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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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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突然转换,程七彦看见一辆豪华轿车的座位上,谭玉染与自己正在交换戒指,如同把所住心门的钥匙交予了对方,这一幕似曾相识,却又感觉无比陌生。

  突然,一个女人穿着婚纱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泪眼朦胧的看着这边。

  冰嫣!

  程七彦呼喊着妻子的名字,挣脱谭玉染的怀抱跳下车子,在川流不息的世界寻觅她的身影,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切,都放慢了步伐,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感受到的,女人缓缓倒下的身躯,血花侵染了她洁白的婚纱——我恨你,所以杀了你的妻子,而谭玉染爱你,所以我把你毁了,这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原来,是这样。

  自己好像在一个房间里,不,应该说是空间,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空间,无处不在的自己,程七彦不停转身,可是不管转到什么方向,什么角度,看到的都是自己的身影。

  自己是什么样的呢?背叛者的模样?是他背叛了妻子吗?

  那三年的记忆居然就是这样的,他逃避的原来不是记忆,而是可耻的自己!

  他握紧手心,感受到了自己的温度,不,我就是我,何时需要用其他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质疑一切,却从不怀疑自己。

  他是程七彦,一个男人,一个父亲,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痛会笑,会流泪会情动。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定位,这莫名而来的记忆,他不需要!

  “啊——”程七彦挥出拳头,打碎了那四面八方包围他的镜子,让那些虚假的自我消失。

  他还是他,他站在一片空白中。

  ……

  谭玉染被屋内响起的吼声惊动,他起身站在门口,为里面的情况担忧。

  不一会儿,洛克·冯从里面出来,“呼……”他无奈的长吁一声。

  “出什么事了吗?”谭玉染关切的问。

  洛克·冯摇了摇头,“你放心,你的朋友很好,只不过,我失败了……”

  “失败了?”谭玉染不确定洛克·冯指的是什么。

  “是的,我失败了,你朋友的精神太强悍了,我很顺利的将他催眠,然后对他灌输那些信息,引导他去接受,可你朋友的心理防御非常牢固,他拒绝接受我提供的那段记忆。”

  谭玉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洛克·冯继续道:“他刚才突然冲破了催眠状态,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想你的朋友平常应该是个敏感的人,他对外界的感触都装在了心里,但却极少有东西可以动摇他心底最深处的信念,相信自己的人,要比那些质疑自己的人更容易得到快乐,谭,听我说,如果他……或者说你们可以试着放弃那段记忆,也许你和你朋友会比现在开心许多。”

  “放弃……”谭玉染喃喃自语,那可能吗?

  第127章:怎能放弃

  七月初七的夜晚沁凉如水,而程七彦却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自己三十岁的生日,这一晚太长久,久到让人觉得会永远长眠在惊悚的梦魇里。

  整整两天后,程七彦打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眼皮,意识尚未清晰,他仰躺在床上静静的转动眼眸,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房间,过了许久,才幽幽叹了一声……是,在家里。

  程七彦捂着混沌不清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动,沉淀在脑海中的那个梦被激起了涟漪,全部浮现在眼前,他焦躁的了甩甩头。

  “谭……玉染。”程七彦含糊的叫道。

  屋内空空,无人回答。

  程七彦下床,脚步无力的迈开,整个人恍若失神一样赤~裸着身体穿梭在各个房间,“谭玉染,谭玉染……”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烦躁的踢开一间间房门,可每次都是失望。

  没有找到谭玉染,程七彦颓然坐在了饭厅的椅子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背,梦,那的确是梦,不然打碎那些镜片应该是会受伤的。

  “七彦,你醒了?”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又每次都能带来更新的认识。

  程七彦看着向他走过来的谭玉染,“你死哪儿去了?”

  “我在厨房给你做汤,心想你也快醒……”谭玉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程七彦是否有反常的地方。却不料程七彦紧紧拥住了他,这是他很少会有的举动,谭玉染反抱住他,不露痕迹的问,“怎么了?”

  “我……做噩梦了。”程七彦觉得,一个大男人以这种理由靠在别人的怀抱中,未免可笑,但他真的很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惧侵占了他。

  “呵呵,都说了是梦嘛,过去了啊,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程七彦扯住谭玉染的衣领,有些神经质的问,“昨晚季蓝死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谭玉染平静的回答,他扯下桌布把程七彦赤~裸的身躯围起来,“我到季蓝家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神志不清了,我让医生给你打了镇定剂,所以你一觉睡到现在,梦肯定是假的,你也不会相信,对吗?”

  “是,梦是假的,可季蓝跟我说的话是真的吗?她说我和你早就认识,她还说是你亲手为我做的失忆手术,你怎么解释?”程七彦握起谭玉染的手,“这双拥抱我的手,它曾经沾过我的血,对不对?”

