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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世纪传说-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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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没有问出口,换作几年前,他一定会借机会向她表白。而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可有些话哽在喉中,他不吐不快。
“你跟卓远之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朋友吗?”
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意她跟卓远之的关系?朋友也好,兄妹也罢,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照顾亦悠和优优——保姆当不好,津庭叔可是要扣我薪水的。”感情归感情,工作上稍有马虎都会得到经济上的损失,那是幸之雾最不愿看到的悲剧。
将他丢在一边,背对着封千里,之雾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她不会去为他送行,她从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之雾前脚刚走,封千里猛一回头就看见卓远之双手环胸站在他的身后,“你是鬼啊?”老是这么神出鬼没,不知道的人还真当他是梅菲斯特转世呢,“幸好在英国的时候这种经历训练了不少遍,否则我迟早有一天被你当场吓死。”
他对卓远之说话的口气算不上客气,但也不至于视为仇敌。没有人知道,前两年在英国的时候,卓远之见的最多的人不是之雾,而是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实则诡计多端的坏小子——封千里。
上前一步,卓远之长臂轻挥帮他卸掉眼镜,褪去镜片遮掩下的那双狭长双目眨着的诱惑的光芒,那正是卓远之想看到的视野。梅菲斯特用双臂将封千里困住——黑色风暴将他包围,封千里昂起下巴回望着他,无畏无惧。
“你很麻烦,知道吗?”
“能得到你的夸奖是我的荣幸。”封千里皮笑肉不笑,那阴郁的态度跟卓远之竟有几分相似。
早料到无法从封千里的口中得到让他满意的情绪,卓远之也不在意,将眼镜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他只想告诉他:“谢谢你对幸之雾的照顾,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会遵守的。”
“那就好。”拨开卓远之困住他的手,封千里要他知道:如果他想逃,没有人能阻拦,“我可以走了吧?”他的离开不是离开卓远之,而是跟随幸德书离开罗兰德学院。再次见到之雾,他来罗兰德学院的目的已经结束了。
不过在走之前,封千里要提醒卓远之:“男人间的约定不要告诉女人。”
他从未想过将他们之间的约定告诉幸之雾,她不适合太复杂的局面。不是她无法应付,而是他、封千里都不想她去面对。
“忘了说,”封千里拉开门,用背对着那方黑色的阴影,“我不可爱,不过你还是蛮可爱的——之雾的原话,在英国时她这样告诉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可爱?她竟然用这个词去形容他?卓远之翻了一个极不符合梅菲斯特形象的白眼,他会提醒她——麻烦别用那么恶心的词语去形容他这么伟岸的男人。
“啊嚏——”幸之雾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她很想知道,“谁在说我坏话?”又不感冒又没惊风,好好的突然打喷嚏,一定有问题,八成是哪个小人正在说她的坏话呢!
说到小人,为什么她的眼前突然出现卓远之那高大、伟岸,外带黑压压的形象?甩甩头,她告诉自己不用太过在意。
等等!卓远之
没有人是完全、彻底的坚强——这句话是她跟卓远之说的,封千里怎么会知道?而且还是原封不动地重复出来!
秘密!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走出邀海轩,杜蘅提着行李站在楼前的平台上。该走了,非洲那边的野生动物保护组织急邀她回去,她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理由,现在离开再合适不过。
知道之雾有卓英冠照顾,她没什么不放心的。至于那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世界级的大律师,有钱有权又有势,她不需要担心,也担心不了。
还是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她的旅程吧!她不想跟卓英冠告别,就像上次离开卓冠堂一样,这一次她也要悄悄地离开,不让分别成为以后许多年不断怀念的记忆,她的心负担不起这些无谓的重量。
提起行李,她正要离开,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毛色绚丽的鹦鹉,它就停在她的脚边,瞪着鸟眼望着她——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只鹦鹉,记不清了。
“小东西,你怎么会飞到这里来了呢?”
“主人带无语我来为姑娘你送行,姑娘你要保重,无语我祝姑娘你一帆风顺、一路顺风、一生平安、一塌糊涂”
一塌糊涂?有人为你送行祝福你“一塌糊涂”吗?她又糊涂了,又不是人为她送行,分明就是一只鸟在向她告别嘛!
跟非洲的野生动物培养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杜蘅面对动物有种与身俱来的亲和力。将这只长相花哨的鹦鹉捧在掌心里,她望着它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那个能卜擅卦的八卦也带着一只这样的鹦鹉。
她是无意中见到八卦的,那种神秘又沉稳的气质让她那个年龄的女生很难不着迷。所以,即使只看了他一眼,她也深深记住了那个像迷一样的男人。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如果他还待在卓冠堂怕有四十多岁了吧!
“年轻。”
男人的声音?杜蘅回眸望去,一位二十多岁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他内敛而帅气,像紫色的雾气扬着神秘的魅力。她看得有些发呆,而鹦鹉看到那男人比她更兴奋。
“主子!主子!无语给主子请安!无语给主子请安!”
