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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学长,跟我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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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头顶上方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他厌恶这种味道，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眼睛……好像有些奇怪……晏子诚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结果碰到了一圈纱布。昏迷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他笑了笑，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叹息，心里充斥着复杂的感觉，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身量高挑的男生走了进来，一脸的疲倦，双眼下方是一片青黑的阴影，脸色有些苍白。他一抬头，发现晏子诚醒了，喉咙动了动，最后一个字儿都没说，神情有些古怪。
“你……咳！”晏子诚皱了皱眉，张口想说话，但是刚说了一个字，就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像话，低头咳嗽起来。
方乔偏开头，走到旁边倒了杯水递给他。
晏子诚连喝了好几口，好歹把气顺过来了，这才复又开口，“你送我进医院的？”
“嗯。”方乔在床边坐下，低着头闷声回答，“医生说你的左眼以前受过伤，很脆弱，这次被打到，虽然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但是还是会影响视力。”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会在北京？”
“我跟着林杭过来的，顺便来找你。”方乔的回答言简意赅。
顺便……吗？晏子诚愣了愣，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晏子诚又问了几个问题，方乔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最后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病房里的气氛很尴尬，方乔一直垂着头，语气闷闷的，话也很少，这不是他的正常状态，晏子诚有些无措。现在这个样子的方乔，脸上没有阳光的笑容的方乔，身上带着隐隐的抗拒气息的方乔，让他觉得无比陌生。他不知道方乔是怎么了，是生气了？还是累着了身体不舒服？他心里胡乱猜测着，并没有注意到方乔身上越来越低的气压。
“你到底怎么了？”晏子诚很茫然，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方乔盯着他左眼处层层包裹着的纱布，眼里压抑着情绪，沉默半晌，哑着嗓子开口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做了？”晏子诚愣了愣，心里一颤，手指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为什么，要激怒那个张容凌，弄伤自己？”方乔的眸光深邃，声音低哑。
“……”晏子诚沉默了，他勉强稳住加快的心跳，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他那副言不由衷的样子，看得方乔心头火起，冷笑了一声，“晏子诚，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满嘴谎话，不觉得丢人吗？你以为我是白痴吗，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晏子诚冷下脸，毫不退让的盯着方乔，“我没有激怒任何人，也没有想要伤害自己。方乔，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严重的妄想症！”
“我有妄想症？”方乔气得都快笑出来了，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扣住了晏子诚的下巴，逼得他仰起头来，咬牙切齿地说，“晏子诚，你他妈才是个缩头乌龟！遇到屁大点儿事就往壳里缩，碰上了麻烦不肯说，干过的事死活不承认，就连喜欢个人，也他妈要藏着掖着！你个懦夫，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
“方乔……我操你妈！”方乔的话，句句都戳到了他的心里，让晏子诚一下子红了眼，只觉得胸口疼的都快要不能呼吸了，自尊受挫的疼痛，让他身体里的刺本能地竖了起来，拼尽全力保护着脆弱的核心，“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随便评判我！我的事情，都他妈和你没关系！我碰上什么麻烦，我干过什么事，喜欢上什么人了，你都没资格问，也没资格管！我晏子诚，就他妈没你这样的朋友！你给我滚出去！”
方乔眼底发红，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是被气得狠了，他攥起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借着疼痛拼命忍耐心里发狂的欲望。
眼前这个男人正在肆无忌惮的口出恶言，伤害着他的一片真心，平日里精彩绝伦的文采此时都化作了伤人的利器，毫不留情的倾泻而出，刺得他椎心刻骨。那双刻薄的嘴唇是那么可恨，口无遮拦，又是那么诱人，泛着亮亮的水泽，让人想要狠狠地堵住这张嘴，让它再也吐不出伤人的话……
怒火渐渐蒸腾成欲望，方乔手里不自觉地用力，掐的晏子诚下巴生疼，晏子诚停了下了嘴里的话，皱着眉盯着他。
方乔回看着他，心里的野兽咆哮而过，他再也遏制不住火热的渴望，猛地凑上去，用力地吻上了晏子诚的嘴唇，不顾他下意识地挣扎，摁住他的双手，一用力，就把他推倒在床上。
晏子诚已经傻掉了，满眼都是方乔放大了的英俊的面孔，惊讶的浑身僵硬。
方乔懒得理会他在想什么，使劲撬开他紧闭着的嘴唇，灵活的舌头探进去，直直舔舐到对方喉咙的最深处，凶猛的像一只野兽，恨不得将身下的男人吞食殆尽。
晏子诚身体虚弱，推不开他，而在口腔里肆虐的舌头又太过灵巧，直逼得他浑身发烫，不由自主的随之起舞，渐渐地，他的挣扎变弱了，眼神也迷蒙起来，最后甚至伸手揽上了方乔的脖子。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病房里一时充满了细微黏腻的水声。