  他们神情复杂的对望了一会儿。

  谭玉染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单膝跪在他的面前,道:“对不起七彦,我只是不想看你太痛苦,却没想到那样会伤害你……我在避免,一直都在避免这样的局面出现。”

  “那让我痛苦的到底是什么?不管有什么伤,它都是慢慢愈合的,而你却把它整个去除了,”程七彦摇头苦笑,“这让我不得不质疑。”

  “只有将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删除才能放下一生都将背负的痛苦,我想我们能够有重新开始的一天,相爱难道有错吗?”

  这番话让程七彦突然想起梦境中的画面,爱情从来不是人生的全部,假如相爱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他情愿立即和谭玉染分开,所以他否认了梦境中那些是曾经发生过的,他相信自己。

  “七彦,放弃那三年的记忆吧,那不值得你为其纠结掉将来的时光,都是过去式了,抓住眼前拥有的不好吗,你想想我,我现在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们第一次谈及这个话题,其实都在心照不宣的容忍着,但那终究是隐患。

  “我三十岁的人生又度过了多少个三年呢,那是我组成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凭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放弃?”程七彦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了。

  “你想要的无非是个答案,季蓝给你了,你还追求什么,你死死拽着这个答案,有何意义吗?它不能让时光倒流,更不能给予你更多的幸福……”谭玉染的语调瞬间变的咄咄逼人,如同一场心理战,最终他要攻下程七彦心底最后一片有所保留的城池。

  是呀,季蓝死了,找了这么多年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她也一样死在了自己面前,不是都结束了吗,七年的执念,终于能释怀了……可为什么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忽然,有什么东西蒙上了眼睛,程七彦眼前一片黑暗,“谭玉染,你干什么……”

  谭玉染没有回答,而是将他放倒在地板上,亲吻着他的大~腿,把吻一路蔓延至他的锁骨,他的耳廓,“我要你感受,只感觉我的存在,你总是想那么多,而忽略现在……”粗鲁的爱~抚肆虐程七彦的敏感处,谭玉染抬起他的腿,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进入了他。

  “嗯……”程七彦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

  干涩的皮肉摩擦,带来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受,疼痛抑或快~感,都是一人赐予,程七彦看不见,也触摸不到,只能感受着谭玉染,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的低语。

  “想一想,在你身体里的是谁……你的现在,不是依附在过去的,七彦……七彦……答应我,不再去想过去的事,放弃掉它……永远放弃!”

  这话让程七彦怅然若失,可随即,激烈的感受充斥了整个世界,过去与将来是一个天枰,而现在,他在抉择!“哈……我……好,我答应你,再也,再也不去寻找!”

  “能做到?”

  “能做到!”

  那一声承诺,如同凝成实质,掷地有声。

  程七彦的四肢缠绕住谭玉染,拥抱住他,倾听他,感受他把自己填满,再也融不进其他,他咬住谭玉染的肩膀,狠狠的用力,直到口中充满腥甜,品尝他……一切一切都是他,那些虚无缥缈根本触及不到的东西,又怎么不能放弃呢……

  放弃吧,让往事安息。

  …………

  一星期后,程七彦打理好心情,再次来到了季蓝的庄园,这里没有了进进出出的仆人,一切都寂静了,而里面的景致却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花园里的花朵,仿佛失去了明艳,好似灵魂随它们的女主人而去了。

  程七彦穿过长廊,来到了正厅,看见厅堂中央跪着一个青年,而他前面,摆放着季蓝的照片,香火缭绕过她定格在相框中的笑靥。

  良久,程七彦才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季迟……”

  季迟缓缓回过头,茶色的眼眸溢满哀伤,透过哀伤的水雾,他直直的看着程七彦。

  季迟消瘦了许多,如同活力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不再有先前的朝气和阳光笑容。

  程七彦走过去,俯身蹲在了他旁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于季蓝,程七彦无愧,而于季迟,他却觉得自己是个伤害者的形象。

  季迟挤出一个苦涩到极点的相容,不住的摇头,“不,你没有错,我知道是姐姐做了过分的事才会……我能替姐姐征求你的原谅吗?”

  程七彦不知道该说什么,原谅不是说出口就算的,何况他还做不到那么大度。

  “算了,姐姐都去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谢谢你来看她。”季迟的世界,载满了落寞。

  “我是来看你的。”

  季迟再次抬眼注视程七彦,这个总令他感到困惑不已的男人,“我……可以抱抱你吗?”

