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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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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夫主,你怎么还这样说我?”说完,竟不顾在场那些晚辈而掩袖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真是笑话,阿芙及颖川公主的土地现在都捏在你的手里,那都是富饶之地,陛下亲自挑选的,即使是灾年,那儿每年的产量也是极高的,又怎会入不敷出?弟妹,你就算要狡辩也要寻个合理的来说?”袁氏道。

谢怊越想越觉得长嫂说得对,现在看温娇是越发不顺眼了。

“夫主,我没有。”温娇这回顾不上在别人面前出丑,也要让丈夫重新对她有信心,哭爬着向谢怊而去,一展可怜之态。

无奈这回她如何的哭,谢怊的神色也没有松过,他因为信任她,才把府里的大权都交给她,可看看她都干了什么事?现在看到她竟然抓着他的袖子哭泣,心中怒气一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袖子,把手就给了温娇一巴掌,“丢脸的东西,现在还有脸面痛哭。”

这一巴掌虽然响,但是依谢怊那长年吃散纵情声色的人,这巴掌打在脸上实在不太痛,但是丢人啊,温娇难以置信地伸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活了这半辈子,就属今天最丢人,“夫主?”

袁氏对于温娇当众被打耳光没有丝毫的同情,仅仅只是瞟了一眼,“小叔,歇歇气,既然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不争气的东西,你又何必与她计较?”

谢芙也劝道:“爹,您就下下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谢怊这才端正坐姿,连眼角也没看向温娇,“大嫂与阿芙说得是。”

底下的小辈们却悄悄的议论纷纷,惟有不在圈子里的谢菱神色难堪,与其母一般脸色苍白,这一巴掌不但温娇失了脸面,她谢菱同样也丢脸。

如果仅仅只是挨了一巴掌,尚且未能令温娇感觉到天塌下来的感觉,接下来袁氏的话就真的比挨巴掌还难受了。

袁氏喝了一口酪浆,方才语重心长地道:“小叔,虽然我们这些个士族出身的人不应该过于讲究金钱,但是一大家子总得要吃饭,终究离不开一个钱字,小叔,你说是不是?”

谢怊点点头表示赞同大嫂的话。

“既然你也认同我的话,那颖川公主与阿芙的封地就不应该将由弟妹打理了,她若是再把账目做成这样,那就真的害了阿芙,本来依朝廷律例,阿芙有自己的封地已经足够了,陛下把颖川公主名下的封地也一并归于阿芙,那用意真的是天下皆知,这本来就是阿芙将来安身立命的资本,你身为她的父亲,也要多多为她打算才是。”这一番话说得动人于情,又合情合理,再加上袁氏此时脸上的严肃,真的是恰到了好处。

谢芙的嘴角微微一笑,袁氏这外援她还是找对了,这番话一出,父亲也没有理由好驳斥,她自当合情合理地拿回本来就属于她的一切。

只要与钱财有关的事情,温娇就顾不得颜面的问题,急忙把那捂着半边脸的手放下,“没想到长房也要贪图阿芙的这点钱财?阿芙年幼又岂能自己打理?到头来岂不是你们长房得利?”她的话说得又快又尖锐,声音拨高了不少。

“放肆,”袁氏怒拍着长案道,一双本来就严厉的眼睛此刻更是盛满盛怒,“真是岂有此理,做贼的喊捉贼,看看你的这些账目,谁才是那个贪财的人?我又岂会贪图阿芙这小娃娃的钱财?莫用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怊也怒道:“混账的东西,还不快给大嫂道歉。”

温娇又壮了壮胆子,第一次没有听从丈夫的话,而是又绷着脸道:“你把这钱财吞吃到肚子里,将来阿芙又如何能逼得你吐出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大嫂,你的礼又读到哪去了?”最后反问的话已经是温娇为了守住钱财最后的疯狂,此时她已经不记得要去惧怕丈夫与大嫂了。

袁氏活了大半辈子又有谁真的这样与她说过话?质疑她的为人?气得手都有些发抖了,“弟妹,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又何须那么快做判断?”

