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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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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颇有几分一笑泯恩愁的感觉。

王恺一把抱过那张琴,“我最近谱了一首曲子,阿钰愿意做那第一个听众吗?”

玉真子笑道:“洗耳恭听。”王恺的琴音是洛阳一绝,一如他的字,少年时期,他们就是这样才会惺惺相惜。

她歪着头听着他弹奏的曲子,看着那在红灯笼下如下凡仙子般的脸庞,如果当年没有那个人的介入,也许她会喜欢上这个多才多艺的男子也不一定。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就像现在他演奏的曲子一般,有着那淡淡的遗憾的味道。

桂花依然在飘零,洒在两人的头上、身上,远远看去,两人就像那画中的人物似的,躲在暗处的奴仆也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谢芙回到府邸时已是将近午夜时分了,汤妪一看到她就免不了唠叨,她忙安抚了几句,然后就支使她去备洗澡水,让耳根清净一些,最近汤妪的唠叨有加强的趋势。

汤妮侍候谢芙脱衣的时候,突然看到她的脖子上有红印,顿时一怔,然后道:“郡主,你脖子上怎么有印子?”

谢芙这才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脖子,肯定是冉溥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迹,该死,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于是赶紧道:“没有什么,只是刚好被蚁子咬了。”下回她一定要向他抱怨一番。

远处被比喻成蚁子的人不禁打了个哈啾,阿一惊道:“将军,可是着凉了?”

冉溥摆摆手道:“没事。”脸上带着微笑,八成又是那个小丫头不知在背后编派他什么?

汤妪上前查看了一下那痕迹,皱眉道;“郡主,初冬季节都快来临了,又怎么会有蚊子?老奴看这像是什么东西咬的?”

谢芙忙道:“估计是马车里有些不干净,妪,明儿带人去把马车清洗一遍吧。”看到汤妪仍有些怀疑,她忙缩了缩肩,“好冷。”

汤妪这才赶紧让她坐到澡桶里,她没成过亲,但是也看得出这印记不像是谢芙说的那样。心里微微怀疑,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翌日,十月初七,黄历上这天是吉日,谢芙又前往皇宫了,她要亲自守护在舅舅的身边,这样她才能安心。

十月初九,早晨天气还睛朗,但晌午时分开始刮起大风,洛阳城的气氛似乎变得紧张起来。

第五十二章螳螂与黄雀

贾皇后坐在红木云纹长案后面,那一张黑胖的脸上挂着肃杀之气,底下几个身着劲装的男子跪在下面,正等着她的指示。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贾皇后这才站起来,挥一挥身上的凤袍。

“皇后娘娘,一切都备妥了,贤王殿下已经带人包围了洛阳城,太师大人更是亲自镇守着内城,宫里也是铁网一片,禁卫军全按我们的安排布署妥当了。

贾皇后微微一笑,看在别人的眼里特别寒碜,她弯腰拿起桌子上的白瓷瓶子,忍了那么久,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只要事后再收拾贤王,那么将万无一失。

“我贾家多年所做的努力又岂会被你们三言两语就瓦解了?等解决了那个白痴,就轮到姓王的老牝妇及那个贱丫头,洛阳尽归我,天下也尽归我。,贾皇后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才大踏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走,到白痴的寝宫去。”

深秋的夜里,宫里的回廊处没有一个宦官及宫娥走动,到处都只有身穿铠甲的禁卫军跑动的声音,带着那强劲的秋风,回廊处只有贾皇后带着穿着一身铠甲的桓衡等大批人杀进了司马哀的寝宫。

此时的司马袁袁正与谢芙玩着棋子,只见他把白棋落在一个角上,然后大笑道:“阿芙,你输了,我的黑棋赢了。”

谢芙却笑着反驳,“舅舅,你耍赖,举手无回大丈夫,你可是悔棋了。

“没有,没有,朕说没有就没有。”司马哀拼命摇头道,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刚刚下了两步的事情。