  程七彦想也没想就张开了双臂,迎接季迟的拥抱,那一刻,季迟的下巴枕在程七彦的肩膀上,有泪滑过,浸湿了衬衫。

  长廊外的花园,月季在凋零,花瓣纷纷扬扬的随风逝去,而季迟,在这个世上永无亲人,他发誓,他会为了这个拥抱而活。

  第二天,季迟带着季蓝的骨灰飞回了美国,因为她的遗嘱上说,她不喜欢北都这个城市,这里有她全部的伤和痛,即使只留有死后的一把灰,也不要待在这里。季迟遵循了她的遗愿,带着季蓝离开了这里,在美国独自守候将来。

  ……………………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进了一片普通的住宅区,徒步爬上四楼,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出租来的,潮湿而狭小的地方。

  警觉如他,也没有发现暗藏门后的人,当身后有人抱住他,并且把他的枪缴下时,他才惊觉,而后怒骂道:“该死的,我的警服,不要扯掉了我的扣子……魏斐,你别太过分。。。”

  也许是几个月的同室相处吧,让他对魏斐的气息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以为那就是一体的。

  魏斐丝毫不理会刘隐的反抗,解开了他的皮带,退下裤子将他按倒在桌子上就激烈的做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开灯的房间显得有点阴暗,夏天潮湿的空气带着浓浓的男性麝香味儿弥散在屋里,伴随着猛烈的撞击声构成了一幅看不见的淫~靡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暴雨一般的性事才告一段落,刘隐滚下了桌子,拿着纸巾猛擦警服上面的白浊。

  “该死的。”刘隐咒骂道。

  “我最近有事,要离开北都一阵子,就不来了。”魏斐冷冷的道,他撩起刘海,并不遮掩自己的右脸。在刘隐面前,没那个必要。

  刘隐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这个半面天神,半面恶魔的男人,自从魏斐被无罪释放后,他就收留了他,警察与曾经有过犯罪嫌疑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还有了那种见不得光的感情,他总是为此自我唾弃。

  “离开一阵子,还是为了程七彦的事么?”刘隐冷静的问。

  “是。”魏斐回答的干脆。

  刘隐低笑,没再说话,到头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终究还是不肯罢休……

  第128章:慈善晚宴

  时间匆匆而过,接连不断的事情把程七彦推着向前走,他有点儿被动,同时有那么一点迷茫,但他不能停下脚步,现在,他对那失去的三年记忆绝口不提,他想要学着放弃,一路行来,他一无所获,也许就是因为太执着于过往,他不是没有未来的人,所以……放下包袱朝前看吧。

  没有谁的人生能在同一条河里涉足两次,当你抽身上岸时,它会在你身后决绝的奔涌而去,流向记忆的大海,而程七彦空有一片汪洋,却什么也没抓住……而这次,他遇见了一条美人鱼……他是想要抓住谭玉染这条美人鱼的。

  汽车稳健的停在小区的空地上,程七彦伸手揉了揉小汀的一头自来卷,她一路上都气哄哄的,因为程七彦要随谭玉染去邻近北都的一座海滨城市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所以需要离开一阵子,今天特意把小汀送来父母家住一阵子。

  当爸爸的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刚刚出了电梯,小汀就甩开程七彦的手,然后转身往回跑,结果被程七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捉住扛在了肩膀上。

  “放我下来,我不在这儿,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要下来,我要下来……”小汀是连哭带闹,又踢又打的做示威抗议。

  “干什么干什么,学校不是还没放假么……下次再说好不好,我们去干正事,又不是去玩儿的,不许闹听见没有,不要锤啊,啊嘶……我的老腰…………”

  “才不是,你们整天在一起说是工作,其实不就在为了在一块玩儿么……呜呜,我要去……”

  程七彦倍感无语,他狠下了心肠,把小汀扔在了父母家里,坚决没带她去……而到了那座海滨城市后,程七彦很庆幸没有带小汀来,因为一些残忍的事,他永远不想让孩子看见……

  临走时,林施芸欲言又止,程七彦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给了妈妈一个温柔的拥抱,阻止了她的话头,而后微笑着离去,仿佛是在说,请不要为我担心。

  ……

  程七彦与谭玉染坐上了私人飞机,不紧不慢的赶往尔海赴今晚的宴会,行程极是悠闲,而程七彦却莫名的焦躁,飞机外壮阔的视野令他感到心慌,他总觉得此趟尔海之行会发生些什么。

  谭玉染的胳膊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看了一眼那只手,浅浅的笑了,有些东西习惯了就会麻木,而有时“习惯”这种无形的毒却会向你示威,让你百转千回的去回味那个过程,在有惊无险后,最终臣服在现有的状态之下,程七彦枕着那只胳膊阖上了眼帘,懒得去想那些,意兴阑珊的闭目养神。

  谭玉染看着浅睡的俊雅男子,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程七彦是为执着的事而活的,可他又好像什么都可以放下似地,有些事他能装在心底,却不一定能放在眼里,这注定了他行为和心理的分离而导致的巨大痛苦,他能承受,但谭玉染却有些不忍。

  尔海的夕阳快要落下地平线时,他们抵达了这座迷人的海滨城市,微热的轻风迎面吹来,好像透着一股海水的咸湿,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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