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的影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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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柯跃辰便挂着一边吊针，弯着腰吭哧吭哧把一碗鲜嫩的小米粥喝完了，中途还给小屁孩儿喂了一勺，瞪眼道：“嫌弃我的话就摇头，不逼你。”
　　杨天择有点胆怯，最后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勺子含进嘴里。柯跃辰又说：“你呀，怎么这么听话！别人喂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吃知道吗？！小心有传染病！”
　　杨天择：“……”
　　“不过你放心，”柯跃辰抬眸一笑，“我进公司刚做过体检，健康得很！”
　　“……”杨天择弱弱地说：“可是你现在有感冒，会不会传染给我啊？”
　　柯跃辰：“……”
　　只顾着长远忘了当下，柯跃辰简直想拍死自己了，待会儿杨旭要是回来，发现自己的宝贝弟弟也生病了，是不是立马就要怪到自己头上了？
　　完了完了……柯跃辰一头栽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待会儿你要是被传染了，你哥回来千万别说咱俩一起喝粥的事，就说是他强行把你塞给我的，怪他，懂不？”
　　杨天择：“……”
　　杨天择眨巴着眼睛，点点头：“要拉钩吗？”
　　柯跃辰又活了点儿，说：“正大光明的承诺才拉钩，偷偷摸摸的勾当应该低调击掌，来！”
　　大手碰小手，响亮地拍了三下掌，柯跃辰抱着杨天择钻进被窝，心说有一个萌萌哒的弟弟真好玩啊，这么好骗，不过应该也只有别人家的弟弟才这么软吧，自己家那小表弟，小时候可没闹死他。
　　病号加暖被窝，柯跃辰抱着杨天择睡了一下午，杨旭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两人还没醒，柯跃辰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给他开门，杨旭身上一阵冰天雪地的味道扑面而来，把他弄得浑身毛孔一缩，又想上厕所了。
　　“旭、旭哥——阿嚏！”柯跃辰没忍住，仰头打了个大喷嚏，清醒了。
　　“小鬼呢？”杨旭面色阴寒，原来不止身上寒气逼人，心里怒气也是直逼天灵盖，料想生意谈得并不太愉快就是了。
　　“在里面。”柯跃辰说。他只觉得此刻的杨旭气势沉郁，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平视，他竟然被对方完全摄住，所以这就是高富帅超脱于屌丝之外的特有气质么？柯跃辰往旁边让了让，说：“天择还在睡，你先进来休息一下吧。”
　　杨旭没有做声，但也没有拒绝，走进房内。柯跃辰杵在门边看着他走进去，思绪纳闷了片刻，钻进浴室去换衣服梳洗去了。
　　他换好衣服出来，杨旭坐在床边的藤椅上，桌子边沿放着打火机和烟，烟灰缸里一支刚点燃就被掐灭的烟头。
　　杨天择还没醒，柯跃辰走过去，杨旭听到动静，抬眼看了看他，开口道：“身为公众人物，别人来敲门，你就乱糟糟地出去见人了？要是守在门外的是狗仔，你这副尊容第二天是不是就该登头条了？”
　　柯跃辰：“……”
　　柯跃辰心说果然是吃了火药啊，也不知道电视台那帮大佬怎么欺负你了，回来口气这么冲。不过他自己也有点迷糊了就是，大概是松散的日子过太久了，即使现在拍戏他还是没把自己和以往那个趾高气昂，走到哪儿都要第一时间捯饬造型的大明星联系起来……
　　“我疏忽了，”柯跃辰忙说，“以后会注意的。”
　　“我给你机会让你复出，但凡老爷子施加给你的压力，不管什么绯闻丑闻栽赃嫁祸，在媒体前我都可以给你挡，”杨旭的声音大了起来，“但是有一点，如果你自己不自爱，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事，自己负责！”