“阿芙不管,舅舅就是耍赖。”谢芙笑着指责道。

甥舅两人正因为一步棋互相笑闹着,贾皇后早已是听闻了这笑声,颇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伸手大力的推开宫门,一把将那上前正要部询的宦官推开,带着风声跨进这偏殿之内。

“陛下与阿芙倒是好兴致,深夜仍在此下棋取乐?”她拍了拍手,那大殿的门又关了起来。

司马哀一看到皇后的黑脸,就怒道:“皇后,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呢,怎么就敢私自出椒房殿?哼,你居然把联的命令当成了耳边风?”然后又看到她身后站着的桓衡及一干身穿铠甲的兵士,他就气得上前指着桓衡,“朕不是说不许他再进宫的吗?皇后,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

贾皇后冷笑地挑了挑眉道:“陛下,臣妾就是私自出椒房殿了,你能拿臣妾怎么办?”瞄了一眼脸带嘲讽地桓衡,“臣妾许他进宫的。”然后怪笑了一会儿,“陛下,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你,你,你,联要废了你。”司马袁被她的态度气得跳脚起来,又嚷出了废后的话,贾皇后从来未试过这样与他说话。

贾皇后逼近司马袁,“陛下,现在是臣妾要废了你,你这个白痴凭什么坐在皇位上,当年没有我,你那死鬼老爹也不可能让你继位,你能有今天,都是靠我,居然还敢甩脸色给我青?司马哀,你就是一个道道地地的白痴。她肥胖的手指不停地戳着司马哀的胸膛,逼得他节节往后退。

“你!你你这个恶妇。”司马哀怔了怔,然后才怒道,从来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过话,父皇临终时说过他是帝王,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朕朕饶不过。”眼前这个肥黑女人一口一个白痴深深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小的时候他就常听宫人们在背后这样议论他,但当时那些人都被父皇赐死了。

“哈哈哈,陛下,现在是你要跪下来求臣妾饶了你的时候。”贾皇后猖狂地笑道。

谢芙看到舅舅那怒急而胀红的脸,正要上前去支援他,桓衡这小人却上前挡住她的路,“谢芙,你我之间的账是不是要算一算?”

“桓衡,你这个小人。”谢芙冷笑了一声。“走开,别挡我的路。

桓衡却一把抓住谢芙的手腕,恶根狠狠地说:“谢芙,你居然设计陷害我,毁我的名誉?那天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是又怎么样?”谢芙挑眉看着那张令她恶心的脸,不退反进,“你桓衡哪算是什么名士?不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小人?你想要杀我来获得权力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桓衡怔愣了一会儿,她什么时候知道的?“谢菱告诉你的?”

“是老天告诉我的,小人。”谢芙趁他怔愣,用尽力气甩开了桓衡的手,“这笔账你不跟我算,我也会跟你算的。”撂下这句话,她冲到司马哀的身边,看到舅舅被贾皇后攻击碍没有还口之力,她忙把舅舅拉到身后,“贾皇后,你别开口闭口骂我的舅舅是白痴,你这个矮胖痴肥的黑女人。”她毫不留情地揭她的短。

“谢芙,又是你这个贱丫头。”贾皇后脸上的猖狂转而变成了狞狰,好,你这贱丫头也在,那我就把你们这对甥舅俩都送到黄泉去做伴。”她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瓷瓶子,温柔而恐怖地托着那瓷瓶子,然后那双小眼睛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地道:“这是上好的鹤顶红,你看我对你们多好。”

“阿芙。”司马哀忙把谢芙护在怀里,这个时候他又记得他才是长辈,“来人,快来人,贾皇后要谋杀朕”

“你喊吧,尽管喊,现在整个宫里没有人会听你的。”贾皇后朝后边削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抓住司马哀及谢芙。

谢芙看到舅舅那变得苍白的脸,心里一疼,这个时候,他仍要把她安置在怀中,是哪个混蛋说他是白痴的?她感动她抬头看着司马哀,道:“舅舅,别怕,阿芙会保护你的。”她说着曾经的许诺。

