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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逆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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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曦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他伸出手,将我身上的宫纱勾起一角:“宫里头最平常的宫服,放在宫外,也还是太惹眼了。”
  
  既然是出宫,为了避人耳目,定是要我女扮男装一回。我抱着衣服,抬手往车壁上一摸,发现这马车竟没有隔间,顿觉一股热血涌上脸颊。
  
  这究竟要我在哪里更衣?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窘迫,懒懒道:“爱妃的身子,难道朕在你沐浴时看得,更衣时便看不得?”
  
  不用回头看,也能料到他眸中促狭的光芒。
  
  可恨
  
  所幸马车里早已备下了镜梳等物。我无奈,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将宫服脱下,用束带将胸裹了,再换上那套男子服侍。发式也要打散了高束。
  
  其间,江朝曦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待我收拾妥当,忽道:“不错。”
  
  我僵住。
  
  不错?
  
  此刻,他的目光明显比平日软了许多,带着笑看我,从颈口处一点点往下游移,移到腰部便停住,来回打着转。
  
  我察觉到他在看什么地方,脸颊顿时灼热无比,忙佯装折叠那堆换下来的宫纱,抱了遮在身前。
  
  他故意靠近我,瑞脑的香一点点沁了过来。我大脑一片空白,往后靠去。他一笑:“爱妃怎么不问问朕,到底赞你哪里不错呢?”
  
  我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江朝曦却仰头哈哈一笑:“爱妃多想了!朕只是赞你男装打扮很是风流俊美,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我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江朝曦笑意更深:“爱妃甚是伶牙俐齿,怎么今日这般局促?”
  
  我心里又气又急,可搜遍脑海,真不知眼下该如何应付过去。忽然,马车顿了一顿,只听外面似有宫卫相拦,江楚贤的声音隐隐响起,接着有宫卫恭恭敬敬道:“原来是洵王,放行放行。”
  
  马车出宫了,倒是恰巧为我解了围。
  
  果然,到了宫外,江朝曦一扫方才的调笑,平日里那股肃然之气顿时回到他身上。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南诏的都城安康地处江浙一带,东临运河,商贾往来频繁,所以繁华无比,是西楚少有的几个不夜城之一。各类喧嚣声,声声入耳,如若不是车内光线昏暗,我几乎以为自己身处白日闹市。
  
  江朝曦所要查的襄吴细作,竟是在这等繁华闹市中?
  
  我凝了眉,深深思索。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稳稳一停。江楚贤的声音在帘外响起:“洛公子,到了。”
  
  我一呆,忽记起此行是微服出宫,需要隐瞒身份,自然要唤我洛公子。可江朝曦呢?
  
  他仿若看穿了我的心思,道:“此次出行,你将我认作是随从即可。”说罢,便掀帘下车。
  
  原来如此。难怪江朝曦的服饰远不如我的华贵。
  
  下车时,我一个站立不稳,打了个趔趄。一股力道从臂上传来,稳稳地扶住了我。回头看去,只见江楚贤站在身侧,面无表情地拉住我的胳膊,淡淡道:“公子小心。”
  
  他一身白衣楚楚,风姿磊落。如此一个风姿卓越的人儿站在参差的灯影里,亮如曜石的眼眸中竟含着一丝慈悲,恰恰温润如一泓清泉,置周围的喧嚣于无物。
  
  我看得呆了,就这么一愣神,再回神时正好看到江朝曦距我仅三步之遥,眸若寒星,冷冷地盯着我。我忙避开他的探究的目光,转身去看面前的高楼。
  
  高楼灯火通明,笙箫不断,有身穿华服的宾客进进出出。一群千娇百媚的女子,穿着半露藕臂的薄衫裙,朝我们勾着白皙柔软的手指——
  
  “公子,来嘛,来嘛,姑娘我想公子想得紧呢。”
  
  而她们头顶上方,高高悬着艳绯色的招牌,上书三个字,春香馆。
  
  我如遭雷击,喃喃道:“春香馆?”
  