　　杨旭的声音把杨天择吵醒了，小屁孩儿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他俩。
　　柯跃辰一头雾水，知道今天杨旭是被气大发了，他走过去坐到桌子对面，说：“看您说的，旭哥，如果不是你给我这个戏约，我现在还在那小出租屋里呆着呢！再说了，老给公司添麻烦的艺人不是好艺人，我之前受教训受得还不够吗？我犯得着再触您的雷点吗？我还要抱您大腿呢！”
　　柯跃辰一副讨好主人的哈士奇的贱样儿，心说你就抓紧嫌弃我吧，还可以踹我两脚消消气，不过哥怎么就这么贱呢？你发火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你……”杨旭有些被噎着了，心里一口气全部被柯跃辰给堵了回去，他深吸了几口气，真想踹他，但是作为高富帅的修养让他最终压抑了暴力冲动，站起来，扣上外套，冷冷道：“赶紧让小鬼起床，下去吃饭！”
　　柯跃辰这才如临大赦，觉得自己这贱真没白犯，至少还是起了作用的，不然，依杨旭刚才那架势，明显再说两句就要过吼了，再吼两句既要掀桌了。
　　他忙去把杨天择从被窝里挖起来，送到洗漱间去洗漱。杨天择穿着大拖鞋站在地上，仰起头高高的仰视他，说：“你别理他，他就是神经病，喜怒无常的。”
　　杨旭出了门去，复又推门进来了，眉毛倒竖道：“神经病说谁呢？‘他’是谁？”
　　杨天择轻蔑地瞟他一眼，钻进卫生间方便去了。柯跃辰站在门口，满脸堆笑：“旭哥，别介意，小孩子起床气，很正常的！”
　　杨旭：“……”
　　“用你说？”杨旭又一口气没出撒，甩上门出去了。
　　杨天择洗漱完出来，杨旭开车带着他们去吃了一家日料，外面一夜白雪覆地，树枝被压完了腰，要死不活的垂着。日料店里很暖和，气氛也好，只是杨旭的脸色不太好，也没吃什么东西。
　　回到酒店的时候，杨天择闹着要进柯跃辰的屋，跟他睡。杨旭眉毛一扬：“爱滚不滚，老子一个人乐得自在。”
　　柯跃辰把房卡给了杨天择让他先进去，站在走廊里看着杨旭，说：“旭哥，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生意没谈成？”
　　杨旭转身拿着房卡刷开门，淡漠道：“一群溜须拍马的老头子，以为同性恋塞两个鸭就可以满足了？这种生意谈成了才有鬼！”
　　“……”柯跃辰总算明白了杨旭生气的重点了，原来还是那套交易惹的祸。
　　“你刚才是不是有话想说？”杨旭转身，抬眉，看着他，问道：“现在怎么不说了？难道觉得我的性取向污了你的眼？”
　　柯跃辰：“……”
　　“不不不……”柯跃辰连忙说：“爱男人爱女人，都是大家的自由，我没那多乱七八糟的眼光不过你何必为这个生气呢，其实细想一下，他们也是因为你好这口才给你叫鸭，如果你不好这口，他们也就不会叫给你了。”
　　杨旭：“……”
　　“是叫鸭不叫鸭的问题吗？”杨旭劈头盖脸怒道，“是他们的脑子有问题！你管我是爱男人爱女人，难道你给我个人，我就可以上的吗？啊！”
　　“是是是……”柯跃辰深刻反思，然后说：“旭哥，你想潜我吗？”
　　杨旭：“……”
　　“啊？”杨旭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简直要七窍生烟了，深吸一口气既想吼，想了想又作罢，推开门道：“我想潜，你进来啊！”
　　柯跃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柯跃辰当然不敢进去，连忙飞也似地逃了。这一晚他感冒好了许多，又打电话跟酒店服务台要了morning　call，第二天怎么都不可以再迟到了！原本档期就这么紧张的片子，再迟到，导演估计会想灭了他的。
　　翌日才五点多，柯跃辰被酒店的电话叫醒，轻手轻脚地收拾完，抱着还在熟睡中的杨天择去隔壁敲门，期间杨天择醒了几秒，柯跃辰摸摸他的头，说：“没事，你睡。”小屁孩儿便又毫无防备地睡过去了。
　　杨旭裹着一件宽大的睡袍前来开门，一脸没睡好的样子，表情有点想揍人。柯跃辰手疾眼快地把小屁孩儿塞给他，说：“旭哥，打扰您了，您接着睡，我去剧组，回去再当面谢您大恩。”
　　“滚滚滚！”杨旭毛躁地用脚关门，柯跃辰半只脚卡在门口，笑道：“旭哥，您身材真好！”
　　然后咻地一下收回脚，房门被惯性带上，杨旭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就已经钻进电梯，逃了。