当方乔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晏子诚已经浑身乏力，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晏子诚，你说得对，你没有我这样的朋友。”方乔眼里闪烁着欲望，凑到他耳边，嗓音沙哑，“因为我，从来都不想当你的朋友。”
方乔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只留下晏子诚一个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嘴唇上仍然残留着火热的感觉，晏子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那里已经微微红肿了，很明显是刚刚被侵犯过的模样，他愣了愣，忍不住红了脸。
晏子诚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和别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他身体不好，连带着欲望也就淡薄，就算心理上喜欢某个人，生理上也不会有太多的渴求，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就这么清心寡欲的过了下来，一直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可是刚才……当方乔结实炽热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唇舌凶猛的进犯着自己，甚至下身不自觉的磨蹭顶撞着他的大腿的时候，晏子诚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热，燥热得四肢发软，心如擂鼓，随之泛起的，还有强烈的空虚感……
那就是欲望吗？当男生年轻火热的肉体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打从骨髓里冒出来的滚烫的渴望，就是欲望吗？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夜店里五颜六色的流光，还有站在舞台中央，身材结实舞姿性感，面容帅气英俊的男生，仰头朝着自己微笑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方乔，迷人的让人挪不开眼，就那么硬生生的撞进了他的脑海……
晏子诚琢磨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林杭拖着华丽的嗓子高调登场，“嘿，晏学长～我来看你啦！”
晏子诚心里正想着十八禁的东西，被林杭的突击弄得措手不及，猛地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咦？”林杭愣了愣，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指着晏子诚红肿的嘴唇大叫起来，“天哪！方乔居然真的对你下手了啊啊啊！！”
“……”路过的护士听到动静，好奇的探进头来。
晏子诚脸都绿了，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个二货。
五分钟之后，林杭终于冷静下来，神经兮兮的跑过去合上房门，然后一屁股坐到床边，一脸八卦的盯着晏子诚。
晏子诚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你看我干嘛？”
“学长学长～求八卦～”林杭眨眨桃花眼，软着嗓子说。
晏子诚默默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的说：“没有八卦。”
“不可能！”林杭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问，“方乔怎么跟你表白的？”
“他……没有表白……”晏子诚含含糊糊地糊弄了一句。心里犯嘀咕，刚才的强吻算是表白吗？那个……应该算是喜欢的意思吧……？
林杭露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嘴里小声嘟囔着，“不可能啊……方乔那小子，从好多年以前就开始计划了，怎么可能没表白呢……”
……好多年前？晏子诚心里一动，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他能计划得了什么，肯定很无聊。”
林杭“噗嗤”一声笑了，一脸遇到革命同志的表情，连连点头，把方乔的小秘密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是啊是啊，就是超级无聊超级幼稚的那种表白计划！我跟你说啊……”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三年前，方乔第一次见到晏子诚，惊为天人一见钟情的那个时候。
那时方乔的心思还很稚嫩，脑海里还充满了电视剧吹出来的粉红色泡泡，幻想出来的告白场景自然也美好得脱离实际。
高中时候的晏子诚，总是一身干干净净的学生制服，身姿挺拔，清瘦俊逸，走在秋日午后温暖的林间小道上，微风吹拂，衣角翻飞的时候，整个人美得就像是一幅画，看得方乔挪不开眼睛，直直刻进了他的心里。
所以，出于这样的情结，方乔制定了自己的表白计划。
“……找一个天气最好的秋日的午后，穿着最帅气最好看的衣服，把你约到阳光最好最温暖的那个街角，然后用他最好听最动人的声音，跟你表白。”林杭回忆着当时描述着这幅场景的一脸认真的方乔，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他当时啊，一句话一个‘最’字，浑身都冒傻气，我听得都快笑死了……”
林杭的描述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很容易引人遐想，晏子诚靠坐在床头，微微抬头，正好能看到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明亮的，温柔的，就像是方乔这个人，关怀都着笔在不起眼的地方，爱情都倾付在那个人不知道的时候……
他好像能看得到三年前的方乔，用一种认真到近乎偏执的表情，把自己心里最美最美的愿望说出来的样子。也好像能看得到秋日午后的林荫道上，穿着一身帅气衣服的高大男生，脸上带着俊朗的笑容，向自己伸出手的样子……
那些画面都很美好，像是浸润了甜甜的糖水，让他的心都柔软了起来。
晏子诚，原来在你追逐着杨泽的时候，也有人一直在背后追逐着你……
你多傻，都不愿意回头看一眼，平白错过了多少好时光……
这一刻，晏子诚清晰地听到了伤疤剥落的声音，清脆的就像是水晶琉璃，落地就碎成一抹流光，在阳光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 下回预告：
方乔，你愿意对我……？
下一回：学长，告白
☆、18 学长，告白
方乔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对上了晏子诚看过来的目光，平日里总是冷冷清清的男生难得的柔和了眉眼，唇边带笑，眼里藏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方乔愣了愣，心里有些沮丧。