“阿芙,是舅舅没用。”司马哀抱着她退后一步,就连他也感觉到这次凶多吉少了,就连平日里的贴身侍卫荆楚也不见了。

“舅舅是陛下,又怎么会没用呢?”谢芙给他鼓励。

“都快要死了,还有那么多废话要说?到黄泉去再说个够吧。”贾皇后讽笑道。

谢芙一把将司马哀拉到身后,档在他的身前,笑看着贾皇后,“那可未必,舅母,你这人就有一点不好,就是开心得太早了。”

“贱丫头,就是这张嘴最讨人嫌。”贾皇后沉着道,挥一挥手,示意那些人快点把这对没有反抗能力的甥舅抓起来。

“娘娘,谢芙那个贱人可否并由我来处置?”桓衡恨恨地看着谢芙道,他会想尽办法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贾皇后瞄了一眼桓衡那张因恨意而扭曲的脸,“也好,那个贱丫头就安给你吧。”

“还没抓到人,就开始讨论分配的问题,我说你们两人真的高兴得太早了。谢芙拉着司马哀往后退了退,摇着头笑了笑,然后用手拍了三掌。

荆楚突然从藏身处跳出来,档在司马哀与谢芙的身前,与那几名冲上来的兵士交起了手,刀光剑影中,他很快就占了上风。

贾皇后与桓衡都怔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一张大网从高处落下,把她们及所带来的人都网了起来,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把那网一收,让桓衡等人都没有拔剑的机会瞬间就倒在地上,然后后网越收越紧。

贾皇后懵了,肥胖的身躯在网中挣扎,怎么会这样的?谢芙与司马哀的声音渐渐地传到她耳中。

“阿芙,舅舅演得怎么样?”司马哀笑着想要赞赏地看着谢芙。

谢芙笑道:“舅舅真棒,现在舅母原形毕露,看她还往哪逃?舅舅,你说她的脸这回是不是要黑绿黑绿的?”

“我看也要。”司马哀点头同意。

贾皇后的脸色大变,果然就是黑绿色的,“你们这两个混球,以为这样就有用了吗?我们贾家现在把整个洛阳城都包围了,我劝你们快点放开我

谢芙上前蹲下来,伸手从网中把贾皇后手中的白瓷瓶子抢在手上,摇了摇,“这可是舅母弑君的证据,阿芙替你保存起来。”然后又看了眼被缴了长剑惨白着脸色的桓衡,“小人,你现在还是为自己的小命多多祈祷吧。

“贱丫头,你最好快点放了我,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命。”贾皇后色厉内茬地喝道。

“舅母,你以为我在这里布了局,外面就会没有布署吗?”谢芙摇着头笑了笑,“舅母真不知道你以前的聪明劲儿到哪去了?”

贾皇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明媚的少女,外面渐渐传来打杀的声音,听得她的心这回也在打颤,这臭丫头如何得到她的计划?“贱丫头

“舅母真吵,舅舅,让人封了她的口。”谢芙建议道。

洛阳城外,王谢两家接手的护城兵一分为二,互相对峙着,一部分站到那长得如光华霁月的贤王司马觉的身边,而另一部分却围在王恺及谢恪的身边,王谢两家都把重要的人派到这个关卡上。

贤王的脸上满是微笑,“谢兄,阿恺,看来我要赢定了,贾家在这个位置上经营多年,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拿得下这控兵权,我劝你们还不如归顺我,他日我登基为帝,肯定少不了你们俩的好处。

谢恪本来就是个血性的汉子,虽然知道司马觉要谋反,但没想到他是自己想称帝,“贤王真是有愧先帝给的称号啊!你要我投降,还不如杀了我比较快,我谢恪是不会放过你这乱臣贼子的。”他把手中的长剑挡在身前,骑在马上眯着眼道。

王恺绽出一抹令天地夫色的笑容,“我王恺虽然没有谢叔那般的气魄,但也不是孬种,贤王殿下,看来你的好意,恺终要拒绝了。”