　　“……”杨旭看了看怀里的小屁孩儿，又回想了片刻他的话，骤然清醒过来，猛地一怒，差点把杨天择扔出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胆敢调戏老子？
　　“你活的不耐烦了吗？！“杨旭在门后蓦地发出一声怒吼，又轰的一声，狠狠地踹了门一脚。
　　柯跃辰赶在出租车上捧腹大笑了半天，最后一路打着瞌睡赶到剧组，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耽搁了半天，剧组更赶时间了，戏几乎是一场接着一场，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天他跟齐锐的对手戏不少，但是也许是因为之前有导演沟通的原因，柯跃辰对他有了几分理解与同情，齐锐似乎也没了找他麻烦的心思，于是两人对戏很快。到了下午，连导演都忍不住说：“你们俩今天状态很不错，注意保持！”
　　两人笑着冲导演点头，待导演一转身却又各自扭头互相视而不见，关系不尴不尬的，反而大家都乐得清静。
　　晚上十点多剧组收工，柯跃辰回到旅馆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屏幕终于亮了，他松了口气，打开手机给杨旭发了条信息：旭哥，早上开了个玩笑，别生气，不过那话是真心的！
　　他退出来，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陌生号码发来的：我们上午的飞机回去啦，要记得游乐场的约定哦！
　　看内容就知道是谁发来的了，他笑着回了一条：不会忘，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
　　一条回信过来，杨旭道：早上开个玩笑，晚上回来找骂，你是抖M吗？
　　柯跃辰回：白天我在拍戏啊，手机又没电，何必这么计较呢？旭哥，小弟我是真心的赞美你！看我真挚的眼神！
　　杨天择回：都放寒假啦，怎么还要学习啊！不学了啊，反正也没人管我！
　　柯跃辰：小孩子不好好学习，将来会犯罪的知道不？你跃辰叔……跃辰哥是活生生的例子，好好学习，武装头脑，长大才不会吃亏！话说你跟你哥差了多少岁啊，怎么感觉他都能当你爸了？
　　杨旭：「哈士奇瞪眼图」这种眼神？
　　柯跃辰：……旭哥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兄弟呢，哈哈……
　　杨天择：不想学习，我跟他差了十八岁呢，他妈生他生得早，十八岁就生他了，我妈生我生得晚，二十四岁才生的我，他妈比我妈大十二岁！
　　柯跃辰：@o@，怎么这么晕啊，欺负我数学不好啊，原来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啊，不过你们感情真好，不是一个妈生的年龄又差这么大，还这么亲近，真好！不过你多大啊，这么点个儿七八岁？
　　杨旭：滚！
　　柯跃辰眼花缭乱，有点精分，连忙回：好的，旭哥那我滚了，时间挺晚了您好好休息，晚安好梦。
　　杨天择：我十岁了！而且我跟他关系哪里好了！他带着我是因为他要把我带到十八岁才有钱拿，不然家里的钱就全归我了，他是不得已才抚养我的！
　　柯跃辰：……
　　柯跃辰想了想，觉得不对：我觉得他挺疼你的啊，不像是做假吧？而且他这人还挺好的，我觉得……
　　杨天择：你觉得是什么鬼？他都不管我，大半夜丢我一个人在家跑出去，还给我打分，找借口不给我零花钱，坏死了！
　　柯跃辰：哎这确实做得不对，话说你真的是十岁吗？十岁能认这么多字？
　　杨天择：我三岁就开始学认字了，还是双语的，每天背不出来要挨打的！「哭脸」
　　柯跃辰：「抚摸」那看来有钱人家的小孩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不过过程是痛苦的，结果是甜蜜的，你看你现在多厉害，短信跟我聊天都不带拼音的！
　　杨天择：……好吧，你什么时候拍完戏回来啊？
　　柯跃辰：还有一个礼拜吧？不过可能会延迟两天，拍戏这事说不准，怕出意外。
　　杨天择：哦，那你早点休息吧，不要再生病了哦。
　　柯跃辰：放心吧，你跃辰哥病一回管八百年，不会再出状况了！你早点睡，睡觉觉长高高！
