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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段锦之醉红楼-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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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来不喜这种无聊场合的川巳,甫进御花园后便挑个最最边角的角落,独占一隅自斟自饮,颇有些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意味,或许冷眼旁观众生态。只是,他刻意远离了俗世,俗世却独不肯放过他。
  隔着万水千山,还是有人捕捉到他的踪迹一路走来。往日里鲜少正装打扮的川夷,难得也换了三重鎏金鮻丝袍,额上嵌紫玉,华贵不欠儒雅。信步而来时,手间勾着一壶一杯,笃定是要与川巳痛饮一番。
  川巳却不乐见,甚至于那不喜也诚实搬上了脸面。
  “大哥,难得你我能同坐,就是饮上三杯又何妨?”
  川巳只是冷笑,那杯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举起的意思。
  “这种无聊地方,我来,不是为与你痛饮。更何况”眸子一眯,话更冷。“我也不记得你我感情好到能同桌共饮的地步。”
  “大哥说笑了。”
  被人如此地敌视了,川夷也不生恼,浅笑吟吟里依旧斟满了杯送至川巳身前。
  “今日,就请大哥破例一次,与我这做弟弟的同饮一杯,如何?”
  气氛忽地就变奇妙起来。一人举杯执意,一人无动于衷,四目相对的光景里,居然就有了刀光剑影的错觉。
  后来,还是有人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难堪。
  “川巳吾儿,近前来。”
  说话的,是端坐于首位上的臃肿男人,是这天下的主。虽不是自己意欲求见的人,到底能解了自个儿与川夷的尴尬也是好的。这么想着,川巳便干脆地起身径自越过川夷便走去了前处。
  近前却又不贴近,尚有三步之遥时便停下来的川巳,垂首躬身拜,嗓音干巴。
  “父皇。”
  “你离宫已有一年有余,父皇要你寻的那宝物血菩提,可是有下落了?”
  “血菩提一事,儿臣已经探出了眉目,相信假以时日,儿臣定能将那宝物带回。”
  “好,当真是父皇的虎儿,父皇宽心得很呢。”因着肥胖而皱成一团的五官,似乎连笑都变油腻。“只要你带回了血菩提,父皇定会依言将这天下给你。”
  抬头看座上那给了自己生命的男人,川巳却只觉心头涌动的是几欲作呕,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不动声色,连带着开口时嗓音都不曾起过涟漪。
  “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他日带回血菩提后,儿臣想要讨得特权。”
  “到时,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卸去这一身荣华,从此远离皇家。”
  不卑不亢不轻不重的一番话,居然也能让喧闹如斯的御花园顷刻静若无声。旁人的反应,川巳无心管,他要的,只是现在尚能决定天下人生杀的男人所做的回应。
  然后,川巳在那个男人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笑。
  “好,父皇允了。”
  一语出,众哗然。
  “皇上!”
   