嗦的鹦鹉逮到机会就展示起自己的口才来,杜蘅懒得理它,只盯着面前这个男人,“你是你是八卦?”即使隔了那么多年,她也不会忘记八卦的容貌。她不确定的口气是因为: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可以依旧年轻?
别问他,他那简明扼要的说话方式即使再怎么解释,也无法给杜蘅完整的答案。至于无语那只多嘴的鹦鹉,此时没有说话的权利。
紫色的斗气笼罩着她,杜蘅惟有抬头正视他的存在。他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送给她两个字:“珍惜。”
不需要无语的解释,这两个字所包含的意思也不是它一只小小的鹦鹉能解释清楚的。即使它再怎么多嘴多舌,恐怕也无法说清那个中包含的无穷意境吧!
就像杜蘅的人生,除了她自己谁也无法言尽。
带着八卦给她的占卜,杜蘅提着行李踏出了卓冠堂。红漆染成的辉煌大门为她打开,门外那个孤单的身影是为她而来吗?
“德书?”
她因为惊讶脱口而出的呼唤很小声,他还是听见了。这些年他最最想念的就是她喊他名字时的声音,此生难忘。
望着她,他没有靠近,没有接过她的行李。靠着出租车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从他脚边散落的烟灰看来,他已经等她很久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可能知道卓冠堂总堂所在。
“是卓英冠。”幸德书乐意为她解惑,“他给了我这里的地址,他还说今天你会离开。”接到电话他的惊讶如洪水猛兽,卓英冠怎么会跟他说这些?
卓英冠又怎么知道她今天会离开?杜蘅不禁回头望望擎天楼——卓英冠住的地方。他对她的了解恐怕比自认很爱他的她更多一些吧!这男人的感情总是深藏不露,可他的爱却无处不在。
能被他爱的人是幸运的,杜蘅一直这么认为。
珍惜!这世上值得她珍惜的人有很多,那个将自己埋在黑暗中,永远给她光明的男人;还有那个站在她的正前方,永远敞开怀抱将她拥抱的男人。
“你是来接我的?”
她问得怯怯的,羞涩得像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孩。这样的杜蘅是幸德书藏在心底最深、最美的记忆。
为她拉开车门,他给自己找台阶,“是之雾要我来再见你一面的,所以我来送你去飞机场,你不是又要回非洲了嘛!”这一去,又不知道还得等多久,两人才能再见面。最后相聚时刻,他不想跟她吵架,让她带着平静离开他吧!
她笑了,这男人总是这么不老实,大方地承认他想她,想再见到她就那么难吗?好吧!成全大律师的小算盘,她不客气地将行李交给他,自己大方地坐进了车里。
做女人,该偷懒的时候就要偷懒。不!这不叫偷懒,美其名曰:小鸟依人。她这样的年龄当一回“小鸟”,不容易啊!
卓英冠在司机的帮助下将行李放进后备箱里,全套手法相当熟练,显然他没有忘记当年每每送她离开的情形。
坐到车上,他坐在她的身边。不去看她,他只望着后视镜里的她。之雾说得对,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都老了,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坐在街边长凳上嚎啕大哭的小姑娘,他也不再是为了爱勇往直前的小伙子。
他们老得只剩下“老伴”了!
“幸德书!”
她叫他的全名,刚结婚的那几年,每次他惹她生气,或者她要很认真地跟他谈一谈的时候,她都会叫他的全名,以至于那几年,每听到他的全名从她的嘴里出来,他都会用提心吊胆的眼神望着她。
事隔多年,他这个毛病还是没能治好,这一次也一样,他望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恐惧。
她倒是不客气,直白地告诉他:“其实我在非洲的那几年里,最常想起的是你和之雾,是我们三个生活在一起的时光。”
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心会跳个不停?
她才不管她的话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呢!她只知道将最真实的心情说出口,就像卓英冠说的那样。
“我想你,想之雾。真的!尤其是看到那些动物们一家一家地围抱在一起的时候。”
原来是看到动物们相亲相爱的画面才想到了他们,幸德书哭笑不得。他在她心中的级别永远低于非洲的野生动物,他早该认命了,还期盼个什么劲啊?
她径自说着,完全不理会他的反应:“我当时决定去非洲,参加保护野生动物的组织的确跟卓英冠有点儿关系,这我得承认。我想做回当初那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自我的杜蘅,而不是幸大律师的附属品。”
附属品?她怎么会是附属品?在他心中,她始终是第一位的,即使是之雾出生以后,他依然把杜蘅看得重于一切。他做错了什么,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他的附属品?
