤的心又酸又涩，他真的不愿意看到她那么辛苦，想不到她变得这么能干，是什么样艰难的生活培养出这样的斗志呢，她宁愿当街摆卖，也不愿意向他求饶，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样地遥不可及！
这个固执的女人，当他拿她没辙了吗？




第二十一章　　安排后路

　　幕色降临，林芯与李小英回到家里，早已筋疲力尽。
“咦，表姐，泽泽那小屁孩呢？”
李小英探头探脑，将屋里屋外寻了个遍，也没见小家伙的身影。
“哦，我让妈带他回老家了。”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是遇到一点麻烦。”
“表姐，那我们怎么办？”
“小英，表姐对不起你，可能没有办法雇佣你了。”
“表姐，别这么说，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钱的。”
“我知，可是姨父姨妈的生活都指望你的啊，表姐希望你能找份工作，这些年真的拖累了你，埋没了你！”
“我只想跟着你。”
李小英赌气地将头扭一边。
“哎，跟着我有什么用？你想想，堂堂一个大学本科生，守着一个小店子，真的很浪费人才，亏你还跟着我做了几年生意，有没有一点经济头脑的？”
林芯一手敲在李小英脑袋上，跟小妮子讲道理。她也知表妹不为钱，纯粹为了帮她，她一直对表妹有一份愧疚，是自己阻碍了她的发展，以表妹的聪明，无论做什么，都比猫在她的小小百货店好得多。
“可是，可是表姐你怎么办？”
“表姐是女金钢，强得很，哪里都有办法混！实在没办法，就回老家耕田去。”
她再也不能拖住表妹前进的步伐。
“那——我也回老家吧。”
单身一人在一座城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无依无靠，她会孤独寂寞而死的。
“喂，我说你是跟屁虫吗？回老家有什么出息，估计那牛一瞪眼，你就得晕过去了。”
“才不会，你取笑我，看招。”
李小英张开小爪，欺身上前，扑向林芯就呵她痒。
“哈哈，我还怕了你，接招。”
林芯亦不甘示弱，两姐妹笑得东倒西歪。
生活再不幸，也要让自己的心里充满阳光，如果自己都失去信心，那一切都将无药可救。




第二十二章　　患难与共

　　天蒙蒙亮，林芯就整理了一部份货物上车，昨晚还跟小英苦中作乐，其实只有自己明白内心的愤怒，甚至是无助，可是她不挑起这个担子，还能有谁可以指望？现在只想快一点将这些东西出手，她看到满屋子大大小小的货物，就一个头两个大。
没有泽泽在身边，让林芯感觉一下子空洞洞的，好在昨天劳累过头，并没有太大的不习惯。臭小子跟妈妈应该就在今天到达老家吧，都怪她昨天太忙了，连送都没去送一下，不过她相信泽泽可以办好的，就算泽泽不行，妈妈好歹也出过门，所以应该不用太担心。
但没有接到一老一小报到的电话，林芯的心还是七上八下，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到下半夜突然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眠，索性爬起来整理货物。
“表姐，你干吗呢？”
李小英披着一头乱篷篷的长发，眯着眼倚在门边，张开手掌拍着嘴，不停地呵着气。
“小英，吵到你了吗？你再睡会吧，我睡不着，干点活。”
很不好意思地傻笑。
“没有，那——你打算出去了吗？”
表姐的体贴，让李小英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忙碌的身影。
“嗯，我先过去。锅里有稀饭，要不吃了再睡？”
“不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么早，表姐连早餐都准备好了，让李小英觉得暖洋洋的。
“不用，现在不会有那么多人，待会要什么货，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啦，别婆婆妈妈的，小娘们！”
林芯故意露出邪恶的目光。
“切，去啦去啦。”
李小英挥着手，表姐出去奔波，她怎么还可能睡得下去？待会要帮忙整理一下这屋子才行，表姐昨晚已经告诉她——准备离开这座城市，说真的，她自己一直跟着表姐，现在也很仿徨，真不知该留还是该走！
听表姐的话，留下来找一份工作，大展身手，似乎也不错；可是那样就再也顾不到表姐了，她才不相信表姐会呆在老家，耕田种菜，那样的苦头可比现在的日子还苦，而且还会被说闲话，依表姐的性情是绝对不可能呆得下去的。
李小英也知道表姐是不想再拖累她，所以才说得云淡风轻。表姐一定会东山再起，她还是会支持帮助表姐的，绝对不会在这个困难的时候弃她一家不顾。
李小英暗暗地下了决定。
很快，李小英就与林芯会合。
烈日炎炎，猛烈的光线晒得人晕头转向，两姐妹一个守着，一个来来回回奔波取货，冰冻的水她们一口也不舍得喝，现在没有电线，饮料都是在家里冰着，看卖得快完了，就又赶紧回去取，那一条路，她们这两天都不知道跑过多少次了。
“小英，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吧，现在没什么人了。”
心疼表妹的乖巧贴心，林芯感到万分地过意不去。
“不用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睡午觉。”
她一定要扶着表姐，与表姐同甘共苦。
“可是——”
“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会吧，你每天都那么早就起来。”
李小英好心地建议着。
“我不用！”
现在是非常时期，她林芯一定会撑着。她原本以为今天一大早，会看到那个掠夺者入侵她们原先的店子，耀武扬威来着，没想到那排店面个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