“大嫂还有何‘英明’的决策?”温娇两眼紧紧盯着袁氏寸步不让地讽道。

袁氏怒极反笑,现在她倒是镇定下来,轻啖了一口酪浆,“阿芙年十五,也快是要出阁的人了,已经是能为自己做主了,这封地自由她自己打理为妥,弟妹,你说是不是?再者我听闻颖川公主昔日的第一女官就曾管理过这些账目,阿芙,可有此事?”

“有,汤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至今眼还没花。”谢芙恭敬地道,这话说得极为有水准,一句眼还没花,就表示仍能管理事务。

“汤妪。”

做了雕像许久的汤妪这才恭敬地步出到正堂的中央,行了大礼后,才道:“奴才在。”

袁氏这回看向有些愣住的温娇,“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我当然不适合管,可你这连账也做得虚假的人看来更加不适合管,惟有阿芙才有这个资格。”

温娇只能如石化般定定地看着袁氏那一张一合的口,钱没了,都飞了。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空洞洞的,她仿佛记得昔日在娘家时饿肚子的滋味,那时候她就在想这辈子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了。

“大嫂,我看她也不适合再管家了,反正还要过继一个螟蛉子给阿芙的亲娘,不如这账还是一并将由汤妪来打点吧。日后再觅合适人选。”谢怊现在是一点也不放心把这当家大权交给温娇的手上,看看她都干了什么事?

“小叔思虑周详,暂时就这样办吧。”袁氏点头同意。

一重接一重的打击让温娇难以承受,一口鲜血喷出,就那样直挺挺地倒下去,而谢怊却怕被她的鲜血喷到身上,立刻弹跳到一边。

谢菱却是极快地冲到主位的坐榻上扶住母亲的身体,“娘”忙给温娇揉揉胸口。

谢芙也过去扶起了温娇,“二娘,你没事吧?要不宣大夫来看看?”

温娇不看谢芙的脸犹可,一看就颤着手指指着谢芙道:“你好”还没说完,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娘。”

“二娘。”

谢芙和谢菱都同时喊了一声,谢芙急忙道:“来人,快点把夫人扶回去,宣大夫来看看。”

谢菱看着人把母亲扶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埋怨地瞪了眼谢芙,她娘会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真是越来没有规矩了。”袁氏看着谢菱就那样出去了,不喜地道。

“大嫂别和她一个小孩子家计较。”谢怊又坐回长案的一旁,亲自给袁氏倒了碗酪浆,“都怪她娘没教好。”

袁氏嘴角咧了咧,“小叔,你这个家真的得好好整整了,阿芙,你还不快去为你娘挑一个合适的螟蛉人。”

谢芙这才起身往那群妾侍走去,当然她的美目很自然地人群里搜索着某个单薄的小身板,但是很可惜,那个有着如狼般眼睛的男孩没有出现在此地,秀眉微皱,谢十连这个机会都不懂得把握,看来她对他的期待还是过高了。

她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从阿秋处得来的消息,这些庶出子里面,她还是看好谢十的,毕竟他的年龄更合适,但既然他如此不懂得变通,她还要他何用?她不再去想那个叫谢十的男孩子,而是把目光投注到那几个同样是她庶出弟弟的面前。

出于对彩妾侍的印象不错,她刻意地多看了几眼她的儿子,还不错,天庭尚算饱满,只是嘴唇似乎有些薄,不过比起其他几个倒是更好一些,于是她伸手准备牵起那个年方七岁的小男孩。

彩妾侍看到这一幕,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只要走出这一步,儿子将来必定前程如锦。

“等一下。”

第三十八章誓言

听到这一声属于变声期的男孩的声音,谢芙的动作顿了顿,在那个男孩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但是当她转头看向男孩的时候,却是板着一张脸:“你是谁?凭什么阻止我?”