“你对我太好了。”这就是他的错,杜蘅说得理直气壮,“你为我考虑一切,做你的太太几乎什么都不用想,连如何爱你都不用想。因为你不需要,你只是一个劲地付出,甚至不向我要求回报,有些时候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人活在这种环境里很容易颓废,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她越来越不像杜蘅,而像大律师的幸太太,像一件摆设,不像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
再见到卓英冠,她从那双沉黑色的眼睛里看到了颓废后的自己,她不要那样的杜蘅,她不想一步步杀死幸德书眼中原本美好的自己。
所以她走了,去非洲找回那个敢对着黑道老大,大声喊出“我爱你”的杜蘅。
卓英冠让她看清了自己,而接下去的路却与他全然无关。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在非洲待的时间越长,她越发地思念之雾和幸德书。
嫁给他的那会儿,她只想着能被一个人那样无私地爱着是一件幸福的事,她不想错过他,她甚至从未想过自己到底有多爱他。距离让她看清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再回来找卓英冠是为了将初恋搁浅到一旁,她需要全新的、成熟的感情。
千言万语,这些年来历经的种种汇集成三个字——
“我想你。”
非洲的月亮帮杜蘅找了很多词语,可真正见到幸德书,她只想跟他说这三个字。
这一次,让她主动牵他的手吧!她的右手盖上他放在座位上的左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手已不复当年的水嫩,非洲的太阳让它变得苍老。
她的成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绽放,他不够爱她,否则不会忽略她这么久。
“杜蘅”
她抬眼望向他,没有年少时对爱的期待,剩下的是相濡以沫的感慨。
“再见到你,我很开心,那种开始是你想象不到的,你明白吗?”
她明白,就像这些年来,虽然不在一起,但她明白他的爱一样。她明白!
两个人的手在分开这些多年后再度握到一处,虽然仍会分开,但这一刻他们做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原来,这简单的八个字仅仅只是一种美好的结局,它不会介意在漫漫的旅途中,你是否曾松开他的手。只要最终故事同样美妙,坎坷的过往就当成人生的小插曲好了。
幸之雾难得不用做校工,站在阳台上,她昂起的头在天上寻找什么呢?
战野顺着她的视线向上寻找,他想找到之雾和卓远之之间真正的关系。趁着精明的幸之雾难得走神,他赶紧伺机刺探,“你们俩到底是兄妹,是情侣,还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她是你妈。”
“她是我妈?”
战野顺着答话一路想下去,他抓抓头发,极度困惑,“她不可能是我妈啊!如果她是我妈,我没道理不记得她啊!虽然说我有面容健忘症,但我对亲人的脸一向记得很清楚。”
再抓抓脑门旁边的短发,本来就很短的头发,再耙还是那幅糟糕的模样。谁让他心情痛苦呢?“难道我的面容健忘症严重了?连我自己的妈,我都不记得长什么模样了?我是不是该给我爸打个电话,或许他记得呢!”
转脸正对上卓远之笑得快抽筋的表情,度天涯尽可能保持优雅,可怜他憋着笑憋到皱纹横生的地步,委屈了那张绝美的脸。
战野回过头再看看幸之雾,瞧她那张“我是你妈,快管我叫妈”的表情,他想被捉弄下去也不太容易。
“你们耍我!”
他大喝一声,幸之雾立刻用母亲安抚儿子的态度抚平他受创的心,“不是我们耍你,是你太可爱了,让人实在不忍心不耍你。”轻而易举就被耍了,这孩子太可爱了。
不怒不恼,战野自认是个有修养的男人,“笑吧!尽情地笑吧!天涯,我就不信,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卓远之和幸之雾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想!天涯当然想知道!可王储殿下的修养告诉他,一切顺其自然,决不表现出迫切的情绪。因为卓远之这种人,你表现得越是急切,他越是不揭开谜底——梅菲斯特的本质尽在不言中。
“等他什么时候想揭开谜底,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嘛!”拎起战野的衣领,天涯不想看他再中卓远之的奸计。
夏日的阳光铺在阳台上,暖和的空气让之雾穿着一件小吊带,即使这样仍然有些微热。他站在她的身后,黑色的身影帮她挡住些许阳光。她喜欢灿烂,他就给她,毒辣的日头就交给他来挡吧!
“卓远之,如果我真是你妹妹怎么办?”
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卓远之用手撑着阳台,将她罩在自己的怀抱里,他像一堵巨大的墙,“我不希望你是我妹妹。”他明确地告诉她,“我不缺妹妹,我已经有朵猫猫了,多一个你干什么?当摆设啊?”
唉!这男人真不可爱嗳!“我这么可爱的妹妹,你上哪儿去找?我还不要你这种没品的哥哥呢!”
“我才不要你这个妹妹呢!你就做你,当好你的幸之雾就好了。”
他霸气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即使看不到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决心。什么叫当好“幸之雾”?他的话巨矛盾。
“不做兄妹,即使你是爸的亲生女儿,我也不想当你是妹妹。”
“为什么?”
幸之雾用极其期待的眼神望着他,难道他有什么心意没有告诉她?战野和度天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的那一头钻了出来,静等着卓远之给出答案。
注意了!注意了!关键时刻即将到来——
卓远之先生这就公布答案:“你那么小气的女生要是我妹妹,我身上的每分钱都会被你刮光的。你这种妹妹,凡是长脑子的男人都不会要你当妹妹的。”
倒!两个男人倒在地上,压倒了前来偷听的阿猫、阿狗,顺带连累了小姐,作孽啊!
之雾白他一眼,双手托着下巴,她眺望远方,“我啊!倒希望有你这样的哥哥。”这样她就可以管卓爸叫“爸爸”,而且还多个哥哥。
卓远之望着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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