他跟晏子诚说了不过三句就吵了起来，没想到林杭的三句话却这么管用，能把人直接逗笑了。
他心里郁闷，把刚刚买回来的盒饭递给晏子诚，也不搭理翘首以盼的林杭，一屁股坐到一边，闷头吃起饭来。
“方乔，我的饭呢？”林杭不乐意了，他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赶来看晏子诚，还帮他敲边鼓追男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没你的份儿。”方乔三两口把饭吃完，站起来就把林杭往外赶，“行了行了，你要是饿就快点儿出去吃饭去，别在这儿碍眼。”
“方乔，你好样的！”林杭气极，瞪了他一眼，甩门走了。
他一走，屋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晏子诚垂着眉眼，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饭，一句话都没说。方乔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一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之前怒火冲上脑子，一时冲动就扑倒了晏子诚，现在掉回头去想想，他简直就想抽死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在什么都没准备好的时候，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就亲上去了！明明几分钟之前还在吵架啊啊啊！他真怕晏子诚会和他绝交，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呃，学长……”方乔犹犹豫豫的试探。
晏子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饭菜放到一边，正色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男生，“方乔，我从林杭那里听说了，你的表白计划。”
“……哈？”方乔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晏子诚会提到这茬，三年多过去了，那个年少时期定下的表白计划早已经变得模糊了，方乔努力回忆了一下，顿时觉得一阵窘迫，“呃，学长，那个东西……那个东西……”
现在看起来，那个计划真的太幼稚了，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主义和粉红色的少女梦幻，只是回想一下，都让方乔脸红。他在心里大骂林杭，说什么不好，非要跟晏子诚说这个！
晏子诚看着他尴尬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清了清嗓子，“方乔，你看。现在是十二月，清爽的秋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下午三点，已经不是阳光温暖的午后了。我们也并没有站在漂亮的街角，而是呆在这间狭小的病房里。我眼睛上缠着绷带，你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我们都没有打扮得很帅气……”
方乔听着他轻柔的话语，隐约猜到了什么，眼睛越睁越大。
“……我们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符合你的表白计划。”晏子诚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笑着把话说完，“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你愿不愿意，在这样一个冬天的下午，在这样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天气，在这样一间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小屋子里……对着一个一点都不帅气的我，表白呢？”
惊喜来得太突然，方乔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晏子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晏子诚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阵沉默，不由得皱了皱眉。
“学长……我，我愿意！”方乔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握住晏子诚的肩膀，激动地大喊，“我当然愿意！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他的嗓子有些沙哑，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根本不是他最好听的声音。
他的表白计划彻底泡汤了，一样都没有达成。但是此时此刻，那些细枝末节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晏子诚接受他的告白了啊！
拥吻的感觉很美，并不亚于秋日午后，美丽温柔的阳光。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晏子诚收到了一张支票和一封律师函。
支票是张家兄弟给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息事宁人。张容凌似乎也正在上大学的样子，如果因为打人被追究责任，很有可能会被记过。张容和会做出这样的和解也是可以预料的。
为了表示诚意，张容和还带着弟弟亲自来赔礼道歉。
“晏先生，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的错，容凌也已经反省过了，这次就是来给你道歉的。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北京这么大，我们遇到也算是缘分，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做个朋友？”张容和递出一张名片，语气温和，神色真诚。
与他的态度不同，张容凌一直抱着手臂站在病房门口，一脸不忿，几次想要开口，都硬是憋回去了。
方乔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心里感慨这个张容和是只老狐狸。其实张容凌也是无辜，被晏子诚故意激怒，当了枪使，还平白背上一个打架斗殴，致人住院的恶名，巴巴地跑来赔礼道歉，估计心里正委屈着。张容和却是能忍气吞声，面上半丝不快都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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