  身后的江朝曦淡淡道:“就是这里了。”
  
  我靠近他,几乎咬牙切齿道:“这哪里会是细作藏身之地?”
  
  江朝曦不答,又笑得高深莫测。
  
  春香馆里迎出一个半老徐娘,看那架势就是老鸨。她朝江楚贤格格笑道:“江公子来了啊,快进去乐乐吧,姑娘们可等了好久了!”
  
  我斜眼看江楚贤,小声道:“敢情你还是个常客?”他面色微红,没有回答。
  
  老鸨忽地扯了我的衣袖,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将我从头打量到脚:“这位公子好生俊俏,是随江公子第一次来吧?”
  
  小时候那些阴暗的经历撞入脑中,肮脏的手,猥琐的笑容,还有,血
  
  我下意识地甩开老鸨的手:“放手!”
  
  老鸨一怔,嗤了一声:“公子来这里不就是寻开心的吗,这是何意?”顿时,有几道目光夹带着质疑飘了过来。那些目光打量着我们,颇有深意。
  
  我转身欲走。江朝曦不留痕迹地一把抓住我的衣袖,低声道:“你是故意想暴露我们?”
  
  我顿了一顿:“我是真的不想来这种地方。”
  
  江朝曦眸光深沉地盯着我,勾了唇角:“容不得你说不想。”接着,他转身对那老鸨解释道:“我家这位公子不好这口,他断袖。”
  
  此话一出,四周的喧嚣静了一静,那几道质疑的目光便收了回去。可是,莫说老鸨神情古怪,驭夫极努力地憋着笑,连一向淡定的江楚贤也是神情古怪。
  
  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我怒瞪江朝曦,却迎上他饱含威仪的眼神,分明是命令我不可造次。
  
  老鸨对我笑道:“我懂我懂,公子请放心,咱们这里啊,不仅仅有姑娘,还有俊俏的白脸小倌人”
  
  顺着她指的方向,只见一楼大厅里站着一排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个个俊俏风流,全都朝我暧昧地笑着。
  
  我哆嗦了一下。
  
  没想到江朝曦倒来了劲,抬手召来一个青衣少年,指着我对他道:“还不快见过我家洛公子。”少年红着脸看了我一眼,忸怩地搓着衣角说:“见过公子。”接着又忙乱地低下头去。
  
  我顾不得打量他,只是咬牙切齿地瞅了一眼江朝曦:难道他真的要将一个当朝妃嫔扔给青楼小倌?
  
  江朝曦颊边浮笑,凑到我耳边,警告道:“你若不配合,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我真的要将你丢给这小倌人,让他天天伺候你。”
  
  尾音上扬,似是促狭地在笑。我咬牙道:“我配合便是。不过,你若是不找姑娘也不找小倌人,不一样是惹得别人怀疑?”
  
  “这你不需担心。”
  
  他这般答了我,转身对老鸨叹道:“其实——江公子,还有我家洛公子,既不找姑娘也不找倌人”
  
  笑容顿时从老鸨脸上消散。
  
  这等勾栏瓦肆,可从不欢迎洁身自好的人。
  
  不想江朝曦话锋一转,道:“可怜江公子和我家洛公子,真是一对苦命人!此情拳拳,却不被世人所容,只得来这里聚上一面”
  
  闻言,江楚贤面露尴尬,面色一红。
  
  我一愣。
  
  江朝曦,他竟然
  
  竟然说我和江楚贤是一对断袖!
  
  我怒极,刚要开口,只见江楚贤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那老鸨便目露亮光地接了,眼神暧昧地看了我和江楚贤一眼,往楼上喊:“柳儿,快安排一间上房,留给两位公子喝酒!”
  
  看着两人,我竟是只言片语都说不出了。
  
  可恶!
  
  这般上了二楼厢房,房里装饰得还算素雅,只是鼻翼间总缭绕着一股甜腻的脂粉香气。三人坐下之后,我冷冷问道:“接下来如何行事?”
  