谢十整了整身上打个补丁的衣服,抬着头骄傲地道:“我也是父亲的孩子,自然也有资格参加这次的遴选。”

小男孩的傲气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一张舍我其谁的臭屁脸孔让在场的人都有几分忍俊不禁,不知该说他自大还是不自量力。

原本与谢怊正说话,对这些事情不甚感兴趣的袁氏也抬头看着那大门口冒出来的身影,这男孩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挑眉看向谢怊,只看到后者也是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这小叔这些年确实荒唐过头了。

“哦?原来你也是父亲的孩子,既然这样,那自然有资格参加遴选。”谢芙展颜笑道,看了谢十眼中的惊喜,她又慢悠悠地道:“但是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呢?父亲的庶生子可不止你一个。”手中的折扇又摇了摇,一派的悠闲。

彩妾侍也紧张地看向谢十,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会半路杀出了个谢十?她的一双媚眼在谢芙的脸上看了看,意图看出些许端倪,但让她失望的是这小郡主一如既往的难以让人看穿其心中的想法。

谢十如勇士般走近谢芙,在她的面前跪坐下来,仰着头看着她道:“长姐要为颖川公主挑选螟蛉子无非是要一个能保护长姐的人?我谢十可以对天发誓,有生之年都会把长姐当成生母看待,誓死也会保护长姐。”男孩的声音很响,但更响的是他发的誓。

谢芙微微一愣,一双美目微眯了起来,心头有异样的感觉在微微荡漾,不管这男孩说得是真是假,最起码他抓住了自己最真的的心思。

谢蔷因为这几句话,手中的酪浆微微洒了出来,溅到衣衫上,就连她旁边的袁珏也被洒上了不少。

袁珏的眼睛颇有些嫉妒地看着谢芙,她也一样是独女出身,母亲逝世后同样不见容于继母,这才会千里迢迢的前来投靠姨母,她为什么就没有谢芙的幸运?无论是在家族中的地位还是钱财,她没有一样如谢芙,老天不公,她暗暗地骂道。

彩妾侍暗暗掐着自己的儿子的大腿,想让他说几句如谢十般打动人心的话语,无奈儿子只是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一点也不明白生母的暗示,恼得她真的狠狠地掐了儿子一把,惹来儿子“啊”的一声,然后含泪道:“娘,你为什么掐我?”

这声音喊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彩妾侍及她的儿子身上,顿时彩妾侍就尴尬起来,脸红地把身子向后挪了挪,暗中颇为气忿地瞥了眼儿子,真是竖子不可谋也。

谢芙瞟了眼彩妾侍那双不甘的媚眼,虽有不甘却又无奈,最后慢慢地转化成认命,这个女子的心地倒也不坏,只可惜她一早相中的是谢十,半晌后这才慎重地蹲下来语气凝重地问道:“即使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即使付出你的生命也一样?”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谢十掷地有声地道,因为谢芙靠得近,他终于有机会看清楚她的长相,顿时脸现惊色,这不是那天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吗?他,不对,她居然是他的长姐?

谢芙也不在乎让他看清楚她的样子,只见这男孩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很快就平静下来,并没有在这个场合说些不适宜的话,只是那双如狼般的眼睛多了几分热忱。

谢十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天厨房的人对他好了那么多,还给他准备的吃食也丰富起来,原来原来这都是她在背后安排的,不然又有谁会卖她的账?想到这里,他应该感觉到屈辱才对?应该感觉到她不过是可怜他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却是一热,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惟有高昂着头。

谢芙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她与他是如此的相像,只因为别人的一点点温暖触及到心房就会感动,伸手揉了揉他有些蓬乱的头发,嗯,发质不太好,有些硬又有些黄,看来这些年是吃了不少苦,悄语道:“记住你今天说得话。”然后才道:“你现在还不是大丈夫。”

谢十只是有些呆怔地看着眼前的笑颜,那颜色如春天一般明媚,如夏日般温暖,唯独没有秋之萧瑟,冬之寒凉。许多年过去之后,他才发觉他一生追逐与想要的不过是这一抹难忘的微笑永远如花般绽放。