☆、如履薄冰

  “你疯了。”
  急急从席上退下来,还不曾撑着回到寝宫的,言皇后的愤怒已经冲破了层层礼仪的束缚。若非手边无一物,什么礼教,什么颜面,只怕都不敌她心间愤恨而系数掷上川巳的脸。
  “那些个大不违的话,你怎么敢说出口!”
  紧跟其后的川巳,百无聊赖地走着,百无聊赖地听,最后,百无聊赖地耸耸肩。
  “那些个您听着是大不违的话,听在父皇耳中,只怕是这世间最最教人开心的话。”
  言皇后猛地顿住脚,转身,一记凌厉耳光,响声清脆。
  “你那点出息。”
  明明已经挨了掌掴,却总学不会祸从口出的戒训。不甚在意舔着唇边三两鲜红,川巳挑挑眉,笑得更甚。
  “若是指能学得您的阴狠毒辣三两方为出息,那,孩儿确是没的出息呢。”
  “啪”
  又是一记狠掌。
  言皇后死死盯着川巳,眉眼里有浓墨。
  “这个世上,最没资格指责哀家的人,是你。”
  道完,旋即转身便走,再不肯理会川巳一二。平白讨了两记耳光,川巳难得也不生恼,自嘲一笑后跟着起脚朝宸宫走。
  该来的,早晚都要来。与其再拖沓下去,倒不如早早了结了安生。
  前后脚里进了宸宫,言皇后早已挥退了一众宫人,摆明是有话要讲。川巳也不绕圈子,挺直了脊梁站在庭下,大有端等君来的意味。无声对望许久后,言皇后不着痕迹叹了一气。
  “你该知道,这些年,额娘的处境有多艰难。”
  川巳意思着点点头,言语却是吝啬。
  “川戊就似生错人家一般,一腔子心思悉数挂在那些个花花草草上。他不成器,哀家也不怨他。而本该成大器的你,这些年,却镇日流连花街柳巷不问政事。若非哀家私下里多动作,你以为,你的太子头衔,你的歌舞升平,是谁给的?”
  “舞权弄势的人,是您。不甘平淡想要攀上顶峰的人,是您。那般大的帽子,额娘,千万不要扣在儿臣头上。”川巳嗤笑。“比起那端坐高堂却要日日躲在您翼下战战兢兢地活,我倒是更乐的与我的艳流儿闲云野鹤自在逍遥。”
  眼瞅着那话再接续下去不过是让两人闹得更僵,言皇后轻叹一声里扶了额,面上颓色顿显。
  “罢了,那些个话,再说,也不过是坏了你我母子情谊。川巳,你该是知哀家何故再招你回来。”
  终于来了。
  下意识挺直了身,川巳笑得滴水不漏。
  “那,额娘您也该知孩儿的回复。”
  “话不要急着说死。”挥挥手,言皇后笑得轻。“既是要与你商议,那便是有回旋的余地。”
  “我的余地,只在留下她们母子在宫中。”川巳挑眉,一字一句。“亦或者,从此我们一家三口,彻底远离了这是非地。”
  明明是说得笃定的话,听在言皇后耳中,却似生了裂痕的冰,只欠一击。
  “川巳啊,你可知,想要留下那个孩子,是要经了多少人的同意?你又可是知,这宫里,有多少人瞪大了双眼盯着那孩子?”
  想要他死的人,不止我。
  川巳脸色慢慢难看了几分。
  “我会保护好她们母子,以这条性命起誓。”
  明明,是信誓旦旦的话呢,这会,居然也有了几分悲凉。
  言皇后笑得胜券在握。
  “保护?对,你自然是会护着她们母子。可,川巳啊,你可曾想过,你能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吗?你能做到时刻守在她们母子身旁不离?单就今夜,若非有川戊依我所言前去守在她身旁,你以为,早一步过去的未儿,不会出手?”
  一语中的。
  缓缓抬头望向堂上端坐的妇人,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妇人,此时却突然变得远比那陌人还要来得冷漠。可是,川巳无法辩驳。
  是了。那些个刺耳的话,却无一不是卡在了他沐川巳的命门之上。徒有一颗想要护着她们母子周全的心,却又不能千真万确地说着,啊,我定会时刻不离开。
  若真能做到,那些个烟波飘渺里的痛,又怎会蔓延了生生世世?
  “听额娘一句。”言皇后笑得凄凄,眸底隐约生了湿。
  “放弃那孩子,迎娶她进宫。”
   


