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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逆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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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曦看也不看,只拉着我往外走。华凌不甘心,上前急道:“皇上想去哪里,知会一声,让奴婢也好去回太妃。”
  
  “朕去哪里,也是你能问的?!”冷声的一句,让华凌只好低头垂手,退往一边。江朝曦斜了她一眼:“你如实回便是。”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齐太妃站在身后,淡妆素裙,肩胛的披帛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凤目淡淡一扫,威仪万分。华凌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便垂手低头地退往一边。
  
  我只觉齐太妃的目光如灼烫的烙铁,在我脸上的那道疤上来回逡巡。她对江朝曦道:“皇上此次微服出行,不能在外逗留太久,所以我也不和皇上绕弯子了。”
  
  她面上云淡风轻,拍了拍手,便见有一队妍丽女子从外间鱼贯而入。
  
  “这些女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不仅如花似玉,也对南诏忠心耿耿,皇上见着哪个喜欢的,就带回宫去,如何?”
  
  这些女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个个容色艳丽。有几个大胆的,目光直在我脸上的疤痕上打着转。我如针刺一般,下意识地将右脸微侧,不想手被紧紧地一握,有汩汩暖流浸入掌心。
  
  江朝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向齐太妃道:“太妃有心了,只是朕后宫充实,加上国事繁忙,暂无纳妃的计划。”
  
  江朝曦
  
  我鼻子一酸,将头埋得更低。
  
  “既是如此,华凌,将她们都带下去!”
  
  那一队女子不甘不愿地跟着华凌出去了。待两边屏退干净,齐太妃才悠悠地道:“老身没有问过皇上的意思就擅自办了贤贵嫔,是老身考虑不周。可事已至此,皇上再怎么心疼,也不过是眼下这一阵子吧?”
  
  她轻轻一笑,缓步走到我跟前,抬起我的下巴,轻蔑地对我道:“男人爱的,不就是如花似玉吗?你的脸都成这样了,应该有自知之明才是。”
  
  江朝曦手上一扯,将我掩在身后。齐太妃笑容一僵,容色渐冷,寒声道:“皇上,若不是老身威逼她献出凤螭,她不知道还会糊弄我们多久!你以为她是真心投靠南诏的?”
  
  江朝曦答:“朕从未指望过她真心投靠南诏。”
  
  齐太妃语塞,眸中燃起愤愤之色。我忽觉这一切是多么可笑,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将这些天的憋屈笑得一扫而空。
  
  江朝曦面上阴晴不定,黑魆魆的瞳仁在火把的映照下煜煜发亮。我不卑不亢地从他身后走出,坦然道:“回太妃,臣妾在襄吴长大,自然对襄吴怀着一份忠心,若是连分毫的思量犹豫都没有就投靠了南诏,那臣妾岂不是一点风骨都没有?”
  
  “你”她有些哑然,想了想道,“贤贵嫔,皇上对你恩宠有加,只是因为你身上还有凤螭的秘密!若秘密浮出水面,你便如同敝帚一般没有任何价值。”
  
  我一惊,抬眼见江朝曦也是面露讶然。齐太妃微眯了眼睛,道:“贤贵嫔,你的祖父当年是襄吴的开国将军,三十年前号称‘军神’,他之所以能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所向披靡,是因为他有一次行军途中,发现了一处玄铁矿,并用玄铁打造了武器!”
  
  我微惊:“玄铁?”
  
  “不错,就是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的玄铁——所以才会有传言说,得凤螭者,得天下。”
  
  “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听父亲母亲提起过!”我失声道。
  
  一直沉默的江朝曦开了口:“太妃,朕有一事不明白——得凤螭者,得天下。洛家既然有这样的宝藏在手,为何不干脆夺了襄吴的江山?”
  
  齐太妃道:“可惜洛家没有称帝的野心,甘愿为臣。”
  
  “既然甘愿为臣,为何又不将玄铁矿献给襄吴国君呢?”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历朝历代的开国功臣,有几个好下场?不都是功高震主,后来被皇上杀掉了吗?”齐太妃冷然一笑,“洛家立下了汗马功劳,襄吴皇帝怎么会不忌惮他?为了自保,洛家就用密室封住玄铁矿,只挖了一条密道通往玄铁矿腹地,并且在工程完成之后,杀掉了所有知情的人!而真正打开密道之门,获得玄铁的——只有洛家家传的宝物凤螭。”
  
  “从此,你们洛家便和襄吴皇帝有了一条不成文的约定——洛家享尽荣华,却也世代忠良,不会生出谋逆之心。但若是襄吴皇帝无端猜忌,敢对洛家不利,那么开启玄铁矿的凤螭便会立即流落人间,造成祸患。”
  
  我忆起洛家有难的那一天,母亲伏在地上对我说,坚持住,没事的,不由得一阵恍然。我怎么没想到呢,母亲在那一刻并没有喊冤,反而是对官兵们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向皇上禀告”,她怎么会那么笃定我们会“没事的”,要我们“坚持住”?
  
