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本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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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唔……」一缕顽皮的强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直射在单人床上有着健美体魄的少年眼睑上。迫使他不得不从好眠中转醒。

　　　　　　　　「他妈的！」少年伸手挡住刺目的强光，才刚醒的优美薄唇便吐出一句咒骂。

　　　　　　　　他有着一双野性锐利的眸子，张扬的面容，暗红色发丝凌乱地覆盖在额间，只着一件黑色内裤的身形高大而健美，每一块肌肉结实强悍而又线条分明；刚睡醒时的慵懒和性感，更给他张扬的外貌平添了一份噬人的狂野。

　　　　　　　　他跨下床来伸了个懒腰，还微带着惺忪的厉目扫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屋子还真是够破的……」恶劣的态度，恶劣的性格，恶劣地睡了一晚还不忘恶劣地损一把。

　　　　　　　　真是个恶质的家伙！

　　　　　　　　而刚清醒时的嗅觉总是异常地敏锐。雷霆灵敏的鼻端深吸了几口便嗅到了一股食物的清香。他像一只猎豹一样循着香味来到狭小而破旧的客厅，果真看到老旧的餐桌上摆放着清香的米粥，和几碟看起来就香脆得让人馋涎欲滴的泡菜。

　　　　　　　　「咕噜咕噜……」三两下就将眼前美味的早餐一扫而光，解决了自个儿饥肠辘辘的肚子。满足了自己旺盛的食欲之后，才瞥见压在餐桌一角的纸条。雷霆随手拿起来一览，接着冷酷的嘴角一歪，便将纸条扔在了脑后。

　　　　　　　　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不过，不可否认，这只又蠢又土的小四眼厨艺还真不错。

　　　　　　　　移动着高大健美的体魄来到那台老式的电话机前，雷霆拨通了一组号码。

　　　　　　　　「喂，凌老爷子吗？是我，雷霆……」

　　　　　　　　「小雷啊……没遇到麻烦吧？」

　　　　　　　　「老爷子放心，还死不了。」

　　　　　　　　「你家老头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你需要什么尽管跟老爷子说……」

　　　　　　　　「既然老爷子已经开口了，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想向老爷子您借几个人用用……」

　　　　　　　　「借人？好说……不过小雷啊，你应该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我一向不做吃亏的买卖……」

　　　　　　　　老狐狸！想趁机敲诈！？雷霆在这边扯了记冷笑。不过对着话筒他还是用恭敬的语气回道：「老爷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雷霆办得到的，一定双手奉上。」

　　　　　　　　「小雷啊，你知道老爷子一有空就喜欢去西环区那里赌上两把……」

　　　　　　　　妈的！狮子大开口啊，一张嘴就是自个儿老爸经营得最好得豪华赌场！雷霆重重地咬了一口嘴里斜叼着的香烟。心里把对面老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个遍。

　　　　　　　　他老爹都还没下葬呢，这老东西就急着瓜分他老爹的地盘了。什么见鬼的兄弟手足！江湖道义！全都是一堆狗屁！

　　　　　　　　「既然老爷子那么喜欢西环区那块风水宝地，我家老头的那家赌场就算是我这次向您借人的谢礼，不知道老爷子意下如何？」

　　　　　　　　「哈哈……不愧是阿鹏的儿子，爽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嘶哑的笑声，接着是一阵装模作样的咳嗽，「咳咳，当然了，阿鹏也算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兄弟，现在他出了事，对底下的兄弟也不好交待…

　　　　　　　　…所以小雷呀，办事利落点，可别让老爷子我失望啊……」

　　　　　　　　「老爷子尽管放心，我家老头再窝囊，也不能白白地让人给捅死……」雷霆把手里夹着的半截香烟送到唇边，在吐出低沉话语的同时，嘴角也歪斜出了一个极其冷酷的弧度。

　　　　　　　　＊＊＊＊＊＊

　　　　　　　　这是一幢位于郊区某地段的豪华别墅，戒备森严。透过高高的铁栅栏，依稀可见里面晃动着的人影。监视器在别墅的四周泛着诡谲的红光，身带枪枝器械的手下和保镖像忠犬一样或坐或伫立于某处。