☆、满楼风雨

  从前,川巳总是一走便消失不见。已经习惯了等待,因为知道终究有一日会回返,所以,就连等待也可以变成享受样。而现在,彼此更是有了千真万确的情爱存在着,等待也就成了令人欣喜的存在。
  只是总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的等待,会等回晴天霹雳。
  明明走时还是那般的浓情蜜意,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再回来时,那人竟就生了满身的凉意。明明,还是那相同的眉眼,再瞧起来时,也有了咫尺天涯。
  川巳说,流儿,稍等片刻。
  然后,就拉着川戊走了。
  目不转睛地看那两人消失在夜色中,雉姬不言不语的,心头却开始有不安滋生。突如其来的不安,掺杂着惊惶丝丝缕缕缠紧了心脉。突生的感觉如此糟糕了,却总也找不到压制的理由。甚至,有那么一会,雉姬真真切切地惶恐起来。
  风雨,欲满楼。
  都不知出神了多久,眼前突然黑了些许。茫然着抬头时,恰好瞧进了来人微眯的眉眼中。来的,是花未。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带了满身的夜湿。微眯的眉眼里有流光,更多的,却是可怜。
  可怜?意识到自己从那人眼中看出那种最最不可能出现的字眼,雉姬真正生了惑。
  “知道川巳哥哥拉走川戊是为了什么吗?他们两个就在不远处的幽径尽头,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轻言轻语地问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来得贴切。硬生压下心头堪堪的雉姬,对上花未时,花容总算不曾有过丝毫的失色。
  “你来,只是为了问我这些?”
  花未吃吃笑了出来。
  “生来就被娘亲扔掉,如今,连孩子也不容于世。恨吗?该是会恨吧?”
  雉姬心头一颤。就连她,居然也知了。
  “本来,还在恨着你生生夺走我的川巳哥哥。如今想来,倒也觉解了心头恨。可怜如你,开始就没了与我平起平坐的资本,我又何苦自贬了身价与你计较?反正,我们的亲事,早已经昭告了天下。川巳哥哥,终究还是我的。”
  如同宣告胜利一般的冷言讥语,却没有激起意想中的涟漪。雉姬只是很安静地看回去,波澜不惊。
  “只说这些?”其实,大可将这世间更难听的话说出来,没有关系。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在可怜你。”花未笑得灿烂。“雉姬,你爱的男人,笃定了不会舍弃你们母子的男人,回来时便会告诉你,他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着除去你腹中胎儿。”
  “可怜如你,还有什么能更教我开怀?哈,哈哈哈。”
  以最平淡的言语抛出最残忍的话,如同来时的突兀,离去时也毫不耽搁的花未,刺耳笑声只如毫针一下一下刺穿了雉姬的心。明知不该听不该信,私心里却有冷嗓在嗤笑。
  为什么不信?
  像是一场拉锯战,一场开始便注定只会是两败俱伤的争战。
  很短,或者很长一段时间后,眼前忽地又黑了下来。这次,不用抬头也知,那人,是自己曾经并且永远在等待着的人。
  雉姬张了张嘴,话不曾出口,却先湿了眼底。
  “流儿。”川巳微垂了头,嗓音卡在了喉间。“我有话要对你说。”
  该来的,还是来了。
  “嗯。”
  “孩子,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来孕育。”踟蹰着,却还是咬牙出了口。“这次,我们先放手,让他离开,好不好?”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坠了地。
  “流儿。”
  川巳喃喃着,索性单膝跪了地对上那执拗着不肯抬头的人儿。
  “打掉他,这样,我就可以带你进宫。从此,我们再也不离分。”
  缓慢抬头对上那人的眉眼,泪眼模糊中,那熟悉的眉眼居然也生了几分陌生。
  雉姬更听到陌生的嗓音似是自远处传来。
  “打掉孩子,是你的决定,还是,她的?”
  “是我。”川巳笑,笑得苦。“是我的决定。”
  泪如雨下。
  良久,雉姬哽咽着,慢慢地点了头。
  “好。”
  我随你愿。
   