  母亲应该是拿了凤螭威胁了襄吴皇帝。很少有人知道凤螭长什么样子,有没有流落民间,所以凤螭对于洛家,是一个及其重要的护身符。
  
  “皇上,老身已经把凤螭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了,下一步就是抢在萧王前面得到玄铁矿,而贤贵嫔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吧?”
  
  江朝曦摇头,道:“不,她还有价值。”
  
  我身子一晃,整个人已经被他扯过去,跟着他往一条密道里走去。身后传来齐太妃难以置信的呼声:“皇上!”
  
  江朝曦没有回头,将我一搂,对我咬着耳朵:“你当然有利用价值,不给朕好好生几个皇子,朕怎么能放了你?”
  
  我还没从方才的争执中回过神来,听他促狭的一句,顿时面红耳赤。
  
  手被他抓得生疼,我哑口无言,只得默默地随着他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才得见一点亮光,有凉风灌入,卷着湿气扑到脸上。
  
  亮光尽处,是一个隐蔽的山洞。江朝曦将两指放入唇间,一声哨响,密林深处便奔来一匹黑骏。他翻身上马,将我拉到马鞍上坐好,双臂环住我控缰策马,黑骏便撒开四蹄,在空山梵呗中穿梭。极目望去,九重天阙,淡云遮月现星辰。远处连山,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求皇上放了臣妾。”
  
  江朝曦冷道:“你真的那么想回襄吴?”
  
  我默不作声。他咬牙切齿道:“洛溪云,回答朕!”
  
  我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朕绝对不会放你走。”这句话从他的齿缝中一丝丝逸出,带了斩钉截铁的意味。
  
  若要江朝曦放手,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继续激怒他。
  
  我猛抽一口冷气,思忖了一下,硬了硬心肠,冷道:“皇上若要臣妾留下来,就先告诉臣妾——齐家不是一直被皇上忌惮么?那么齐太妃为何会对皇上忠心耿耿?”
  
  他静了一静,道:“太妃一心想要帮朕寻得凤螭,误会你惑乱后宫,不肯忠心南诏,才会如此对你——她的确对朕忠心耿耿。”
  
  我咬了咬唇,微侧了头,问道:“看来皇上对太妃很是敬重?”
  
  他后背的肌肉一僵,许久,他才淡淡道:“当初,是齐太妃助朕登上皇位。”
  
  难怪,江朝曦对齐太妃如此敬重,齐王在萧太后面前也很有话语权,凭一次入宫觐见,便能将明瑟从狱中释放。
  
  “齐太妃帮助皇上临朝的方法之一,就是将三朝元老南宫太傅的女儿南宫思言嫁给了皇上,以博取南宫家的认可,正统继位?”
  
  他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索性彻底激怒他:“皇上,臣妾还有一个疑问,齐太妃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江楚贤情定南宫思言,为何还要拆散他们?只是为了成就皇上的大业这么简单?”
  
  他沉声道:“溪云,你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些?”
  
  我道:“皇上,你口口声声说,要臣妾留在你身边,可臣妾和其他妃子不同,本身就牵连了太多的朝堂纠葛。若是皇上不愿和臣妾交心,那么将一个形同摆设的傀儡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一字一句被呼啸的夜风吹得七零八落,但我确定他懂了我的意思。我身负着太多的责任,无论是在南诏还是在襄吴,我从来都无法置身事外。夜风如刀,他呼吸有些急促,蓦然低下头来衔住我的耳垂,肆意噬咬起来。
  
  我默默地承受着他给的惩罚。许久,他才放开我,将唇触到我的耳廓:“真的这么想知道?”
  
  我打了个寒噤,只听他继续道:“先帝在位时发生了巫蛊事件,齐家一族失了势,江楚贤几乎无缘皇位。为了保住地位,齐家必要竭尽所能倚靠旁系势力。齐太妃助朕临朝,朕保住齐家不倒。”
  
  竟是这样的惊天秘密。
  
  心里一直都有很多难以解开的谜题,而谜题,在今夜终于一点点地浮上水面。
  
  我有些冷,缩了缩肩膀,他的双臂顿时拢紧了些。暖意透过衣料,熨烫着皮肤,让人心里有些发痒。我看着两边往后飞驰的山野,低声问:“皇上想要带我去哪儿?”
  
  “去七星关。”
  
  “为什么?”
  
  江朝曦静了一静,道:“洛溪云,朕改变主意了,打算给你一个走的机会。”
  
  我凄笑道:“谢皇上。”
  
  他冷哼了一声,道:“七星关被襄吴收复了,你哥哥洛鹤轩还算有两把刷子,不过若不是朕恨萧王恨到极致,射了他一箭,你哥哥未必能胜。”
  
  听到七星关被襄吴收复,我暗中舒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天边。
  
  星子隐去,暗淡了许多,天边起了一层鱼肚白,快要天亮了。黑骏的速度渐渐变慢,最后缓缓而行。
  
  我睁开眼睛,看见林间小路旁的一块空地上,很多衣衫褴褛的百姓枕着行礼躺在地上,露天宿营。不远处还有几个士兵在埋锅造饭,看盔甲式样竟是南诏的士兵。
  
  几个百姓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步履蹒跚地往造饭的地方走去。一个南诏士兵从铜釜里盛出几碗稀粥,递给那几个百姓:“吃了这碗粥,继续往南走,就到南诏了。”
  
  那几个百姓忙着埋头吃粥,根本顾不得应声。
  
  我有些心惊,问:“这些百姓是?”
  