“好侄儿。”谢恪拍拍王恺的肩膀,这种情况在他们的意料当中,时间过于紧促,能获得一半的兵力已经很理想了,现在就看能不能坚持到暗中调派的兵马赶来回救洛阳。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司马觉的俊脸一沉,然后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谢恪大笑出声,然后一马当先冲了上去,长剑当空,几次挥舞之下有几名兵士就死在他的剑下。

贤王司马觉骑着马退后一步,然后噙着一抹笑看着眼前这一幕,两军交战,就算谢恪再如何勇猛,王恺再如何有谋,这结局已经是定了的。看了一眼战局,他朝身边的谋士道:“冉将军到了没有?”

“殿下,按时辰,他应该要出现了。

“那就好,有他的支援,我就可以杀进洛阳,就以清君侧为名把贾家都一网打尽,那个白痴一死,我自然就是新的帝王。”贤王的眼睛闪着贪婪之光。

洛阳城里也是一片战火纷飞的样子,所有的人都缩在家里,连窗都不敢打开,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纷纷找那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朝廷三公都带人打了起来,贾太师的人节节败退,不敌王谢两家联手的势力。

“报,大人,我们在皇宫西门的人都被打败了”

“报”

贾太师听着这一条条不利的消息,骑在马上的肥胖身躯也震了震,与身旁桓衡的父亲道:“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

“看来有人泄密了。”桓衡的父亲脸上也有几分紧张与难看,若这次谋反输了,那桓家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看来我们也不能守在这里。”贾太师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然后派人支援其他地方的人。

战况异常的激烈,谢恪与王恺的脸色越发凝重,之前还是小估了这贤王,看来他要谋反的准备也不是这一年来的事情,应该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可恨的是他们居然并未察觉。

王恺的长剑刺死了一名兵士,那鲜血喷洒到了他的身上,在白衣上开出了朵朵的血花,骑马与谢恪会合,“谢叔,看来事情不太妙。”他俊美如谪仙的脸庞从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可恶,如果我们早有所备,又岂会被他逼成这样?”谢恪转手,长剑往后刺中了价袭他的人,然后收剑回前,同样沉着脸道。“现今之计就是守住,皇宫与洛阳城都不用我们担心,若我们拦不住贤王的人马,那就真的是糟了。

贤王司马觉的神情一直都是轻松愉悦的,想当年大多数的人都不赞成司马哀继位,主张应传位给他的大有人在,没想到皇兄最后还是选了那个白痴,这口气他忍了几十年,今天终于可以出了这口气,俊目看到不远处有大军开来,更是一亮,哈哈大笑道:“本王劝你们还是投降吧,本王可以保证不要你们的命。”

王恺也看到有大军到来的痕迹,“不妙,司马觉还留有后手。”

谢恪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大队人马靠近,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神情凝重地看着那群人奔进,带头的人坐在马上显得十分高大,渐近,他越能看清他的脸孔,皱了皱眉,这人他印象不深,“阿恺,贤王从哪找来的帮手?”

王恺一看到来人,俊美的眉就紧皱起来,“他叫冉溥,是陛下亲封的抚远大将军。”他居然带着大军杀到洛阳城郊?想到谢芙那天的话,他略微有些放心但又不是十分放心,这人究竟有何心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看来又要有一场厮杀了。”谢恪冷道,“冉溥,北地的战神,原来司马觉居然与他勾结。”

王恺伸手按住谢恪的手,“谢叔,先别急,我们看看再说。”

“阿恺?”谢恪有些诧异,看到王恺命令己方的人都回防,暂时休整,而对方也暂停了下来。

贤王司马觉看到冉溥靠近,上前拱手道:“冉将军来得真及时。”

“贤王久等了。”冉溥也作了个揖回礼。

“有冉将军的接应,本王就放心了。”司马觉笑道,“将军放心,你所求的事情,等此事一了,本王即刻兑现。”哼,等他坐上了帝王,又岂会真的答应他所求之事,上回筹的粮食都被他敲走了。

冉溥笑而不答,转身看向另一边绷着脸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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