☆、刃上雪

  夜长得好像总也走不到尽头,最后一点烛泪却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瞥着那垂死挣扎一般的烛火,言皇后却只觉,人更似。
  挥退了一众宫仆的大殿,静静悄悄,也空荡,再加墨染一般的黑,宛若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将不知死活的众生生吞活剥。也就在这时,那些个曾被深深掩埋了不见天日的惆怅,一入深宫里的身不由己,悄无声息里开始冒了芽。
  凤冠在握尊荣天下,争来的也不过是那三两虚荣。背后的虚空,空枕独眠,甚至单薄如纸的亲缘,那些个以冷冰冰的凤冠所换来的余生,细细回味了,竟也不如箪壶瓢饮相敬如宾子孙承欢来得温热。
  甚至,免不得唏嘘,那些悲怆啊寂寥啊,竟也要挥退了众人才敢稍稍流露。
  于是,浅浅一声叹里,愈发冷清了。
  而桌上烛火,也噗地一声顿熄了去。陡然回神的言皇后,敛去最后一丝寂寥低低开了口唤守在门外的宫人们进来掌灯。前后不过片刻的光景,耳中便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一点光亮也随之映了来。待瞧清前来掌灯的人时,言皇后不觉又悄然叹了一气。
  “夜都深了,怎的还没睡下?”
  “姑姑没有睡下,未儿自然也睡不着。”
  摇曳的烛火中,面含微微笑的花未信手甩熄了火折子,不曾落座,反倒是近前一步干脆蹲坐在地,螭首安静枕上言皇后的膝,三千青瀑散了满肩。
  “姑姑不开心,未儿也就不开心。”
  柔柔软软的清桑,再加撒娇一般的动作,饶是铁石心肠也该有了松动,更何况,眼下猫样伏在自个膝上的,是向来视为几出的甥女,一直当成女儿般的存在。
  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念及此,言皇后也不过暗自里再叹一声,戴满珍宝的指下意识里轻梳起人儿的青丝来。
  “姑姑没有不开心。”
  “姑姑开心不开心,未儿瞧得出来。”陡然抬了首对上言皇后,花未眉眼弯弯。“可是,有未儿陪在姑姑身边,一直一直陪在身边呢,所以,姑姑,不要不开心。”
  言皇后的心,便像化掉一般。
  “傻未儿。”
  花未便笑,复又伏回了言皇后膝上,眸中有流光。
  “姑姑,川戊哥哥天亮就能把药配好了呢,坏人,就让未儿来做。川巳哥哥要恨,就让她恨未儿好了,姑姑不要担心。明儿天一亮,未儿就亲自把药送过去。一切都会过去的。”
  言皇后垂了眼,良久,才轻轻应了一声。
  “好。”
  天,终究还是期期艾艾的亮了起来。
  本该晨曦初绽时,却意外飘起了鹅毛大雪。明明只是深秋时节呢,居然,就落了雪,洋洋洒洒的,教人无端便生了恐。总不知,这一场莫名的雪,是谁人怀了怨。
  转瞬之间,世界已经湮没在雪尘中。
  川戊来时,是独身一人。虽然不得宠,勉强也还算是响当当的三皇子,却连步辇都不乘,就那么独身一人来了宸宫,肩头落了一层白霜。人也淡,眉眼都似被雪漂去了颜色。手间托着的盘中,却是浓稠到墨汁样的药剂。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着,身后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
  人到跟前时,直挺挺地站立了,木头样。
  言皇后总觉眼底生了刺。
  “那药,苦吗?”
  “比不过黄连。”川戊垂着头,端着托盘的指节上有苍白。
  “那就好。”言皇后讪讪着,突然就没了话。
  “把药给我。”
  打破沉默的,是花未。兀自踏前一步接了药,再扭头对上言皇后时,人笑得轻松又无辜。
  “姑姑,未儿先过去了。”
  “好。”
  独独川戊,依旧不言不语的,傻了样。
  得了允的花未,却是半刻都不等了,小心端着药就折出了殿。走不过两步的,言皇后又开了口。
  “带着宫里最好的稳婆一道去吧。月份眼看便足了,纵是打掉,也得像分娩样滑胎出来。有稳婆在一旁帮衬着,也好少生岔子。”
  花未稍顿脚,扭头回来笑。
  “未儿知道。”
  然后,就走了。
  而空空荡荡的大殿,最后,也不过留下两个空空荡荡的人。
  言皇后瞥一眼傻子样的小儿子,终究还是幽幽转了脸对上殿外一片银白。
  “不要恨额娘。”
   


☆、一杯酒

  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种莫名的雪。
  只是倚在窗前看着,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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