  江朝曦若有所思道:“好戏马上就登台了。”
  
  江楚贤肃然起身,走到窗边,一手推开红漆长窗。这间厢房本就临着大厅,一时间大厅里熙攘的场景一览无余。
  
  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大厅中央搭建出一个五尺高的红毯舞台,舞台上间次摆着三面红漆鼓和三面乌木盘。一名盛装女孩立在一旁,纤足微抬,另一足踮着站在其中一面红漆鼓上。
  
  那个女孩不过十五六岁,腰若束素,婷婷站立,唇边浮起一抹嫣然淡笑,已见倾城之色。她抬起一双凤尾眸,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瞥了一眼。
  
  我心中一动,顺着女孩的目光侧脸看去,只见江楚贤临窗而坐,应着女孩的目光,微微颔首。
  
  “春香馆尽是些靡靡之音,但浮生姑娘的盘鼓舞却是一绝,三弟,是不是?”江朝曦唇边浮起一丝淡笑,侧身斜倚,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敲着窗棂。
  
  江楚贤略垂了眸,淡淡道:“是,常来捧场。”
  
  我心中尚在揣测两人的关系,忽听江朝曦对我道:“听闻盘鼓舞风靡襄吴一带。”
  
  我挑了挑眉,道:“不错,襄吴地处北疆和中原之间,民风粗犷而不失直爽,直爽之中见细致,素喜这种刚柔并济的盘鼓舞。”
  
  说话间,乐声奏起,是略带昂扬的曲调。那女孩收回目光,随着乐声节拍翩翩起舞。
  
  水袖清扬之间,她飞身跃起,在几张鼓面和乌木盘上来回跳跃,玉足间次击出低沉有力的鼓声和轻急脆利的击盘声,一忽儿如大风越山啸,一忽儿如急雨扑大地。
  
  台下观舞的人,皆是如痴如醉,连声叫好。
  
  江朝曦忽道:“溪云,她就是蛊主的接头人,襄吴派来的细作。”
  
  这么年轻的女子,竟是细作的身份。我道:“真没想到。”
  
  江朝曦悠然道:“这个舞女可不简单,和我朝第一权臣素有来往。”
  
  南诏第一权臣?
  
    思绪飞转,我在心里默默思量:第一权臣,可不就是当今太后的姨亲表哥,皇后的父亲——萧华胜?
  
  这么说,蛊虫事件的背后操纵者,就是萧华胜?
  
  我喃喃道:“她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可能是细作?萧王那么大的名头,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
  
  江朝曦眯了眼睛,道:“三弟。”
  
  站在一边的江楚贤道:“娘娘,那舞女确是细作,因为——她也为我传过襄吴那边的私信。”
  
  我想起那个女孩飘向江楚贤的眼神,恍然大悟。
  
  “洵王早已知晓她的细作身份,不仅接近她取得了信任,也将此事禀告了皇上?”
  
  江楚贤默认了。
  
  我有些失望。原来潇洒悠然如洵王,也有这般不光明磊落的时候。我冷笑道:“那皇上何不擒了她,问一问是不是和萧王里应外合不就得了?”
  
  江朝曦不理会语中嘲讽,道:“不可,这些襄吴的死士个个视死如归,朕要的不是细作的命,我要的是她和萧王勾结的证据。”
  
  我沉默了。
  
  他继续道:“这证据嘛,或许你可以帮朕取来。”
  
  我?
  
  我蹙眉道:“萧王并不好对付。”
  
  江朝曦眼睛一眯:“朕自然懂。”
  
  拿到证据铲除萧王,并非一件易事。
  
  且不说萧太后,萧皇后这样的外戚势力,就说萧家久沐皇恩,无数朝中同侪趋炎附势,每年新增的幕僚就数以万计。即便是砍去他们的左臂右膀又如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照样会留下无数后患。
  
  思及此,我又有些慨叹。萧家凭借军功长盛不衰,和洛家何其相似。可萧家长盛不衰,而洛家已经大起大落。
  
  洛家败就败在只有政治附庸,却没有政治联盟,以至于被奸臣弹劾,落得一个边防流放的下场。
  
  我问道:“我该如何做?”
  