　　杨天择：……嗯，晚安。
　　柯跃辰：晚安。
　　“呼！”柯跃辰没想到就这么两条信息结果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两兄弟你来我往简直快要玩死他了，比拍一天的戏还累！
　　他在床上趴了会儿，挪进浴室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屏幕又亮了，拿起来一看，是杨旭迟回的一条信息：晚安，早点休息。
　　柯跃辰：“……”
　　累并痛快着，柯跃辰笑了笑，爬上床，设好闹钟，关灯睡觉。
　　剩下的拍摄一旦进行顺利了，一周的时间眨眼就过了。由于后期大家配合度越来越高，表现也越来越入戏，随之而来的是导演的要求越来越高，进度越来越快，最后大家是马不停蹄，拍完一场接着一场，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过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全情投入倒是常常叫众人忘了寒冷，只有在回到旅馆的那一刹那，受伤冻疮的瘙痒才把人的疲惫换起来，一边嗷嗷叫的挠一边擦药膏。柯跃辰两只手已经冻成了包子，常常会怀疑稍微动一下手指，就会连骨头带肉地断开一根来。
　　不过痛快痛快，越痛越爽，尤其是随着杀青的临近，他越发的觉得这回没白来。一方面是他终于摆脱了所有名气、形象、前途等各方面的桎梏，毫无保留地演了一场戏，找到了缺失了太久的激情；一方面他又感觉到自己的演技收到了磨练，几个月没拍戏的阴霾渐渐从他身上散去，因此最后不管这部戏票房如何，口碑如何，大众对他的评价如何，他都觉得值了。
　　柯跃辰在心里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么恶劣的条件他都吃下了，以后还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尽管来吧！
　　他这股子激情在临近杀青的日子里爆发得十分给力，所有人看见他都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旋风，呼啦啦卷着他的人连同剧中角色一起飞向天际，有时候又砰的一声掉下来，在天堂与地狱畅游自如，却让围观的人都胆战心惊，最后还莫名替他觉得激爽。
　　最后一场戏开始，柯跃辰浑身浴血，被一群手持刺刀的鬼子团团围住，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哈出的气都似乎成了红色，身体摇摇晃晃地往下滴血。但是却倏忽间犹如猛虎冲刺，一时间小兵们胆裂后退，他狂叫着冲上去，猛地一跃，死死地缠住一个人，摄像师镜头迅速贴近，他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冲那人的喉管一咬下去。
　　每部抗战剧总有那么一两个英雄，在绝境之中上演一出以命换命的戏码。柯跃辰这场戏就是如此。他像狂犬病一样一连咬断两名两个人的喉管，动脉里鲜血迸出，喷了他满身满脸。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但是现在围观的工作人员依旧触目惊心，倏忽忆起那个年代里，所有愤怒的国人都狂化为雄狮猛兽，俱扑上去咬断敌人喉管的画面。
　　大家都有些不寒而栗，心生悲壮。尤其是看到柯跃辰最后被连刺好几刀，让人从敌人身上拖下来的时候，那不甘和壮烈的眼神，简直将整部电影的史诗般的英雄色彩渲染到了极致。
　　当然啦，有人欢喜有人愁。柯跃辰在离开之前给众人心中抹了这么浓烈的一笔，令齐锐亚历山大。
　　最后一个镜头是柯跃辰被拖下去，连踹两脚，直接顺着斜坡滚下去，倒在荒草地里，双眼望着昏暗的神州天空，死不瞑目。
　　镜头捕捉了他悲壮死去的容颜，然后拉开，天长地阔，寒风呜咽，仿佛自然在奏一曲吊唁英雄的赞歌。
　　“哈哈哈哈——”所有的镜头到此结束，导演亲自过去拉柯跃辰起来，说：“表现得太好了！真让人舍不得你啊！哈哈哈哈……”
　　柯跃辰借着导演的手坐起来，身上的戏服黏黏糊糊，全是红色的假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