  “他们是七星关的百姓,在襄吴难以立足,只得逃亡南诏。朕已下令接受这些人,给他们钱财和土地到柳郡开垦荒田。驻恳南疆虽是苦了点,总好过在襄吴饿死强。你知道吗?他们个个都对朕感恩戴德。”
  
  我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这都是骗我的!”
  
  “是不是骗你,你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江朝曦翻身下马,朝那几个士兵挥手示意噤声,然后将我扶下马背。
  
  我踉跄往前走了几步,停步不前。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让我不敢去触碰到任何真相。
  
  “溪云,你总是认为是南诏掠夺了襄吴的土地,可你有没有问过那些土地上的百姓,他们是愿意做襄吴人还是南诏人?襄吴的苛捐杂税繁多,地方官大肆搜刮民膏,襄吴早已是一具空壳!单单靠你哥哥几个忠义大将,你以为就可以力挽狂澜吗?可惜的是,恐怕洛鹤轩空有将相之才,没有治国才华,七星关落到他手里又如何?还不是救不了这些贫苦百姓?”
  
  我怔住,心里苦涩一片。
  
  他又道:“忠臣不生圣君之下,襄吴正是因为国政黑暗,才会有洛鹤轩这样的忠臣。千百年来,忠臣不能救乱世,你又何必一心想要效命襄吴呢?”
  
  我索性直言:“那么皇上是想将襄吴灭掉,并入南诏版图?”
  
  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可是皇上,你答应过臣妾,会善待襄吴。”
  
  “朕没骗你,若朕在有生之年,得以统御天下,必会创出一个大治盛世。”
  
  江朝曦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我,道:“你口口声声说的善待襄吴,是要朕善待襄吴的天下黎民,还是善待襄吴的皇室宗亲?若是前者,朕没有做错!若是后者,你现在就可以走!”
  
  善待天下黎民,还是善待皇室宗亲?
  
  我茫然地将目光飘向远方,山峦起伏,青岚飘渺,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那些百姓吃了粥饭,一个个伛偻着身子往前走去。经过我和江朝曦身边的时候,他们没有看我,或者说,已经麻木到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地步。
  
  他们在这片饱受战乱摧残的土地上,已经苦了太久太久了。
  
  “朕已经下令各州各省,遇到难民就给予接济。”江朝曦目光悠远,口吻中满是坚毅,“朕不求四海朝贺称臣,只求万民千秋敬仰!”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容色再坚定不过。彼时晨光微熹,他的乌发、战袍上都洒了一层淡金色的微光,一眼望去宛若天神临世。
  
  我凄然道:“皇上为何和臣妾说这些?”
  
  手被握进一个温暖的掌心。
  
  他道:“你可愿意和我共同迎来那样的盛世?”
  
  心头似在被一柄利刃凌迟,痛楚不已。
  
  “可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洛溪云!每天都要让你看到这张可憎的面孔,你受折磨,我也受折磨!”我激动起来,狠狠地转过脸。蓦然,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揽入怀里,喃喃道:“溪云,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
  
  我凝噎无语,强忍住泪意,将手从他手中生生抽出。
  
  “皇上,哪个方向可以到七星关?”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还是决定要走?”
  
  “是。”
  
  他的目光顿时失了所有的热度,蕴含着无边的失落:“你骑着这匹黑骏往东南向走,大概天黑就到了。”
  
  翻身上马,强迫自己不带分毫犹豫。我凄然道:“后会无期。”
  
  他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地道:“溪云,朕发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控缰驾马,黑骏冲出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回了头。江朝曦依然伫立在原地,遥遥地望着我,身后是层林尽染的深秋画卷。
  
  那个人的身影站在萧瑟的秋色里,那么孤独那么凉。
  
  我的泪汹涌落下。
  
  连我也不曾知晓,究竟是何时,我对他的情愫暗自滋生。
  
  情种一旦栽下,便不由自主地生根发芽,抽出羞涩的枝叶,开出欢喜的花朵,结出甸甸的果实。若是将情意从心中剜去,便会万剑戳心,痛不欲生。
  
  半空中有雷霆炸开,接着一道闪电将天穹生生划开。
  
  倾盆大雨兜头兜脸地浇下。我失魂落魄地伏在马背上,任由雨水将浑身都淋得精湿。
  
  再回首,只有浓密的雨帘,哪里还能再看到江朝曦的身影。
  
  若朕在有生之年,得以统御天下,必会创出一个大治盛世。
  
  你想要统御的天下,为何偏偏有我的家国?
  
  我记起了江朝曦的话,抬头望着天幕落雨,蓦然觉得世事难料,变幻无常,心中一痛,索性用尽了全身力气喊:“江朝曦——”
  
  泪水混着雨水流入唇边,一阵咸涩滋味。
  
  “说什么不求四海朝贺称臣,说什么只求万民千秋敬仰!你为何要用这样的话来撼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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