　　　　　　　　而某位刚刚解决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的某某老大此刻正在温柔乡里快活。虽然底下的那群饭桶没把那家伙的儿子也一并干掉，让这位老大大为光火。

　　　　　　　　「啊啊……啊嗯……啊啊啊……」奢华的大床上一男一女、两具光裸的肉体像野兽一样交媾纠缠着。浓妆艳抹的娇艳女子在肥肉满身的中年男人身下发出尖厉的呻吟声，叫得像快要死一样。

　　　　　　　　抖动着满身肥肉的男人宽大的手掌粗鲁地揉搓着女人柔软而饱满的乳房，黑得发紫的丑陋性器毫无保留地占有着底下女人淫液横流的私处，发出无比猥亵的吧唧声。

　　　　　　　　男人油腻肥厚的嘴巴粗喘着，丑态百出地在女人身上纵横驰骋，豆似的双眼充满了欲望的邪光。

　　　　　　　　两具剧烈抖动着的肉体丑态毕露地在大床上翻云覆雨，外头却是一片枪声大作。

　　　　　　　　几名面容肃穆的男人像如入无人之境般从高耸的墙头翻越进来，动作迅捷得还未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机关枪便是一阵疯狂的扫射。瞬间就把未回过神来的人马扫成了一堆马蜂窝。没几下的工夫，别墅的门口就躺下了一大片。那些前一刻还嘻笑着的倒霉家伙，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首。

　　　　　　　　「砰砰砰砰砰砰……」外头巨大的枪声吓傻了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男女。某某老大的性器一下子偃旗息鼓，从底下女人淫液横流的私处滑了出来。浓妆艳抹的女人呆了片刻，紧接着便是惊恐的尖叫……

　　　　　　　　「给我闭嘴！」害怕被人发现的某某老大又惊又怒地抬手给了女人一巴掌，仓皇地从女人身上爬了下来。匆忙着了一件衣裤朝窗外一探，妈妈的，底下横躺了一大片。

　　　　　　　　又惊又恐的他也顾不得底下人是死是活了，还是赶紧逃命要紧！他匆匆忙忙地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抓了一把手枪便打算越窗逃走——不过可惜，这位老大的一条腿才刚跨出了窗，一把冰冷的机关枪便毫无预警地抵上了他油光闪亮的脑壳子。

　　　　　　　　「别动——」恍若死神般冰冷机械的嗓音从他背后响起，惊得这位老大双腿一颤。不过他到底是道上混的，很快便镇定下来，惊怒的心里迅速着想着如何脱身。

　　　　　　　　「这位——」这位老大刚想和背后的人套交情，可惜才开口就被无情地打断。

　　　　　　　　「瓮中之鳖。」身着劲装，手持机关枪抵着别人脑壳子的男人冷冷的开口，几个字便消灭了此位大哥的侥幸心理。

　　　　　　　　＊＊＊＊＊＊

　　　　　　　　没过多久，这位只身着一条睡裤的倒霉大哥，和他的美艳情妇便被两个手持机关枪的男人踉踉跄跄地推进了金碧辉煌的客厅。客厅的四周立着七八个同样身着劲装、手持机关枪，面容冰冷肃穆的男子。

　　　　　　　　而在那客厅的正中间，那张宽大而柔软的金色沙发椅上，却悠闲地坐着一位身形高大健美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着合身的红色小碎花衬衫，黑色紧身皮裤包裹着修长健硕的双腿，染成暗红色的发丝凌乱覆盖在额头，露出一双黑色如豹般锐利冷酷的双眼。他的五官线条凌厉分明，勾勒出一张形状完美而无情的薄唇，左耳戴着那只奇形怪状的白金耳环，因客厅里逆光的折射发出冰冷的白光。