  江朝曦笑道:“你以襄吴公主的身份去接近这名舞女,她自然生不得半点怀疑,你若从她身上挖出萧王勾结襄吴的证据,朕重重有赏。”
  
  难怪,他说此事非要我参与不可。
  
  我摇头苦笑,道:“将这样的事告诉了我,无论多凶险,无论是否稳妥,我都得应了,是不是?”
  
  “是。”江朝曦简洁利落地吐出一字。
  
  “不走此棋,皇上断不会放过我。若走此棋,等于将我逼入死局。皇上说我该肯,还是不肯?”
  
  江朝曦凝眸看了我一眼,道:“你怕我趁机治你的罪?”
  
  “皇上是明白人。”我澹然而笑,紧了紧衣袖,道,“臣妾接近襄吴细作是受皇上指使。可旁人不知道,若有个万一,臣妾岂不是死一百次都不够抵‘意图谋反’这个罪名?”
  
  江朝曦眼睛微微一眯,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样式的物事,用两根指头按在桌上,缓缓往我这边推了推。
  
  乌铜底,烫金字,令牌上书四个字,免死令牌。
  
  江楚贤道:“皇嫂不需担心,皇兄要你帮助谋划,就会保你周全。”
  
  我点点头,拿起免死金牌,将它袖了。
  
  江朝曦慢慢倾身靠近我,刻意压低的声音饱含蛊惑:“立功之后,妃位以待。”
  
  我摇头道:“臣妾不要妃位。”
  
  他神情一顿,笑意一寸寸地冷下去,问我道:“那你要什么?”
  
  我盯着江朝曦,一字一句地道:“善待襄吴,善待明瑟。”
  
  若江朝曦不追究这个细作是襄吴所派,那么我自然愿意为他所用。
  
  “就这些?”他的薄唇抿起弯起一个笑弧。
  
  我点点头道:“就这些!”
  
  “你竟是这般忠心耿耿。”江朝曦若有所思地道,“只是有一点不懂,你要朕善待容妃,难道朕苛责过赫连明瑟?”
  
  我静了一静,道:“我说的善待,是请皇上不要为难她,也不要宠幸她。”
  
  江朝曦似是听到了最好笑的事,犀利的目光在我脸上不轻不重地刮过:“你的意思,是觉得襄吴儿女不应因侍寝而折辱?”
  
  他竟是字字犀利,毫不忌讳地问了出来,如一柄利刃,将一切伪装生生划开。
  
  我之所以要为容妃求得无宠,只是因为顾虑到她作为异国公主,没有后台依仗,若要获宠只能惹来祸端。
  
  我起身,盈盈跪下,道:“是我和她福薄,受不起恩宠。”
  
  江朝曦面上阴晴不定,抿紧了薄唇一言不发,良久才应道:“容妃之事,依你便是。”
  
  我松了一口气,目光向窗外看去。大厅里,那名舞女已经歇了舞姿,脊背直挺着,静立在台上,仿佛没有听到台下如雷的欢呼。
  
  老鸨拎着裙裾笑眯眯走上台,朝台下道:“各位爷儿,浮生姑娘的舞棒不棒?”
  
  台下自然是一片叫好声。老鸨喜笑颜开,正欲再说什么,已经有人喊叫起来:“一百两!”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原来是妓馆里惯有的千金来买春宵夜。江楚贤凝眉看了一会子,竟不做声。浮生的眼神继续往二楼飘来,起初还算作淡淡的一瞥,后来竟掺杂了些焦急。
  
  江朝曦若有所地对我道:“此舞传自襄吴,你生在襄吴,定是非常熟悉的了?”
  
  我会意,朗声对大厅喊道:“各位,依在下看来,浮生姑娘的舞算不上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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