谢芙起身,裙摆微转,向主位的袁氏与谢怊走去,在他们面前跪坐好,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

“都选好了?”袁氏明知故问道。

“回大伯母的话,选好了。”谢芙仍是那派悠闲地道。

“孩子,你上前来。”袁氏朝谢十招招手。

谢十这才从那抹微笑中挣扎出来,小心而谨慎地目前跪坐在木榻之下,用自己仅会的礼仪行了一个不算标准,但又十分恭敬的礼。

“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今后就要好好听你长姐的话。”袁氏叮嘱道,看到谢十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才看向谢怊,“小叔,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温娇也是的,好歹也是谢氏的骨肉,怎么能让他穿得如此寒酸?真是丢我们谢家的颜面。”如果温娇还在座,肯定又要再度吐血。

谢怊陌生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有一个这么大的庶生子吗?听到长嫂问话,他下意识地就答道,“我不知道。”

这是什么答案?袁氏不悦地看着这不争气的小叔,“身为人父竟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认得?”

谢芙瞥了眼父亲不自在的神色,解围道:“大伯母,其实父亲日理万机,有些事没有留意到实属正常。”

谢怊也忙道:“是啊,阿芙说得对,对于内宅之事我多有疏忽。”不过当他看向谢十的时候,他实在对这个孩子没有印象,不禁疑道:“这真的是我的孩子?”

谢芙对汤妪使了个眼色,汤妪即会意地上前道:“郎主不记得了?这孩子出生于建元元年的,那年陛下又改了年号,而公主也在那年沉疴于床。”这话很淡,但是可见这老妇对于颖川公主逝世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谢怊果然变了颜色,他终于想起了与亡妻的那场争执所为何来了?看向谢十的目光开始复杂起来,他终于想起了他并未给这个孩子命名。

“既然父亲同意把他过继到母亲的名下,不如把这个命名的机会让给阿芙?”阿芙征询着父亲的意见。

谢怊脸有些潮红地点点头,“阿芙随意即可。”

“随意就不好了,对于母亲托梦之事,阿芙始终铭记在心,对于这个有缘份的弟弟,阿芙早已准备好了名字。”谢芙伸手从汤妪处接过那张早已写好的白纸,轻轻展开。

谢十忍不住抬头看向那张白纸,上面仅有一个字,这个字他刚好还认得,突然忍不住心头一热,他终于有一个正式的大名了。

“攸字有安闲长远的意思,你往后就叫做谢攸。”谢芙脸带微笑地道。

谢十从那热度之中回归,他定定地看着那张纸上龙飞凤舞的字,又看了看谢芙的容颜,读懂了她的暗示,他朝谢芙微微一拜,“阿攸谢长姐赐名。”

在此刻不大光亮的正堂当中,谢十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名叫谢攸的人生从这里开始。

用过晚膳之后,在那晕黄的灯光当中,几个年轻的女子仍是不识愁滋味的在互相笑闹着,而袁氏与谢芙两人却是相坐而谈。

袁氏接过仆人从温娇处拿来的檀香木盒子,轻轻地递到谢芙的手上,“阿芙,这是你要求的,我都已替你办到了。只是这么多年来,可能你那继母贪了不少。”温娇的贪财实在是她始料未及的。

为了这个小盒子里的内容,谢芙谋划了这么久,当它终于到了她的手中之时,她突然感到十分的感慨,伸手接过,连看也没有看,而是直接的把它交给了同样感慨万分的汤妪手中。

“大伯母的恩情,阿芙永生都不会忘记。”阿芙凝重地道,“二娘拿走的就当阿芙送给她了,再去计较就显得我的小家子气了。”

袁氏拍拍她的手,“傻孩子,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这里面最大的功劳是你自己,没有你周详的计划,这件事也难办成。”她说的是事实,即使她是长房的大夫人,没有十足的理由,她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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