　　　　　　　　他翘着一条腿，慵懒地坐在那里，食指优雅而帅气地夹着一根香烟。完美的烟圈，不时地从他迷人而有型的唇瓣中吐出。

　　　　　　　　而此时此刻，他锐利如豹的双眼正冷酷地注视着脚底下一对痛哭流涕的男女，这对男女刚进门时还嚣张镇定得很。可惜，在被两把机关枪各扫断了一条腿之后，就再也没有老大和黑帮情妇的威风。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才能保命的孬种而已。

　　　　　　　　啧啧，他家老头就是死在这种没用的软脚虾手里，想想，还真是不值——毕竟那个家伙也算是曾经风光八面的枭雄，可最后却被一对「狗熊」的暗算，这种结局，还真是他妈的可悲。

　　　　　　　　雷霆薄情的心掠过一丝丝对自家老头的同情。

　　　　　　　　「血债血偿……」他优雅利落地起身，冷酷地抛出一句话的同时，顺手接过一旁劲装男子递来的机关枪。

　　　　　　　　「废话，我已经听够了……」

　　　　　　　　将冰冷的机关枪抵上脚底下半秃的脑袋，「我记得，你在英国还有个留学的儿子吧——」在说出这句令将死之人胆颤心惊，而又让脚底下的某某老大无暇意味的话语同时，一串沉重的子弹，便悄然轰上了他的脑袋——血花四溅。

　　　　　　　　这位老大恐怕作梦也没有想到，眼前年龄明明只有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出手竟是如此地迅捷，如此地心狠手辣。

　　　　　　　　毫不手软，毫不留情。

　　　　　　　　「啊啊啊……」旁边被溅得一头一脸鲜血的某某情妇吓得发狂似地尖叫，也被手持机关枪立于一旁，听见她惊恐万状的尖叫声而皱着眉头的劲装男子一枪轰爆了头。

　　　　　　　　干净利落。一队人马迅雷不及掩耳的来去之后，静默无声的别墅里死尸遍布。

　　　　　　　　＊＊＊＊＊＊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越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往往看起来就越普通。他们总擅长用平凡的外在隐藏着自己的锋芒，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形象迷惑于世人。

　　　　　　　　在这所位于清静地段，四周都栽种着各式花卉植物的四合院里，一名身着旧式的唐装，两鬓发白，神情祥和安逸的长者，正在和另一名身着居家服，年龄花甲的长者在葡萄架旁的石桌前对奕。他们悠闲自在地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不时地发出年长之人那独有的雄浑低厚的笑语。一副年迈之人尽享天伦之乐的模样。不过可惜的是，这两名外表和公园里打太极拳的老人没什么两样的长者，却是抖抖脚都能让东南亚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毒枭，黑帮巨头。

　　　　　　　　「老凌啊，听说前几天你刚损失了一员大将……」位于身着唐装对面的老者看着棋盘上自个儿连连失利的棋子，突兀地抛出一句话来。

　　　　　　　　「「张飞」嘛……」唐装长者吸了一口鼻烟壶，皱了皱眉头，呵呵一笑道：「有勇无谋的莽夫……

　　　　　　　　不过幸亏他留下的「根」倒是不错，大有我年轻时的气势。小树虽然现在不算茁壮，稍加灌溉的话，也能似松如柏啊……」

　　　　　　　　「就怕松柏移根，乌云蔽日啊……呵呵，将军！」趁对方松懈的片刻，着居家装的老者便扭转了整盘的局势。

　　　　　　　　「不知哪位古人有云：「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徐老的棋艺可是大为精进啊。」身着唐装的凌老爷子笑眯眯地开口，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回道：「肥沃的土壤可是生长的好地方……」

　　　　　　　　「凌老可是在笑我昔日的棋艺是「吴下阿蒙」了……」唤老徐的长者同样笑眯眯地抽了一口一旁手下递过来的长长雪茄。

　　　　　　　　对面的凌老爷子正要说话，一名身着黑西装的男子便走上前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他哈哈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徐老，您也来见识见识我这棵小松柏吧，若与刘备的五虎将并论的话，我这棵小树，可就是赵子龙啊……」

　　　　　　　　「呵呵，果真如此？那徐某倒要见识见识了……」

　　　　　　　　＊＊＊＊＊＊

　　　　　　　　「你怎么没戴我给你的那副眼镜啊？不喜欢吗？」第二天中午傅杰去学校体育馆练球里时碰到李俊，见他还是戴着原来的那副又蠢又土的厚重眼镜时，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

　　　　　　　　李俊想起昨天自己因为换了一副眼镜，一下子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身上就犹如芒刺在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得和一般男孩子不一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平时习惯了默默无闻、无人问津的自己，突然被周遭的同学以异样的目光审视。那种感觉，让一向胆小怯懦的他无所适从。所以那副眼镜他没戴上几节课，就急忙忙地换掉了。

　　　　　　　　「习惯可以改的嘛，你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咳……」「漂亮」两个字似乎不适合用在一个男孩子的身上，但是在傅大公子的眼里，眼前的李俊，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人」。而且还是超级「卡哇依」的那种。

　　　　　　　　也许在出类拔萃的傅大公子的眼里，受人瞩目是一件很自然，很平常的事。但在处事极其低调，内向安静的李俊心目中，那种频频被人注目的光芒，只会让他感到压力和惶恐不安。

　　　　　　　　「谢谢你。」李俊推着架在鼻梁上的厚重镜片后，习惯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稍做停顿后才抬起头慢吞吞地答道：「不过我真的不习惯……」

　　　　　　　　「那好吧。」傅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衣着打扮令人发噱的家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

　　　　　　　　「你磨磨蹭蹭在干嘛？老子等你等得都快要饿死了！」李俊拿着钥匙还没有打开自家的门，门便「砰」地一声从里面被人大力地打开，身高腿长，体格健美的少年叼着烟，皱着眉大剌剌地站在他的面前。额前红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额间。

　　　　　　　　李俊被吓了一跳，他还没走吗？他站在原地只能傻楞楞地瞧着眼前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公分的少年。

　　　　　　　　微张着粉色的樱桃小嘴。

　　　　　　　　「给老子我进来！」雷霆大掌一把抓起眼前这只蠢不拉机的小四眼，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拎进了客厅，顾不得手底下人的挣扎，一把将人甩至客厅里斑驳陆离的地板上，还恶劣地用脚踢了一踢，「喂，小四眼，给我做饭去！老子已经整整一天没吃饭了！妈的……那两个老东西！」

　　　　　　　　雷霆此刻正老大不爽，只因为今早上他去了一趟那「老家伙」的贼窝，没想到竟然被两个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老东西像挑市场里的萝卜白菜一样评头论足了半天——要不是看在自家刚过世的老头分上，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会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让人秤斤论两！他雷霆又不是一条溜须拍马的狗。阿谀奉承这套嘴脸别说是做，让他看了都想吐！所以当一堆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时，别说是吃了，他简直恨不得在两个喳喳呼呼的老东西面前当场就把桌子给掀了！他奶奶的！

　　　　　　　　等好不容易才从那老东西的贼屋中脱身，饿了一整天的肚子，蹩了一肚子火的雷霆像往常一样骑着自己足以媲美法拉利级的重型机车回到自家的透天别墅。倒霉的是，才刚进大门，就被眼前像是被狂风扫过境般、满目疮痍的客厅杀死了他最后一丝好心情。所以当雷霆随便拿了几件换洗衣物，从砸得稀巴烂的家里一路狂飙出来的时候，他老大的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明明有五星级地方可去的他，唯一想到的，却是眼前这只又丑又蠢的小土鸡随时都会当头砸下来的破窝。

　　　　　　　　真他妈的见鬼了！

　　　　　　　　「去！给我弄吃的去！」看着被他摔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布袋」，肚子饿得咕噜直叫的雷老大眼前是一片火红。

　　　　　　　　「你……不用回家吗？」节奏总是比常人慢半拍的李俊从地板上爬起来，下滑的眼镜看起来是一脸的蠢样。

　　　　　　　　「老子还有家吗！？」这小子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昨天才问过的蠢问题今天又问！他是什么意思？

　　　　　　　　想赶他走！？

　　　　　　　　已经饿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